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问道如今废去了修为,以往用剑的那些习惯全都要重新来过,用最原始的方法来练剑,第一步便是从最基础的劈、砍、挑、刺练起。
“铮!”
一声剑鸣响起。
剑随心动,江问道垂眸看着立在院子里的木桩,挥剑劈了下去,木桩应声而开,被劈成了两部分。
第一天,江问道在院子里劈了一天的木桩,最后,这些木桩都被捡起来,当做柴火卖了出去。
第二日
第三日
直到半个月之后,江问道才开始提剑练起了剑招。
有时候,越灵佩会站在长廊之下,静静的看着,看上半个小时左右,不仅仅是看江问道如何练剑,也看江问道握剑的力度与技巧。
她此前从未见过剑修是如何练剑的,如今有了机会,自然要仔细的琢磨着。
有时候,剑式一招,江问道往往也要练习一整天,或者是更长的时间。
如此往复练习,半年之后,江问道站在院子里,转眸看了看站在长廊之下的越灵佩,道:“要比一比吗?”
越灵佩眼前一亮,行至院子中,抬眸看着江问道,问:“只比剑?”
“只比剑。”
“好,那我们便来比一比。”越灵佩点了点头,缓缓的抽出了天秀剑,随即伸手,封闭了自己周身的灵脉穴位,以防止自己一个不小心便使用出灵力,伤到了江问道。
江问道见到越灵佩的动作,垂眸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
越灵佩摇了摇头,含笑道:“朋友之间比试,又何必误伤了对方。这又不是在战场之上,我也不是动辄杀人的那种性格。”
确实不是。
江问道在心里淡淡的感叹了一句,带着几分晦涩之感,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堵在心头。
半响之后,他抬眸看着越灵佩,手中长剑抬了抬,眼底带上了一抹认真。
剑起风动。
似乎是察觉到了江问道眼底的认真,连带着越灵佩也就认真起来,手中天秀剑缓缓上移。
剑光凛然,越灵佩一跃而起,手中天秀剑比划着剑招,逼近江问道而去。
“刷!”
只听见剑划破虚空的声响,在江问道身后,蓦然间出现山河掠影,仿佛有人置身于最高处,俯瞰整个修仙界一般。
一声轻颤响起,在他身后蓦然间出现的山河掠影一变,云卷云舒,山川变化,流水飞溢,各种变化如浮光掠影一般缓缓展现。
偏生在这极慢的场景里,江问道的剑却猝然间变快了许多,越灵佩只觉得眼前一片剑影掠来。
“铮!”
两剑相碰,发出铮铮的声响。
越灵佩所呈剑招,曾于水岚处展示,如果说水岚比划的天秀剑法,带着一抹脉脉温情、柔情似水,那她所展示的剑法,则是带着一种寒冰凛然之意。
不仅因为越灵佩的灵根本就是冰灵根,还更多的是她在虚空战场之中,悟出的剑意,承载着不被天道当做棋子的决绝。
院子里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另外两人,张文易与沈煜来到长廊前时,正好看见江问道将剑送至了越灵佩脖颈之处。
“啊!”
沈煜突然间叫了一声,有些担忧的看着越灵佩,心里面有些着急。
“小声些,小煜。”张文易轻蹙着眉头,道:“不要打扰了那两人的比试。”
“铮!”
两柄剑交锋而擦过,江问道手中之剑挥斩下一缕青丝,而越灵佩则是抬剑斩去了江问道的一袂衣角。
两者同时收回了剑。
江问道抬眸,看着那一缕青丝飘然落地,越灵佩随手一挥,那缕青丝便化作了湮尘。
她笑了笑,将天秀剑收回剑鞘之中,道:“你的剑是好剑。”
似乎是听见了越灵佩的夸赞一般,江问道手中之剑,轻轻的颤了颤。
江问道沉思着,半响之后才对越灵佩说了一句极有深意的话:“我的剑是杀人之剑,而你的剑,却不是。”
一缕青丝,一袂衣角,便可辨明出来。
剑意,剑心。
所持之剑,不过是代表了其主人的内心罢了。
越灵佩听闻了江问道的话,似笑非笑,像是没有听明白,又像是明白了一般,轻叹道:“我之剑,不是杀剑,但该杀之人,也必杀无疑。”
这便是她的剑与江问道的剑之差别了。
等到两人收好剑之后,张文易才带着沈煜来到了院子里面,赞叹道:“你们两人的比剑着实精彩。”
而后,他又对越灵佩说道:“昔日答应你之事,我觉得是时候了。”
越灵佩闻言,眼底掠过一丝欣喜,道:“真的?你现在的修为,已经能够为修者测算了?”
“或许。”
昔日,天机楼初建之时,张文易就承诺为越灵佩测玄学,现如今,他觉得自己的玄学能力或许已经可以为越灵佩算上一算了。
在房间内,张文易摆上了各种测玄学的东西,刻上了各种符文,而后又取了越灵佩的一滴血滴落在符文之后。
不过半刻钟时间,符文蓦然间炸开来,若不是越灵佩阻止得及时,这些炸裂的符文早已经伤及了张文易。
即便是这样,张文易也是吐出了一口血,唇色略显苍白,越灵佩给了张文易一枚丹药,让他服下之后,才询问道:“怎么样?”
