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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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要休妃?-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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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七哥,京中有密报传来!”

第36章 掉马(六)() 
翌日,刺史府。

    守门的两侍卫手臂同时一横,直接拦住了去路。

    “请问江小姐可是要出府?”

    “正是,怎么了?”

    “刺史与侍郎大人格外交代过,江小姐若出门,务必要有侍卫跟随,请小姐稍等。”

    “不必了!我们就出去走走,你们不用跟着。”

    “在下只是奉命办事,还请小姐不要为难。”

    “”

    眉翎始终缄默的愣在一旁,看墨玉与刺史府门前的侍卫交涉。

    今日的阳光似乎格外明朗,却照不亮她面上一片郁悒。她神思俨然还有些没缓过来,因为就在片刻前,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江洛雪的玉,不见了。

    翻箱倒柜的找,其实她们两人也根本没什么行李,几乎除了彼此,一把短刀,几件衣衫,再无其它。

    可玉,偏就不翼而飞了。

    在并不大的屋内几乎找了半日之后,眉翎已经开始接受玉丢了这个现实,却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大意。

    那玉对江洛雪来说意味着什么自不言而喻,倘若当初随人入土为安也就罢了,可却偏叫她给弄丢了,墨玉安慰说,许是天意。

    天意?天意叫她把故人心爱的遗物给弄的不知所踪了?

    眉翎气得坐在屋内扼腕难抑,直到墨玉提议到扬州城上逛逛,好说歹说,硬是把给她拉了出来,也罢,出来散散晦气,还未到京都已惹了一身的麻烦事

    “行了,江小姐有两位爷陪着,你们不必跟着了。”

    一道朗朗的宏声从身后传来,将眉翎的思绪截断,一回首正见一袭白色锦袍悠然而来,长眉凤目,矜贵的气度里携了几分玩世的不羁,正是九爷。

    而她的目光此刻早已越过了九爷,一拢烟蓝色的缎袍冉冉而趋,眉目清隽,身姿颀挺,最是那身后牵着的黑色骁骑,衬得来者英姿飒飒。

    江逸也常着蓝色衣袍,但若说江逸是一派公子的温润儒雅,那这人眼角眉梢的风华即便是内敛,亦难掩俊雅的英气,不愧是万军之首。

    两道目光不期而遇,各自有些微妙。似对九爷的话都有些出其不意,微的一怔之后,七爷目中先漾开一片笑,算是默认了,墨玉自是没有意见。

    这会子的沉默,倒像是几人都在等眉翎点头了。

    “相请不如偶遇?”

    九爷玩味的朝愣了许久的人探去征询的目光,墨玉也探手悄悄的拍了拍眉翎后背,又暗示了个眼色。

    眉翎知道那是何意味,她发愣亦不过是在想一句话,“小姐,老爷的事我们回京后没有任何人可以指望,不若,我们好好利用那个七王爷,以他的身份地位,兴许能帮得上忙?”

    这是她昨晚与墨玉说过七爷曾是父亲的学生之后,墨玉十分中肯的提议。

    可这就意味着她必须要袒露身份,燕国上下皇榜通缉的人突然改名换姓的站在眼前,不知这位七王爷会作何反应。

    尤其是有三王爷被牵连软禁,这个血淋淋的前车之鉴,眉翎不敢想象,还有谁敢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与她一个朝廷重犯有任何牵连?

    再者,‘利用’?她已经开始如此不择手段了么?

    直到四人已然行在扬州热闹的街道上时,眉翎仍旧在自嘲的想着那两个字,却不知这一行之后,有些东西,如覆水难收。

    何为人间的富贵风流,繁华烟火?

    但看这夹道店肆林立,车马人流络绎不绝便知,天下富饶地,七分在扬州,此言不虚了!

