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什么卖身契?”孟茯苓听后,唇边的笑意愈冷。
“就是、就是你的卖身契啊。”程老头被孟茯苓的样子骇住了,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孟茯苓拧着眉头,回想了一下,记忆中并没有卖身契一事。
但是,刘婆子把原主卖给朱氏,双方商定时,原主没在场,根本就不知道卖身契一事。
朱氏当初将原主休弃出门,还找刘婆子退银子,可刘婆子向来是有进无出的主,哪里肯把到手的银两吞出来?
为此,两人打了好几次架,既然朱氏有卖身契,怎么不早点拿出来?这不像朱氏的作风。
孟茯苓冷笑一声,“你们是想拿卖身契威胁我?”
“不是我,是我婆娘,她想用卖身契逼你把所有产业交给她和家宝。”程老头急忙摆手道。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孟茯苓猜想程老头的目的,听他的语气,像是来告密的。
“因为我婆娘说得到你的产业后,不会分我一个子。”说到这里,程老头面上的不满更加明显。
见孟茯苓没说话,他以商量的语气道:“要是我帮你偷了卖身契,你就给我银子,好不好?”
第127章 卖身契()
“好啊!只要你把卖身契偷来给我,我就给你一百两银子。”孟茯苓很大方道。
“真的?太好了,我马上去!”程老头一听到偷到卖身契,就可以拿到一百两银子,眼睛都亮了。
二话不说,就要跑,孟茯苓及时出声喝止,“等等!”
“姑奶奶,你还有什么吩咐?”程老头笑得狗腿极了。
孟茯苓甚至有种只要扔根骨头,他就会屁颠颠地跑过来叼的感觉。
“跟我进来!”她抛下这话,就率先向大门走去。
“我、我”程老头欣喜若狂,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小姐,您怎么让他进来了?”竹香忍不住低声问孟茯苓。
刚来不久的她虽然对岭云村的事不清楚,可也看得出程老头不是好东西,所以她想不通孟茯苓还肯让他进门,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急什么?我自有打算。”孟茯苓扬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眼里也同样多了一抹寒意
程老头不知孟茯苓在盘算着什么,一踏进她家,既兴奋、又惊奇不已,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恨不得眼睛长了勾子,把看到的好物件都勾过来。
“茯苓,你怎么才回来?用过饭没?我给你留了些”薛氏听到孟茯苓回来了,立马扔了手上的事,迎了上来。
她念叨到一半,就看到跟在孟茯苓身后的程老头,剩下的话全卡在喉咙里。
“薛妹子,呵呵。”相比薛氏的惊讶,程老头不要脸到极致,笑呵呵地冲她打招呼,还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程老头一直盯着薛氏,令孟茯苓很不舒服,恶狠狠地威胁他,“再看,不但分文都不给你,还会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我不看了、不看了!”程老头捂住眼睛,急忙摇头道。
孟茯苓交代竹香看着程老头,转身就去书房。
薛氏跟了上去,直问她是怎么回事。
“娘,你别问了,到时侯就知道。”孟茯苓笑道。
薛氏暗叹口气,孟茯苓有事总不告诉她,定是嫌她太没用了。
孟茯苓没发现薛氏的神色变得黯然,拿了几张纸出来,提笔写了一份卖身契。
她来古代的时日不短,因她想着自己的生意日渐扩大,一得空就练字,如今她的字越写越好看。
饶是如此,也费了好一会,才把卖身契写好。
又取了一百两银子出来,准备拿去给程老头。
薛氏看了好一会,都不知道孟茯苓在做什么,直到孟茯苓拿出银子,“茯苓,等下!银票该不会是给程老头的?”
“是啊,给他的。”孟茯苓笑着点头,见薛氏一脸肉疼,也不解释。
当孟茯苓把银子放到程老头面前时,他欢喜疯了,直接伸手要拿银子。
“哎!得签了收据,才能把银子拿走。”孟茯苓在他碰到银子之前,把银子移开。
“啥?还要签收据?”程老头还在不用拿卖身契就能得到银子而高兴,不成想,孟茯苓会让他签收据。
“不肯?那你走吧!”孟茯苓见程老头面显迟疑,当即冷下脸。
“不是、不是我不肯,是我不认字,不会签啊。”程老头干笑道。
“没事,按个手印就行。”孟茯苓早就想到这点了。
“往哪按?”只要按个手指印,就能拿到一百两银子,程老头乐意得很。
见孟茯苓指了纸张右下角的位置,他想都没想,就毫不犹豫地按了按了上去。
眼见程老头乐颠颠地抱着银子走了,孟茯苓到无人之处招了个影卫出来,细细吩咐了一番。
不到半个时辰,那个影卫就回来了,还带来了几张纸呈给孟茯苓。
孟茯苓接了那几张纸,才走进屋里,对竹香道:“让赵诚套马车,我要到牙行一趟。”
“是!”竹香刚才看到那张所谓的收据的内容了,已知道孟茯苓要做什么,对孟茯苓更加佩服了。
孟茯苓手里拿着那张明为收据、实为卖身契的纸张,心里冷笑不止。以程老头的智商,不能编造出卖身契一事来诓她的银子,可能真的如他所说那样,夫妻俩为这事闹不合。
总之,卖身契肯定是假的,如果朱氏真的有卖身契早就拿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分明是仗着她儿子回来了,起了更大的野心。
朱氏在她手上吃了这么多次,居然还弄出假卖身契算计她,真当她是蠢的?
