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老太太了解将军!”翠竹忍不住抿嘴笑道。
“你去找秦明打听打听,瞧瞧那小子是何意思。若是他有这意思,咱们趁热打铁!”可不能再拖了!
“是”翠竹突然脸一红,连忙低头答应着。
老太太早已经活成人精了,一瞧这翠竹这般样子,稍一思量便知晓了。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问道:“翠竹可是有了心仪之人了?”
厌恶()
“老太君说什么呢?!”翠竹脸一红; 将兔绒毯子有往上帮她捏了捏道。
“秦明那孩子挺好的; 我没意见!”老太太好似洞明一切似的; 笑眯眯的拍着翠竹的手说道。自己总归是要走的; 留她一人在世上; 心里总归有些不落忍。
而秦明的身世; 怕是也没有谁比她更了解了。
秦明本是隔壁郡县里毫不出众的一个农家子; 与村里的一个姑娘情投意合。本打算就此在家种地、生娃,好好的过一生。谁知那姑娘十三岁那年,被强盗给掳走了十来日; 秦明带了几个弟兄,好不容易才将人给救了回来。
本来秦明以为终于可以抱得美人归了,可谁知那姑娘在十四岁生日那天的夜里; 突然投河自尽了。
她回来后; 村里的些长舌妇们便开始说一些捕风追影的话。女儿家自是最重视这个的,虽然已经与秦家订了亲; 可处处都是说三道四的人。女子的父亲成天唉声叹气; 总觉得出门抬不起头; 女子的母亲也常常一个人抹眼泪; 心疼她。
然而压垮她最后一根稻草的却是秦明的母亲上门想要退婚; 虽然被秦明及时制止住了; 可在那女子心中,已经与秦明再无希望了。
女子死后,秦明便背着包袱离家去了; 原来便有些木讷的他更是沉默少语。参了军; 投靠了将军门下,康圣全赏识他的才华,短短三五年,便将他提做自己的右副使,也算光耀门楣了。每年回乡祭祖的时候,都不忘给那姑娘多烧点纸钱,希望她来生投个好人家。
那时,老太太身子还算硬朗,看着秦明这孩子也是喜欢。觉得他总是独来独往的,想着在京城找一户正经人家的姑娘,与他相配。秦明婉言相拒,并向老太太吐露真言。
老太太这才知道他为何这么多年都不娶亲了,原来是心中伤痕太深,还未治愈。
如今瞧着翠竹这般样子,怕是那秦明也该放下了,自是高兴的很。
“老太太,翠竹还未想嫁呢”翠竹抬眼说道。就算要嫁,也,也得先送走老太太才是啊
老太太怎能不知她之所想呢,叹口气说道,“翠竹啊,你可别让我这把老骨头觉得活着是个错啊”
翠竹一听,连忙跪在塌前,说道,“老祖宗,真是折煞翠竹了啊!”
老太太赶紧让她起来,又拉着她又坐在了自己的身侧,柔声浅笑的询问道:“那,可要定个日子?”
没想到老太太这么快都要定日子了,她与那秦郎还没怎么着呢呀!连忙羞稔的低下头,说道:“老太太,我”
“也对!”老太太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自说自话道,“这事还得问问秦明呢!”说罢又笑了起来。在她有生之年,能再看到一场喜事,也值了。
翠竹瞧着老太太这般高兴,便也不好在说什么了,只能点了点头。
而灵犀此时正捏着苏德烈给她的一封封了蜡的信,焦虑的不知如何是好。
苏德烈约了自己出去,却只交给自己这一封信,说是他们主子要交给小姐的。虽然灵犀觉得这样不妥,可是苏德烈将信塞给她,他便就走了,丝毫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
究竟该不该给呢?
