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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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要休妃?- 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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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朗朗的宏声从身后传来,将眉翎的思绪截断,一回首正见一袭白色锦袍悠然而来,长眉凤目,矜贵的气度里携了几分玩世的不羁,正是九爷。

    而她的目光此刻早已越过了九爷,一拢烟蓝色的缎袍冉冉而趋,眉目清隽,身姿颀挺,最是那身后牵着的黑色骁骑,衬得来者英姿飒飒。

    江逸也常着蓝色衣袍,但若说江逸是一派公子的温润儒雅,那这人眼角眉梢的风华即便是内敛,亦难掩俊雅的英气,不愧是万军之首。

    两道目光不期而遇,各自有些微妙。似对九爷的话都有些出其不意,微的一怔之后,七爷目中先漾开一片笑,算是默认了,墨玉自是没有意见。

    这会子的沉默,倒像是几人都在等眉翎点头了。

    “相请不如偶遇?”

    九爷玩味的朝愣了许久的人探去征询的目光,墨玉也探手悄悄的拍了拍眉翎后背,又暗示了个眼色。

    眉翎知道那是何意味,她发愣亦不过是在想一句话,“小姐,老爷的事我们回京后没有任何人可以指望,不若,我们好好利用那个七王爷,以他的身份地位,兴许能帮得上忙?”

    这是她昨晚与墨玉说过七爷曾是父亲的学生之后,墨玉十分中肯的提议。

    可这就意味着她必须要袒露身份,燕国上下皇榜通缉的人突然改名换姓的站在眼前,不知这位七王爷会作何反应。

    尤其是有三王爷被牵连软禁,这个血淋淋的前车之鉴,眉翎不敢想象,还有谁敢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与她一个朝廷重犯有任何牵连?

    再者,‘利用’?她已经开始如此不择手段了么?

    直到四人已然行在扬州热闹的街道上时,眉翎仍旧在自嘲的想着那两个字,却不知这一行之后,有些东西,如覆水难收。

    何为人间的富贵风流,繁华烟火?

    但看这夹道店肆林立,车马人流络绎不绝便知,天下富饶地,七分在扬州,此言不虚了!

    徜徉在街市中,听着吆喝声此消彼长,看车如流水马如龙,眉翎心下竟渐渐生出几许说不上来的惬意,仿佛那一身的痛与恨,戮与戾都能在这喧嚷与繁闹中搁浅。

    “世人皆言扬州芍药俱贵于洛阳牡丹,我看扬州的美女,倒比这里的花更令世人趋之若鹜啊!”九爷神气活现的走在最前端左望右顾的感慨。

    前方一片白雾水汽腾起,鼻子尖的人早已在顷刻间锁定目标,有两人几乎同时一个抖擞,口水一咽,步调出奇一致的碎步向前。

    数种美食陈列于前,九爷乐呵呵的拿起一份问:“这个味道如何?”

    摊前女子朱唇轻启:“甜而不腻!”

    “那这个呢?”墨玉也笑嘻嘻拿起了一份。

    “甘之如饴!”

    “诶,还有这个,这个”

    “”

    “好好好,每一样都给我来一份!”

    转身,两人小分队已满怀美食边走边吃。

    未行几步,九爷又羁绊在一摊前,长吁短叹道:“真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听者含羞一笑,叫九爷抚掌醉心了半晌方才凑首问道:“姑娘,你看这看块如何啊?哎哎哎!还有这块?”

    某七一路上三步一停,五步一顿的与着两个女子跟在某九后面。而某九则很不以为意的一路鹅行鸭步,但凡摊位是有女子的,美色与美味无一放过。

    某七越眯越紧的目光,早已在某九背后画叉叉,一脸莫跟别人说本王认识你,也别说你认识本王的神情终于也绷不住了。

    他咬咬牙春风拂面的一笑,在某摊位前,听某九搜肠刮肚的吟诵了十几首诗词之后,狠力的拍了拍某九的肩膀,转向摊前道:“姑娘,你这豆腐啊!他全要了!”

