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凝撇了下嘴,道:“我那日准备回家,结果宸王将我掳到了马上,后来我便和他打了个赌……”
姝凝大概讲了一下赌的内容,有些话直接省略了,否则忠王扒了她的皮的可能都有。
果然,忠王一听这话,便明白了宸王之举。他拍案而起,立刻就要发作,姝凝连忙跑过去,抱住了忠王的腰。
她承认这位名义上的父亲的确对她不错,无论他怀有怎样的目的,但她现在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不会和他硬碰,因此他必须要做好一个女儿的角色。
她道:“爹爹莫气,女儿知道错了,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忠王扒开她的手,道:“你今天要是讲不出个令为父满意的答案,你就给我小心着。”
姝凝嘿嘿一笑,而后正色道:“女儿此举甚有大意,现在还不能告知爹,但爹您放心,我这么做是为了一雪前耻,不但可以挽回爹的面子,而且可以重创他。既然已经打了赌,便没了后退的余地,姝凝还要请爹帮忙。”
忠王坐下,哼了一声,不语。
“爹,你就帮我这一次,我这回说什么也不能输,否则我的一辈子可就要毁了,爹————”
“说!”
姝凝呵呵一笑,道:“爹,您和哥哥只需要多串几家门儿,为我求亲即可,当然能亲自出马最好,而且要让大家都知道您最近一直在忙此事,另外一定要让别人拒绝。”
忠王眼神深邃不见底,半晌未语。
姝凝瞥了他一眼,道:“爹爹觉得如何?”
忠王看向她,道:“然后呢?”
姝凝道:“姝凝有一事相问,还请爹不要隐瞒。”
“说。”
“爹真的希望我嫁给宸王?”
“那你说呢?”忠王低沉的轻叹了口气,显得很疲惫。
姝凝道:“那件事是一个意外,爹爹也是知道宸王的为人的,即使嫁了她,他待女儿不好,那姝凝嫁给他也只落得个凄惨的下场。姝凝不信遇不到一个不在乎女儿身份,包容姝凝过去的人。”
“再者,我当日被侍琴下了药,不清醒,虽被人救了,但却被那人送到了宸王的别院,但宸王该是清醒的才是,可到头来,竟变成了我居心叵测,女儿要讨回一个公道。爹戎马一生,可谓铮铮铁骨,一身浩然正气,姝凝以为‘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即使姝凝再不堪,但也有尊严,所以女儿不愿嫁他。”
忠王紧盯着她,叹了口气,道:“说得好,只是你可要想好了。”
姝凝狡黠一笑,道:“爹对自己女婿可有什么要求?”
忠王横了她一眼,道:“不害臊!”
姝凝呵呵一笑,道:“爹觉得宸王如何?”
忠王不解,姝凝一笑,道:“爹拭目以待吧。”
忠王睨了她一眼,笑的像只狡猾的狐狸,道:“别闹得太过分了。”
姝凝呵呵一笑道:“我是忠王女儿,我怕谁啊,有爹做后盾,我不怕。”
“哼!再敢弄的乌烟瘴气,你给我小心着。”
姝凝嘿嘿一笑,无视他的警告,她这爹看起来正儿八经的,其实也是个腹黑的货色啊,只是到时候会不会惊破他的胆呢?姝凝高深莫测的一笑。
京城的尚云阁内,坐着一位清雅淡然的男子。
他看了眼手中的纸条,浅浅而笑。
手一捻,纸片成灰。
男子如玉的指节在桌上敲打着,淡然儒雅的身姿让人忍不住的沦陷,他低叹一声,饮下一杯醇酿,清绝的面容露出点点。
真的很期待她又要玩出什么新花样呢。男子浅笑,眼中流溢这浅浅的光华,好似也间流动的清辉。
几天后,京城盛传忠王及上官将军于各家登门为凝香郡主求亲,不论是官家公子还是商贾之家,只要是年龄相仿的,忠王都愿意一试,但因着宸王放出了话,所到之家纷纷婉言拒绝。
不少人听罢都深以为耻,认为其乃咎由自取。
一身雪白云衫,女子面如美玉,合体的男装掩尽倾城之姿,再看已是俊美如斯的少年郎。冰清望着眼前的小姐,呆如木鸡,姝凝折扇潇洒的一甩,抬起她的下颌,道:“不知在下可入得了姑娘的眼?”
巧玲在一边咕咕地笑个不停,冰清羞红了脸,拍开她手中的折扇道:“小姐惯会捉弄我。”
姝凝哈哈一笑,道:“你们在家等我。”
冰清道:“为什么小姐每次只带如颜姐,不带我们。”
姝凝敛了笑意,道:“我现在麻烦一身,出去已是很危险的了,你们好好在家呆着。”
巧玲好奇地问道:“小姐要去做什么?”
姝凝一笑,道:“暂时保密。”
继而又呵呵一笑,道:“放心。”说罢与如颜大步出去。
“打听清楚了?”姝凝道。
“小姐放心。”
“她的身上的毒解了?”
