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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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官- 第1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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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杰这时脑袋里全是节南的话,连节南说走,也没反应过来。

    直到人走出老远,他突然一拍脑瓜,冲着节南的背影高呼道,“木管容易炸,就改铜管铁管,行不行?炮就是大个儿嘛,把枪管放大几圈,多填火药,改装铁球,行不行?”

    节南回头笑,“我管库房,你管工房,你自己瞧着办。趁着东家不在,胡作非为又何妨!而且,我十五日后正好要跟人打架,你要能赶上,我直接拿着试手,没准一战成名。”

    这就趁乱添乱了!

    江杰眼珠子凸得白亮,立刻跑向工棚,找众匠商议去也。

    节南回库房待了一会儿,并不像口头上说得那般轻巧,出来时拿了几管失败品,才悠悠转到长石屋前,与赫连骅会合。

    赫连骅抱怨,“本要那么久?”再手上多了一只包裹,“什么东西?”

    节南把包裹往他手里一塞,“当丫头的哪儿那么多话?拿着就是了。”

    赫连骅哼,“不巧,我还是左拔脑,有必要提醒帮主,勿沉溺于美色。其他营生打杂不要紧,自己的营生就得把握在自己手里,别当了摆设还给人背包袱呢。”

    节南假装打呵欠,表示对方乏味,“你别是左拔脑了,我把帮主让给你,你直接和王九唱反调去。不然只要我当着帮主,就喜欢——”再加个但书,“只有一种我沉溺不了——比女人还好人。”

    赫连骅气得七窍生烟,“那是故意扮作的女相,小爷我堂堂大丈夫,虎王面铜铃眼——”

    节南扑哧笑出,“回去让小柒给你吃一剂山中王的汤药,再到我跟前说这话。”明明是粉花脸桃仁目,细皮嫩肉。

    赫连骅在柒小柒手里吃了两回药,闻七丧胆,对这么古怪的药名一点不怀疑,好奇就问,“吃了山中王,就能变成虎王面铜铃眼了?”

    节南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在赫连骅意识到自己可能上当受骗时,却陡然一本正经起来,“我想到了,真能变的。先弄晕了你,再给你额头上刻个王字,眼皮上纹一对虎目,呀呀,江湖名号都有了……倾城狂肆邪梦虎!”

    赫连骅出拳。

    那一拳,没有收敛,集他这些年的苦练,汹涌如一股劲流,直扑对面那张狂肆笑脸。

    气死他也!

    所以,他没瞧见节南眼中正恨技痒的炫彩。

    节南抬起左掌,仿佛推得很慢,游左游右,似打着什么,再五指一握,将赫连骅的拳头捉了正好。

    赫连骅本来诧异节南怎敢接拳,让她的五指捉握的瞬间,明白自己的劲气已经被她化解。然而,明白得太晚,那五根葱白的手指,细,却带千斤力,只觉自己拳头骨咯咯作响,痛到极点又不痛了,就好像拳头不是自己的,脱离他的感官之外。

    这要换做拽一点的江湖人,早吓呆了。

    但赫连骅是丁大先生的弟子,就算自学成才,那也是捧着丁大先生平生绝学的精华要义自学的,加上他又爱钻研武学,功夫绝对上乘。

    让节南那么狠狠一握,拳头麻痹的瞬间,赫连骅突然往前一蹬,借着节南定住自己拳头的这个点,身体横腾半空,变幻出一招“横侧成峰”,另一手五指化做峰尖,往节南左腕扎去。

    ………

    准备吃年夜饭啦!大家金鸡年再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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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引 依葫芦瓢() 
怪石屋外,赫连骅被“倾城狂肆邪梦虎”这外号激出斗心,更让节南轻而易举化解了他的拳势发出全力,身如剑,指如峰,任是谁的腕子,都未必受得了。而且,他自认这招出得极快,对方肯定躲不开。

    节南确实没躲。

    赫连骅,起初是让王泮林送来的,受软筋散牵制而不得不服,又知道她姓桑,想要从她这儿拿到对燎四王子有利的物证,顺势加入兔帮。所以他无忠心也无诚心,动不动就搞离间,是典型幕僚的做法。

    节南不需赫连骅的任何心,但他留在她身边,必须给她放乖啰,踏踏实实干活,既然口头警告没作用,就只能动手了。

    所以,她这一动,也不留情,抬起右袖就扫向赫连骅的五指尖峰。

    赫连骅连想都没想,当然更不可能犹豫,遇神杀神,遇袖撕袖的一股凌厉奔去切腕。

    “啊!”

