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舞!本侯真是看错了你!来人!请家法!”凤侯沉声厉喝,跟进来的李总管使了一个眼色,小厮立即将那根在凤府封存了二十年的藤条双手捧出,凤侯拎过藤条心如刀绞。
凤侯脸色冷凝,想不到自己府里竟然教养出这么个不知廉耻的畜|生,他是做了什么孽,上天才会如此对他!他一直以为府里最乖巧懂事的孩子,其实都是装假骗他的,以前李总管不是没暗示过凤柳氏在内院一手遮天,庶出的少爷小姐行止有偏。
但是他查看过府上的账目清楚,柳姨娘十分勤恳,想来是管教下人严厉,因此引来一些非议,不足为奇。何况凤云涛虽然不成器,但是好在也从不惹乱子,年少风流虽然有,但是从来勾|引良家女,轻舞的琴艺得到太后的赏赐,言谈举止端庄大方,颇有名门闺秀风范,在京城中以庶女之身却迎来才貌双全的好名声,柳姨娘教导有方自不必说。
可是——这些统统都是假的!是做戏给他看的!他被蒙蔽了十年,才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这就是他的好姨娘好儿女!先是柳姨娘一改往日贤淑,带着凤云涛装神弄鬼要死要活,现在又轮到凤轻舞倒贴敏王府,毁了他一番苦心!
凤侯额间青筋迸出多高,一藤条劈头盖脸的抽过去裂风穿云,凤轻舞被打得嗷嗷惨叫。
藤条再起,凤云焕闪身,一把抓住藤条尽头。再打,就没命了。凤侯盛怒,她是借机教训凤轻舞,但是没打算就这样让她死!今日凤轻舞如果死于家法,来日凤侯一定会后悔!
“爹!我毁容是事实,谁要说就随谁去说!女儿已经和敏王世子退婚,以后就在家专心侍奉爹!”凤云焕挡在凤侯身前,目光隐忍。凤侯见她如此,略微心安,这才是他的女儿!
“凤云焕!你个贱|人!本小姐不用你假装好人!”凤轻舞怒火中烧,狠狠转头瞪视凤云焕,恨不能将她撕成碎片,“我就是要说!不单要说!还要让全京城都知道!你是个毁容没人要的丑女!你永远都别想嫁人,你只能老死在府里,做一辈子的老姑婆!别以为侯爷现在疼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总有一天我当上敏王妃,侯爷见了我也要恭恭敬敬!你就准备老死家中吧!你活该!你去死吧!”
“住口!”凤侯推开凤云焕,甩手又是一藤条带上疾风劲道,凤轻舞嗷呜一声晕死过去。
脚步声匆匆奔来,柳姨娘冲到假山前只见女儿身上血迹斑斑,顿时心疼的大哭起来。
“来人!把这对疯婆娘押下去!”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柳姨娘一听凤侯开口,两眼一翻吓晕过去。
凤侯刚转身要往南院书房去,偏偏身后又是一声惊呼,却是凤云涛姗姗来迟,见到亲娘和妹妹倒在雪地里身上还有不少血迹,顿时吓了一跳。
凤侯回身看到儿子,脸色又更黑,“你在哪里弄得这么狼狈?”
第52章 圆谎()
“侯爷!这是、是儿子一不小心摔的!”凤云涛忍着裤子里冰冷的湿意,下意识往后退,不想让凤侯闻到他身上的骚臭。清风押着他回来的路上,他不停的猜想着凤云焕会怎么收拾他,谋害嫡亲这在云沧可是要掉脑袋的不赦之罪,至少也是驱逐出府。要是被赶走,那就一切都完了。他不能离开京城,他在溢香院里还有秀儿红儿柳儿,他要是走了以后上哪儿找那么多的美人儿白白作陪?京城才是他的一亩三分地,离开这里他什么也不是!
凤侯虎目瞪视,冷哼一声,上下打量凤云涛一番,沉声喝道,“你在何处摔得!”
