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宝,哪有退回的道理!改明儿我便找人给你做个项圈,将这传家玉玦挂在脖子底下!”
上一世那玉玦的项圈也是母亲差人做的,没想到这一世,母亲依旧如此!一时间,谷月霜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有一种再怎么挣扎也逃不过命运的感觉,有一种好似重来一回只为了让自己死了这条心的感觉!无语吟噎,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待谷月霜魂不守舍的回到古兰苑之时,自己那不分好坏的哥哥摇着扇子正在院中等着自己。将一袋红豆糕一下子放到自己手中,笑着说道:“这是竹溪让我带给你的,说你爱吃!”
“你们赏落叶去了?”谷月霜警觉的问道。
“那是自然!我一去她府上说明来意,她便同意前往了。我们去西山赏完落叶便又一同去了戏馆听曲儿,还去茶楼喝了茶呢!”让你说哥哥我约不到美人,哼,这不约出来了么?谷风远摇着扇子昂着头,一副得志猖獗的样儿。
西山()
谷月霜实在不想与自己这头脑简单的哥哥说话;便转身就要进屋。
谷风远以为妹妹觉得低看了自己;心生歉意才转身回屋的;便一下子挡在了谷月霜的身前;说道“你也不用不好意思;竹溪说了;过两日;叫上你,我们一起再去赏叶,西山的枫叶快要红了;美极了。哦,对了,竹溪还说;到时候可以将康兄一起带上!”
谷月霜听闻;心中不免飞了一个白眼。被人耍的团团转,居然还在不停的念叨别人的好。这天底下怕是除了他这个傻哥哥以外;别无二家了!
“没空!”谷月霜甩下这两个字便要走;突然又回头;不假思索的将手里的红豆糕又还给了他;说道:“霜儿近日来口味变了;红豆糕怕是无福消受;你且拿回去自己慢慢享受吧!”说罢便转身,再也不给谷风远说话的机会了。
“小姐,你是不是和竹溪小姐闹别扭了啊?”灵犀小心翼翼的问道。自家小姐原先与竹溪小姐最为交好;近日对那竹溪小姐避而不见就罢了;昨儿个居然连她最爱吃的红豆糕也拒之千里了。真是太奇怪了!
谷月霜懒懒从窗边的软塌上转了个头,看了眼站在身边满脸担忧的灵犀,笑着伸出手。灵犀无奈的笑了笑,便也伸出手,拉住了小姐的手。谷月霜稍一用力,便将灵犀拽着坐到了自己身边。
“灵犀,你跟了我多久?”
“嗯,已有五年了。”灵犀歪着脑袋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说道。
“我昨儿个,已经托娘亲将你的奴藉给销了,日后,如若你想离府,随时都可以。”谷月霜笑着说道。
灵犀一听小姐这般说,立马吓了一跳。赶紧起身,跪在塌前,带着哭腔说道:“可是灵犀做错了什么?小姐莫要赶灵犀走啊!”都怪自己仗着小姐宠着,经常没大没小,肯定因为这事,不然小姐好好的为何要赶自己走呢!
谷月霜没想到自己一番好意居然被这丫头给误解了,低头浅笑将她扶起。劝慰道:“你一向对我忠心耿耿,我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开罪于你呢?!你要走,我也是舍不得的。只不过,你毕竟也是女儿家,将来找个好人家嫁了才是正经事,哪能做一辈子的丫鬟呢!”
这一世的许多种种,虽与上一世不甚相同,但几个关键的事件还是都发生了。日后和亲是不是能避免,还是未知之数。既然保全不了自己,那能保全灵犀也是好的。上一世的她已经跟着自己受了太多太多的苦,这一世,可不想再让她重蹈覆辙!
