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父撇撇嘴,说到:“走了,那天天亮了以后,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走了。”他并不知道那天晚上郭松在治疗室里揍了刘学桐的事,只以为刘学桐是怕事,所以一声招呼不打就跑了。
第767章()
郭母一听郭父的话,不由得急了:“小桐肯定是生我的气了,这可怎么才好?都怪那张锦绣……”
郭父打断到:“行了,你还有脸提这茬!那天郭松不是说过了,人家锦绣对象家的来头大着呢,你要是不想惹祸,这种浑话就别再说了。本来那事就是你做的不地道,哪有你那样给人牵线保媒的?”
郭母这会儿也想起来郭松说过的那些话来了,可是到底觉得有些拉不下来脸,不满地嘟囔着:“这会儿倒埋怨起来我来了,你开始的时候不也挺乐意的吗?再说了,我那不也是一番好意嘛,以为她对象不地,所以才想着把咱家小桐介绍给她。唉,就是可怜我家小桐了,这大老远的跑来,什么好事都捞着,还受了这么大的罪。那些天杀的小流氓啊!”
正说着,郭松便提着饭盒进来了。
郭母照例把饭菜嫌弃了一番之后,这才开始在郭松的伺候下吃了起来。
满满一饭盒的饭菜,郭母吃得一点不剩,完了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又说到:“这杜娟是怎么回事?别人家的婆婆生病了,哪个不是儿媳妇整天在病床前伺候的?她倒好,一天到晚就送一回饭,还拉着张脸,咋的,我还欠她不成了?”
郭松表情平淡地说到:“娟子白天要上班,中午自己都顾不上吃饭就先给你送来了,晚上学校里要上课,她没时间过来。”
“上什么课?郭松,我说你是不是傻?她都嫁人生孩子了,还上什么学?又能学出个啥来?那上学不要学费?有那钱,你咋不说拿给我跟你爸用?”
郭松说到:“妈,娟子上学的事是我支持的。学费也挺便宜的,没花多少钱。”
郭母撇撇嘴:“你还真是蠢得没边儿,万一以后她要真学出个什么名堂了,那还能看得上你?我跟你说,那杜娟一看就不是个本分的,你不管死一点,以后有得你哭的。”
郭松忍不住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生气,却也忍下来了,只是脸色略微有些不高兴地说了一句:“娟子不是那样的人。”
郭母知道他护杜娟护得紧,也就不再这事儿了,转头又说起了刘学桐的事:“小桐这都走了几天了你也不跟我说一声,也不知道他身上的伤好些了没有。我这会儿也下不来床,你明天帮我打个电话问问他咋样了。”
郭松嗯了一声,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第二天,郭松自然是没打这个电话的。郭母再问起来,郭松只是敷衍说打了,一切都好。
郭母只当他真的打了,便也就安心地养伤。
一直到能下床了,郭母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亲自给刘学桐的妈,也就是自己的妹妹去个电话,解释一下,安抚一下比较好。这件事也确实是她没办好,还让外甥受了那么大委屈,她要是不亲自去个电话,那她妹妹心里肯定会不高兴的。
所以她趁着郭父回去吃饭的功夫,去了医院的电话室,费了老大劲儿才打通了电话。谁知道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那头刘学桐的妈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臭骂。
郭松过来送饭的时候,就见郭母拉着张脸,他也没往心里去,只当郭母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把晚饭拿出来,递到郭母面前,喊了一声:“妈,吃饭吧。”
郭母抬头看了郭松一眼,问到:“你那天给小桐打电话,你姨怎么说的?”
“我姨说了,小桐没事,膝盖上的伤差不多好了,已经在上班了,让你别挂念。”
郭母一把夺过郭松手里的饭盒,朝着郭松的头就砸了过去。
郭松不防他妈会这么来一下,没来得及,额头被砸了个正着。饭盒是铁的,又装得满满的,重量不轻,一下就被郭松的额头给砸破了,血一下就顺着郭松的脸庞流了下来。
郭母连看了看没郭松的伤一眼,指着郭松的鼻子骂到:“好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你把小桐打成那样,竟然还骗我说小桐没事!小桐是你能打的吗?你凭什么打他?你赶紧去打电话道歉!”
郭松没作声,低头看着撒了一地的饭菜,任由额头上的血淌着。心里却一阵阵地难受,原来他在郭母心里,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外甥。也许他真的不是她亲生的,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郭母对他和对刘学桐的差别了。因为外甥好歹跟她有血缘关系,而自己却没有。所以,他这个被她养了十多年的“儿子”,自然跟外甥是没得比的。
这是他自从验血那天以来,头一回产生这样的想法。
这些天他不是没去想过这些事,但却一直暗示自己,肯定是那护士验错了。可怀疑还是时不时的冒出来。
人是种很奇怪的生物,有些事情自己深信不疑的时候,任凭别人怎么说,自己都不会多想。而一旦自己起了疑心以后,心态也就再也回不到原先那样了。就会忍不住一直去回想,去比较。
郭松便是这样,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便不停地回想起这些来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郭母亲生的。尤其是现在,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
不过,他倒也不是那种狠心绝情的人,觉得郭母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就能翻脸不认人的。他生性厚道,就算再怀疑自己的身世,再对郭母生了不满,却也念着郭母养他十多年的恩情。
所以郭松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地上的饭盒捡了起来,又收拾干净,然后拎着空饭盒走了,把依然不停叫嚣着的郭母扔在了病房。
又拿了扫把过来,收拾起地上的饭菜来。
正忙着,郭父就一摇三晃的来了。
见郭松顶着满头满脸的血正在地上收拾着,吓了一跳,问到:“这是怎么了?”