“爹!风寒雪重,我们进屋去,这件事以后再说吧。二弟,还不快去换件衣服!”凤云焕使了个眼色,凤云涛立即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凤侯一句话叫了回来。
“站住!焕儿你不许替他粉饰太平!”凤侯最看不得人畏畏缩缩的模样,何况凤云涛本就心里有鬼,被叫住之后吓得连忙低下头,再也不敢与凤侯对视,生怕凤侯再问。
凤云焕没有回府之前,他娘亲他妹妹在内院最得宠,有她们为他遮掩,凤侯对他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极少训斥他。可是今天,看样子是逃不过去了,凤云焕要是落井下石,他必死无疑!凤云涛牙齿打架,哆嗦着向凤府嫡女看去,想递眼色过去求饶,但是凤侯近在咫尺他不敢造次。心中哀叫连连,千万别让凤侯知道那件事,不然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就算他一五一十的招供,供出他娘和他妹妹雇凶杀人,凤侯也不会相信的,不用想都知道三妹凤凝月曾经提醒过他的那些话是对的,‘女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与江湖中人勾结?万一东窗事发,你就是第一个被扔出去挡刀挡枪的人,二哥与各家往来频繁,有人引荐一点都不奇怪。’‘不是你做的,也是你做的,天鬼宗会来侯府对证吗?不可能!’,凤云涛如今只恨当年没有听凤凝月的话,结果现在惹了一身腥,两边得罪人。
“爹,这件事说起来我有一大半的责任,女儿不是替二弟说情,而是不得不说。”凤云焕一看凤云涛的眼神就知道他六神无主,想靠着他将这件事圆过去是不可能了,“女儿回府才几日,侯府上下不宁,二弟今日病愈,摆宴万家酒楼为女儿接风洗尘,也是为了说开误会,因此先去等候。可是女儿在路上见着繁华,去晚了一些二弟在酒楼多喝了几倍,与人口角,这才弄得一身狼狈。”
凤云焕越说声音越低,凤侯脸色凝重,觉得事情应该不是简单的口角那么简单。
“到底出了什么事!”沉声问道,但是对着长女态度就温和不少。
凤云涛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回肚子里,还好大姐没有将他供出去,不然他就完了。打架斗殴对于他们凤府这样的高门大户来说,最多也就是落面子,还不至于引出别的什么事儿来。
“爹,他和陆公子推搡”凤云焕欲言又止,也微微低下头去。
“陆公子?”凤侯猛地一震,陆姓可是云沧大姓,但是京城中的陆公子,专指那一位少年得志常年在宫中文渊阁修书编纂的陆公子,“是陆太傅陆紫丞?”
凤云焕迟疑着点点头,“他自称东山陆氏,为人和善,还说如果二弟哪里不舒服,可以随时找他,他会请名医为二弟诊治。爹,东山陆氏的名号女儿也耳闻过,似是望族?”
“孽障啊!本侯怎么会生这么对畜|生!你竟然连东山陆氏也敢去招惹?不要命了吗?来人!把他关进柴房!明日一早本侯亲自进宫去给陆公子赔礼!本侯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焕儿,跟爹过来!”哆哆嗦嗦吓得站不住的凤云涛被下人拖走,关进柴房。
另一边凤云焕随着凤侯一进书房就立即搭手为凤侯顺气,“爹不必担心,陆太傅大人大量不会追究此事,女儿今日已经好生与他解释过,也替二弟赔过礼了。”
“我怎么能不气?唉!”凤侯顺气顺了许久,脸色才又转回来,“都是我的儿女,怎么就相差那么多!焕儿,爹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府上这些庶出的德行?他们!他们就会在我面前演戏,还不知道打着侯府的名义在外面怎么为非作歹!”