且近日来,总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真真假假让人捉摸不透,还是小心点为好。
“灵犀不要嫁人,灵犀只想能一辈子常伴小姐左右!”听见小姐这般为自己考量,灵犀已经感动的无以复加,眼泪也不知不觉簌簌的往下掉。
“不许胡说,我也会嫁人,你也会嫁人,我们都会好好地!”谷月霜一边哽咽着帮着灵犀试泪,一边安慰道。
“这是怎么了?一进来就瞧着你们主仆两哭哭啼啼的?”康均逸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门口。虽然已经入了秋,可这天气对于常年习武的康均逸来说,还是稍显炎热,所以扇子依旧不离手。
灵犀一见是康世子,便连忙擦了擦眼泪下去了。
“怎么走路都没个声响,突然来了,吓了我一大跳。”谷月霜轻轻皱了皱眉说道。
“是我的不是,瞧见院门口没人,我便自顾自的进来了,吓着霜儿了。”康均逸低头笑着道着歉。自从将玉玦给了谷月霜后,康均逸便将她当做自己的人了。再也不会只顾自己的面子了,只会宠着她,护着她,惯着她。
听见康均逸这般放低身段的与自己说话,谷月霜便也不好再做纠缠。一瞧见他,便想起那个烫手的玉玦,究竟该如何才能不伤情分的物归原主,真是头疼。
“今日秋风和煦,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康均逸瞧见霜儿好似闷闷不乐,便开口问道。
想想闲来也无事,在家也快憋出病了。说不定在路上还能有机会将玉玦归还。想到这些,谷月霜便欣然同意前往了。谁知在府门前上马车之时,正巧碰见了谷风远。
两人便闲话了几句,坐在马车中的谷月霜瞧见这一幕,便只能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心道,果然,什么也抗不过命运,这谷风远很快便会带着颜竹溪一起来了。
果不其然,康均逸与谷月霜刚刚到了西山林道,康均逸刚刚扶着谷月霜跳下马车,那谷风远便带着颜竹溪也到了。
谷月霜试探性的瞧了瞧康均逸一眼,康均逸低头憨憨的笑了,说道:“刚刚你哥哥问我们要去哪,我便说了,没想到他们这般快,居然也到了。”
谷月霜便也只能作罢,四人招呼了几声,便一同往前走了。只留下三两个车夫在那看着马车。
谷风远在颜竹溪面前可谓是用劲十足,一会儿说笑话,一会学戏曲,一会儿又讲过往。颜竹溪也十分配合,一会儿笑的花枝乱颤,一会儿又歪头蹙眉认真听,一会儿又面带紧张的询问紧张。真是让那谷风远得意的不行,头颅昂的高高的,尽展雄风。
谷月霜在一边却闷闷不乐,可又不能表现的过于明显,只是悄悄的离他们越走越远。
“霜儿,怎么了?”颜竹溪虽然一面附和着谷风远,可另一只眼睛也在悄悄的观察着康均逸与谷月霜。她瞧见谷月霜越走越远,而康均逸就快要将手扶上谷月霜的肩头之时,颜竹溪开口了。
谷月霜瞧见刚刚还离自己那么远的人,突然已至眼前。再瞧瞧身后康均逸关切的眼神和自己哥哥那不知所云的样儿,便一切了然于心。
“没事,只是在想,我们四人总是这般无目的的走下去,也毫无新意。不如我们分为两队,等一个时辰后再在此集合,看看谁能捡到最大最红的枫叶,岂不乐哉!”谷月霜含笑说道。
“好主意,妹妹这个主意好啊,那就我与竹溪妹妹一对,你与康兄一对,如何?我们一个往东走,一个往西面走,一个时辰后在此汇合。如若哪对捡的枫叶不如另一对,便,便,便请客吃酒,如何?!”谷风远兴高采烈的说道,一边还不忘给妹妹眨了眨眼睛。心道,果然是我的好妹子,关键时候还是没有忘记哥哥的!
“那有何意思?逸哥哥成天与霜儿在一起,怕也呆腻了,不如今儿个换换,我与逸哥哥一对,远哥哥与霜儿一对,如何?”颜竹溪笑意盈盈的闪着一对人畜无害的大眼睛,用她那百转千回的媚音说道。
谷月霜忍不住微微蹙了眉头,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还能在明显点么?!
