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休妃?》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本王要休妃?- 第38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这会,眉翎将信托付出,男子甚至问也未问便应承下,更证实了她的猜测,她会遇见这男子,绝不是巧合,是只要她出府,这人便一直守在周围。

    心没来由的触动,像被谁的手轻轻捧起。终于,在男子临走之际,眉翎将他唤下。

    随身携带的绢帕上,指尖挑了唇上胭红精细的绘染。不管这份温存的守护是因着谁的恩情,她都欠那人一个坦白。

    绢帕折叠好,眉翎又仔细的抚了抚,方才看着自己双手一寸寸递出,来不及寻笔墨纸砚只好这般唐突了。

    “请将此物也交给你家爷,就说,就说这是我的私心!”

    街口巷隅的话一字不落在马车前复述,一道轻问跟着透帐逸入。

    “爷,可要属下将她带来?”

    一刹,静的声息不闻,帘帐忽的一展,马车前阳光涤簌,映得一身明紫赫目,他撩袍而出,手中不知拿了何物,只丢下一句:“不用!”

    ***

    一路辗转绕回时,小庙依旧门庭若市,若不是方才话已与江逸说过了,眉翎是真不想来这凑热闹。

    她刚走到庙门前,一偏首正暼见人群中一熟悉的身影也朝这方走来,“兄”

    招手呼唤的声音无端被断开,一道墨色的袍影忽而如大鹏展翅般掠下,她眼前一暗,已被一臂弯卷进怀里,“别出声!”

    温恬的低音释在耳廓,眉翎脊背正贴着他的胸膛,不回头也知道,墨色斗袍里隐约可见腰上环着的袖口金鳞四爪,紫色衣摆上的云纹随着它主人的步履浮曳,仿佛要荡起千层云海。

    这一身的明紫蟒袍,不是那人还能是谁?心中有两字激跃,她便再未唤江逸,由着身后人揽走。

    帘帐掀起又垂下,眉翎视线清明时已在一安静的马车内。

    原来这位爷说不用,自己披了个墨色斗袍去将人卷了回来。人释开,他却退到了车厢内,离她最远的一隅坐了下来。目中清辉沉静,淡淡的凝着她,只是那沉静的眼底开始越收越紧。

    “七爷!”

    “嗯!”

    不知从何时起喜欢上了这鼻音微重的轻轻一嗯,仿佛无论何时只要她唤一声,总能听见那清淡的应声。其实也甚事情,只是突然很想听听那声音。

    只不过对面的人目光在她面上转过几巡之后,眉间沟壑越刻越深。

    “前些日子天气酷热,江忠怎未带你去避暑?你身上怎么一股子的药味,病了,还是伤了?脸色这样难看,你明里好歹是江忠侄女,他也不管你么?还是说,是江忠干的?”

    棱角的线条越绷越紧,末了他语锋陡然一沉,抿进几丝冷厉。

    眉翎蓦地抬头看向坐在车角的人,本是半身倚着车壁,这会已微微倾身朝她睇来。

    对视了须臾,她先将头垂了下去,这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与江忠斡旋,她越加的虚与委蛇沉默寡言,这几日连墨玉都昏睡在,她甚至一日都不言一语。

    但似乎有那么一个人,能叫她恍然觉得,也许,她也想有一个人可以任她倾诉,也许,她也想要一个人任她放纵情绪,也许,她没有想象中刀枪不入的坚强,甚至经不住这几问,心绪已不堪一击。

    “不,不是江忠”

    “你几日未曾睡过了?”

    正茫然四顾的呢喃着,眉翎不意又闻这一问,有些情绪再也绷不住。

    眼泪对她来说是奢侈,那日,她在江忠面前一跪,眼睁睁的看着墨玉在身旁瘫倒呕血,她倔强的一抬眼,有狂怒,有憎恨,有疲倦,但唯独没有半点泪光。

    那样的情绪她不曾宣泄于人前,因为不敢,也因为不愿。

    几日没睡了?墨玉昏迷有几日了?大概有四日没怎么阖过眼了吧!