    说罢,他并不看某九,只认真的点头,“刺史府膳食过于油腻,确实需要改善一下,这豆腐宴应该可以吃到九弟走之前!”

    “走?之?前?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吃吧”

    某七只用很居高临下的眼神藐了某九一眼,甩头便走了,却在转身之后蓦地发现身旁人不见了。

    不是墨玉,墨玉一直很受用的跟着九爷后面一路吃喝,而另一人明明方才还站在他身旁,一转身已不在。

    上次也是在这人潮百里的街道上,一擦肩,人群中再也看不见那一落纤绝的身影。

    一念及此,他眉宇顿时敛了几分焦急,那是素来淡漠的人不曾有过的绪色,可能连他自己也不自知,只顾牵着云骓排开人群往前追去,却突然听见前方街道中轰隆一声巨响,人群随之哗然而散。

    一个空的鸡笼筐还在攥在手中,地上但凡能动的鸡都在拼命的扑腾着翅膀,在一袭白裙身旁掀起一地花色的鸡毛。

    光是那鸡的眼神,都比周围旁观的人恐惧,足见动静有多大了。

    眉翎深深的咽了口津液,尴尬的将鸡笼还给卖鸡的老伯,手悬空半晌也没人接,她没好意思去看那老伯目中的惊诧,只轻轻又轻轻的将鸡笼放在脚旁。

第111章 陵安王妃四() 
晋#江#独#家

    沉郁的笑音碾过竹影斑驳,宇文灏顿首莹冢;狭长的黑眸冷鹜的怵人;默然良久;眼底深处似多了几分沉思,他敛眉问道:“那毒,能撑多久?”

    “饶是身体强壮的人;也熬不过三五日!”

    “解药;请将军备好。”

    将军闻言不由得生疑;“殿下;这毒是宫中秘制,解药怎好”

    “孤自然知道是秘制!”语锋一提;宇文灏转首打下的眸光不容一丝置疑;一墨迹还未干的信笺同时扬在了指尖。

    乌色袖袍里;腕上白纱裹着朱红,身后,马蹄声没在竹林尽头,将军带着信笺满腹狐疑的离去;那要去的地方自然是刺史府;信笺的目的;他懂;可这解药?他纵观利弊,也未明白。

    ***

    一箭划破夜空精准的落在足前;翎羽犹自在风中微颤;信笺已被取下。

    烛影沉静;门被推开,一阵膳香盖过了屋内弥散的墨馨,膳食端放在了案上,一纸未干的信笺被不经意的挑起。

    焰火猛的一晃,九爷忽的甩起信笺,似烫手山芋般迎上自内室走来的黑衣劲装,“七哥,你写这个是,是疯了么?”

    目无波澜,七爷暼了眼信笺,一言未发,房中唯闻九爷炸起的激愤:“这信可非同儿戏,不就是两个战犯么,至于你这样?大不了我们带兵把他们围剿了,臣弟也不能让你冒这么大险!”

    “嗯,好主意!”

    清淡的声音扬起,覆过暴吼,七爷意味不明的点头道:“如此一来,皇上再不必忧心北境寇边,本王与九弟来这么一趟,把姜国太子给杀了,直接挑起两国战争,给姜国上下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开战,还多搭上了几条人命。”

    另外两个战犯已被宇文灏带走,若是围剿,想来结果是如此。宇文灏若还匿在战犯中,死了,也不过就是死了一个战犯。

    可现在姜国的人已经找到他了,这不是在战场上,生死自负,他身份一露,再杀他,就是两国之间的事,这样炙手的事情,皇上怕都要再三权衡,更遑论它人了。

    九爷焦眉烂额的想了想,语调明显无力了几分,“那我们不围剿,尽量尽量逼他把人交出来!”

    “叫他们出去搜寻,可找到什么了?”

    “没!”九爷愤懑的摇头。

    “那九弟去传令吧,命他们撤回,今夜不用搜寻了,明日再说!”