“哎我与霜儿是兄妹,成天待在一个府里,这才是腻歪呢!”谷风远打开折扇,摇着头,扇着扇子说道。显然,他对自己的“美人”这个提议很不满意。
“我也赞同谷兄的说法,其次,我怕,”康均逸微微笑了笑,说道,“我怕他们这兄妹趁我们不在,再打起来,可就没人拉架了!”说完又哈哈一声笑。
谷月霜没好气的说:“谁要与他打架!哼!”说罢便扭过头去。
颜竹溪看着架势,怕是不能如自己的愿了,低头略微沉思下,便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我与霜儿一对,你们两位世子一对,不就妥了么?!”说什么也不能再让逸哥哥与霜儿一对了,如若那样,我颜竹溪今日岂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我与康兄两位大男人,赏什么叶啊,被旁人看到,岂不笑话!”谷风远不高兴的说道。
“你们两位姑娘,又是荒郊野岭的,万一出个事,我们二人难辞其咎,还是作罢吧!”康均逸也同意谷风远的话。
好好地一个提议,却是被颜竹溪的“小计谋”给搅弄没了。谷月霜撇撇嘴,不高兴的低头蹙眉往前走了。还没走几步,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
“不如,本王陪二位姑娘去寻那最大最红的枫叶吧!”
四人不禁回头一看,一位穿着降红底色绣着金丝龙纹长袍的男子身上仿佛被撒上了一层金色,显得威风凌凌,不怒而威。黑色宽腰带中间镶嵌着一块上好的璞玉,腰间系着一个龙凤玉佩随着男子走路,而左右摇摆。逆光而立,长袍边角随着风尘起舞,带了一丝嚣张的气焰。
等人再走近些,才稍稍看清了五官。青丝被金冠绾起,眉飞入鬓,鹰眼勾人,有棱有角的面容,扑面而来的都是他身上特有的挡都挡不住的一闻便知是上等香料的气味。
齐王()
待那张熟悉的脸越走越近之时;康均逸、谷风远、谷月霜等人均震惊不已;连忙拉着颜竹溪一起跪地叩拜。
“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颜竹溪虽不识此人;但就看他气度不凡;且衣着、配饰等均是一等一的好材料。加之这三人如此惊异;便料定他身份定不寻常;便也立马跟着跪下。当听到这三人均呼其为王爷之时;却也是惊讶不已。便忍不住偷偷抬首,想窥一窥这王爷。
“都起来吧!”谢天齐笑着说道。
谢天齐是先皇第五子,封号“齐王”。曾经也是夺嫡大军中威望很高的一位;只不过因着他母妃钱嫔的位份不够贵重,先皇并不十分看好,加之其他种种缘由;最终还是败给了谢天斌。先皇知道他这五子必不会甘心居于人下;怕三儿子不是他的对手。便下了一个遗诏,让他远赴洛阳;成了一个手无实权的闲散王爷。
康均逸、谷月霜等人均没想到;在这西山居然能碰见远在千里之外的齐王。
起身之后;均面面相觑;只有颜竹溪;自己在心中思量;这究竟是哪位王爷?
谢天齐也瞧出他们的所思,往前走了一步,走到颜竹溪身旁;笑着问道:“你是哪家的姑娘?怎的以前从未见过?”
谷风远瞧见;便拱了拱手回道:“回王爷的话,她是楚国公的嫡女颜竹溪,今儿个跟我妹妹一道出来的。”
颜竹溪并不敢抬头,只是欠了欠身。
谢天齐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点点头,便伸出手,扶起了颜竹溪。含笑说道:“果然是好景致!”
谷风远还以为这齐王说的是这西山的风景,便也接上一句。“是啊,西山的枫叶最美了,可不是好景致么!”
谷月霜一下子便看出这齐王怕是看上颜竹溪了,自己虽不喜她,可她从未想过要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