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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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官- 第2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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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位随护的本事比庵主大。”节南跟延昱钻下去,不意外发现自己在一条地道里。

    延昱突然拉住节南的手腕,感觉节南要挣脱,“你可以自己问他,他在你身后。”

    节南惊回头。

    真的!

    一团藏在黑斗篷里的影子,离自己一剑蜻螭之距,而蜻螭就在他手里。

    节南讪笑,“要不,我走延大公子前面,给你开道?”

    延昱对这姑娘说风是雨的性子觉得好笑,“小六儿方才周身杀气凛冽,比得最狠毒的杀手,转眼却活泼俏皮,讨人喜爱,性子是否也太极端?”

    “可不是嘛,这毛病自己控制不了,还叫人胆战心惊。延大公子最好离我远一点,可以不用看那位的面子对我好。等会儿见了她,我也保证不会埋怨你冷落。”节南往自己脸上“抹黑”。

    结果,只引得延昱笑了一串。

    之后,任延昱说话,节南再不回应一个字。

    密道走完,两人进入一间宽敞石室,但节南发现黑斗篷不见了。

    “这里是隐弓堂密议厅,上面就是观音后庵”延昱看节南堵住耳朵,不由又好笑,“你作甚?”

    “延大公子不用告诉我这些,我没兴趣。”秘密知道的越多,她这只老虎会被直接关笼子,还是被宰了剥虎皮?

    延昱明白了,“但你知不知道这些,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琴声又铮铮。

    延昱静默片刻,忽道,“现在你可以上去了。”

    节南看着石室中唯一的石阶,却完全不明白,“上去?”

    “这是她的琴声。上去之后,你就会知道她是谁。”延昱却往密道口走,“不过,你大概不至于吓一跳。”

    节南心口一紧,“她既然在庵里,你为何要大费周章领我走密道?”

    “这不是明摆着么?”延昱没回头,“庵主想要先教教你这个常年放养的野丫头,见她之前,先折你几根骨头,让你学乖一点,免得大过年的,冲煞她的福气。”

    节南上石阶,淡笑,“烦请延大公子给庵主捎句话,来世再对那位尽忠吧。”

    小柒制毒,岂是普通解毒丸能解得了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85引 她娘的好() 
石室上面是一间简单的寝屋,大概也应该是庵主的屋子。

    节南打开屋门,门前廊下一个人影也没有,屋前一座七步园,琴声很近。她踏出小园子,绕过假山,看到相思古树下的广亭,王泮林送她相思花的地方,一群女子静静围坐,正在赏琴。

    弹琴者,面对着她,容貌因发福而不显山露水,丝毫看不出故事所形容的坚毅不屈,或战无不胜的决断之力,从头到脚没有半分违和,甚至连目光都是温和慈柔的。

    相思花已谢,相思豆已落,心上人不在,而给她生命的人已抛弃她。

    延夫人。

    的确,不至于吓她一跳,却让她觉得痛楚。

    她双手握拳,搜寻记忆里每一个有延夫人的片段。烹茶招待她的延夫人,认亲宴上巧言打击崔相夫人的延夫人,然后,就是今日了。

    三个片段,仅此而已。

    人发福,手指却灵。那架凤尾琴,让节南想起弄丢在刘府鱼池里的订亲信物。一首她不知名的曲调高低起伏,静如高云,动若流水,旷远悠扬。

    延夫人说她喜欢楼兰,其实暗指草原。黄沙干漠,总是与草原相伴的,如处在沙漠中的楼兰一样。延夫人曾是名动北都的美人,而那位公主的美貌也受草原之神的祝福。延夫人随丈夫和儿子四处迁移,那位公主也从来不在神庙或魑离王宫里乖乖待着,神龙见首不见尾。

    延昱说,那位公主一生未嫁。

    也就是说,延夫人与延大人的夫妻关系是假的。

    那么延氏父子又是什么人?

    延大人是科考入仕,在南颂当了几十年的官了,又比延夫人大十多岁。延大人当官的时候,延夫人大概十五六,刚发生灭族之祸,还辗转于草原。所以,延大人是魑离人的可能性不大,只能是后来劝服投靠了魑离的。

    但延昱对魑离的感情很不一般,说故事之时就对那位公主深怀敬佩,之前的言谈举止里也与延夫人母子情深,看不出半点假情假意。

    延昱可能是随延夫人一起的。十岁到北都,人人以为他是延大人之子,考取武状元,考上进士,按部就班一步步成为拾武状元。延大人被俘,母子俩似乎流离失所,追随延大人流浪,但谁也没亲眼瞧见这对母子到底跟没跟着。即便那些感人的事迹都是真的,也可能找人替身。横竖隐弓堂只手遮天,什么难事都不是难事。

    他们的目的,是捧延文光上位吗?

    多聪明啊。

    北燎捧了个韩唐,南颂捧了个延文光,大今有魑离公主,还有长风刘昌在。而刘延两家明明同属一国,却在南颂朝堂对峙,是打算挑动大今和南颂的战争,魑离渔翁得利么?

    一环扣一环的谋略,错综复杂的因果,从很多年前就开始布局。节南半途入局,到今日能看出全局形势,已是幸运,但要翻盘——

    一曲终,掌声热络,不似恭维而已。

    延夫人起身,微笑而望,与节南的目光对上。

    二十年过去,两人终于见面,以母女的清晰关系。

    节南一步都不想动。

    痛楚很快就过去了,这时,心中凉冷无尽。

    她对那位生下自己就离开的生母毫无好感,做不到宽宏大量,不管那位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

    与良姐姐和小柒的失散截然不同,那位索性丢下她也还罢了,暗中观察着,看她不笨,就给她找个好师父,练得差不多成材了,又强势介入,打算接管她,让她当什么魑离战神。

    只要想到这些年,自己毫不知情,而那位对自己的关注可能无处不在,节南一点欢喜感都没有,只觉得毛骨悚然。

    她是一件兵器,还是一件首饰?