    她一点都不怀疑她现在煞白虚青的脸色,若半夜披头散发的出现在江忠面前,可以把他狠狠的吓上一吓。

    否则,她今日出门前也不会破天荒的点胭脂了,现在唇上那一星点嫣红,也悉数涂在绢帕上了,模样看起来更憔悴了吧?

    想着,她仍是低眉摇了摇头,似乎除了摇头,她也不知还能说什么,车内帘帐忽展一隙,一阵梵香流过鼻端,七爷接过帘外一香龛放在了小案上。

    “你睡一会吧!”

    什么?声音清清淡淡的落下,阳光被隔在帘外,这薄暗的光线温柔的刚刚好,眉翎疑怔的抬头,正看进一双温温脉脉的眸中,半晌未再闻声,她确定自己没听错之后,苦笑道:“我,我不能睡,我还得去不然”

    声音戛然哽在喉头,她蜷紧的手蓦地被按住,有指尖擦过,她看着手中忽然被递进的一物,很小,很轻,但那一方明黄熠目却顷刻在她眼底灼一片浓烈的滚烫。

    是了,她方才骗江逸说要去求平安符,所以她必须得去,否则这谎圆不了,可她从未想过他竟连这也知道。

    此时,一方小小的平安符正放在她手心,黄底赤字画着她看不懂的符纹,但这意思她明明白白的懂。

    有人暑天赠冰,有人雪中送炭,此刻,她既不要夏冰也不需要冬炭,只有当给予的正是需要的,这轻若鸿毛的一物捧在手心,才会重若泰山。

    眉翎不禁又探了眼小案上的缭缭轻烟,突然明白他为何点会梵香了,也许,她衣上需要这气味,这谎,才能撒的天衣无缝

    “现在不用去了,省下的时间睡一会吧!”

    长指将香捻淡了几许,七爷复又言了一句,见对面的人仍旧无动于衷,“要本王出去?”

    他说着已一撩衣袍起了身,帘帐刚展,长身却顿住,他低头望向了拉住袖口的手。

    “没枕头,怎么睡”

    颊上滑下些湿意,眉翎未遮掩仍旧笑着抬头。

    有指腹隔着薄茧拭来眼角,脸颊微痒,她阖了阖眼,大掌忽而用力一携,她向前倾倒时已被他反手带进怀里,面前旋过一阵风,一墨缎似从天而降,她重回榻上时,人已枕在紫色的衣襟前。

第55章 来,到怀里聊(二)() 
马车两侧各有一小榻;中间隔着一案几。

    而某人大咧咧的将长腿往对面榻上一支,借着力,半身紫袍横在车厢内,半身与她同坐一榻;枕头是他的臂弯;被子是他方才带她回来用的斗袍,现在;搭在了他身上,而人,正被他抱在怀里。

    脑袋嗡的一声,也不知是被他转晕了;还是

    眉翎呆愣的看着那俊逸的容颜;她本只是打趣说没有枕头,却不意这一出。

    他以前也抱过她;但当时不是害怕就是求生;也无甚羞赧;可不过一个月未见;现下这亲近的接触,却叫她面上起了不曾有过的臊热,但她想到的似乎不是推拒。

    “七爷,你这伤,还没好么?”

    眉翎枕着他右臂;手探向他左臂;她发现他从一开始揽着自己用的就是右臂;而左臂一直僵着在,现在隔着袍袖一摸,那臂弯上俨然还缠着纱布。

    果然证实了她的想法,只是从扬州回来已月余了,这伤若还没好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其实,她在扬州时就想到了,却一直没有机会问。

    “是不是那晚落水,伤口起炎了?”

    七爷轻凝了她一眼,未置可否,只漫不经心的勾唇道,“快好了,不过给你当枕头,还是绰绰有余的!不知道自己都快轻的,我一只手就能抱起来么?”

