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休妃?》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本王要休妃?- 第33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你可知,你的身份所背负的,不啻于直接与太子为敌,与丞相为首的大半个朝廷为敌,本王”

    末了的声音低不可闻,无人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那目光只是静静的描绘着的她的睡颜,直到她渐渐转醒,他依旧守在榻旁,淡淡的凝着她。

    不知睡了多久,今夜似乎格外漫长,门外的夜,仍旧暗黑如涛,眉翎一睁眼看见的仍是一个白影,一切与她第一次醒来似乎没有不同,除了,明显舒适多了的身体。

    “七爷”

    “嗯”

    “谢谢!”

    声音沉郁沙哑,她待视线清明之后,张口便说了一直想说的话,像是怕此刻不说,明日之后,再无机会。可除了那再寻常不过的两字,她竟别无其它可言表。

    “谢什么?”

    淡声在耳际扬落,这夜又静的有些过分了。眼角潮意漫涌时,有带着薄茧的指尖抚来,这样辗转难眠的夜已记不清有多少个,但醒来有人守候的,还不曾有过。

    白芷姨娘和药铺掌柜会舍命搭救,是缘于她母亲,墨玉生死相随,是因为从小到大的情分,江逸细致入微的照拂,是因为江洛雪的身份,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待你好,而他,她也终于知道为何!

    “七爷义薄云天,故人千里之外定也会感激你近日的眷顾垂怜!”

    “噢?”

    一瞬不瞬的回了一个字,单调的听不出是何情绪。

    他一笑起身朝外行去,眉间划过了然的自嘲,义薄云天?本王想了许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你倒是给本王安了一个不错的名头。

    “故人千里之外一路上有人照看,落脚后,亦有人打点,暂不必挂念!”

    “七爷,我”

    “本王说过了,你何时想说了再与我说,否则”他低低的笑了笑,身形微微顿住,却并未回首,“你若不想与我说,我亦永远不会问!”

    声音淡淡的散落,轻轻的就覆住了身后那抹紧绷的彷徨。

    这话是何意味,眉翎了然于心,即便只是一层窗纸,但彼此都未捅破,虽不知他究竟是如何知道她身份的,但她确实一字未向他坦露过。

    而眉翎此刻猛然坐起身,要怎样咬紧牙关,才能让自己不哭出声?

    他话中意思是父亲发配房陵,他已暗中着人打点了?她一直想问又不敢问的话,他就这么平静无波的替她说出来了?

    心头战栗的不安,就这样被这个男子一点点抚平,他甚至未回过首,背后却像长了眼睛一般。

    “别坐着发呆,免得再着凉了,天还没亮,再睡会,本王就在外面守着,你有事可以唤我!”

    脚步与声音俱停歇在门槛处,他一掀衣摆就此坐下,一拢玉白缎袍在门前席陈如月。

    如果语言的抚慰是苍白的,那这安静的陪伴是否暂借一夜温暖,慰藉她荒芜的心。

    眉翎看不见他神色,只有一个英逸的背影,一片雪白无暇在她枕畔眼角渲染到天明。

    而她看不见的那一面,那端凝的神色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这样算不算抽身退离?

    就连那榻上那片刻的旖旎时光,也只不过是他一个人记忆的私藏

    ***

    “七爷,我明日就要走了,你的衣物,我洗干净了”

    这是清晨七爷离开西苑前,眉翎归还披风时说的话,大概是怕忘记还给他,她发现自己竟又抱着睡了一夜,递出时尚余体温,而他回首轻轻凝了眼,并未接过,只留下意味不明的一句。

    “唔!你先收着吧!”

