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先皇为了给云修远加一个罪名,连他手下那么多的将士们都变成了“逃兵”。逃兵回来便要被治罪,轻则流放,重则杀头!有谁又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回来呢?大部分人都是流落异乡,隐姓埋名的了却残生。
齐王硬是将这些人的亲眷们给找到了,一一安抚。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孩童们都已长大成人,终于可以拿起武器,为亲人报仇雪恨!
田云箫听到此处,不免也有些湿了眼眶。想起自己那些死去的族人们,握着缰绳的手掌不禁又紧了紧。
“杀!杀!杀!!!”将士们嘶吼着。
瞧见士气被鼓舞的差不多了,谢天齐抽。出腰间的宝剑,指向天际,喊道:“出发!”
谢天齐为首,钟连石与田云箫紧跟其后,在后面便是那士气足足的两万骑兵。
稳稳当当的向着皇城的方向出发了
那头的皇上也已回到了皇城之中。
入了宫门,第一件事便是直奔太后宫中,看看太后有无恙。
还好太后一切无恙,可是做母亲的,自是最了解自己的儿子的,瞧见儿子这般,便将外人都遣走,独留他下来。
“出什么事了?”太后问道。
“没事”话还未说全,却对上母亲那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便不吱声了。
“今日是康将军出征的大日子,你怎的突然跑来了?”太后忍不住蹙起眉头。
“唉!”皇上一提到此事,心中便烦闷的很。
愤愤的坐在榻上,捶打着榻上的桌面,将今日之事一股脑的全都告诉给了母后。
殿内的太后娘娘与皇上正说着话,殿外的康圣全等人,也只能干等着。
“父亲,今日之事”康均逸也明白,这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可究竟是何人敢为之呢?
“不该问的,别问。”康圣全闭上眼睛,冷冷的说道。
康均逸吃了一鼻子灰,却也知道此处不是讨论此事的好地方,便不再问什么了。
天上突然飞过一个白色鸽子,扑闪着翅膀,在太后宫殿的正上方盘旋着。
突然一个人影悄悄的消失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名唤“汪毅”的内侍官。
皇上猜测的不错,他正是齐王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眼线。
此时正逢主子们在说话,汪毅便悄悄出了宫门,四下张望了下,发现无人。便伸出右手,右手的手心里还放了些许的谷物。
只见天上的那只鸽子飞了一阵,便径直往汪毅的身上冲来。等快到汪毅身侧的时候,突然放慢了速度,乖乖的停在了他的手脖子那,低头吃着他手中的那些食物。
汪毅轻笑一声,轻轻的将鸽子抱住,将它一只腿上绑着的小竹签筒给取下。又给它喂了些谷物,这才将它放走。
打开一瞧,便心中有数。将纸条又藏进了腰带之中,便气定神闲的回了院内。
康圣全知道这里谁是齐王的人,因为从齐王那头看,他也是齐王的人
睁开眼,便看见汪毅从外头进来,与他对视一眼。
汪毅朝他点了点头。
康圣全不漏声色的了然于心,将头上盔甲取下,交给身旁的儿子。交代道:“替为父拿一会,为父去瞧瞧你姑母。”
“是!”康均逸接过盔甲帽。
康圣全刚往里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向儿子,满眼的深意。在心里又轻叹口气,便往里头走去。
“老臣康圣全,求见皇上与太后娘娘!”康圣全在殿外跪了下来,磕头行礼。
突然殿门打开了,内侍官有请康将军进去。
不知是过于紧张,还是因为年岁大了,起身的时候,居然绊了个趔趄,差点倒地。
内侍官连忙迎了上去,扶住了他,说道:“将军小心!”
“多谢大人!”康圣全笑了笑,拱了拱手说道。
“将军客气了!”
“人老了啊,不中用了啊”康圣全苦涩的说道。
“将军您是正值壮年,哪里老了?真是说笑了”内侍官对着康圣全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便将他扶到了内殿里。
刚要下跪行礼,却被太后娘娘给制止了。
“兄长快坐!皇儿,还不快扶你舅舅坐下!”
“舅舅,快请坐!”皇上上前,扶着康圣全。
可康圣全此时哪里敢坐?
“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殿中央,深深的磕着头。额头点地,却久久不肯起来。
“这是作何?”太后娘娘连忙起身,走上前去,要扶他起来。
“是啊,舅舅,今日之事,与你无关啊!地上寒凉,您还是赶紧起来吧!”皇上也在一旁劝慰着。
隔了好久,康圣全才缓缓抬起了头。
可当他抬起头时,太后与皇上都愣住了。
这,这究竟怎么了?
只见康圣全老泪纵横,满脸的愧疚不安,止不住的哭泣。
太后作为他的胞妹,瞧见早已过了不惑之年的兄长这般神态,心中自是有一把秤衡量着。难道今日之事,跟他有关?否则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兄长怎可能在自已与皇儿面前这般窘态?
而皇上此时已经有些慌了,舅舅何时这般失态过?他不禁开始回想今日是否自己言行有不妥当的地方了。
太后深叹一口气,差人来将康圣全扶起,赐坐。
而自己与皇上便坐在他的边上,等他情绪稳定了,便让内侍官们全都下去了,将门紧闭。
“兄长,可有话与哀家说?”待他情绪稳定了些,太后开口问道。
康圣全摇了摇头,说道:“小时候,母亲便说你比我聪明,懂人心,我那时还觉得母亲偏心。没想到,还是母亲最通透!”
太后低头抿嘴笑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兄长提它作甚?就算偏心,母亲也只会偏你这个长子的心!”