    磨炼锋利了,可以用来杀人?打磨精致了,可以用来炫耀?

    延夫人对周围的人说了什么,然后离开人群,朝节南的方向走过来。

    节南看到舒风华坐到延夫人方才的位置,萝江郡主的侍女们放上凤尾琴,再听舒风华拨起一曲,竟是耳熟能详的木兰辞。

    忽然,节南觉得自己并不孤单了,因为舒风华的身后也有影子——

    王泮林的影子。

    “节南。”

    节南调回目光,温柔的眼,慈和的笑,除却发福的地方,五官皆美,年纪也正好。

    “延夫人,新年好。”

    她还能称呼对方什么呢?名姓,年龄,一无所知。

    “我的汉名叫池赛朵尔,虽然如今年纪大了,叫赛朵尔不太合适,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名字也是一样的,不好随自己的心意乱改。”延夫人语气很平和,“如我给你取名节南,纵然不像女儿家的名字,却有我对你的期盼。”

    “像终南山嵯峨。”节南对魑离了解得不多,没法将池姓和魑离部落的姓氏联想到一块儿,“庵主刚刚已经传达过了。”

    延夫人听得出节南的冷淡,“她对你出手重了?”

    这个话题开得好,节南笑起,“没我出手重,一不小心要了她的命。”

    延夫人温柔的神情竟然没有一丝裂缝,“她不该激怒你,我早吩咐过,不过可能执掌江南久了,就把自己当成了主人。你别看我好像又是堂主又是祭司的,其实不服气的大有人在,敌人围伺。”叹口气,轻摇头,“昱儿同你说起回去的事了么?”

    节南心想,别呀,这就完了?

    果然,给坏人当手下,都是傻的,生命没保障。

    “你这孩子,腹诽什么呢?”延夫人一招手,上来两个小丫头,煮水挑茶,摆盘铺碟。

    节南看延夫人在茶盖中放了一颗圆不溜丢的墨绿丸子,挑起眉来,“我没腹诽,倒是夫人这丸子不像茶丸,有点像毒药。”

    延夫人点头,“眼光不错。”

    节南表情无辜,心里呸呸呸,“给我吃的么?”

    “是啊。”延夫人的笑容很纯净,双眼如宝石,依稀可见当年绝色,“不过这药不是致命的。柒珍吃了,桑大天也吃了,你可曾见他们被这药折磨?”

    她师父,她爹,都是死人了,好不好!

    她娘的不致命!

    节南只知道,世上再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骂娘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86引 彼此相欠() 
节南道,“这座观音庵里的观音娘娘,可能远游去了,任魔魇猖獗。”

    延夫人仿佛没听见,用热水冲开了墨丸,一杯碧螺春色。

    “你要知道,如果你不随意出手杀人,我是不会这么做的。”延夫人静静推杯,“而我今日本来只想和你一起喝杯茶,听你骂我无情,生了你,却又抛弃了你,还敢厚颜认女儿。可是,节南哪,你的脾气真要好好收一收。月娥,木子珩,慧智,他们对你都没有杀意,但都死在了你的手上,而你明知他们是我的手下。”

    节南笑得无声。

    “纵是我亲生女,你如此下狠手,我就不能庇护你,否则岂不让跟随我的人心寒。”延夫人也笑,温和得很,“喝吧。这药说毒也不毒,一定期限不服解药,内力就慢慢消散,一两年以后和普通人无异。我已经挑了最轻的惩罚,别让我为难。”

    “不喝又如何?”只要她一声呼救,就会惊动不远处的女人群,“而且延夫人这话不对。月娥害我师兄,木子珩偷袭我,慧智老尼气焰嚣张,也因为他们都是隐弓堂的人,我与隐弓堂有不共戴天杀师杀父之仇,管他们是否留手,我的杀气不曾有过一丝隐藏。”

    “不共戴天,杀师杀父?”延夫人笑容淡下去一些,“那你也会杀我?”

    “不着急。”她桑节南对报仇一向充满耐心,“你我头回母女见面,我死要面子的毛病也没彻底改掉,今日怎么都要客客气气一番的。”

    “凉了就会苦。”延夫人突然起身,一手按着节南的肩,换坐节南身旁,端起杯子,“我喂你吧。”

    节南用力一挣,全身竟然动弹不得,口也合不拢,任那杯绿水大半流过咽喉。

    然后延夫人坐回去,没事人一样,递来一方白帕,“你以为你这身好根骨是随了谁?我五岁拜师,十五岁之后超过了师父,再未遇过敌手,柒珍也是我手下败将。不过我最近才知你师父是蜻螭剑主,南颂重文轻武,限刀令让几家人合用一把菜刀,中原武林怎能不凋零。”

    节南没接帕子,袖子擦过嘴角,初生牛犊不怕虎,她不能急中生智,却能临危不乱。

    也没什么好乱。

    赤朱绝朱都熬过来了,还怕一两年后失去功力,这么遥远的毒?

    自师父死后,她都是活好当下,踏踏实实,一日一过。

    “延夫人早露一手,我就乖乖喝了。”节南嘴里讨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延大公子身边的影子已让我连连吃亏,却想不到延夫人也功夫了得。”

    “扎那是我徒儿,自小跟着我,得我五分真传。”

    才五分?节南神情自若,吸收得到的情报,“延夫人连女儿都不要了,却还能带徒弟,看来只能怪我生下来的面相太笨?”

    “想听实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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