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江郡主冷哼,“本郡主等得起,倒是你们,要是心里没鬼,为何不敢让本郡主进来?”说罢,一个眼色,八名侍女就往各屋门里搜。
节南看得笑眯眯,心想这也就萝江郡主这等身份的才能做得畅快淋漓,不怕被冠上悍妇之名。
自古对悍妇颇有微辞,同情弱者居多,其实人们未必知道其中真相。有时候,悍妇也是让伪装弱者的心机女逼出来的。
“放开我!”一声厉喊。
两侍女从一间偏屋拽出一名少妇。
少妇衣着富贵,模样端庄,神情仓惶,看到萝江郡主就腿软不走了,面容楚楚可怜,目光十分不安,“淑娘与表兄成亲在前,无奈郡主高贵,淑娘只能为妾,如今什么也不敢奢望,但求平平安安生下腹中孩儿,
并无半点与郡主争宠之意。郡主何必苦苦相逼?”
别人看来,薛季淑就是弱者。节南看来,这位和音落属于一类,不动声色用心计,喜欢示弱求稳赢的强中手。薛季淑早在凤来县之时就已经显得势在必得,根本不把她这个未婚妻放在眼里。真正的弱者绝不是如此表现。
所以,节南不会被此时的薛季淑迷惑,也不在乎别人把她看成悍妇帮凶。
萝江郡主更不在乎,“薛氏,你少跟本郡主装可怜。本郡主嫁刘睿之后就警告过你,你守好本份,本郡主也不会为难你,你当时答应得多乖巧,哪知没几日就敢往我心上插刀子。本郡主是刘睿正妻,你一个妾室,居然越过正室,先给刘睿生孩子,本郡主怎么可能容得下?”
薛季淑怯道,uu看书 wwuunshu “淑娘答应郡主时绝无二心,并不知自己有了身孕……”
萝江郡主不让说完,“呸,那时都三个多月的肚子了,分明骗我,想等打不掉了本郡主就只好忍耐。”
薛季淑摇晃着头,“没有,我当真不知……”
“你不知,躲起来却是为何?”萝江并不莽撞,“你既答应好好服侍我,奉我为大,为何瞒着怀孕之事不说?只要我这个正室不肯,你应该自觉不要,这才是为妾的本份呢。如今东躲西藏,瞒天过海,不就是打着如意算盘,跟本郡主争夫嘛。”
薛季淑垂头呜咽。
节南笑出了声。
萝江郡主就对节南道,“瞧出来没?往我脑袋上扣屎盆子哪!偏生我不怕!”
节南还是那句话,“道理在郡主那儿,当然不怕!”
薛季淑瞬时抬了一下眼皮,但她和刘俪娘一样,都认不出恢复俏丽的桑节南,只记得瘦如青鬼的桑六娘。
萝江郡主却是有了损友腰板直,“薛氏,本郡主不想把事闹大,只要你喝下药,我也可以容你这一回,今后你我还能住同一屋檐下。要是不识好歹,本郡主会呈明太后,让她老人家为我作主,将你赶出都城,这辈子休想再见到刘睿的面。孩子和相公,你自己挑一样。”
薛季淑浑身一颤。
“听闻郡主来访,我们有失远迎。”王老夫人进园子来,身后跟着两位中年妇人,还有刘彩凝。
节南想,原来刘彩凝搬救兵去了,只不知压不压得住萝江郡主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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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引 特意来添()
节南再看刘彩凝搀着的那位,大概是她婆婆,王云深的娘亲三夫人。另一位扶着王老夫人,年纪比三夫人稍长,有长媳的威仪,节南就猜是前宰相王端严之妻,王大夫人。
王老夫人正一品命妇,萝江郡主则是皇亲。
萝江郡主因此不失礼数,语气尊重,“老夫人近来身体可好?”