    是以,当眉翎已坐在疾驰的马车中,一抹明紫色依旧捧在怀里。

    风卷起帘幔,一路飞驰而过的诗画江南,在马蹄的烟尘中一一淡去,她终于再次踏上了回京了路。

第48章 突然的醋意() 
自古帝王都;由来车马喧。

    疾驰过一路富庶繁冗的京都长街,不必探头看,光是听着外头时不时滚过的车轱声,便可想象帝都矜贵敞阔的气派。

    若说扬州是婉约如水的;帝王脚下便是浑雄如山的;连明显凛冽了几分的空气,都透着说不上来的压迫与威慑。

    京都皇亲贵胄聚集的西大街上;赫然停下了一辆马车,未待车内人动,帘幔一划,已拂进一只颀皙的手;“洛雪;到家了。”

    江逸的声音似永远那么温润醇凝,可惜;全错了!她不是洛雪;这;更不是家!

    眉翎无声勾了勾唇;马车的窗牖在眉睫前落下的阴影,堪堪遮住她目中一片冷艳的清冽。

    方才帘卷一线,匆匆一眼,鲜黄交叉的封条紧贴着的苏府大门,还晃动在眼前;她欠身踏出马车;抬眼所见的;是与那萧瑟的故居怎样相悖的场景呐?

    当时夕阳正艳,晚霞烧红了半边的天,余晖斜烙出一块威屹的门楣,足下青石玉阶,眼前朱漆金环,京都赫赫有名的丞相府果然非同凡响。

    且不说那门前吼山震河般的两座石狮,光是屏门上直撞入目中的府匾,便迥然于寻常官宦家的木雕金镌。

    眉翎微眯了眯眼,入目的确切来说是一道莽苍般的壁影,江府两大漆字浮雕,若饱蘸的浓墨一挥而就,端的是气势雄浑又隐着些许锋芒苍漠。

    这鸾翔凤翥的字迹她认得,洛城江府就曾略睹过一二,这样戮戾狠辣的人倒是写了一手的好字啊!

    目光从头顶收回,裙摆提起,足下迈开步子,眉翎就此随江逸踏进了江府。

    穿庭过堂,百十个侍从一路躬身迎送,院内曲栏朱槛,亭台水榭,典雅气派的风物自是比那刺史府更胜一筹。

    不过,眉翎此刻并无甚心情赏看,她有点终于走到头了的感觉,早已蓄势好一腔的激愤,来见识见识这个权倾朝野,一手覆尽雁山十万战魂,还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的奸相,到底是何模样?

    然而叫她有些诧异甚至失望的是,这丞相府的主人竟然不在?宛若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直到江逸领她去了住所处,心头仍落了些激昂的忿忿。

    “洛雪,这几日朝中有要事,义父暂且赶不回,他特意叫我先回府给你洗尘,这府邸以后便是你家了,莫要拘束,府中的下人已一应给你配好了,南苑是我与义父住,甄儿住东苑,这西苑早已帮你收拾好”

    江逸依旧是事无巨细的张罗着,待到他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离开西苑时,天边已嵌一弯新月。

    无花无树,只有郁葱翠竹缘墙而植,这处与刺史府的西苑是一样的小而精致。下人一个未留,眉翎只以喜清静为由叫墨玉将十几个人全部打发走了。

    屋内软塌书案,纱幔珠垂,清雅的陈设倒是与江洛雪的屋舍格外相似,往榻上这么一靠,正看得见天边星月,一切好似一场梦般,这也不知是狼窝还是虎穴,她已然闯进了。

    洗尘?不!她不光是风尘仆仆,她是披血而归的,这血,谁来洗?

    攥紧榻沿的素手泛着青白,冷不丁门外一阵香风掠进,携来几声清铃般的笑音,榻上人唇角随即牵起笑意,放下手中书卷起身迎了上去。

    江逸临走前说过,江甄前几日进宫去陪她贵妃姨母了,今日晚些时候会回来与她姐妹叙旧。

    据说江忠一妻一妾,妾早年身故,其所出的一子一女皆早夭,后来收养了江逸,而江甄是长女嫡出,她母亲病逝也有数年了,她比江洛雪应该只虚长个一两岁。

    是以,眉翎也未料到她来江府,第一个会的居然是这位江家大小姐。

    娥眉曼睩,云堆翠鬓,明眸善睐间的芳容绰姿叫她一下子领会到了什么叫名门毓秀。

    “妹妹!”

