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夜索性用力向下一坐,换来墨溪远一声闷哼,脸上的五官顿时皱起来,才满意接起了之前的话题,“不拿你的东西,并非为你着想,而是我不想抱着一堆人人觊觎,于我而言却是垃圾的东西,拜你所赐,我身上的催命符已经不少了。”
墨溪远被压得喘着粗气,可那淡淡的笑容,却是真实可见,“你心中似存善念,那我也不妨告诉你,你身为变数,本就被天道所不容。或许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为你逆改的一切,好过天道为你安排。”
沫夜微微一愣,“焚焰曾说,变数乃是天道的宠儿。”
“焚焰当年乃返虚中期,我如今半步大乘,你信谁?”墨溪远难得一副认真不笑的样子,“大的劫难,也意味着大的机缘,正所谓福祸相依,天道对变数,从来没有我这般留情。”
“相比人祸而言,我更喜欢天灾。”沫夜仍旧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索性一盘腿,整个人的重量便全在他身上。
墨溪远顿时有点儿撑不住,却没打断话题,轻轻摇了摇头,“看来你仍旧未能明白何为天道,你以为天道便是天灾而我是人祸?我只告诉你,天道是我见过最无耻的东西,你如今还有得可以恨我,待有一****发现,一切的艰难困苦痛失悲饮只能归咎于天意使然,那个时候,你还能恨谁?”
沫夜琢磨了一下,道:“你把话说明白点儿,我现在不揍你,不意味着下一刻仍旧不揍。”
墨溪远微微瞥了她一眼,道:“你以为,你身边一切人等贪婪虚伪,自私无耻,都是我一手造就?”
“你又不是女娲,别把自己形容得那么伟大。”沫夜的态度很是强硬,“我能听出你的目的,但如果你继续故作高深试图避重就轻洗白自己,我就索性玩一玩,把你那小巧玲珑玩没了算完。”
说着,沫夜还煞有介事的再次亮出指缝中锋利的刀片。
墨溪远的脸一沉,随即闭上了眼,“随你吧。”
沫夜恨恨磨了磨牙,得,抖m被她玩升级了,这样的手段,已经震慑不了他了。
可她一时想不到更绝妙的手段,却不意味着要放过千载难逢的机会,道:“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如果答案不能令我满意的话,我便用其他手段提升我的满意度。”
墨溪远苦笑了一声,“随你。”
“五年前,你找到玉玄玑,要他杀我,又一剑劈开了清屿山主峰,为什么?”
“君焕天护你太过,等同挫你激奋之气。师门告急,他务必回到灵风界,就算玉玄玑要杀你,我也会阻拦。”
“是你当初送我去与君焕天相遇,却又嫌他碍事了?”
“呵兜兜转转,你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君焕天。”墨溪远笑了一下,忽然与她的目光对视着,道:“如果我问你,两条路让你选。一个是与君焕天结缘相爱,一个是从未相识却有朝一日要手刃此人,你选哪一个?”
沫夜想也没想摇头道:“没有这种如果,事情已经发生过了。”
“那此事与你关系并不大,我与风寂引是谁也杀不了谁的宿敌,他要杀的人,我便让他的传人去与之结缘,顺道利用一下,有何不可?”
沫夜心中咯噔一声,瞬间瞪大了眼,身体不由自主前倾,“风寂引要杀君焕天?!”
第273章 落地的邪神()
“咳”墨溪远顿时吐出一口血,无奈看着她道:“你真不怕压死我?”
沫夜赶忙从他身上下来,坐在他身边,重新问道:“风寂引真的要杀君焕天?”
“迟早的事。”墨溪远偏头将血吐干净,道:“他与玉玄玑是旧识,便只能借你的手,你不替他杀,呵,我很乐意看他有朝一日撕碎自己那张老好人的面具。”
沫夜觉得事态顿时又复杂了,她一直觉得风寂引是个好人,虽说很理想化,主张铲奸除恶,匡扶正义。
但君焕天又不是魔修,也不是什么坏人,一身光明磊落的做派传扬四方,连灵风界都响当当的
“他为什么要杀君焕天?”
墨溪远微微勾了勾唇角,很认真看向沫夜,“这个我不能告诉你,若是告诉了你,有朝一日怕君焕天要恨我多事,那是他的私事,我说了便是挑拨离间。等他醒了,你自己问他吧。”
沫夜也有同样的感觉,君焕天曾有不少事瞒着她,如果这是他的意思,她若从旁去打听,便是不信任他,希望有朝一日他会亲自告诉她。
而墨溪远那一句等他醒了,算是句吉言吧。
墨溪远静静看着她,等了半晌,见她不再说话,便道:“问完了么?我要睡一会儿,累了。”
作为一个被禁闭灵气的修士而言,睡眠是必备的,更何况他经历了这大半天的折腾,整个人确实显得异常疲惫。
沫夜打量了他一下,又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当初司月明的事,你究竟做了什么?”
墨溪远已经闭上了眼,低语道:“我曾派人通知向圣门掌门司月明,告诉他,君焕天现世时间并不长,让他若是寻仇,尽早动手。”
而之后,他难得一次遵守信誉,竟然是为了避嫌,当日那一劫,未曾出现在石卢山。
可她知道,墨溪远是故意的。
“你真不怕我死在石卢山?”
“我告诉你,君焕天当日看似为你搏命,却并未走到尽头,他仍旧留有后手。就算天青剑门的弟子没有赶到,你也死不了。”
墨溪远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就在她以为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又开口道:“我怎么觉得之前那些都并非是你恨我的根源所在?难道你是恨我当初没能去救你?”