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程老头上门,就是给了她除掉他们一家的机会。
******
隔天,孟茯苓哪里都没去,就在家里逗弄小冬瓜。
刚用完早膳。李珊瑚就跑来了,“茯苓,孙老爷子叫你去程家一趟。”
孟茯苓对此一点都不意外,笑道,“怎么是你来报信?”
“我要去作坊,刚好路过。”明明不同路,李珊瑚哪是刚好路过?她是见村民们都往程家跑,怕闹出与孟茯苓有关的事才跟着去看。
孙老爷子见她也在场,就让她来喊孟茯苓。不过,李珊瑚没察觉到孟茯苓话里的意思,分明没有一点意外。
“发生什么事了?”孟茯苓才想起自己应该问这个问题,才比较正常。
李珊瑚也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口气恼火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孟茯苓。
“程家人真不要脸,程老头为了一百两,跑去牙行,把妻儿卖了,连卖身契都签了。现在牙行的人上门带人,却不认账了。那朱氏还拿出一张纸,说是你的卖身契,想让你拿钱帮他们赎身。”
李珊瑚越说越愤怒,孟茯苓却一副事不关己一样,听着听着,还笑了起来。
“哎,我说茯苓,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皇上不急太监急,李珊瑚见孟茯苓一点担心的情绪都没有,心急得要命。
“程家人要倒大霉了,还不兴我笑啊?”
“可朱氏手里还捏着你的卖身契呢,你要你替他们赎身,你也不能怎样。”李珊瑚现在特别想撬开孟茯苓的脑子,看看她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正常反应不该是这样的啊。
李珊瑚这么着急,孟茯苓也不忍心逗她了,笑着反问,“你怎么知道朱氏有我的卖身契?”
“上面都有手指印,难道手指印还能作假?”李珊瑚不解道。
“她有我的卖身契的话,早就拿出来了,还用的着等到现在?”孟茯苓暗道李珊瑚还是太单纯了。
不仅是李珊瑚,恐怕村民都想事都比较简单,朱氏的手段用在其他村民身上,也许会成功,但她可不是无知村民,没那么好糊弄。
李珊瑚想了一下,觉得孟茯苓的话有道理,倒也安心了不少。
“你们这些挨千刀的,收了孟茯苓那贱人多少好处,才来作践我们啊……”
孟茯苓还没走到程家,大老远就听到朱氏那堪比哭丧一样的声音,竟觉得头皮有点发麻,哭得太夸张了。
待走近时,才看到程老头和程家宝各自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押着,程老头嘴里不知被塞了什么。连话都说不出。
朱氏正抱着一个四五十的婆子的腿不放,披头散发的,简直和疯婆子没两样。
被朱氏抱着腿的婆子正是徐牙婆,昨夜,孟茯苓就是去牙行找了她,给了她一笔银子,才有今日一事。
“放屁!你们既然卖身给我们牙行,就别瞎扯些有的没的。”徐牙婆当牙婆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还怕了一个村妇不成?她也是个狠的,抬脚起就往朱氏心口踹。
“哎哟!杀人啦,还有没有王法啊!”朱氏一不防,就被踹开了,最后干脆趴在地上,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捶地,嚎哭不止。
朱氏完全是在耍赖啊,希望这样的话,能挑起村民的同情心,帮他们家一把。
可村民们见识了徐牙婆那股狠劲,和带来的人个个都一脸凶恶,哪里敢多管闲事?最主要的还是,徐牙婆手上确实持有朱氏一家子的卖身契和房契、地契。
她说程老头将家里的房子和田地、连同妻儿一起卖给牙行,换了一百两银子。
而且,刚才因为程家一众都不肯承认这件事,徐牙婆就让人砸了他们家,并在他们家里找出了那一百两银子,可谓是铁证如山,任他们就是想赖,也不掉啊。
现在村里没里正,一切事务由几个族老轮流暂代,今日轮到孙老爷子了。这般情况下,他也是一脸愁色,这明摆着不占理的事,叫他这么偏帮自己村子的人?
“跟我玩这招,没用!把他们给我带走!”徐牙婆一脸不耐,冷喝道。
朱氏还要扯开嗓门大嚎几声,抬眼之际,正好看到孟茯苓来了,“孟茯苓,你这个小贱人!”
她怒红了眼,认定是孟茯苓搞的鬼,不然咋这么巧?她一大早起来,趁着老伴还在睡,带上程家宝,准备上孟茯苓家,刚走出家门,就有一大群人气势汹汹而来,可把她吓得够呛。
领头的徐牙婆口口声声说程老头如何如何,却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就堵了他的嘴。
朱氏并非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她不知道老伴背着她找了孟茯苓,却知道他没胆卖了他们母子,想来想去,村子里有能耐请来这些人的,除了孟茯苓,不作二人想。
“孙老爷子,你叫我来,有何事?”孟茯苓没理会朱氏,而是走到孙老爷子面前,故作不解道。
孙老爷子一见到孟茯苓,如同见到救星一样巴不得把事情推给她,“茯苓啊,朱氏说她有你的卖身契,是真的吗?”
“是真是假,叫她拿出来,不就知道了?”孟茯苓笑吟吟道。
她这般满脸笑容的样子,看在村民们眼里是幸灾乐祸,她也丝毫不在乎他人会怎么想。
朱氏却觉得孟茯苓的笑容刺目极了,恨不得挠花了她的脸,“拿就拿,还真当我怕了你?要是我拿得出卖身契,你就得替我们赎身,还得给我们做牛做马。”
做牛做马这几个字一出口,在场哗然一片,大都是看不过眼的。别说还没见朱氏拿出孟茯苓的卖身契,就算真的有卖身契,孟茯苓只有一个人,帮朱氏和程家宝有两个人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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