灵犀从府门前一路走到谷蓝斋,都在不停的犹豫着。一直到了小姐闺房的廊下,依旧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进。
倒是后头端着一个木盘子,里头放置着一叠刚洗好晾晒干净的新衣的灵绮从她身边经过了。
灵犀平日里去小姐房中来去自由,今日倒是有些心中犯怵了。现下看见灵绮,好似看见救星一般。
将灵绮的那一叠衣服接了过来,说道:“刚刚外头有人让我递个信给小姐,正好我帮你一起送进去吧!”说罢也不等灵绮反应,便往小姐房中走去。
灵绮正好乐得清闲,便也没多想的回头走去了。
谷月霜正在看书,听见有人进来,头也没抬,便开口道:“灵犀,给我倒杯茶来”
平日里,灵犀肯定就答应了。可今日本就心中有事,还未走到衣橱,听见小姐突然就喊了自己,吓了一跳,手一松,衣服差点摔落到地上。
还好她半途中反应过来,又接住了衣服。只不过都有了些褶皱,要重新再叠一遍。
谷月霜这时才抬头,放下书,走进了灵犀。瞧她一双不敢抬头看自己的双眼,便知她定然有事瞒着自己。
想了想,无非就是苏德烈的事吧。用略带戏虐的语气说道:“可是苏德烈怎么你了?看你这红扑扑的小脸儿,可真是诱人呢!”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笑。
正在叠衣服的灵犀心中有鬼,不知该如何回嘴,倒是小脸是真的越来越红了。
谷月霜了解的灵犀可是会跟自己跳脚发脾气的,今日怎么了?脸色这般红,不会是生病了吧!
连忙用手抚了抚她的额头,说道:“不烫人啊”
灵犀突然跪了下来,谷月霜诧异不已,连忙问怎么了。
“灵犀知道做任何事都不该牵扯到小姐,可是念在灵犀这么多年对小姐忠心耿耿,这次小姐便原谅灵犀吧!”毕竟那是蛮族的王子,若是被旁人发现他与小姐有书信来往,定然会有流言蜚语出来。轻则媚术惑人,重则卖国求荣。无论轻重,都是小姐不能承受的。可无奈,这是苏德烈给自己的,自己又拒绝不了
“起来说话吧。”谷月霜轻叹口气,该来的,始终躲不掉,不是灵犀还会是别人,如若还有别人,那她宁愿是灵犀。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灵犀不会害她。
灵犀擦了擦眼泪,又给小姐磕了一个头,这才起来,将袖中的信给了小姐。
谷月霜拿到信,便让灵犀出去了。
用蜡烛烤了烤,封条的红色蜡记便有些软化。用针一挑,信口便开了。
打开信,越看越寒心,越看手越抖。
深呼一口气,将信件就着蜡烛给烧了,便让灵犀进来帮自己梳妆了。
穿戴好之后,灵犀将一件黑色的带帽斗篷给小姐穿上。
“走吧。”谷月霜冷冷的说道。灵犀蹙着眉头,点头称是。
那封信确实是吉日嘎朗的手迹,且用的蛮族自己的文字写的。信的开头的称呼便是“我的王后”,那是上一世,吉日嘎朗登上可汗之位后,常常在床榻上折磨她时,在她耳边喊得话。
信中又说了许多上一世之事,越看越让人心惊胆战。很明显,那吉日嘎朗与自己一样,也是重生之人。这次送信,就是让自己去见他一面。
虽然目前还想不通他为何要见自己,可是既然他都将信写成这般模样了,不见肯定是不行了。想来,他也是知道自己是重生的了,可是,他是何时知道的呢?