    人如其声,竟与江逸是如出一辙的温恬,这倒叫眉翎有些讶异,不是上梁不正,下梁也那啥么?

    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也那啥么?这江家两子怎么都是这般性子,只是,她此刻更感兴趣的是,这位‘姐姐’有什么旧要跟自己叙?

    心道,只要她不认得江洛雪就好。然而眉翎刚这么腹诽着,一春纤丹蔻已挽来,拉着自己转了一圈,柳眉微蹙,目光仍是打量,“妹妹真是女大十八变,我怎么一点都认不出来了?”

    “哦?”

    眉翎心虚的笑了声,只作寻常状,顺势反握住江甄手打趣道:“姐姐如今出落的这样漂亮,倒是取笑起妹妹越变越丑了?”

    先发制人是永远不会错的!她说完只扁了扁嘴,将目光在江甄身上打量了回去。

    “这话是妹妹取笑我了吧?”

    江甄愣了愣,待反应过来,娇嗔的一抿唇总算将目光收了收,兀自念叨:“我随母亲回乡小住时,妹妹那年个头还小,拉着我的裙裾跟在我后面跑,如今数十年过去了,当真是认不出来了”

    眉翎一身冷汗的笑了声,并未接话,只迎着江甄入座,却见她杏眸一暼,指着案上反扣的一书随口道:“将苑?妹妹喜欢读这种兵书啊?

    “!!!”

    “父亲书房那,应该有很多!”

    “唔?”

    又一层冷汗冒了出来,眉翎没想到自己竟一来就露这种马脚。

    阁架上有许多书,少不得女诫女训之类的,但那些书她素来不看的,便随手便拿了本兵书。

    突然被这么一问,眉翎猛的一战兢,江洛雪大概不会去读兵书吧,思量着,她似极随意的将书往案上一放。

    “我道是什么书呢?还是姐姐才学渊博,妹妹方才随手取了一本,只当是做做样子,没想到,姐姐一来就看破了!”

    音调尤拿捏了几分羞嗔,眉翎眼色一递,墨玉已上前收走了‘烫手山芋’。

    “哦,妹妹不说我都忘了!”

    书收起,江甄也转了目光,笑吟吟的唤来了身后的丫头。其实早在两人一进来时,眉翎便瞧见那丫头手中捧着几方锦缎和一个玲珑小匣。

    这会只见江甄玉手拨开匣子,转而递向她,“我今日才从表姨母那回来,她赏赐我这些,妹妹随便挑些喜欢的,算是姐姐的见面礼!”

    珠花金钗,玛瑙玉翠,宫里赏赐的东西果是琳琅秀致,眉翎想也未想,婉转道:“妹妹素日里哪用得着这样华丽的钗饰,姐姐留着自己用吧!”

    “妹妹若不肯挑,那便都留下吧!”

    江甄只是佯怒将匣子往案上一放,眉翎还未来及说什么,倒是那丫头先急了眼:“小姐,这可是贵妃娘娘给你置的行头!”

    “就你多嘴!什么行头!”

    江甄颊色顿绯,眉黛却蹙着,看不出是羞是愁,只是听这话的意思,女子置行头,是要婚嫁了?

    大约都未料到这陡转的气氛,眉翎微抿了抿唇,只和事的道了句谢,并未插她二人的话。

    言多必失,更何况这与她毫无关系,她自有她需要虚与委蛇的,江大小姐的关一过,她只需扮演好她的江洛雪,旁的,只装作不知便好。

    当她手中把玩着随手挑的一支银珠钗时,已寒暄了几句,送这主仆二人出了西苑。

    也不知是今夜月光疏冷,还是看的人茕茕孑立,这景致更闲美的水榭风亭反倒显得落索了几分。

    眉翎路过中院的风亭时,不禁放缓了脚步,这与刺史府一样的嶙峋奇石,而水榭藤竹环绕的,却才是那人所说的荷花,“郁郁污泥,明妙坦荡,你可知这才是水荷清香?”

    手空蜷了蜷,除了冰冷的珠钗,那抱了几日的温软的衣缎骤然抽离的摩擦似还在指尖,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