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把手放在床柱上,整张床便自动、缓缓移开,露出一扇与床同色的木门。
当初挑选客房时,小冬瓜发现这间客房后面有个密室。
事后,小冬瓜问了伊千重,才知道谷中有一些房间建有密室、有些没有,具体密室的分布图只有谷主有。
这些密室没起到过年后什么作用,伊千重也没放在心上,所以,任由小冬瓜挑了这房间。
小冬瓜断定万崇应该不知道他房间里有没有密室,而小鸡翅则不可能想到他会在密室里藏人。
没错!小冬瓜在密室藏了一个人,此人正是‘已死’的二长老。
小冬瓜得知二长老因规劝万崇,父子俩因此起了争执,便猜到以万崇歹毒的作风定会杀二长老灭口,以防二长老把他的事泄露出去。
于是,小冬瓜让青锋在谷中捉了一个年纪、身形都与二长老相仿的老人。
当然了,小冬瓜自是不可能牵连无辜,这老人是万崇的人,也不是良善之辈。
青锋把这老人打晕易容成二长老的样子,带到二长老的房间,并绑了二长老躲在暗处。
亏得二长老痴迷医术,疏于武道,是几个长老中武功最差的,很容易制服。
青锋和二长老躲了许久,终于有人往房间投放了迷烟,青锋事先给自己和二长老服过可解迷药的解药,没有被迷晕。
来的是万崇本人,他见‘二长老’躺在床上,以为已中了迷药,直接一剑刺入其心口。
万崇不知道床上的二长老是假的,杀他时面不改色,且,干净利落,可谓是杀爹不眨眼。
杀完人,确定人已死,就逃离。可万崇不知道他的行为,已落入躲在暗处的二长老眼里。
二长老被点住哑穴,痛苦欲绝地目睹儿子毫不留情地杀‘他’的一幕。
事后,青锋把二长老转移到小冬瓜房间的密室里。
******
小冬瓜让青锋守在外面,他独自进了密室。
入目便见二长老盘腿坐在角落,双目无神地睁着,似乎没察觉到有人进来。
“二长老!”小冬瓜唤了一声。
二长老目光呆滞地看了小冬瓜一眼,又匆匆移开,“祁公子,你别劝我了,我不会揭穿阿崇的。”
“即便他要弑杀你这个亲爹,你都不在意?”小冬瓜皱眉道,他在二长老面前坐下。
他的话显然刺激到二长老了,二长老抱头痛哭了起来,“在意,怎么可能不在意?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二长老的妻子早逝,他独自抚养万崇,几乎把心血都倾注在万崇身上了。
没想到,临了,疼爱的儿子要置他于死地,哪怕他侥幸没死,心也伤透了。
小冬瓜见二长老如此痛苦,心里有些不忍,但再不忍,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你该知道就算你不出面揭穿他,我也有办法把这件事捅破,包括他之前的所做所为。”
二长老听了小冬瓜的话,反问:“你若能捅破,为何还要和我浪费口舌?”
小冬瓜失笑,都说二长老是心地善良的老人,可再善良的人,也有偏护之心。
这不,即便万崇要杀二长老,二长老再痛心失望,也不愿揭穿万崇。
“我不喜欢用太血腥的方式。”小冬瓜勾唇。
言下之意,他若不借用二长老的手揭穿万崇,就会以血腥的方式,明显是在威胁二长老。
小冬瓜本不想威胁二长老,是有些气不过,二长老到现在还护着万崇。
“你!”二长老瞪大了双眼,一副想指责小冬瓜,又自知有愧的样子。
“二长老,万崇会变得阴险歹毒,你这个当爹的应该反省一下。”
小冬瓜语气虽然过于直白,却在理,直击二长老内心深处最脆弱的一处。
二长老愣了片刻,更是老泪纵横,“你说得没错,是我教子无方,是我太失败了。”
“你若不站出来指证他,由我自己揭穿她,他的下场”
小冬瓜点到即止,没有明说万崇会有什么下场,二长老却听得分明,他顿时不语,陷入了两难之境。
二长老明白作为一个父亲,可以宽容儿子犯下的错,不代表别人也会。
他要是继续放任下去,万崇必定会走向毁灭、下场自是不必说。
小冬瓜静看着二长老,没有打断他的思索。
从二长老的表情变化,小冬瓜已猜到他会做出什么决定。
二长老倏地抬眼,直直地瞪视着小冬瓜,“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小冬瓜一点都不意外,淡声问道。
二长老没有说话,而是把手指放在嘴里、用力咬破,在光洁的地面写下了四个字。
小冬瓜眉头蹙得更紧了,没说好、也不说同意。
倒是二长老有些紧张了,忍不住催问,“你答不答应?阿崇制玄铁令牌用的药水被我收走了,他所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
二长老的是豁出去了,只要小冬瓜答应他的要求,他就拿出证据指证万崇。
“值得吗?”小冬瓜叹了口气,问出这句话,连他都觉得是多此一问。
二长老凄凉一笑,重重地点头,“值!”
******
“啊、啊”万崇在房间里,砸着摆饰之物,疯狂地吼叫。
他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放着小冬瓜与小鸡翅拥吻的一幕。
不甘、怨恨、嫉妒………种种情绪冲击得他几乎快疯掉。
凭什么?凭什么他费尽心机、付出诸多努力,都得不到小鸡翅的心?
“为什么?祁瑾扬有什么的、哪里比我强?”
大力地动作,加重了他的伤势,使得他的嘴里不断涌出猩红的血,加上他这狰狞的模样,如九幽地狱来的恶鬼,显得极其恐怖。
最后,他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出声大喊了“少珣!”
