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凯瑟琳夫人的回应也很干脆:“安迪审判官这么能干可真是谢天谢地啊。”
“我真的是你亲生的吗?”
“辛西娅,”亲王夫人直接忽略了亲生女儿的抱怨,正色说道,“没把你培养好,是我的失误。”
辛西娅差异的看向向来好强的母亲,不由得爬起来挺直了腰板。
“在你以往的人生里,我总想着你以前的日子过得太痛苦,在学习方面也从来不强逼你,觉得回到封地还有很多时间来教导你,只至于你如今连一名合格的领主都很难胜任,更别说是一位帝王了。”
凯瑟琳夫人温柔的抚摸着女儿稚嫩的脸庞,眼角微微泛出湿润,“我知道你这些日子过得很艰难,但你一定要挺下去。”
“可是母亲,我很害怕,”辛西娅抓住她的手腕,无措的看向从小到大的保护者,“我什么都不懂,又有那么多东西要学,我只能依赖别人,却又每天都在提心吊胆。”
“我很想信任表哥,但我害怕他根本不值得信任,我很想信任娜塔莎,可她却是莫洛文侯爵的女儿,我只能把这些恐惧一点点的压进心底,一边压一边生怕它们哪一天会彻底爆发。”
面对女王的倾诉,凯瑟琳夫人抽出手拍了拍她泫然欲泣的脸蛋,说出口的话打破了母女之间难得的温情时刻,“果然是我的女儿,脑子一如既往的不够用。”
辛西娅被这句话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听着,傻孩子,”点了点女儿的鼻头,贵妇人用羽扇遮住了自己的半面,“如果你是个男人,我现在就会劝你识相的当个傀儡,因为人们总是对同性更为苛刻,无论你做出多么英明的抉择都永远无法满足他们挑剔的胃口,然而,你却是个女孩,那你面临的难度就会大打折扣。”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色/诱?”辛西娅战战兢兢的问道,然后她的脑门就狠狠挨了一下。
“蠢货!”凯瑟琳夫人开始了毫不留情的指责,“你以为以你的智商可以驾驭这种高难度技巧吗?”
“我果然不是亲生的吧。”
亲王夫人谆谆教导,“身为一个女王,你认为最重要的是你本人的学识和武力吗?不是,那充其量不过是加分项,跟绣花、作诗和时尚没有任何差别。什么都不会?这根本无所谓,反正会这些东西的人有的是,你只要会辨别他们、任用他们就可以了。”
“你要学会驭下,利用你天生的高贵优势,让那些比你优秀千百倍的人为你工作,英明神武的王者固然令人神往,可女王温柔的统治也有其魅力所在,这方面你倒是开了一个好头,”凯瑟琳夫人说到这里微微一笑,“我的女儿,让整个国度都倾倒在你的脚下吧,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征服世界的第三十三步()
瓦伦丁苏醒的消息传来时;辛西娅正抱着母亲灌输的那碗毒鸡汤思考人生;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提着裙子跑在去寝宫的路上了;结果因为腿短跑的慢;被伊恩三步赶上;拎着领子提了起来。
被迫搭了一程顺风车的辛西娅被稳稳的放到了寝宫门口;在修士的眼神鼓励下,她扯平了裙子上的褶皱,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
刚刚苏醒的瓦伦丁并没有躺在床上休息;而是穿着洁白的修道服站在窗边,傍晚的微风将透明的窗纱吹起,在他身边轻轻晃动。漂亮的青年双臂举在身前;摊开的手掌心有一只银灰色的小鸟;正在那里跳上跳下、寻寻觅觅,或许是夕阳过分美丽;竟将他晕染出了几分温柔的色彩。
“过来。”瓦伦丁漫不经心的往门口扫了一眼;淡淡的说。
一向在他面前非常听话的辛西娅闻言立即行动;或许是怕惊扰了自得其乐的小鸟;她步伐轻慢;或许用“挪”才更为合适。
“我听说了你在皇宫门口的宣言;”瓦伦丁转身靠在了窗框上,手心里的小鸟依然在叽叽喳喳,“你做的很对;在那种情况下;所谓的稳妥反而会造成人心涣散,算是你少有的超水平发挥吧。”
被表哥罕见表扬的辛西娅受宠若惊,倘若她长了尾巴的话,此刻八成已经摇起来了,“方才莫洛文侯爵还指责我胡闹呢!”