    明明只隔了一层衣袖,却感觉撞到了一座山,疼得赫连骅急忙缩手。

    节南轻笑一声。

    正是这声轻笑,赫连骅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又窜上来,喝道,“远近高低各不同!”

    同时,缩回去的手刀打出无数道掌,看着远近高低,影踪不清,不知要打哪里的要害。

    节南道声好,左手放开赫连骅的右拳,侧身一让。

    赫连骅以为节南要闪,一边得意一边喊,“别想躲!”

    节南却出腿,听声辩位,看也不看,往侧旁高踢一脚——

    锵啷啷——

    一只鹿眼大的铜丸撞到石屋大门,滚落地面。

    赫连骅大吃一惊,“你怎么……”识破了?!

    节南嘻道,“我在丁大先生手上吃过这招的亏,不过丁大先生比你光明磊落,一把戒尺早拿手,你玩得是袖里乾坤,前头远近高低无实劲,其实是出暗器来砸我的后背心。赫连骅,我代丁大先生拨正你吧!”

    她说罢,神情变得极其认真,从路旁折下一支柳,缓吟,“横看山岭侧成峰——”

    峰字陡收,足尖看似轻巧一点,人飘来,右袖翻飞如祥云涛涛,半肩乌发若山上深林,右手并指刀,毫无凌厉,莹白似玉。

    相同的一招,赫连骅是强劲之势,节南却是柔丽清美。

    赫连骅不知节南右手废了,但看节南竟学去他的功夫,还用翻袖改进他的直拳,根本瞧不见她的右手,就不敢硬碰硬,怕像刚才那样撞打石头。

    所以,赫连骅闪身侧让,倒也不甘示弱,右手成爪捉向节南的肩头。

    赫连骅捉了个空。

    原本近在眼前的妙影,突然飘左忽右,前后远近,只听她淡淡再诵——

    “远近高低各不同。”

    赫连骅不及叹,胸门前,小腿肘子,左脸面,各被她的袖子甩到一记,等他不自禁往后退,就觉心俞穴钻疼钻疼。他心中道糟糕,竟忘了这式的真正意图,回头往下瞧,背上多出一根柳枝,叶子青绿飘飘。

    赫连骅当下就哇哇大叫,“桑六娘,你真打啊!”

    还以为这根柳枝插到肉里去了,赶紧伸手挠背,哪知枝条悠哉落地。

    “不识庐山真面目——”节南的声音就在赫连骅耳边响起。

    赫连骅叫,“糟——啊——”

    两道黑峰戳眼珠,赫连骅赶紧闭上眼,只觉疼酸出泪。这时,他脚底打转,双掌生莲花,拍出道道掌风,以防节南偷袭。

    这一式“观音座下莲花渡”也是师门绝学。

    但等赫连骅打出五六朵“莲花”都没拍着什么,睁眼瞧一圈,居然不见桑节南,正奇了怪——

    “只缘生在此山中!”

    爽朗笑声空中落。

    赫连骅才知道把眼皮往上翻,却已经迟了,脑袋上方千斤坠,他嗷一声被打趴在地,吃了一嘴泥。

    节南从他后脑勺沿着脊梁骨点下足尖,最后在他腰椎尾跃上,漂亮一个前身翻,双足落地不起尘,拍拍手,道声,“丁大先生了不起,能将诗词融入武学,妙哉!”