“爹日|夜为国事操劳,后院老小自然顾不上,这些事本来就该由女儿代劳,这些年都没能为爹分忧,是女儿的失职。”
凤云焕低头认错,一样的儿女可不一样的是他们的出处,柳姨娘出身的柳家确实门户不低,但是与燕云苏门云泥之别!更不用说,苏夫人生前是苏家嫡长女,燕云三州仙子般的人物,柳姨娘最多也只是手段歹毒的妾女,仗着姿色凭着心机,那样的出身让她自幼就浸|淫在勾心斗角的尺寸方圆,眼见耳闻的都是争宠斗狠,大家夫人身上应有的气度涵养一概没有。
“焕儿不要这样说,你如今安然归来,就是爹的喜事!爹知道你想为府上尽心想对爹尽孝,你的心意爹都明白!你放心,爹一定会找到神医,将你的脸治好!爹一定要让你风风光光的嫁人!”凤侯想起凤轻舞那些刻薄的话,脸色又是一沉,凤云焕也没有多解释,安慰凤侯又哄得他舒心之后,就返回东院。
东院里,焰已经等在书房门前,“主人,今夜有好戏!”
“哦?谁要上台?”凤云焕兴致不错,摘了金纱,打开梳妆匣,拿出自制的药棉沾上净露卸去脸上的血色伪装。她要以活阎王的身份去观战,素问心的身份今日被陆紫丞盯上是不能再用,她既然打着医仙弟子的名号,就不能暴露太多。
东山陆氏,病公子,这两者中间很多隐逸,她还没有看穿,陆紫丞绝不是看上去的简单。
“天鬼宗围堵揽月楼!”焰眼底笑意满满,他敢打包票主人听了一定会去。
“稀奇!”凤云焕拿着眉笔的手一抖,剑眉画歪了,薄唇抿出上扬的弧度。
第53章 擎云魔尊()
朔雪暗夜,笃山山阴。
狂风冷雪吹不进的地方只有一处,就是笃山山阴,山外寒风如同万鬼哭嚎,朔雪落地簌簌作响,这样的风雪让原本就少有人行的荒郊野外变得更加冷清。
笃山脚下一片银装素裹,静谧夜色将清冷的月光裹挟而来,静静的铺散在此地难得的安详中。冲天而起的古树在笃山周围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将风雪隔绝在外。
可是,越是平静无波的河流下往往隐藏着看不见的暗涌,安静祥和的银色山岚下也同样翻滚涌动着无穷无尽的杀机。江湖上两大门派,揽月楼和天鬼宗此时正在山阴的暗色中对峙。
“天鬼宗近日据点被毁了不少,竟然还敢再树强敌,鬼妖无忌果然‘百无禁忌’!”
清冷狂放的嗓音穿风落雪而来,在静谧的夜色下穿行,转眼间在古树中震荡四散,男人的声音带着说不尽的邪魅,一如他的名号魔尊,魔煞劲力十足,让人不敢小觑的同时,也会深深的为之撼动心魂,不由自主的向他俯首称臣。
“传言擎云魔尊从不在夜里外出,藏头露尾不知有何见不得人!今夜竟然能被本宗主有幸撞见,不向魔尊讨教几招,反倒不美了!龙擎云,交出子午念珠,本宗主就放你一马!”
鬼妖无忌朗声威胁,声音有如金石,浑然有力,可是暗地里却打了个手势,让所有弟子全神戒备,今夜实在失算,千算万算也没料到会直接正面撞上揽月魔尊龙擎云,原本是要狩猎一番,现在猎人反转成猎物,这滋味如何,只有鬼妖无忌自己心里最清楚。
揽月魔尊龙擎云,世传他的修为已经臻至世间极致“灵王皇尊”中尊修境界的巅峰,再向上就是只有在传说中才有的“圣帝”境界。而云沧史书上有过确切记载的最高修为,也只是尊修中期,那人以一人之身抵挡千军万马,三次被封为护国大国师,又三次抗旨不入宫。
最后留书一封,逍遥山水间,从此再也没有在中原出现,成了史书上的一笔朱砂传说。
“本尊正有此意!两年时间太漫长,长到你已经忘掉当年夹着尾巴逃命的耻辱,不过没关系——”男人的声音转为低沉,似笑非笑,“本尊不介意帮你回忆一下惨败的滋味!”
“哈哈哈!龙擎云,换做以往,本宗主还会忌惮你两分,不过今夜,你是自讨苦吃!”鬼妖无忌神色转黯,余光扫过飘雪的夜幕,天时地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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