王老夫人道,“人老了,没什么好不好的,一觉睡下,第二日还能睁得开眼,就要感谢佛祖保佑。”
要说萝江郡主也是机灵鬼,笑嘻嘻上去搀了王老夫人的右肘,“老夫人来得正好,请老夫人评评理。”
刘彩凝原本微笑的神色顿敛,看到离自己不远的节南,不禁怔了怔,虽不知她为何来,但想起对方犀利,眼中就有些幽怨。
王老夫人看了看跌坐在地的薛季淑,神情不动,“郡主见外了,有事但说不妨。”
“我来抓郡马的逃妾。”
萝江郡主这话一出,节南佩服之情“汹涌”,能把歪理说得活灵活现,也是才能。
“郡主误会了,淑娘来我这儿作客,睿表兄是知道的。若然不信,大可请睿表兄来。”刘彩凝心情一点也不好,但还不能表现出来,声音柔软带嗲。
萝江嗤笑,“郡马知道,我不知道啊。薛氏为妾我为妻,她未经我许可就在外作客,十天半个月不回府,不是逃妾是什么?”
刘彩凝噎了噎,“这……我只知淑娘一直住我娘家。”
“婆家体贴我这个儿媳妇而已,但我与郡马已成亲半个月,他的妾室自然也要随他住进郡主府。我请了几回,她都没理睬,结果才知她在王家,今日亲自来带她回去。”萝江这态度转得快,“适才跟大家说笑。要真是逃妾,我直接差了人来问老夫人,何至于自己兜圈子找到这儿,不想惊动各位长辈。哪知吓着了新奶奶,一下子将长辈们请出来了。”
刘彩凝哪里还说得出话
节南叹了又叹,以为萝江郡主够蛮横,对阵的方式只会粗暴,居然也能油嘴滑舌!反观刘彩凝,不论是赵雪兰成亲那日,还是这会儿,都不怎么利索的样子,和她想象中挺大出入。
王老夫人还是给孙媳妇搭了把手,“听起来,老五媳妇是聪明人办了糊涂事,并不知其中缘故。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到底还有人情世故。郡主要是相信老身,容老身问明缘故,再给郡主一个交代。”
萝江郡主说好啊,“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薛氏瞒了有身孕,到处躲着我,怕我对她不利。”
薛季淑看刘彩凝帮不了,就自己来,“郡主想打掉我腹中胎儿,求老夫人怜悯。”
王老夫人没有惊讶,大约已经听刘彩凝说了。
萝江郡主傲然撇笑,“没错,只要她还想跟着郡马过日子,我就要打掉那个孩子。即便老夫人帮着说话,也没得商量。要么,她永远别在我和郡马面前出现,隔开千山万水;要么,等我生下世子,我也可睁一眼闭一眼。老夫人,大夫人,三夫人,你们都是讲理的,该知我今日拿着理。不然,我刚才就同桑六娘说了,闹到太后面前我也不罢休。我是我爹独女,将来我的儿子要继承王爷位的,怎能上有长兄?”
三位王夫人看向节南。
节南只好行礼,“桑氏六娘,见过三位夫人。”
大夫人最先想起来,对王老夫人道,“老太太,这就是芷娘提到的那位吧?”
王老夫人立刻调回目光,在节南脸上细细看了一会儿,“你是赵少监的侄女?”
节南道是。
王老夫人对萝江好声好气,对节南就带了一丝苛刻,
“此事与你无关,所为何来?”