    后面一句话,在倏然抿紧的唇中已无半分笑意,七爷说着更是蹙起了眉峰,偏首探了眼窗外,只一眼又将帘帐仔细掩好。

    而眉翎怔怔的看着他滚动的喉结,和那下颌扬起的弧线,想那日脚捧在他手上,当时只是呆愣,这会面上一烫,竟像是后知后觉的害羞。

    正游弋着思绪,眼上忽的一热,他手掌覆来,黑暗中,眉翎听见他的声音呵落在颊旁,轻轻的,溺着独有的温柔:“睡一会吧,信本王已差人快马加鞭送去了,等这一炷香燃尽,就送你回去”

    不大也不小的车厢内,梵香混着他身上淡淡的素馨充斥在周围,叫人迷眩又沉醉,男女之防她不是不懂,眼下这举止也早已逾越,可有些说不清的心绪在涌动。

    眉翎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但她确实疲累,这方安逸,她甘愿沉溺,她睡着往他襟前又依了依,顷刻被抱得更紧。

    “七爷,穿黑衣的那个暗卫多谢了。”

    “哼!”

    不知戳到哪块雷区了,某人昂首哼嗤了声,一副我心了然的神色,蔑了眼盖在她身上的墨袍,“你不正喜欢穿黑衣的么,本王特意叫那人穿黑袍,果然很快引起你注意了。”

    唔?眉翎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还没来及说话,先听见车壁轻弹了两声,在七爷曲指敲扣后,车外旋即有人应声,“爷有何吩咐?”

    “将马车驾起来,绕街道跑一圈,不要太快,任何人拦都不停!本王的马车停在街口太招人耳目,已经有不少人看过来了,我叫他们跑慢些,不会太颠簸。”

    七爷说着臂弯收了收力,将人又往怀里带了带。

    声息是盘桓在耳廓的,眉翎知道后面一句是与她说的。在这个男子身旁,确实不需要有任何后顾之忧。

    她想着蹭着他心口点点头,是直到马车跑起来那一刻,她方才听见他微沉的声音,“你也只有出了相府,本王的人才能看护到你,江忠府里大多是太子在外的眼线,本王不好安插人进去,你”

    难怪她在街上说一句去求平安符他都知道,却将她在府里一多月的事情问遍了。但她不知末了的话,是他收了音了,还是马车跑起来她未听清。

    “七爷”

    眉翎刚想问,唇上微重,他长指点着她唇轻轻描摹起,“睡!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末了的音调隐了几许殷切,七爷说罢一勾唇,又从襟内掏出绢帕。

    一方素白若雪暮红妆,点笔的是一弯新月,月下一只蝴舞。如此寥寥数笔之画,落款题的是一首诗。

    ‘园中花,化为灰,夕阳一点己西坠,相思泪,心己醉,秋日残红萤火飞,空叫马蹄归’

    花既化灰,即只剩草,相思心醉,便仅余田,秋字火飞,即为禾,马蹄空归,即落四蹄。

    一苏字跃然已现,而那厢画中上有新月如眉,下有蹁跹蝶翎。

    “苏,眉,翎”

    苏家有女,堂堂帅府千金,然名不见经传,人不闻其貌,皇榜上的画像根本就是画师拼凑的,就连他这个曾时常出入苏家军营的人,都没见过她的容貌,更遑论旁人了。

    连一声叹息也敛了声,生怕惊醒怀中人,七爷头倚着车壁无声笑起,周昭琰,承认吧,你何止是放不下?

    今日之前,他足足有一个多月未见她,但只要她出府,都有暗卫来报她的消息。他每次都安静的听着,也不放纵自己多问一句。

    这样很好,他既不会与她有过多瓜葛,又顾全了故人的情分,长此以往,他可以慢慢淡忘一个人,他一直都觉得他需要的不过是时间,用时间去遗忘,但那要遗忘的又是什么?

    双木非林,田下有心。

    只要再看她一眼便知,自己这自欺欺人的把戏实在可笑,当真就那么忌惮她的身份?也许最初是,但早已被无形放大成了,最冠冕堂皇的借口了吧?

    她今日给的绢帕叫他顿时意识到,他最介怀的不过是她心里有别人,从扬州种种来看,宇文灏显然是知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