若谖不仅不生气,还万分同情地看着她笑。
两人正眼神僵持,红梅带了两个婆子过来,对凝烟也不行礼,冷冷道“夫人说了,订婚仪式已经结束,你头上身上戴的金饰留下再走。”
凝烟脸色一僵,万般舍不得,一件一件地摘下身上的金饰。
若谖火上浇油对红梅道“姐姐可要盯紧了,别让烟姐姐混走任何一件金饰,哪怕一枚小小的金戒指呢。”
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凝烟道“这身喜服就施舍给你吧,不然真成了拔光毛的鸡了。”说罢,扬长而去。
凝烟气得恨不能生啖了她的肉!
许菌满不在乎,替她拔下头上的金饰,挑衅地一件件扔到地上,还故意用脚踩上一脚,道“什么好东西,给我们我们还不要呢!回头去了我家,我把我的好面首匀些你。”
转脸对红梅道“跟我堂姐说,我走了,你们看不惯凝烟,我偏要抬举她,这就带她去我家。”
红梅见她呆傻二性上来了,知不能劝,忙恭送她出了府门,眼见她和凝烟上了马车方才转身,往慧兰苑走去。
走到半道,看见青梅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坐在路旁的石桌旁,责备道“怎不在家服侍小姐,自个儿躲着玩儿。”
青梅忙起身红着脸福身问了好,羞窘道“我实在不是偷懒,是小姐嫌了我”
红梅猛记起听翠玉手下的小丫头来禀,青梅已降为二等的丫头,心想,你不出卖主子会落的如此下场?全是自找!本待教训她几句,忽灵机一动,装做毫不知情,关切地问“你主仆二人不是一向相处的甚好,况是用趁手的人了,怎么会嫌弃?”
青梅度其神色,不像装的,故作委屈叹息道“被小人陷害烫伤了脚,偏小姐还护着那帮小人,看我不顺眼,所以我才躲了出来,坐在这里。”
红梅跟在许夫人身边在内宅沉浮了许多年,见此情景,又听此言语,哪里分不清青梅所说的真伪,却并不戳穿,反而劝道“别跟那起小人一般见识,自个儿在小姐跟前小心当差才是,昨儿夜里夫人才和我说起,小姐跟前没一个可靠的,好好的一个玉琢般的小人儿,以前不知多乖巧,现在变的爱惹事生非了,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青梅撇嘴道“咱们屋里那群丫头个个都是有心眼的,偏小姐是个呆货,由着她们胡乱挑唆,自然没以前安静娴雅。”
红梅笑道“和你说了半会儿话,你倒是个伶俐的,恰好夫人要挑个尽心尽责的好生服侍小姐,我现冷眼一看,不必到处去找,你就是现成的。”
青梅趁机点火“姐姐快别说笑了,有那群小妖精把守着,我连小姐的身都近不了。”
红梅笑道“也不叫你做什么,只用每天注意小姐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每晚几时睡下即可,现在夫人为小姐的举止心里烦乱,等明儿忙过了中秋节,肯定是要收拾咱们家那起小妖精的,你若肯干,每月的月钱比现在多一两,只是这一两不从公出,从夫人那里扣,所以你且别声张。”
青梅一听,既能除去自己的眼中钉,每月又可多得一两银子,哪有不肯的,当即点头应了,福身告辞,走了几步又回头叫住红梅,吞吞吐吐道“今儿早上燕姨娘来见过小姐,说有机密事跟小姐说。”
红梅紧着嗓子追问道“什么机密事?”
青梅遗憾地摇了摇头“没听到。”
红梅眼里流露出失望,叮嘱道“尽量跟其她的丫头好好相处,自己没看到的就要多打听,但别露了痕迹,你也是知道小姐的性格,最烦别人监视她了,却不知我们全是为了她好。”
青梅安慰道“小姐现在还大了自然就理解了夫人和姐姐的苦心。”
红梅笑笑,没说话,径直回了慧兰苑,将收了凝烟身上的金饰和许菌带了凝烟回平恩侯府两件事禀过。
许夫人头痛道“好个糊涂东西,随她去吧,到时搬起石头砸了脚可别哭爹喊娘!”