郭母气得不行,尖着嗓子骂到:“怎么了?你问问这个小畜牲,他干了什么好事?小桐本来就吃了那么大亏,他还把人家打了一顿。你是没听小桐妈说,小桐回家的时候,身上就没一处好地方。小桐身体那么弱,哪里经得住他这么打?真是能耐了,走了这两三年,别的本事没有,倒是敢动手打人了。”
第768章()
郭父看了看紧抿着嘴唇的郭松,朝郭母说到:“行了,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郭母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郭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才愤愤不平的闭了嘴。
“小松啊,这些你别管了,先去包扎一下吧。”郭父从郭松手里拿过扫把,语带关切地说到。
郭松放了手,点点头,转身出了病房门。
郭母等郭松一出去,立刻就闹了起来:“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他打人还有理了吗?小桐是他能打的吗?”
“行了!”郭父喝斥一声,“小桐小桐小桐,你叫得再亲热,那也是别人家的孩子!你这些年越发的偏心过头了!”
郭母脖子一梗:“怎么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了?他是我外甥,是我亲妹子的儿子,跟我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区别?”
“你说有什么区别?你对他再好,他以后能养你老?能给你送终?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再喜欢小桐,也不能越过了郭松去!郭松才是你儿子,是你后半生的依靠!你就不能对他好点?不指望你像对小桐那样对他,哪怕有一半都成!”
“你当我不想对他好吗?可一想到他不是我生的,我就对他好不起来。”郭母激动的说到,“那年他才十岁,我不过就是让他当马给小桐骑一下,结果他不但不肯,还那样瞪着我。我那么打他,他都不肯服软,那时候我就知道,这小畜牲心肠硬得很,以后是靠不住的。果然,他为了杜娟那个破鞋,丝毫不顾念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恩,说走就走了。就他这样的,我还敢指望他养老送终?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怨恨我们就不错了。”
郭父瞪着她:“怎么就靠不住了?你自己想想,他除了在娶杜娟这件事情上,又有哪件事反抗过我们?就是走的这几年,也时常往家寄钱。还有,他身世的这件事以后你就给我烂在肚子里不许再提了。当年若不是你非要换个儿子养,又怎么会弄成这样?”
郭母尖着嗓子骂到:“你现在又把事情都怪到我头上了?你当我愿意吗?我就再不喜欢女儿,可那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当年那么做,还不是不想让你老郭家断了香火!”
郭父冷哼一声:“我郭家为什么会断了香火你自己心里没数?”
郭母一下就不作声了。
郭父也不想再跟她扯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又说到:“你对他的态度还是好些吧,我这些天看着他的情况有些不对啊。”
“怎么不对了?还不整天摆着一张死人脸。”
郭父掏了支烟出来点上,说到:“那天你送到医院的时候要输血,医院说血不够了,然后他就拉着我去抽血。结果那护士说,他的血型跟我们的对不上。”
郭母也不大懂这个,说到:“对不上咋了?”
郭父瞪了她一眼:“你说咋了?对不上就说明他不是咱们亲生的!当时那护士就这么说了。”
“啥?”郭母吓了一跳,“还能有这事儿?你咋不早说啊?那他不就知道这事儿了?怪不得他这些天不阴不阳的,原来是这样。”
郭父说到:“你瞎囔囔个啥?这些天他怎么就不阴不阳了?你摸着良心说,这些天他哪点做得不好了?端茶倒水,前后不离地伺候着你,就是亲儿子也未必能做到这样了。”
郭母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郭父磕了磕烟灰,继续说到:“那天晚上我一口咬定是护士验错了,从他这几天的反应来看,他应该也没多想。所以你还是收敛一些吧,省得他冷了心之后,再往深了想。咱们养他这么大也不容易,难道你还真想让他以后不管咱们?”
“他敢!”郭母眼一瞪,“老娘养他这么大容易吗?他要是敢不养着咱们,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你能不能不囔囔?生怕别人听不到还是怎么的?郭松是个厚道的,就算以后他真知道自己不是咱们亲生的了,只要不让他寒了心,他不会不念着咱们养他一场的情分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与其去对你那个白眼狼的外甥好,为啥不把心用在自己养大的孩子身上?”
郭母心里也有了计较,可一听郭父说刘学桐不好,又不干了:“小桐怎么就是白眼狼了?”
郭父冷笑一声:“他不是白眼狼,会在你为他伤成这样以后,连看也不看你一眼,问也不问你一声?这些年你对他比亲儿子都亲,可他什么时候对你像对他妈那样好过?你对他再好也是白搭,不过就是拿你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罢了。”
郭母不服气,掐着嗓子跟郭父争论起来。
郭松在门外,却是没了再听下去的心思了。他本来是折回来拿饭盒的,郭母打饭打翻了,他想包扎完以后,再去外面买些饭菜回来给她吃,结果就听到了这些话。
原来,他真的不是他们的孩子……
亲耳听到这些真相的郭松,并没有觉得多痛苦。估计是因为这些天来的猜测,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底,所以就算心里依然会有些难过,也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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