    赫连骅面扑泥地,没动弹。

    节南哎呀,却听不出半点内疚,“这就挂掉了?柳枝刺破的只是衣衫,千斤坠减了九百九十九斤,蜻蜓点水的轻功走脊梁,为保赫儿活生生的倾城姿容,我可是用足了心思。”

    赫连骅顿时抬脸,呸出好几口泥,转头怒瞪,也不顾眼泪鼻涕一把流,“桑六娘,别把你那套邪门歪道的功夫与我师父的相提并论!”

    看不明对方的身手,但看得出对方的功力,让赫连骅心惊胆颤。

    他赫连骅远不是这姑娘的对手!

    而他曾以为,这姑娘只是让王泮林操控的草人面人泥人,也许有些小聪明,也许长得还不错,也许会点绣花拳脚舞月剑,哪知——

    好到恐怖的身手!

    不但是身手,还有收放自如的绝杀之气!

    这样一个高手,只怕不止杀过人,而且杀过很多人!

    邪门歪道!

    绝对不是正派武学!

    然而,赫连骅内心惊艳于节南的悟性,能将前两式依葫芦画瓢,后两式全然率性,却更好拔炼出精髓,比他这个照着师父武笈自学的,强胜得多。他甚至不知道,这四式功夫会有如此多重的幻化,竟能真得达到诗词的意境。

    节南笑而不语。

    面对木头脑瓜,她不会浪费唇舌,更何况这小子显然是拈酸吃醋,嫉妒她悟性高。

    “赫连。”稳声唤徒,丁大先生一身苍衫,广袖拢成对,从长石屋里迈步而出。

    节南不知丁大先生在门后看了多久,只能猜这位该看的都看齐了,大方浅福,“原来丁大先生也在。”

    她戏耍四句诗,随便施展他的功夫,还添油加醋擅自篡改,他会教训她,也顺便帮徒弟出气吗?

    丁大先生对节南笑得和善,“我正巧在庄子里刻版,听说桑姑娘来了,就来碰个巧,谁知江杰跟我说你已经出了坊,差点以为失之交臂。”

    节南想来想去,这位没有跟她碰巧的理由,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丁大先生何事找我?”

    丁大先生也就直说,“为上回祥瑞饭馆之事再道一声对不住,也想问问姑娘的伤势如何了。”

    ………

    大年初一跑出门啦,这么晚才回来给大家拜年,路上走着突然想通一处大情节,开心啊!

    祝大家新年每天都有快乐的事,正能量成就正梦想,一定要积极向上哈!

    今晚9点还有一章。

第266引 三根骨头() 
“都陈年老黄历了,丁大先生无须介怀,一点小伤早已痊愈。”

    节南垂眸淡答,一抬眼,惊见丁大先生已到自己面前,突捉向她的右腕。

    节南眼一睁,瞬时眯笑,反将右腕主动送上,连带一大段袖子。

    赫连骅起先呆呆听着,心想师父与桑节南还真交过手,料不到师父忽然闪动,把那姑娘的手给捉了。哪怕隔着衣袖料子,他也大吃一惊,喊声——

    “师父!”

    但赫连骅立刻发觉,不远处那二位已经完全无视了他。

    丁大先生其实就是给节南诊脉,诊完后看看节南的左手。

    节南立送左腕,眼笑弯弯,还很关心地问,“我这脉象如何?”

    丁大先生探过左手脉,沉吟锁眉,“顽皮活泼固然不让人生乏味,紧守自尊却未必讨得了好处,桑姑娘对谁都如此防备,今后只会更加辛苦,而我于你并无恶意。”

    脉象平稳。

    但是,身中赤朱的人,脉象绝不平稳。

    这姑娘作假,而且作假的理由就一个,戒备。

    节南敛眸,没再假笑,“丁大先生说得对,只是我长成这样皆因时势造人。”

    谁会说自己是恶意的?谁会承认自己心怀鬼胎?哪怕眼前这位看上去很正派,还不是会打她后背,突然来袭!她爹之死教她万事霸气开做,任何时候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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