红梅见许夫人略有倦容,欲讲不讲的,许夫人道“既做了我的心腹,还有什么说不得?”
红梅方道“奴婢曾在去厨房的路上碰到过绿玉,端着几碟面点给辰公子送去。”
许夫人没言语,只静静地看着她。
红梅继续道“奴婢就问,是谁派她送的,绿玉答道是小姐。”
许夫人听了面上仍如古井一样平静,手却在袖子里捏成拳头。
红梅小心翼翼进言道“小姐以后不是要进宫当娘娘的吗,怎能跟辰公子”
“胡说!”许夫人冷不防喝道,吓了红梅一跳,“谁说谖儿以后要进宫去?只是她一天大似一天,这样不分轻重地与子辰相处的确不妥。”
红梅道“奴婢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许了青梅一两银子的好处,要她替我们看着小姐。”
许夫人听了,赞道“你做的很对,只不叫谖儿察觉才好。”
暗想,如果早日派人监视谖儿的一举一动,昨晚就不至于白准备了酒蒸螃蟹和酒酿虾,扑了个空不说,还差点露了马脚。
这时,红梅俯身在她耳边道“青梅还说,燕姨娘跟小姐在密谋着什么?”
许夫人闻言,猛地抬头,紧盯着她。。
第一百六十一章 拦路()
在回荣禧堂的路上,琥珀忍不住埋怨道“小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能把凝烟那个贱人往许二小姐身上推,许二小姐本就是个脑子不灵醒的,哪里经得起凝烟那个贱人的挑唆,还不一马当先对付小姐呀。
许二小姐又不同于凝烟那个贱人,再怎么说是小姐的长辈,又是当今皇妹,身份尊贵,咱们哪惹得起?
况且你与她斗,方、许两家肯定结怨,太不划算了。”
若谖嗤笑“我才不屑和一个二货相斗,太侮辱我的智慧了。”
纠正琥珀道“许二姨只是皇表妹,并非皇妹,一字之差,有着天壤之别。
再说恭哀皇后离世已经很多年了,没听说过人走茶凉?
历史上多少皇后一旦殡天了,都会家道中落,有的甚至会被灭族,像许家这样能保得富贵平安的极少,这与恭哀皇后的遗嘱“不可骄奢”是分不开的。
就算我与那个智障二姨起了冲突,两家生了嫌隙,许府也不敢把我们家怎么样。”
琥珀还是很担忧,紧蹙着眉道“话是这么说,可有的人有笑话看了。”
若谖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埋的自信模样,切了一声,鄙夷道“到时不知谁看谁的笑话!”
琥珀一脸茫然,欲待再问,猛然从假山石后蹿出一个人来,扑通跪下,哀鸣道“小姐救我!”
唬得主仆两个将身往后一退。
琥珀急将若谖护在身后,定睛一看,来人竟是青砚,喝道“你这奴才,不是订了亲就应出府的吗?怎还在府里,并且跑到内宅来了,还竟敢拦小姐的路,你想找死?”
青砚惶恐道“奴才不敢,奴才只想救小姐救命!”说罢,磕头如捣蒜,那架势,仿佛若谖不答应,他就磕头磕到死。
若谖嘴角微翘地看了他一眼,看见假山那里有块略微平整的石头,走了过去,意思是想坐,琥珀抢前铺了块帕子才让她坐下,道“小姐东奔西跑了大半天,想是腿乏了,奴婢给你捏捏。”说着,蹲了下来,按摩她的小腿。
若谖这时才看着青砚,他正可怜巴巴殷切地盯着她,笑问道“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会救你?别忘了,就在前几个时辰你还打算和凝烟那个贱人暗算我!”