    徜徉在街市中,听着吆喝声此消彼长,看车如流水马如龙,眉翎心下竟渐渐生出几许说不上来的惬意,仿佛那一身的痛与恨,戮与戾都能在这喧嚷与繁闹中搁浅。

    “世人皆言扬州芍药俱贵于洛阳牡丹,我看扬州的美女,倒比这里的花更令世人趋之若鹜啊!”九爷神气活现的走在最前端左望右顾的感慨。

    前方一片白雾水汽腾起,鼻子尖的人早已在顷刻间锁定目标,有两人几乎同时一个抖擞,口水一咽,步调出奇一致的碎步向前。

    数种美食陈列于前,九爷乐呵呵的拿起一份问:“这个味道如何?”

    摊前女子朱唇轻启:“甜而不腻!”

    “那这个呢?”墨玉也笑嘻嘻拿起了一份。

    “甘之如饴!”

    “诶,还有这个,这个”

    “”

    “好好好,每一样都给我来一份!”

    转身,两人小分队已满怀美食边走边吃。

    未行几步,九爷又羁绊在一摊前,长吁短叹道:“真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听者含羞一笑,叫九爷抚掌醉心了半晌方才凑首问道:“姑娘,你看这看块如何啊?哎哎哎!还有这块?”

    某七一路上三步一停,五步一顿的与着两个女子跟在某九后面。而某九则很不以为意的一路鹅行鸭步,但凡摊位是有女子的,美色与美味无一放过。

    某七越眯越紧的目光,早已在某九背后画叉叉,一脸莫跟别人说本王认识你,也别说你认识本王的神情终于也绷不住了。

    他咬咬牙春风拂面的一笑,在某摊位前,听某九搜肠刮肚的吟诵了十几首诗词之后,狠力的拍了拍某九的肩膀,转向摊前道:“姑娘,你这豆腐啊!他全要了!”

    说罢,他并不看某九,只认真的点头,“刺史府膳食过于油腻,确实需要改善一下,这豆腐宴应该可以吃到九弟走之前!”

    “走?之?前?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吃吧”

    某七只用很居高临下的眼神藐了某九一眼,甩头便走了,却在转身之后蓦地发现身旁人不见了。

    不是墨玉,墨玉一直很受用的跟着九爷后面一路吃喝,而另一人明明方才还站在他身旁,一转身已不在。

    上次也是在这人潮百里的街道上,一擦肩,人群中再也看不见那一落纤绝的身影。

    一念及此,他眉宇顿时敛了几分焦急,那是素来淡漠的人不曾有过的绪色,可能连他自己也不自知,只顾牵着云骓排开人群往前追去,却突然听见前方街道中轰隆一声巨响,人群随之哗然而散。

    一个空的鸡笼筐还在攥在手中,地上但凡能动的鸡都在拼命的扑腾着翅膀,在一袭白裙身旁掀起一地花色的鸡毛。

    光是那鸡的眼神,都比周围旁观的人恐惧,足见动静有多大了。

    眉翎深深的咽了口津液,尴尬的将鸡笼还给卖鸡的老伯,手悬空半晌也没人接,她没好意思去看那老伯目中的惊诧,只轻轻又轻轻的将鸡笼放在脚旁。

    因为谁能想到稠人广众之下,如斯喧闹的繁华腹地,也会有静的听得见鸡毛翻飞声的一刻,而这竹编的空鸡笼,她方才就是从这捞起的。

    有东西忽然从天而降是何感觉?尤其还是砸下来的!