“太后娘娘,皇上,罪臣,有事请奏!”拱着手,便重新跪了下来。
太后与皇上两人对视一眼,皇上在母后的眼中看到了默许,便说道:“舅舅有事还是坐下说吧!”
“皇上,太后娘娘,还是容罪臣先行禀告吧!”
之后,这康圣全便言简意赅的将这段时日以来,那齐王手下如何夜探镇国将军府,如何逼他,如何胁迫他,如何让他做内应之事悉数禀告了。且又将昨夜那钟连石的话都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联想到今日众将领的中毒事件,不得不又给自己添了一个知情不报的罪状。
说完后,如释重负,心下的大石也终于落下了。
久久不见回音,康圣全以为惹了圣怒,便也不敢起来。
可毕竟已经上了年岁,说的太久,又跪了太久,不免身子有些支撑不住,开始晃了起来。
深怕再多一个御前失仪的罪责,便忍不住微微抬头,想看看太后与皇上的脸色。
可刚一抬头,却发现皇上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前,弯腰扶住自己的胳膊了。
康圣全更加惶恐。
“舅舅,快请起!”皇上面带笑意,满目里尽是感动。
是自己的错觉么?怎的皇上并不生气?
“舅舅,侄儿扶你坐下!”
“罪臣不敢!”
“兄长,你说的这些,哀家岂能不知?你是太小瞧哀家了,还是太小瞧你的侄儿了?”太后娘娘的声音从那头响起。
康圣全诧异的抬起头看向自己的这个胞妹,脑子在飞速的转动着。
难道她也在自己的府邸里安插了眼线?
太后的眼线遍布全金陵,这是他知道的,有许多的眼线,还是他帮忙安插的,可没想到,她居然也将人安排到了自己身边
逼宫()
“你该了解哀家的”太后娘娘低头抿了一口茶; 意味深长的说道。
康圣全此时真是五内巨颤; 还好自己并未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否则; 以他对自己这胞妹的了解; 这康府上下; 恐不是丢了“镇国将军”这个头衔这么简单了!
“太后娘娘; 既然您早已洞悉一切,可否有所准备?”康圣全相信她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谢天齐虎狼之心,哀家与皇儿怎能不防?”顿了顿; 继续说道:“只是,哀家也没想到,他居然胆敢在要出征的将士们的酒水中下毒!这与卖国有何异?!”
越说越气愤; 狠狠的用掌心拍下身侧的案几。
“太后; 凤体要紧啊!”康圣全拱了拱手。对于齐王能下此毒手,他也很是诧异。
“哀家估计这谢天齐今日会有所动作; 兄长; 你可曾知道?”
“回太后娘娘的话; 他恐怕今日会逼宫”
“放肆!”康圣全的话还未说完; 皇上便拍着桌子打断了; “他谢天齐什么东西!居然胆敢逼宫!他一个闲散王爷; 朕这便下令让人将他关起来!看他如何兴风作浪!”
“皇儿!你且等你舅舅将话说完!莫要这般心浮气躁!”太后蹙着眉头说道。
康圣全此时后背不禁冒出星星点点的汗水来,拱了拱手,字字斟酌道:“这齐王并不信任老臣; 因此许多事情都是他那手下钟莲石来跟老臣知会; 且到如今,还未真正用得上老臣,因此,”
“舅舅,你为何要与他同流合污?”皇上无不痛心。
“皇儿,你舅舅何时与他们同流合污了?只不过是假意苟同,与他们迂回罢了,你莫要错怪了你舅舅,再伤了他的心!”
无论如何,与齐王的一场生死之仗不得不打,还得仰望自己这个兄长,太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将话说的太绝的。
康圣全由一开始的胆战心惊到汗流浃背,现如今心里越来跟明镜似的,心中倒是越来越坦荡了。毕竟,他这么长时日以来,他并无做出半分损害皇家颜面与皇室利益之事!
瞧着皇上心里有些不痛快,太后软下语气,说道:“皇儿,你先出去,容哀家与你舅舅说些话。”
皇上并不想走,当然,康圣全也不想皇上走,毕竟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太后娘娘,皇上,如今齐王领着军队就要将皇宫围起来了,你们,还是赶紧想想办法脱身吧!”
此言一出,不仅皇上,连太后整个人都晃了晃。
“他手上有军队?谁给他的权利!”皇上怒气腾腾。
“现在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啊皇上,听老臣一句,皇宫怕是留不得了!”本以为还能拨一些军队来保护皇宫,可刚刚进门之前他便打听过了,现下,整个金陵城里,只剩下五千的禁军了!
“朕不信!凭着一个谢天齐,就能闯皇宫?朕这么多侍卫,这么多禁军,难道还护不了皇宫么?”皇上怒气之下,拂袖便将案几上的茶碗给打翻在地。
茶碗碰到地面时,粉身碎骨,茶水、茶叶撒了一地。可即便如此,没有他的命令,也没有谁人敢踏足这个厅内半步。
“怕是禁军也无太多人可用了”紧蹙着眉头,太后摇了摇头。
“太后既已明了于心,还请早些打算啊!”康圣全只能单膝跪地,拱着的手举过头顶。
“舅舅,你跟我说实话,金陵的防卫如今究竟变成什么样了?!”皇上双手蹙成双拳,垂放与身体两侧。由于太过用力,身子微微有些晃。
看上去,真的很忍耐了。
这,要康圣全怎么说?
说城外十万将士不仅仅是上吐下泻?说手手里的全都断了弦?说原本金陵的禁军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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