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施阳低头沉思。
如何将灵力返还成了当务之急。
最终施阳的目光落在了陆无疏的唇上。
渡灵力不一定要用得到手,其他方式也可以。
男人与男人之间,只是渡个灵力,应该不算什么罢?如果是男女之间,肌肤相亲还会觉得害臊。更何况陆无疏此刻元神还未归位。
施阳的内心挣扎了半天,终于将头慢慢靠近了陆无疏的冷峻的面庞。
双唇刚与陆无疏的嘴唇接触到时,施阳觉得他的唇柔软且温热,然而他无心在意这种感觉,只是调试了自己体内的灵力,将自身的灵力通过嘴渡给陆无疏。
二人的唇轻轻触碰,唇间一缕缕淡蓝色的光微微闪动着。施阳体内的灵力如同涓涓细流一般流入陆无疏体内。
施阳估摸了一下刚才吸入体内的灵力有多少,此刻就还给他多少。只是吸收如此迅速,通过此法渡入却是如此缓慢。
施阳跪得膝盖疼,但是灵力才渡了一半。偏偏身体还没个支撑,施阳觉得十分吃力。他睁着眼睛,看到眼前陆无疏的睫毛微微跳动,心里一万个祈求快些将灵力渡完,千万别被陆无疏发现。
然而老天总是不尽如人意。
陆无疏的元神,好巧不巧的就在这时归位了。双眼睁开的时候,施阳觉得陆无疏如同黑耀一般的眸子像是要将他吸进去。
而陆无疏元神归位之后的第一个反应,便是从刚开始的微开双眸,到后来的睁大双眼。
完了被发现了。施阳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偏偏陆无疏的嘴在此时与他分开了,而灵力还没有渡完。
施阳索性用被袖子包裹了的手捧住了陆无疏的脸,这么一分又一碰,两人的双唇算是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施阳的心紧张得砰砰直跳。他倒不是紧张因为两人双唇这么贴在一起,而是怕陆无疏发现自己被吸了灵力,到时候告知了胤元师伯,必定被赶下山。
陆无疏的双手开始推施阳的身体,但是施阳的双手捧着陆无疏的脸就是不放,终于将最后一丝丝灵力渡给了陆无疏。
施阳被推开在地,大口大口喘着气。
陆无疏脸面沉似水,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施阳不放。
施阳看着陆无疏的脸,不知是因为发现灵力被吸食还是因为自己轻薄待他。
“以往胡闹也就罢了。”陆无疏的声音响起,冷冽之中带着可以感受到的一丝丝怒意。
施阳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是第一次有了一种做错了事的愧疚感,还是犯了大错的那种愧疚。此刻陆无疏不管说他什么,他都不会还一句嘴,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师兄我错了。”他的声音小得如同蚊蝇。双手此刻也负在背后用衣袖紧紧裹住。原本素白平滑的衣袖,此刻被拧得皱皱巴巴。
陆无疏将头转到一边,拾起了地上叠的整齐的衣物,穿在了身上。
施阳见他不说话,直接开溜。只是人还没跑到紫竹林,就觉得头一阵眩晕。他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越来越靠近的地面。最终,施阳以脸着地的形式晕倒在了地上。
陆无疏一愣,立刻走到施阳身边将他扶起,晃了晃他的身躯。
施阳白净的脸上多了一些地上的土灰,不过也还好没有碰擦出伤口。
陆无疏想探一探他的灵脉,但是刚想去碰他的手,只见施阳的手此刻紧紧的抓着宽大的衣袖,将自己的手包裹在了衣袖内,陆无疏怎么拽都拽不开。