“啧,还真是。”沫夜恨恨磨了磨牙,她当年算计的最重要一环,便是墨溪远一定不会放任她去死,一定会在紧要关头救她。
但她失算了,来的不是墨溪远,而是君焕天。
如果当日身受重伤神魂受损的是墨溪远,而不是君焕天,她的生活该是有多么幸福啊。
“与你为伍,当真是难做人。我不会立下心魔誓言,大不了你以后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要我做什么,明说就是了,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你怎能怨我不能配合你的一举一动?”
坏人漂白什么的最讨厌了,沫夜恨恨磨了磨牙,道:“你不是睡觉么?话那么多?那是还没玩够?”
“疼,睡不着。”墨溪远静静道。
沫夜心中微微掀起一抹很怪异的感觉,她一直把墨溪远当成真正的邪神看待,高高在上,俾睨众生如可以随便碾死的蝼蚁,就连方才肆意折磨他的恍惚间,那种感觉依然存在。
可事实上,没有了灵气的修士,就算有再高的修为,身体也如凡人一般,不能用灵气愈合伤口。
他一身乱七八糟的伤,如今也有一半是她落下的,要放在曾经,他碾死她千八百遍都不嫌多,可如今
唉如此落地的邪神啊
第274章 你之砒霜我之蜜糖()
沫夜一边叹息着,伸手摸上墨溪远已经发凉的手臂,用力向上一推,也不知墨溪远是不是经常脱臼,那关节松动得一塌糊涂,几乎不用使很大力气。
墨溪远痛得一阵皱眉,身体绷紧,却终于长长松了口气,苍白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沫夜又随手替他拽了拽锦被,没有灵气的修士如凡人一般怕冷,她可不希望墨溪远一会儿猛流鼻涕。
又从发钗空间中掏出几颗丹药悉数塞进他口中,“你最好说话算数,但是如果不肯立誓的话,我也能随时翻脸,你可想好了。”
“保胎丸就不要给我了,吃过一次的药,我自然记得。”
沫夜有点儿郁闷看着心不在焉拿错了的药,丢回发钗空间中,道:“不给就不给,反正保住了也不是我的种。”
墨溪远的脸颊微微一抽,侧过脸道:“我的法宝不再对你设禁,想要什么,你自己拿。”
不拿白不拿,沫夜索性在墨溪远身边盘腿坐下,将神识注入墨溪远耳边那颗血珠子的空间中,看着里面浩瀚如海的各种玉简法宝灵玉书籍还有些不知名的东西,散发着浓郁的灵气,闪耀着璀璨的光芒,真真如海一般堆在一起。
墨溪远恐怕真的是很有钱,财富如海,但他恐怕也是个懒人,怕是几千年得来的东西都这么直接丢入血珠子空间中,从未整理过,她想找一些趁手的东西,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不过好在墨溪远睡着,她暂时也没什么事,就索性耐下性子来挑挑拣拣,长见识也打发时间。
而她也不忘分出一缕神识监视着墨溪远,只见他一动也不动,安宁得就像一幅画一样,半晌,唇角勾起一抹带着暖意的微笑。
那笑与曾经不同,不带讥讽,不带媚意,没有戏谑鄙夷,只是很纯粹的笑,似乎他很开心?
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很开心?还是做春梦了很开心?
“你被白痴夺舍了么?”沫夜实在看不得他笑。
“还从来没有什么人在我睡着的时候愿意陪着我,如果当年我渡劫之时,有人能在身旁陪伴,我也不至于”
“那时候要是我在该多好?”沫夜痛悔道,还没等墨溪远笑,又追了一句,“如果那时候就为民除害,这天下间少了多少麻烦事。”
“反正我觉得很幸福。”墨溪远幽幽说出一句令人很糟心的话。
“这样便是幸福?可我总觉得,践踏你,我才很幸福。”
墨溪远唇边的笑意更盛,“可你屡屡有机会,但终究没有杀我,还”
“我不杀你是因为你毕竟算是我和君焕天的媒人,他日双修大典,我不想拜一盏熄灭的魂灯谢媒。”
墨溪远的笑意顿时消失了,沫夜觉得自己瞬间幸福了。
然,她或许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不明所以便收到了非常好的效果。
但在墨溪远看来,沫夜那不杀他的理由,简直是糟糕透顶又诛心的理由。
她不杀他的理由可以很多,善良,心软,感恩,不舍甚至是隐隐的心动,但独独不该是因为其他的男人。
她是他从其他界面,顶着规则之力提过来的神魂,他为了将她带来,差点儿被规则之力诛得神魂飞散,也差点儿被风寂引钻了空子杀了他。
他曾经不要便罢了,如果他想要,凭什么是媒人?
“你怕是要失望了,从未有人为我点过魂灯。”
沫夜施展灵镜术,非常满意看着这一身红裙,从锁骨的位置斜向交叠的衣襟,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隐约在交叠的缝隙间,能窥见一丝曲线。
第275章 祸福相依()
稍显火辣了一点儿,但身为高阶中品灵器的千烟锦罗裙,永远不会让她有走光的可能。
这件千烟锦罗裙她确实很喜欢,虽然同样是红色,但正如其名字,那红裙轻纱薄如烟尘一般,宛若千丝万缕萦绕身周,裙摆千层散开,如烟云虚飘,显得分外仙姿飘渺,犀利争艳却又脱尘不凡。
这件衣裙似乎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飞扬着她一身妩媚却凛冽的气息,在保证了她行动自如的同时,又格外的飘逸潇洒。
那双鞋也不错,不再是布鞋的样式,有点儿像凉鞋的样子,修真人士自然是不会怕冷的,那艳红凝丝成的纤细带子,衬着她的脚异常白皙,末端配以两颗小小的翠铃,走起路来似有若无的清脆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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