刘彩凝真是孩儿面,眉毛马上得意挑起。
节南瞧在眼里只觉好笑,回老夫人道,“今日拜访芷夫人,听说郡主来了,就想着打个招呼再走。”
萝江必须站在节南这边,“六娘也是观鞠社的。”
王老夫人却似看穿了,“真打招呼还罢,就怕……”有涵养,没直说。
节南笑应,“老夫人英明,其实我还真是猜到了郡主为什么来,所以特意绕到这儿。观鞠社一向同心,郡主身份固然高贵,到底是在别人家里,我不能见她落了单。”
王老夫人半张着口,竟让节南这番强词夺理说闷。观鞠社,千金社,她们的父辈祖辈几乎撑着整个朝堂,谁人不知她们娇贵。要说这个桑六娘,可能只是搭了玉真的福,不料竟能令她最宠爱的女儿坚持收为干亲。本来她还不以为然,如今亲见,是个爽直的犀利人儿。
王老夫人闷完就笑, “原来是打算帮腔的。”很好,这姑娘磊落得很。
“请老夫人见谅。”这个转折出乎节南的意料,以为老人家不会喜欢她这么冲脾气的。
“见什么谅,让我想起自己年轻那会儿,也爱管姐妹的闲事。”王老夫人笑过,转而对萝江道,“郡主的来意老身已经清楚,给老身三日,不说皆大欢喜,但望两全其美,这会儿淑娘毕竟还是我王家的客人。”
萝江郡主心想差不多了,“有老夫人居中调解,那就最好不过,但我明日要去镇江,十日左右回都。”
王老夫人点头,“那就十日吧,我让淑娘住我那儿,郡主不必挂怀。”
节南听出来,这是一个保证,保证薛季淑不会离开王家?
王老夫人说完就走,大夫人一直小心搀扶着。
三夫人等老夫人出了园门,才嘱咐儿媳,“听到老太太的话了么?回头就把你表嫂送老太太那儿去。还有,我听说五郎这些日子一直住前头,真得么?”
节南和萝江不约而同竖起耳朵。
刘彩凝脸色忽红忽白,“他……他说要读书……”
三夫人就不大高兴,“他哪日不读书?还不是借口!你要想法子留住他,早些怀个娃,我好抱孙。至于头胎是男是女,我和老爷并不在意,你可放心。”
刘彩凝绞着袖边,默不作声。
三夫人也走了。
薛季淑惊得抽泣。
刘彩凝心烦意乱,哪里顾得上安慰这个沾亲带故的,让丫头安排一顶小轿,直接把麻烦送到老夫人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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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引 姑爷来了()
薛季淑一走,刘彩凝就瞪着上门挑事的俩客人,想发脾气,又发作不得,因为对面有郡主,身份比她高。
“彩凝突觉不适,二位请自便,恕我不能远送。”
节南不急不忙,“五少夫人似乎时常不适。”
萝江唱帮腔,“就是啊,上回咱们对比白打,你也是以身体不适为由临阵脱逃。”
刘彩凝收回已经跨进屋子的那只脚,冷着一张白发发的小脸瓜看回来,“那日今日都是当真不适,郡主对采莲社的姑娘们一向颇不以为然,彩凝却不知如何得罪了二位。”
节南摇手,“你没得罪我,我只奇怪你的身子骨居然这么虚,瞧着身段倒是挺丰腴的。”
萝江扑哧笑道,“人家内虚,咱们哪里瞧得出来,不过听三夫人急着抱孙,当儿媳妇的可要赶紧调理身子。”
刘彩凝张张嘴。
一个小小丫头跑进来,“姑爷往这里来了!姑爷往这里来了!”
刘彩凝神情一变,目光竟是厌恶之极,道声关门,甩着帘子进屋去了。
节南拉着不明所以的萝江往外走,那两扇半月门就再次被上了门栓。
萝江奇道,“刘彩凝干什么呀?动不动关门下锁,怕谁吃了她似的?”
节南眨眨眼,“人家姑爷要来了嘛。”
萝江更是糊涂,“来就来呗,难道还有必须敲门这条规矩不成?或是刘彩凝尚未妆扮,怕被人发现她本来面目?”
节南禁不住笑出,“我还妖怪面目呢。”
萝江嘟嘴,“真不知谁封她的安平第一美人,长得只能算秀气。肯定是安平那些书呆子见识少,捧个亮一点的瓦罐就当了瓷器,傻不啦叽的。还有更傻的,能特意为她转到安平去读书。”
节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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