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觉得心里一片清冷。
次日清晨,他又来了。
只是一夜,他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他垂眸望着我,用哀求的语气,说。
“奕琛,除了苏南,你找谁我都不会阻拦。只有她不可以,你说的没错,我放不下心里那道坎,我不能接受苏家的女儿。”
“当真要我们父子恩断义绝,你才满意?为了一个女人,你是不是连父亲都可以不要。”
“你知道,就算你脱离了周家,我依旧不会放过苏家每一个人,你现在放手,我还可以留点情面。到了我这个岁数,大约也没什么事做不出来了。”
我也逼自己放开苏南算了,这样我和她都不会痛苦。
可我真的做不到,我每次讥讽苏南想太多,但真正舍不得的人,是我。
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我都想好这辈子承受孤独了,苏南却十分不适时地想起我们曾经的一切。
我才发现,其实苏南一点儿也没变。
连求我别放手时的语气,都和几年前如出一辙。
我从来没度过这么艰难的时期,甚至比苏南离开我的那五年更难熬。我总是徘徊不定,她于我而言,就像毒一般,我压根戒不掉。
纵使我收敛了这么多,压抑着自己的感情,父亲还是动手了。
他还算顾忌我,不会当面令我难堪,对苏南,他到没做什么,他明白苏南有事,我一个人也不可能独活,要了苏南的命和直接杀了我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苏南在意的人,他一一除了。
他借刀杀人,用苏南做筹码,逼苏贤明和苏叙走向了绝路。也算是做了个干净漂亮,就算警方和法医调查一千一万次,他们也均死于意外。
看着苏南一次次在我面前哭得伤心欲绝,我狠下心与父亲摊牌,爱情和亲情,我根本不可能兼顾,夹在中间,我步步维艰。
那天我们一起去了母亲的坟前。
我交出了周氏集团所有的股份,我掷地有声地告诉他。
“我会带苏南走――”
父亲仅仅点了点头,在母亲的坟前放上了一束花后,他缓缓挺直了背脊,从口袋中摸出了一把抢。
抵在我的眉心。
“你当然可以没我这个父亲。”
我从来不信,父亲会扣下扳机,我亦明白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只是子弹出膛前,他将枪口迅速地转向了自己。
鲜血溅了我一脸,同样也溅在了母亲的遗相上。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去抢他手上的枪,拉扯中,子弹也穿过了我的肩头。
看着父亲倒在我面前,我红了眼眶。
他非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逼我和苏南分开。
用他的命。
威胁我。
“周哥,还在发呆?你再不出发,大约赶不上飞机了。”
一道男声将我扯回了现实,回忆打断,我望着镜中的自己,慢条斯理地系正了领带。
从我被林哲远救出老宅,已经足足三年了,我摸了摸前不久才能站立的腿,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消失那么久,你也忍心。”
我转身看着林哲远,拍了拍他的肩头。
“我总不至于半死不活地出现在苏南面前,她太娇气,万一哭得太伤心,照顾不好我儿子,怎么办?”
“你满脑子都是她,也活该被她吃得那么死,当初把你拖出来的时候,你憋着一口气让我把你藏好。你知不知道我在心里琢磨多久才明白你的意思。好在我家向月聪明,怕你中途真这么走了,苏南再受一次打击。回去后,记得告诉苏南,交了这个朋友,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抱怨完,林哲远轻啧了一声,“你那么长一段时间连眼皮子都不睁一下,我差点也把你丢出去埋了。”
我笑了笑,就出发了。
可能是真的太想苏南,我甚至忘了和林哲远说句感谢的话,因为这个,这小子之后还埋汰了我很久。
除了一张身份证和机票,我什么都没带,坐了飞往h市最早的班机。
*
我回来后,苏南好长一段时间都是呆呆傻傻的,连儿子叫她,她都听不见,双眼紧紧地盯着我,我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就连我上洗手间,她都要跟着。有的时候我半夜醒来,都能看见她睁着眼睛看着我,还是那种眼珠子都不曾动一下地看着,起初我还会被她吓到,后来我渐渐也习惯了。
因为她这副模样,周默还哭着说我抢走了他的妈妈。
周默的性格肯定是像苏南,脾气大,一个男孩子,经常还会哭鼻子,我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好好教育他一下。但由着我现在得讨好他,怕他不认我这个爹,所以太重的话我也不敢说。
我挺无奈的,拉着苏南的手,好声好气地劝苏南多关心一下周默。
说话期间,周默气嘟嘟地叉着腰站在一旁。
苏南压根不搭理我,对着贴上来撒娇的周默,也是随口敷衍几句,就这么眼巴巴地盯着我。
我颇为无奈地捏了捏她的手背,玩笑道。
“苏南,你这样是有意挑拨我和默默之间的父子关系吗?”
话音落下,苏南吸了吸鼻子,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她勒着我的脖子,抱得我都快无法呼吸了。
“我好怕你还会走,我也怕我是在做梦”
“周奕琛,你告诉我,你是真的在我面前了,不是我的幻觉,对不对?”