“看样子是解了。”
“她那么大胆,连他也敢招惹,真不知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宸王是一个很好的靠山,她也只有借他的势力活下去了。”
“她不怕宸王发现?”
“她的模仿能力极强,否则也不会在两年前悄无声息的做了我军的奸细,并给王爷下绊子,要不是皇上器重,相信王爷的人品,只怕上官一族早已……”
姝凝明了的点点头。
“很好,我倒要去会会她,顺便整整那个人。”
“小姐,宸王……”
“好了好了,我不会吃亏的,再说哥哥会及时赶到的。”
第六十五章 逼迫相见()
明月楼乃玄丰有名的歌坊,里面美女如云,诗词歌赋独领风骚,琴艺歌舞更是使人叫绝。它是一个取乐的地方,但却不是青楼,门阀士族,或鸿儒墨客大都来此消遣。
明月楼乃宸王的产业,最主要的是这里面有一位他喜欢的女人。据说这位女子名叫刘玲月,其人清丽无双,貌美如花,常以面纱示人,因她名字中有一个月字,所以众人猜测,此楼乃为此女所建。
今日此女要为宸王惊鸿一舞,楼内的众人自是要使足了劲儿来吸引明月楼的主子。虽则听闻这位宸王嗜血至极,但若能受到一个亲王的另眼相看,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谁人不趋之若鹜?
抬头望着这块招牌,姝凝啧啧的赞了两句。潇洒地步入楼内,在自己定好的包间内细品着茶。
“东西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姝凝淡笑,看着纱帘外的众人。
不一会儿,楼内的歌舞开始。在楼中的圆台上,几个身姿曼妙的女子轻盈起舞,一女子蒙面拨弦,袅袅琴音不绝于耳。
明快欢畅的节奏,加上灵跃的身姿,众人看得赏心悦目。
姝凝浅笑,二指放于口中,她吹了个极响的口哨。一时之间,厅内的曲声已断,众人唏嘘叫骂。
姝凝一笑,薄帘微掀之际,手中的字幅向厅中飞去,“哐当”一声,字幅悬于横栏之上,哗的一下,迅疾垂落,众人一愣,争相看去。
当看到字幅上的字时,不由得眼前一亮,未几,厅中变得人声鼎沸。
众人只见字幅上写着: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沧海文学网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花摇情满江树”
书法行云流水,豪迈大气。锋芒难掩,但又毫不张扬,的确有些看头,立刻便闻几声夸奖。
“好诗!不知此诗乃何人所作?”
“此诗倒是甚好,若是在月起之时赏玩,那便更好了。”
“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这诗说得上妙。”
“的确不错,此诗将明月楼嵌于其中,又毫无做作之感,的确难得。”一公子浅笑,毫不吝惜他的夸奖。
姝凝浅笑,没办法,作诗,她的确不在行,借用倒是她的长项。书法嘛,她除了硬笔,这毛笔实在用不惯,不过还好有上官鸿,否则任她练上个几日几夜也难以达到这份境地。也只有对不住张若虚老人家了。
“既是遇上了,倒不如交个朋友的好。”一人提议道。
“只怕是不行了,你看落款,是江湖上有名的倚月楼楼主。”一人悄声道。
立刻厅中纷纷唏嘘。
众人自是对那纱帘后的人更加感兴趣了,争相望去,但又不敢再直视,生恐得罪。大家为的是消遣,可不是为了玩命儿。
就在大家唏嘘窃语之际,姝凝手中再次向外抛出一副字帘。
柔纱轻启之际,如雪的云衫映入眼眸,仅是一个背影,已叫人难以移目,身姿随意地靠在椅背,有几分高贵文雅之态,使人心生向往。
帘落,厅内再次咋舌赞叹。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一首凤求凰大胆直白,炽热之情毫不掩饰,情感热烈奔放,深挚缠绵,读罢使那些门阀士族热血沸腾,一时之间风流才子,墨客文人均不自已地低喃。
“此诗寄于玲月姑娘小品,但求与姑娘隔纱一见……”
“原来倚月楼楼主看上了刘姑娘,可那是……”
“真没想到,如此才华的人也只为求得隔纱一见,想来那刘姑娘定是天仙一般的人物……”
厅内嘈杂一片,原本计划的歌舞迅速泡汤,明月楼的管事有些不满,但一想是江湖上有名的倚月楼,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了,立刻向旁边的人低语几人,那人立刻离去。
“小……公子,似乎还没什么动静。”
姝凝浅笑道:“再等等吧。”
明月楼的云阁内,女子眼神变得清冷,她知道此人必然不是倚月楼楼主,但她却猜不出此人究竟是何意,难道是想以一曲凤求凰逼她出面,极有这个可能但她自认为刘玲月不曾与如此神秘的外男接触,但为何……
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响亮,她心绪不宁,强压着内心的动荡,整理妆容。
很快,外面再次传来一阵唏嘘声。“小姐……”一丫鬟欲言又止。女子横了一眼出声的人,思量再三,决定去会会那个人,她倒要看看是谁敢如此大胆,敢冒充倚月楼楼主。
遮了面纱,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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