“他说的没错,你确实很胡闹,”或许是重伤未愈,瓦伦丁的语气远不如往日尖酸刻薄,“但这一次袭击的家伙身份特殊,稳妥其实也并没有太大用处。”
“身份特殊?”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辛西娅,反而问了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看待圣光教教义的呢?”
少女挠了挠脸,“你是说那个平等、博爱、正义、谦虚的瞎扯?”
“没错,就是瞎扯,”瓦伦丁扭头看向窗外,“人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场虚假的梦,却还是被其吸引,可有一群人,他们看透了所谓‘平等’的真相,并对之嗤之以鼻,继而提出了血统至上论,吹鼓只有纯血统的凯姆特人才是一等选民,有资格享受圣光赋予的一切荣耀,他们自称圣山教团,更常用的名字是‘锡安会’。”
“难道说?”辛西娅瞪大了眼睛。
“是的,那个想要杀你的瘟疫医生就是锡安会成员,并且还是骨干。”
仿佛全然不知自己的发言给少女带来了多大的冲击,瓦伦丁双手倒换着逗弄小鸟,“锡安会发源自圣光教内部,是圣光和血统的狂热信徒,在他们行动之前,很难将其从普通修士中分辨出来,这也是教廷内部一直在追捕他们,却成效不大的原因。”
他凉凉的说:“多么讽刺啊,我们的先祖因为混血而被主世界驱逐,现在他的后代又因为混血而面临着再一次的血统清洗,历史一直在重蹈覆辙,而我们却从未逃脱可悲的宿命。”
辛西娅迷惑的眨了眨眼睛,“可是锡安会为什么要杀我呢?”
“这话还是要从那个该死的预言说起,”瓦伦丁耸了耸肩,淡淡的嘴唇几乎毫无血色,“锡安会视那个可笑的预言为救命稻草,他们坚信只要让他们的人当上天命之子,那么一个正统的世界就会来临,实际上,这也确实没错。”
他说着,将手臂伸向了辛西娅,活蹦乱跳的小鸟好奇的瞅着紧张的少女,后者小心翼翼的用手捧着将它接了过来。
“在知道了天命之子的特征是死不了之后,他们开始搜集有这些特征的孩子,无论是荒诞传言还是唬人把戏统统都不放过,一个个带回去,再一个个杀害验证,就这么找了几十年,竟然真的有了收获。”瓦伦丁讥讽一笑,讲述中也带上了淡淡的讽刺。
“那个被他们认定为‘天命之子’的幸运儿被称为‘天选者’,正是这一任锡安会的会长,”他双手抱肩靠在窗框上,眼眸低垂,“而他手下有四个干事,这些人大多都是当年‘天选计划’的幸存者,特别是瘟疫医生,他可是曾一度被认为就是‘天命之子’的男人,哪怕被撕成了千百片也死不了。”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辛西娅迷惑不解的问道,“我既不会魔法,也不会武艺,拿个水果刀都能划伤自己,就算‘天选者’想要统一大陆,我也不会在什么劲敌名单里吧?”