名叫少珣的侍卫闻声,推门而入,不敢直视万崇,“公子,您有何吩咐?”
万崇指着倒在地上的一只小木箱,气息不稳地道:“里面有一支迷烟吹管和一只青色药瓶,你放到祁瑾扬房里,切莫让人发现你。”
少珣拿了东西,领命而去,这时,万崇的小厮才端着一碗药,一脸惧意地走进来,“公子,该喝药了。”
“滚!”万崇夺过药碗,用力泼在小厮身上。
小厮被烫得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离开房间。
万崇不知的是,小厮这副狼狈的样子被小鸡翅看到了。
小鸡翅不过是想到关于二长老‘死因’的一些疑点,想找万崇求证。
不成想,她刚走进万崇的院子,就听到他的暴喝声,与小厮满身汤药的惨样,不由皱下眉头。
“去擦着药吧!”小鸡翅只对小厮说了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冬瓜篇(六) 露出丑陋的真面目()
小鸡翅要是不知道万崇在他自己院子的行为,还一直以为他是性情温和、待人宽厚的人。
至于在喜堂上,他为何与小冬瓜争锋相对,则是因为喜欢她。
知道万崇也有那样报戾的一面后,小鸡翅再联想到他看到小冬瓜吻她时的可怕眼神,竟觉得不寒而栗。
难道这才是万崇的真面目?如果是,真的太可怕了,竟能伪装得那么好,骗过那么多人。
她和他相识多年,一同住在药王谷,他更是喜欢跟在她身后、如同她的跟班一样。
可今时今日,小鸡翅才知道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万崇。
她回到药王谷,虽以为小冬瓜派人杀她、而伤心欲绝,却不甘心被人陷害,势要找出售毒之人。
但对方做得滴水不漏,一时找不到查不出来,是以,小鸡翅又查了谷中人,连扫地的下仆都没放过,唯独漏了万崇和几个长老。
如今想来,万崇很可疑,小鸡翅实在不愿将他想得那么坏,毕竟多年来,他都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她打心底将他当成哥哥看待的。
小鸡翅回到自己的房间,用完膳,准备去药房,小冬瓜就遣人来禀报,说万崇的侍卫少珣准备在他房里放物证,被当场捉获,请她过去。
据说当时三长老正好去探望小冬瓜,两人在院内的凉亭谈话,房中无人,少珣便潜入房里。
少珣拿出一支迷烟吹管和一只药瓶,正准备放在房里,刚好被进去拿披风给小冬瓜的青锋撞见。
药瓶里装着的迷药,是可添在迷烟吹管的,正是二长老临死前所中的那种迷药。
纵使小鸡翅已对万崇起了疑心,现在真的得知万崇有可能是杀死二长老的真凶,她还是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这个真相,二长老是他亲爹啊!
小鸡翅疾步如飞地跑到小冬瓜所在的客院,她到的时候,少珣已被捆绑住押到院外,万崇也刚到。
万崇面白如纸,不等其他人开口,便推开搀扶她的小厮,跌跌撞撞地向小鸡翅走去。
“谷主,你要相信我、我怎么可能会弑杀自己的亲爹?这都是祁瑾扬的阴谋,是他杀了我爹,故意要陷害我!”
万崇在来的路上就知道少珣败露了,他压根就不信会那么巧,三长老刚好就去找小冬瓜。
而且,小冬瓜有伤在身,他们有事为何不在房里谈,反而到院内的凉亭?少珣以为房里无人,青锋又适时出现。
这一切,分明是小冬瓜有意为之,等着少珣自投罗网。
万崇目睹小冬瓜吻小鸡翅,气得失去理智、失去判断能力,贸然就做出不当的决定,现在后悔不已。
“我只相信证据!”小鸡翅避开几步,不让万崇碰触到她。
小鸡翅抬眼,往小冬瓜所在的方向望去,只见他神色淡然,仿佛事不关己一样。
每次当这样,小鸡翅总琢磨不透小冬瓜的心思。
她努力扫去脑中的烦乱,问三长老,“三长老,此事你怎么看?”
“这?”三长老神色极为凝重,若有所思地看了万崇一眼,又把目光投向跪绑在地上、低着头的少珣。
此时,三长老很为难,从少珣这方面来看,他是万崇的贴身侍卫,若没有万崇指使,自是不可能出现在小冬瓜房里。
持有、并把吹管和迷药放置在小冬瓜房里,说明万崇才是真凶,是想陷害小冬瓜。
但,二长老是万崇的亲爹,任谁都难以相信他会为了陷害小冬瓜,而杀害自己的亲爹。
不单是三长老,在场的人,除了万崇本人、和小冬瓜之外,谁都无法相信万崇就是杀害二长老的凶手。
不等三长老开口,万崇就着急道:“三长老,我是你看着长大的,你知道我为人如何。”
万崇这么一说,在场的人更加犹豫了。
确实,万崇自小在药王谷长大,在药王谷的人看来,他是性情温和之人,怎么可能连自己的亲爹都下得了手?
说实话,小冬瓜虽给人的印象不错,但他毕竟不是药王谷的人,人心总会有所偏差的,所以,不少人都不由自主地站在万崇这边。
三长老拧着老眉,久久不语,倒是四长老道:“谷主,也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事实摆在眼前,四长老也认为是误会?还是想偏袒万崇?”沉默许久的小冬瓜弯了弯唇,不掩饰眼里的讽意。
四长老面上划过一丝尴尬,倒也不气。
“祁瑾扬,我倒要问问你,三长老早不来、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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