张文易伸手抹去了自己唇畔的鲜血,随即写下了结果。
百年之内,你必回。
越灵佩看着测试结果,沉思着,又听见张文易道:“你让江问道进来,我也为他算一次。”
“好。”越灵佩缓缓说道,走到房间外,让江问道走了进去。
一刻钟之后,江问道同张文易一起走了出来,越灵佩抬眸看了看,询问着结果。
江问道开口道:“心想事成。”
“那便好,那便好。”越灵佩点了点头,抬眸看了看湛蓝的天幕,心里面却蓦然间闪过一丝隐隐的忧虑。
夜深时分,张文易挑灯夜战,忽而间一阵风吹拂而过,吹灭了烛灯,房间之内一片漆黑。
张文易起身,摸索着,不到一会儿便点燃了烛灯,转眸便看见了越灵佩沉思着,靠在案桌前。
半响之后,她抬眸看着张文易,神色莫名,问:“你告诉我,今日你为江问道所算的真正结果是什么?”
张文易轻叹了一声,才道:“江道友今日让我不要告诉你。”
“你听他的?”越灵佩轻笑道,似笑非笑。
“我可以告诉你他所求之事的结果。”
“好。”
“必死之局。”昏黄的烛光摇曳中,张文易缓缓的吐出了这四个字。
必死之局
白日里,当江问道走进房间之后,坐在张文易面前,率先抬手用茶水写下了一排字。
当看到那一排字后,张文易眼底掠过一丝震惊,随后轻叹道:“我尽力吧。”
得到了结果之后,江问道垂眸,缓缓的说道:“我所求之事,务必请你替我保密。”
“好。”
随后,两人起身,走出了房门。
在他们身后案桌之上,那两排字渐渐被风吹干。
——我若留在此处,会怎样?
——必死之局。
第一百三十三章()
现世;三千交易楼之中。
付天眠抬手在玉牌写下了一个名字;随后一阵宛若星光一般的光亮将其笼罩;半响之后;玉牌突然之间闪烁起光亮;忽闪忽灭。
他垂眸看着忽闪忽灭的玉牌;无言。
立于一旁的水岚见状;忍不住轻挑着眉头,有些惊讶道:“这就奇怪了,查你那心上人儿的消息;居然还涉及到了最高权限?”
惊讶了一会儿,水岚又道:“不过没关系,我有一块令牌;给你用;这三千交易楼中的消息都随你查。”
付天眠闻言,转眸看了看水岚;接过了她手中递过来的令牌;转手放在了那条宛若星河一般的大道之上。
银色星辉自远处而来;落至付天眠眼前;他抬手而去;一片星辉落于他掌心处。随后;一抹光华跃至他眉心处,没入了他识海之内。
良久的沉默之后,付天眠动了动;将水岚那块令牌召回来;还给了她,道:“多谢。”
水岚摇了摇头,她这块令牌还是昔日师父送给她的。看见付天眠的神情,她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查到了越灵佩的下落了?”
自极北神宫现世之后,越灵佩便如同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一般,毫无下落。不仅仅是付天眠在寻她,锦绣山河那方面也在找她。
偏偏那个人却气定神闲,似乎是丝毫不在意一般。
水岚觉得奇怪,却没有去问他。
“或许吧。”付天眠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便走出了三千交易楼。
三千交易楼幕后,一位值守弟子察觉到有人查看了三千交易楼的最高权限秘密,有些奇怪,思索了片刻,他拿着这一则消息去寻了姜少方。
姜少方看了看这一则最高权限秘密,无所谓的说道:“不就是有人想要打探天机楼的秘密,一个客卿长老而已,不会让他人有机可乘的,下去吧。”
“是,少楼主。”这名值守弟子闻言,退了下去,在回到三千交易楼的半途之中,他遇见了另一人。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这名值守弟子斟酌了片刻,再三确定不会出卖少楼主的利益之后,才抬眸看了看这一位天机子,道:“今日有人查看了三千交易楼的最高权限秘密,我来请示少楼主一番。”
天机子一袭儒雅白袍,身形颀长,面容俊雅不凡,唇角微勾着,伸出手来,道:“将它给我看一看。”
沉默了一会儿,天机子轻挑着眉头,带了一丝质疑,道:“怎么?姜少方是你的主子,我就不是了?”
“不不不,天机公子说笑了,您请看。”这一名值守弟子呈上手中卷轴,交给天机子之后,暗自擦了擦自己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
这位天机公子看似儒雅温润,实则心狠强硬,这些年与少楼主的明争暗斗可谓是激烈。少楼主三十年前从极北神宫之中带回了那罗盘,在楼主面前添了一份功。
可紧接着,这位天机公子便将三千交易楼之中的他派内奸给清理了出来,很快又扳回了这一局。
天机子缓缓展开卷轴,看见卷轴之上所叙述的信息,半响才轻笑了一声,道:“有意思。”
上面写着,越灵佩,天机楼第一任客卿长老,与第一任天机楼主为挚友。
百万年前。
天峰之上,此处是修仙界之中的最高处,罡风肆虐,平日里并无修士会来此,但这一日,此处却出奇的热闹。
就在半个月之前,一则消息惊起了修仙界中的一场风浪,有人将于此处,堪破虚空,飞升上界而去。
自从万余年前,风月门第一任门主飞升之后,修仙界之中已经许久未曾出现过飞升之人。
修仙界中修士无不震惊,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想要知道这一名即将飞升的修士是何人。
有修士称,定是风月门之中的隐世长老,潜心修炼多年,终于在近日修得了正果,即将飞升上界而去。
这一则消息在修仙界疯狂乱传发酵着,最后风月门终于有人出来辟谣称,这一名飞升之人,并非是风月门中任一一位隐世长老。
修仙界中诸多修士对于这名即将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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