青砚一听,额上登时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神色恓惶,嗫嚅道“奴才没有把握,可思来想去,实在无人可求,就小姐这里还有一线生机。”
若谖想了一回,明白过来,道“果然是个伶俐人,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青砚暗想,人人都说谖小姐人小鬼机灵,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只问何事,并不许诺救他,真真是步步为营,禀道“跟小姐实说了吧,奴才不只收了烟小姐的好处准备与她一起暗算小姐,还有个原因是”抬头飘乎地看了一眼若谖,接着道“是因为烟小姐说奴才不答应她,她就叫吉公子和如公子杀了奴才。”
若谖不言语,只静静地注视着他,那目光貌似天真无邪,柔软无害,可一直这么不错眼珠地盯着,青砚渐渐心中发怵,像犯罪时被抓了个现行,耷拉下脑袋。
良久,若谖才缓缓道“你没说实话。”
青砚惊惶得猛的抬起头来,视线才一触到若谖的目光就忙心虚的避开,身上已全被冷汗浸湿,秋风一吹,瑟瑟发抖,不敢再言一字。
若谖笑着道“你也不用太害怕,凝烟兄妹几个只是恐吓你罢了,杀人还要有胆量。”说罢,起身欲走。
青砚急了,跪爬着拦住她的去路,道“不是恐吓,是真要杀奴才!订亲礼必,吴总管命奴才出府,奴才只好卷了包袱走。
刚一出府,就见吉公子和如公子躲在府门前的一棵大树后,见奴才出来,立刻凶狠地盯着奴才,腰里不经意露出的刀尖在阳光下闪着森寒的光芒。
奴才见状,忙找了个理由,说有东西落府里了,才得以进来,偷偷溜进内宅,求小姐救命。”
若谖故弄玄虚,掐指算了一气,笑着道“合该你遇到本小姐这个福星,才能逢凶化吉。”
青砚一听,喜出望外“真的吗?”
若谖注视着他,严肃道“不过你必须按我说的做,不然我帮不了你。”
青砚道“只要能活命,奴才什么都肯听。”
若谖一本正经道“今夜子时,你出府向南,不管何人叫你都不要回头,一直走到岭南才能停下来,在那里安居,我保你一生平安。”
青砚听了,显得极其为难,吞吞吐吐道“小姐岭南那里太苦了,奴才怕”
若谖笑咪咪道“你可以不去,就在这里等死了,死就一下子,很快就解脱了。”
青砚脸色惨白,连连摇头道“不!我不要死!”又道“岭南离这里十万八千里,奴才哪有盘缠”
若谖道“这个忙我到帮的上,你在此侯着,别让人发现,我马上给你送银两。”
说罢,带着琥珀走了。
琥珀在路上问“小姐,你怎么觉得青砚没说实话?”
若谖微蹙了眉道“我越与他接触,就越觉得他不简单,比我想像的还要卑劣。
凝烟曾陷害他,按理说他对她恨之入骨,可他竟然还肯替她卖命。
如果以贪念解释是行的通的,他被赶出砚墨轩就是因为手脚不干净,偷大哥哥的东西。
可现在他说他曾受到凝烟三兄妹的死亡威胁,才为凝烟卖命。
他既贪生怕死,又是滑溜之人,面对死亡威胁,肯定会虚与委蛇,假意答应,然后脱身回来,禀告老夫人或我娘亲去收拾凝烟姊妹三人,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况凝烟也是极有心计之人,绝不会行此下策。
所以我断定他没说实话,他肯替凝烟卖命必有别的原因,绝定不止十两银子这么简单!”
琥珀打破沙锅问到底“别的原因是什么原因?”
若谖摇头道“我还没想到。”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荣禧堂门口,朱绣迎了出来道“小姐,田夫人来了,指着要见你呢!”
若谖纳闷,她来做甚,又为何要见我?。
第一百六十二章 布帛()
若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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