“不错,你终于问到了点子上,”瓦伦丁抬头看向她,冰蓝色的眼睛里似乎有暗涌在流动,“我自认对天选者有点了解,他实力强大却自视甚高,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情,更何况他这次为了刺杀你付出的代价并不小,怎么也不会是心血来潮。”
听到这里,辛西娅不由得竖起了耳朵,瓦伦丁注视着她,语调突然低沉了下来:“我怀疑,他们认为你是天命之子。”
“原来如此啥?!不不不不不不!!”辛西娅原本一只手端着鸟,另一只手煞有介事的摸着下巴,听清楚瓦伦丁说什么之后,吓得把头摇成拨浪鼓。
“像我这种废柴怎么会是天命之子呢?”她毛都快炸起来了,“况且锡安会不都验证过他才是了吗!这个家伙就不能对自己有点自信吗!”
“啧啧啧,瞧你得样子,”瓦伦丁一巴掌拍到了她的脑瓜上,修长的剑眉皱了起来,“一句猜测就把你吓成这样,真是没出息,平常不是整天妄想自己才是大陆的主宰吗?”
“不不不不,”辛西娅的激烈反应把小鸟都吓的飞了起来,她眨着水汪汪的眼睛一个劲的否认,“我这种好孩子才不会做这种白日梦呢!这是污蔑!”
面对完全陷入了惊恐状态的辛西娅,瓦伦丁不耐烦的“嘁”了一声,揪着她往前走了几步,一只手扶背,一只手抬腰,将她整个人凌空抱起来,然后粗暴的扔到了床上。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抛物线的辛西娅尖叫出声,然后跌在柔软的床铺上摔了个嘴啃泥。
“怎么样,冷静下来了吗?”瓦伦丁单手掐腰问道。
辛西娅捂住脸颊,委委屈屈的点点头。
“听好了,辛西娅,我只解释一次,”瓦伦丁下了最后通牒,灰银色的小鸟落在他的肩膀上也在愤怒地鸣叫,“要是你再不认真听,就让你连续啃三个月的树皮。”
这项惩罚对于一个吃货还是一个饭桶级吃货太过残忍,吓得少女差点魂飞魄散,连忙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不忘举手抗议,“你这是虐待妙龄少女!”
“是啊,满脑子只有吃的妙龄少女,”表哥大人毫不留情的喷洒着毒液,“把你被食欲占据的大脑稍微空出来一点思考吧,这样的话,这个国家里的所有人都会感激涕零的。”
无言以对的少女扭头“哼!”了一声,眼角的余光却在偷瞄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瓦伦丁的气色比进门时似乎好了一些,反倒是肩头的小鸟显得有些没精神。
“你觉得‘天命之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概念?”瓦伦丁走到了床边说道,“是有一个不知名的神明某一天突发奇想,就是看中了某个人非要他去做某件事不可吗?”
面对那张漂亮脸蛋发出的质问,辛西娅头皮一紧,连忙摇了摇头,“半位面并没有神明。”
“没错,这里是神弃之地,我们是神弃遗民,就算是哪个神明在主世界兴风作浪,他也管不到我们头上,”青年抚上了辛西娅的肩膀,“那我们就先将这个不可知的意识定义为‘命运’好了,在命运的进程中,祂需要一个人做出统一这片土地的壮举,这个人是谁都无所谓,祂需要的仅仅是这个结果。祂在一个开始选中了一个人,这就是所谓的‘天命之子’,这位天命之子去履行命运交给他的重担,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失败了呢?”
“不会吧,这么弱鸡啊。”辛西娅吐了个槽。
“你再想想,一次两次还好,若是这个天命之子一次又一次失败,难道命运要容忍他一次又一次重来吗?”瓦伦丁继续追问。
“要是我肯定早掀桌了。”辛西娅淡定回答。
“那么假若你是命运的话,你会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吗?”瓦伦丁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辛西娅恍然大悟,她倒吸了一口气,“你是说,天命之子其实有很多个?”
瓦伦丁松开了辛西娅的肩膀,重新站直,说出了结论:“没错,天命之子不止一个。正确来说,所有符合‘杀不死’这项硬性条件的人,都有可能是天命之子。”
“我的圣光啊”辛西娅紧张的掰扯着自己的手指,这世上还有比天命之子满街乱跑更扯淡的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