    语调平静的毫无意外,九爷闷声闪了闪眼睛,又瞅了瞅翎箭和信,目中蹭的攒了把火焰,“不对,七哥,你是预备夜行,所以才将他们全部遣回?你早料到姜国那边会来找你,你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此事九弟还是不知道最好,免被牵扯进来。”

    七爷说着准备取回信笺,九爷收手欲藏,光影缭乱须臾,后者手被一剪,信笺已重回七爷手中,他摇头笑道:“本来墨迹还未干,现在差不多被九弟甩干了。”

    “等等”九爷不甘的嗥叫一声,伸手拦去笺上,“臣弟这么说虽然很没血性,但是,不过是两条人命,战场上死的人多了去了,七哥,你这又何必呢?”

    “不止两条!”火红的金印断然覆下,陵安王玺凌厉的轮廓,吻落在柔白的笺上,“是三条!”

    七爷刚收起信,身后又传来犹疑的试问:“七哥,你今日离开西苑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决定了?你忽然把府里人都支空了,一个人待在院里,就是在等他们来送信,你方才又叫我去给你传膳,你把我也支开了,你你不想让我拦着你?”

    “是!”

    语落干脆利索,九爷愣在当场,直到人已推开了房门方才再次急急的拦去,“七哥,劝你袖手旁观这话我也说不出口,可莫说那两个战犯为雁山翻案的机会渺茫,即便不是,你也总会想其他办法,可打西苑一出来,你就做这样匆忙的决定,不怕后悔?”

    忽的想起宇文灏说的话,你定会后悔的,我等着你来求我

    后悔?七爷轻轻一嗤,未置可否,也许当时,这一问,他自己也无解,纵是断戟横沙,亦不知何为胆战心惊,但就那么一刻,心底忽然就有一丝悚然的战栗,只为那一句,药石无灵。

    九爷见人缄默不语,心下又深信了几分,手一背,门前来回飘荡着他跳跃的音调,“江逸不是说那姑娘是江忠的侄女江洛雪么?江忠是太子的人,我们向来敬而远之,虽然她不幸中毒了,可我们也尽过人事了,我知道你想救她,可就算要想办法拿解药,那,那也该江逸去吧?”

    江洛雪?七爷微微沉顿,目光落在案上的半块玉,今晚不知是何情况,唯恐遗失了,因而,这是他连日来第一次将它取下,目中似疑似凝,他断然扬手打断了九爷无穷的絮语。

    “九弟快别嚷嚷了!你自拎得清轻重,此事一旦泄露,我处境堪虞!还有,你传令给军医,叫他明日再试几服药,至于中毒的事,你警醒点,叫他自己掂量好轻重,莫要再胡言乱语。”

    “七哥你真想清楚了?”

    九爷再次忙不迭的伸手,见前方人身形一顿,他心头一喜,然而七爷只掠了眼西苑方向,若有所思的返身,“九弟,你稍后叫膳房备些糕点,我此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糕点你亲自送过去,务必看到他们每个人都吃一些”

    不甚分明的语调叫九爷又一怔,“七哥,你难道不让我带上人跟你一起?”

    “不必,信上说要我独去。”声音传来,黑衣的身影已裹进夜色。

    有风无月,城郊外,夜,诡谲的死寂。

    骤然而来的马蹄声拂起漫天碎星般的流萤,四下夜风如魅,幽幽的推开荒烟漫草,忽然,一声黑鸦的惊啼划破夜空。

    乒乓两声砺响,刃锋寒光急转处,是破风而来的两只暗箭,剑回鞘之际,两只断箭已落地,马蹄声急,朝着前方追去。

    两条火舌蜿蜒,在苍袤的夜色中勾勒出阴幽的竹林。七爷纵马而至时,夹道两侧火焰分明,却不见一个人影,风声噬火,将光影催的缭乱。

    一时间,这一条竹林小道在暗夜里似极亮,又极暗,说灯下黑,便是这般。

    轻收马缰,七爷不动声色的放缓了速度,余光沉淀在竹影暗处。

    云骓的马蹄敲在死寂的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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