我耐心地说了几遍,我不会再离开她,我会一直一直陪她到白头。我大概用尽毕生功力说出这些甜言蜜语了,还是当着自己儿子的面,怪难为情的。
可她还是有点听不进去,哭得停不下来,最后我没办法,叹了口气,狠着心把还在闹腾的周默抱了出去,锁上房门,我尽量无视周默的声音,为了哄老婆,只能委屈儿子了。
我边解着衬衫的扣子,边笑着说。
“苏南,你过来,我保证让你清清楚楚地明白,我是个大活人。”
最后,她算是清醒了,捂着腰求饶,我才勉强放过了她。
我将她搂在怀里,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脑袋,柔声道。
“苏南,谢谢你愿意等我,谢谢你爱了我这么多年。”
我们气氛正浓,还没能腻歪多久,不知是谁给了周默这个房间的备份钥匙,他怒气冲冲地跑进来,就膈在了我和苏南之间,我们均是吓得脸色一白,用被子捂紧了身子。
周默哼哼了几声,说。
“爸爸你在跟妈咪玩什么!我也要一起!”
抬头,我在门口看见了梁毓言扬起的嘴角和那一双得逞般眯成一道月牙形的桃花眼。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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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被他捡回家的那年,她走投无路,为了逃离从前的生活,她爱他,敬他。
就算他设计她嫁于别人,她也能强扯着笑披上婚纱。
…
婚礼当夜,她喝得伶仃大醉,一脚踢开了他的房门。
他笑得薄情,不拒绝亦不接受。
一夜荒诞无度,再次睁眼身边躺着的却另有其人。
…
后来,她无意撞破他心底最肮脏的秘密。
十年深情,逃不过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谎言揭穿,他恼羞成怒,一拳挥下,落在她的耳边,冷声道。
“打掉孩子,回来。”
“程实,爱我或恨我,这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女人。”
***
…
你是我穷极一生也没做完的一场梦
而我是你一念之间就刮过的一场风
…
第001章:枕上人
程拾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攥紧婚纱的长摆,牟足劲踢开了房门。
里面的男人刚洗完澡,仅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发梢滴下的水珠顺着颈一寸寸滑向了小腹。
短暂的沉默后,男人稍稍侧过身,从桌上摸起了一根烟,漫不经心地提醒。
“走错房间了。”
程拾冷笑了一声,反手关紧门,快步扑向男人。
“我有没有走错,顾先生不知道?”
她故意凑得极近,言语轻佻,带着酒气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洒在他的耳边。
这张脸,她整整看了十年。
轮廓分明,五官如雕刻般完美,睫毛甚至比她的还浓密些,这样的脸,也很难让人轻易遗忘。
只是他的眼底,永远是一片清冷。
他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烟头在离她约一厘米的位置继续燃着。
看着他微微轻启的双唇,程拾攀上了他的颈,环得十分紧张,笨拙地撕咬着他的唇。
男人起初想扯开,只是这双纤细的手臂意外地有力,闭了闭眼,他缓步往后退,没太过剧烈的反抗亦没有任何回应。
直到程拾的口腔内弥漫开血腥味,她才松开,咬牙切齿道。
“我不信你真的没有一点感觉!”
程拾暗暗地调整着呼吸,脸颊通红,大抵是化了妆或是喝多了的关系,整张脸看起来是说不出的妩媚。
只可惜眼前的人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
“闹够了就出去——”
他语气淡淡,不带一丝感情。
程拾摸了摸自己的下唇,笑得越发肆意。
看着他拿出手机,她一把就拍到了地上。
“别装了,你要真不希望我来,为什么不锁门?你开着门,为什么?”
指着他的胸口,程拾一字一顿道。
“你舍不得我。”
“忘记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敷衍至极,重重地击在了程拾的心尖上,压抑着胸口传来的痛楚,她再次扑向了他,比方才更加用力。
望着他眼底犹如吃了只苍蝇般的厌恶,程拾低垂下眼帘,拉开了他围着的浴巾,废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把他推到了床上,她跨腿坐在他的腰间,说。
“顾先生,我知道你向来不做亏本买卖,用你十年,换我一夜,很划算。”
“出去,我不想重复第三遍,后果是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不过。”
程拾不再出声,只将双手绕至背后,摸索着婚纱的拉链。可这拉链就像在和她作对一般,指甲都扣疼了,仍没有解开。
他微微眯眸,反手一把将她推在了地上,她原本就喝得摸不着北,加之穿着厚重的婚纱,摔了个实在,即便如此,她还是坚持不懈地脱着,解不开就扯,扯不掉就上嘴咬,直到她衣冠不整,他终是忍不住把她揪了起来,声音又冷了一个度。
“几年了?你以前不会成功,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程拾,你哪来的脸以为自己可以?”
“就凭你亲手把我送给了别人!”
程拾双腿一迈,婚纱落地,里面不着任何衣物。
他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冷眼看着程拾像八抓鱼似的贴在自己的身上。
她也没什么经验,捣鼓了半天,几乎是用尽了浑身解数,始终没达到目的,最后倒是把自己气哭了,她哭得很凶,满眼满脸全是泪。
“顾时律,养条狗总归都会有感情了吧,更何况我是你的人”
第002章:枕不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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