陆无疏刚才就感到了从施阳口中渡过来的灵力,细如涓流,缓缓汇于他丹田的金丹之中,但是他实在是搞不明白为什么施阳要将灵力渡给他。原是想问他原因,结果人就这么晕了。
本来体内灵力就不多,如今还将灵力渡给他,不晕了才怪。
陆无疏其实拿施阳也是挺没办法的。下一刻,他便抱起了施阳,往自己卧寝去了。看施阳的表情,陆无疏明白这件事情他并不想让楚南风知晓。
第19章 虚天十九()
施阳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他的身边则是坐了一位陌生男子。
那男子身着玄色红凤纹底的锦服,腾飞的红凤刺绣在衣袖、衣摆处的玄色锦缎上显得精致绝伦,玄底红边的腰封上还系了一颗金玲。施阳觉得这校服的样式似乎是在哪儿见过。男子的样貌也是极好,古铜色的面庞上五官轮廓深邃而分明,如琢如磨;双眉似剑,目如星河,明亮而神秘;施阳还注意到,他的额心有着一小块蓝白色的图腾,只是图腾极淡,如同两条交缠在一起的小蛇。
“你真的愿意跟着我,而离开你的师门?”他问身边这身着玄服的男子,语气中有这一丝丝疑虑。
施阳这才意识到,这具身体似乎并不是他的,而他只是能通过双眼看到眼前的人和事物一般。
“公子既然已经给我留下了额间这标记,护全公子的安危便是我的首要责任。”玄服男子道,语气诚恳,尽显忠诚之意。同时,他抬起手指了指额间那蓝白色图腾。
施阳顺着这身体的主人的目光瞄了一眼那图腾,然后将目光转到了其他地方。施阳发现,他现在正处于一座山上,而所坐的地方便是悬崖峭壁。
这悬崖深不见底,瘴气缭绕,十分骇人。
“为了我,你什么都愿意做吗?”这身体反问道。
玄服男子点了点头。
“我肚子饿了,想吃野兔。”“他”淡淡说了一句,“我在老地方,你好了只要在外等我,不许进来。”语气中虽显着稚嫩,但是其中不乏冷情。
玄服男子站起身来,身段高挑且挺拔。“人既然已死,何必再留着尸身?”玄服男子问道。
“你既然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那何必再问?”他也站起来,留下身边的男子走了。
身边的景色迅速飞逝,施阳被这副身体带到了一个洞中。山洞中光线微弱,石壁上隔几丈才会出现一盏小油灯。“他”走了好久,才来到了山洞的最内部。明明看似阴冷,但是施阳却感觉不到寒冷。
而施阳的面前,正摆放着一座冒着寒气的透明冰棺,透过冰棺望去,里面似乎躺着一个人。
“他”慢慢靠近冰棺,而后将沉重的棺盖推开了些,但是当施阳看到棺内躺着的人时,施阳顿时觉得一阵恶心。棺材内躺着的是一个人,只不过是一个已经腐败的不能看清楚面部的人。面上的肉已经干瘪到不成样子,似乎只是像是一张腐皮包裹了头骨一般。而人已经腐烂成这般样子,施阳却闻不到那股腐臭味。
“娘亲。”身体的主人亲切的叫了一声,语气中去了方才和那玄服男子交谈时的冷情,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正值冲着爹娘撒娇时期的孩子。“我想要你一直陪着,但是为何你就走了”转而“他”的声音变得颤抖,带着隐隐的哭腔。
“娘亲你会好起来的,我保证。”最后三个字,施阳感觉他是咬着牙说出来的。片刻之后,施阳透过身体主人的眼睛看到这副身体的手了伸进冰棺,抚上了尸身枯燥的发丝。动作轻柔,在“他”手下的发丝由蓬乱变得稍稍整洁。
施阳完全不能接受!光是看到那尸身,施阳就只想躲得远远的,可偏偏“他”的手就这么摸上了尸身。施阳想闭上眼睛,可他完全不能这么做,毕竟这具身体是别人的,一言一行完全不在他支配之下。