进了客栈,径直走向二楼最里端的一个厢房之中,灵犀留在外头看守。
进了门,环顾四周,由于帽檐压得太低,谷月霜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刚想将帽子往后拨一拨,突然感觉身后有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不自觉的刚想转身,就被一个壮实如牛一般的双臂从背后环住,隔着帽子,在自己的耳边轻声喊了句:“我的王后”
本能的厌恶感席卷全身,连忙挣脱开。
吉日嘎朗也并未真的想怎么样她,毕竟,她目前来说依然是皇上钦封的“湘君公主”。就算自己心急,也急不在这一时。
“请自重!”谷月霜冷语道。
吉日嘎朗双眸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尤物,慢慢的走向她,逼迫感越来越强。他每走一步,谷月霜就不自觉的往回退两步,一直将她逼到关着的窗户边上。
谷月霜的腰抵在墙边,整个人都贴在了墙上。可他依旧能在吉日嘎朗的眼神中看到想要侵略感,她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吉日嘎朗笑着将手抬了起来,伸往谷月霜的耳边。谷月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忍不住低声喝道:“你敢!”
可吉日嘎朗依旧坏笑,手也未停下来,只不过他将手伸到谷月霜旁边的那扇窗户上,将窗户打开了一个小口子。将手撑在窗台上,沉着嗓子说道:“虽然已经入冬,可一瞧见王后,本汗的身子就忍不住的燥热了起来。王后,你说,本汗究竟是开开窗户透透气呢,还是王后亲自为本汗降降火?”
谷月霜嫌恶的别开脸去,从他的另一侧走开了。他离自己这么近,本能的便想起前世的那些屈辱,真是要极大的忍耐力才能不使自己将袖中的匕首,刺向他的心脏!
“王子说笑了吧,伯颜图可汗尚在位,您怎可自称‘本汗’?我们中原有一句话叫‘大逆不道’,不知您听没听过?”
谷月霜背对着他,并不知他此时往窗外做了个手势。
皱眉()
吉日嘎朗做完手势; 顺势又关上窗户; 转了身; 说道:“王后何必又要跟本汗装糊涂呢?普天之下还有谁比我们两更有缘分?连重生再世都能碰到一起; 还有什么不能的?”
“休要胡说!”谷月霜冷着脸说道。即便不得不承认; 此时的她也不愿承认。
吉日嘎朗印象里的王后可是只会哭哭啼啼; 毫无主见的弱女子。包括那日在齐王府看见的她; 也是光听见自己声音便两股战战。何时变得这般冷静又镇定了?
吉日嘎朗走向谷月霜,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吉日嘎朗是蛮族,身形本就比一般的中原地区的男性要魁梧高大。站在谷月霜面前; 更像是一座高山般。谷月霜不想再像刚刚之前那样节节后退,可又不愿直视他。
他的眼神里有阴狠毒辣,有凛冽寒气; 更有自己那屈辱的过去!
她不想面对!
吉日嘎朗冷哼一声; 用两指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几日不见; 王后有长进了么!哼!不过”吉日嘎朗突然露出一抹坏笑; 挑眉说道:“刺儿越多的玫瑰; 越是让本汗爱不释手啊哈哈哈哈”
谷月霜右手已经伸到左边袖口里; 准备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匕首; 狠狠的刺向这只野兽!她再也无法忍受了!
久经战场的吉日嘎朗怎可能识不破她的这点小把戏; 用另一只手将她的右手给按住,说道:“让本汗来猜一猜,如今这带刺儿的玫瑰再见到上一世与自己夜夜恩好的夫君之时; 会带些什么见面礼呢?”
伸进她的袖子里; 摸到一把匕首后,他将匕首放置于谷月霜的手心中。说道,“王后对本汗,还真是毫无留恋啊真是让本汗伤心。”
谷月霜实在受不了这个男人恶心的嘴脸,连忙推开了他。说道:“如今好歹也是在金陵,若是本公主真的想要要了你的命,你又能如何?!”
“凭你?”吉日嘎朗仰头大笑了起来,笑了好些会儿,他才慢慢冷下脸,说道:“本汗今日邀你前来,就是知会你一声。三日后,本汗便会启程回大漠,到时候,公主便会成为大谢王朝天子赐给本汗的一件礼物!”
“不可能!”谷月霜大惊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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