    不过,并非是不偏不倚的砸向眉翎的,否则,她也看不见了;是不偏不倚的砸向她三步之前的。

    当时,她前方正颤颤巍巍的行着一个老妪。快到只在眨眼间,眉翎当时没顾上去看,是从哪一间酒楼雅座的窗口抛出来的酒壶,就地踢起一个空鸡笼筐,捞在手中便往前探去。

    她是想借鸡笼来接住那酒壶,这个急智的想法和利索的身手都很漂亮;而且酒壶也精准的接住了。

    然而她始料未及的是,没等她把鸡笼收回来,顺着那股子力,酒壶骨碌碌的一滚,自是再没有砸向老妪,却转了方向直奔向旁侧的摊位。

    那一瞬,眉翎是绝对不想睁开眼的。

    手中的鸡笼筐再也爱莫能助了,直到听见轰隆一声碎响,比肩接踵的街道上,已经以她为中心生生的挖开了一圈空地,而那遭殃的摊位处,几道凶狠的目光似要吃人一样杀来。

    如斯寂静的此刻,老妪已晃晃歪歪的拄着拐杖消失在攒动的人群中了,甚至不知身后发生了何事。

    独留她一人就这么顶着烈烈的日头,和一条街上震诧的目光,忐忑的挪向那一地狼藉处。

    人倒霉,真是连鸡毛都如影随形,但一声怒音猛的朝她砸来,就连那几根鸡毛似都被震开数尺。

    “陪钱!”

    人潮里顿时语声分作,眉翎是该庆幸还是有人替她说话的,然而摊主一捋袖子一声吼之后,剩的只有朝她的指指点点。

    “我不是开善堂的,她要救谁是她的事,我还得养我老娘呢!”

    这话说的无可辩驳,不是她的错,却是她的祸!

第37章 暧昧(一)() 
一个棕褐色的酒壶完好无损的躺在中央,满地的玉碎琳琅还散发着酒香,一闻就是好酒,只是不知道是花雕还是女儿红?

    她大概是跟玉犯冲,才弄丢了半块,今日又砸烂了一堆,这一地的碎玉各自不成方圆,但每一个都映照着她窘迫的眉眼,每一个都映照着越加多的指指点点。

    如果,眉翎自我宽慰的想,这里面没有特别名贵的玉器,那她身上所有的银两加一块,应该可能估计勉强够陪给这位小哥了。

    “对不住,囊,囊中羞涩”

    眉翎刚嗫喏的去掏钱袋,一道声音似从天而降,转瞬已离的很近,近得听得见微喘的气息,他衣袍的熏香入鼻时,她能感受到身后毫厘外的另一个人胸膛前的温度。

    “你怎么一个人走了?”

    眉翎不知他是何时来的,也不知他看到了多少,但他开口唯问了这一句,也只看向她一人,似乎这满街的惊刹都不重要。

    片刻前,本就不大的豆腐西施的摊位旁已经围聚了很多人,他们四人又一去,再加上一匹马,那一片几乎是水泄不通了,而眉翎站在最外面,愣是被人流挤走。

    她本想先顺着人群走,到了前面空旷些的地方再等他们。岂料,这下可好了,这会子她周围一圈空旷的,连翻跟头都打不到人,她这么想,便也如实告知了。

    “方才人太多,我就被挤过来了,我想”

    一道目光恍若无人的紧凝在她身上,素淡如常又似深蕴了什么,只是眉翎话未说完,催着赔钱的嚷声又在人群中噪起。

    这下麻烦大了!

    眉翎暗自咬唇,将手中差点就要掏出来的钱袋蜷的更紧了。没错,是钱袋,不是女儿家的荷包。

    囊中羞涩是不假,她和墨玉逃亡出来的时候真的是除了命,一无所有。

    但是,饭总是要吃的,所以她卖了那两匹战马换来的银两,除了住店和各自买了一套女装以外,都是尽可能省着用的。

    她的衣裙还好,本就是素色的,墨玉的那套碎花底的已经洗的发白了。

    别问江洛雪那么多的彩锻衣裙,她俩为何不穿,故人的遗物实该敬之,更何况,那还是江家的钱物。

    骨气,确实不能当饭吃,但多少还是要有的。

    然而,囊中羞涩是她的事,赔钱,是天经地义的事!

    但是,眉翎此刻惶恐的是,衣衫,她们是换成女装了,可那钱袋,她敢保证整个燕国哪个旮旯地里的姑娘家,都不会用这种黑缎布的钱袋。

    那一看就是男子的式样,其实,这倒也罢,当众掏出来,她也不是觉得有多难堪,难道还能比在大街上,被人这样指指点点更难堪的么?不然,她方才就不会去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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