那手的指尖出泛出隐隐的蓝光,将稍稍开口的冰棺照得些许亮。
只是一会儿,施阳的视线便晃动了一下,接着整个人都趴在了冰棺的棺沿上。“还不够,还不够”“他”嘴中反复得说着这几个字,显得特别无力。
“越公子!”也不知道“他”在冰棺沿上趴了多久,身后突然响起焦急的呼喊声,施阳认得声音的主人,正是刚才的那个身着玄色红凤纹的男子。
男子从背后将他抱住,圈在了怀中,“我告诉过公子,公子现在不可以这么做。”
“我说过你不准进来!”这身体虽显得疲软不堪,但是呵斥玄服男子的声音却极其响亮,其中满是愠怒之意。
“我必须护着公子,如今用此法伤身,公子如要夫人尽快好转,也不差这一刻。这冰棺能保夫人尸身不化,公子大可不必着急。”
“可是她是我母亲。”似乎是最后一根绷着的弦断了,“他”开始放声大哭,哭声极其凄婉。
“我会竭尽所能帮助公子,公子现在最需要做的,便是好好养身体。”男子用衣袖揩去了“他”脸上的泪水,一把将他抱起,走向洞外。“洞中寒气甚人,公子近期还是少来为好。”
“他”在男子怀中点了点头。
洞内光线灰暗,施阳那双眼已经适应了洞内的亮度,现突然来了亮光,这身体的主人便也将眼睛闭上了。
男子将“他”放在一块较大的石头上,径直走到了溪水边,将怀中一方丝织锦帕在山溪中浸了水,然后走过来交给了“他”,“越公子你自己擦一下罢,在下不方便。”
“他”接过浸了水的锦帕,将刚才摸了那具尸身的手擦了一遍。刚擦完了手,施阳的眼前便多了一只已经烤熟了的野兔。油光锃亮,肉上还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刚烤完的。
“他”接过那只烤熟的野兔,似饿了许久一般开始啃。只是三两下,便将那只野兔的兔腿肉吃掉了。
“慢点,公子喜欢,我经常烤就是了。”
“他”抬起头了一眼男子,发现男子只是默默的看着,边上甚至已经备上了一只水壶,生怕“他”吃得太快而噎到。
人家给你抓了给你烤,至少也给人家留一点啊。施阳心中槽道。这身体的主人居然就这么把那么一只兔子吃掉了。
看“他”吃完了兔子,玄服男子又从边上拿来了用叶子装着的水果,看起来鲜脆可口,在吃完油腻食物之后解腻最为合适。
施阳男子的一言一行,尽显了对“他”的忠诚,如同主仆一般。
那目光,温柔似水。如果言行举止像是一个仆人对主子一般,但此时的眼神,更像是看着自己的弟弟。
施阳见到过这种眼神。
他小时候总是不喜欢在规定的时辰吃饭,导致一到了晚上快要睡觉时,肚子就开始饿得咕咕叫。而在饿的时候,他每每就会敲开他三姐的房门。
他三姐在这时候总是带他进厨房,在碗中盛上一碗灶上还热着的米饭,舀一勺酱油,再加一勺雪白的猪油,只要将这三样东西拌一拌,便会变成一碗香气四溢的猪油拌饭。平日里施阳是不喜欢吃这个的,但是偏偏晚上肚子饿,这碗猪油饭便如同山珍海味一般。施阳也是狼吞虎咽,而他温柔的三姐姐总会坐在对面笑着看着他吃饭,那眼神就像此时玄服男子一般温柔。
施阳看到那种眼神,心中都会暖暖的。
下一刻,他的鼻腔中便渐渐充斥了淡雅的沉香味。
施阳缓缓睁开眼睛,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房间陈设极其简单,他身上盖得是银色的锦被,睡着的是雕花木的床榻,而前边不远处,还立了一道绣着苍松的屏风。这里正是陆无疏的房间。
施阳“腾”的一下从床上起来,陆无疏见施阳醒了,便放下了手中的书籍。
房内已经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