猼訑点头,以疑问的眼神望着他。
梵宫道:“那个黑衣男人所画出来的天机图跟这个图案一样。虽然天机图的出现重杀戮,但是身为守墓人的武器,守墓人将这个阵图刻在扇骨之上,总不会是为了杀人的吧?”
猼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道:“你的意思是”
梵宫猜测道:“你们说会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在县完成的那副天机图在启动的时候,连带着扇骨上面的天机图也同时启动了。毕竟这两张图一模一样,没有道理催发的诱因不一样!县那副天机图启动之后本来是要夺取灵魂之力的,但是却被扇骨所出现的天机图抵消掉了。所以我们才没有死!”
梵宫的猜测合情合理,猼訑道:“如果守墓人能够穿梭在三界之内不受限制是因为扇骨上面有天机图的缘故的话,那么我们莫非是在三界的某一处?”
梵宫点头,道:“守墓人的武器跟了守墓人千万年之久,想必早已和守墓人同化一心,因此在危机时刻做出回护的反应应该不难。”
谢九黎闻言瞬间从地面几乎是弹了起来,哈哈笑道:“快快快,你们还不赶紧谢谢我?若不是我在这里,你们可能就都死了!”
西临川哼了一声,道:“你不过是撞大运而已,别做美梦了!到底真相是不是这样现在还两说,万一是因为你的缘故我们才被困在这个单细胞世界,你咋不说负责把我们都带出去呢?”
谢九黎抬手指着他,道:“不带你这样的啊!咱们现在也算是难兄难友了,不相互帮助还相互嘲讽,你还是男人嘛?”
说的这里,谢九黎脑袋里面突然蹦了一根弦,然后就神一般的灵光起来。他原地眨了眨眼睛,脑袋里面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然后转头看向猼訑,道:“我说你是不是忘了之前跟我说过什么?”
猼訑很是奇怪谢九黎为什么突然说这种没头没脑的话,于是便问道:“九黎,你说什么?我之前说过什么吗?”
谢九黎“哎呀”叫了一声,然后原地转了两圈之后这才说道:“你忘了,你之前跟我说守墓人和现世之间是有道缝隙的!那道缝隙只有守墓人才能进的去,只有守墓人认可的人才能够进出!”
猼訑愣在原地怔道:“你想说什么?”
谢九黎望着周围的一切,道:“这里看上去,难道不像吗?”
梵宫道:“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人,勉强算得上得到了守墓人的认可。难道说是在扇骨察觉守墓人受到了危险的时候,自动选择将守墓人传送到安全的地方确保守墓人不会死?”
猼訑道:“我之前听守墓人说起过,那条缝隙存在于三界之外,是守墓人自行开辟出来的一个缝隙,用来面会老朋友。后来也是只有闭关的时候才会进去。可是现在我们都进来了,若是这里真的是九黎所说的那道缝隙,那么只要他许可咱们就应该能出的去才对。”
西临川叹了口气,道:“可是我们现在还被困在这里”
梵宫道:“九黎跟过去的任何一个守墓人都不一样,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九黎自己根本不知道出去的办法。因此我们才会被困在这里?”
猼訑想开口直接否定梵宫所说的话,但是想起谢九黎确实有些糟糕的守墓人身份,一时也犹豫起来。
或许真如梵宫所说,他们之所以没有死是因为扇骨保护了他们,将他们带进了守墓人自己开辟的那道缝隙之中。而这道缝隙谢九黎之所以打不开,是因为他没有前任做老师,没有被传授任何关于守墓人的东西,甚至他现在所了解的一切都是自己告诉他的。所以,他们现在被困在这里,真的只是因为谢九黎不知道如何从这个缝隙之中出去。
然而,他却还是隐隐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觉得这个猜测是有问题的。可是问题出在哪里,那个急于突破的点藏在深深地乱麻之中,他想要拨开乱麻看到最里面的一切现在还没有办法。况且,他又不能乱刀斩乱麻直接开山阔斧的就这样攻克,因为太多的疑点若是被一刀切断,在拾起来就会非常困难。
他得理,只有理清楚才能弄明白。
谢九黎却想的相对比较简单的多,只是扬了扬手中的扇骨,道:“你们觉得,会不会是因为扇骨上面少了镇魂石,所以咱们才出不去的?”
梵宫蓦然眼睛瞪大,道:“不无可能!可能是因为现在的你没有打开门的力量,所以我们才会被困在这里。若是有镇魂石的情况,说不定现在我们已经出来了!”
西临川问道:“就算咱们出去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了呀?”
猼訑道:“不会,如果这里是那道三界之中的缝隙的话,那么我们的出口只有一个。”
谢九黎眼神一亮,和猼訑异口同声的说道:“茅草屋!”
猼訑点头,道:“这个缝隙的出口只能是茅草屋,茅草屋本身就是现世和守墓人世界的界限,我们要是能从这道缝隙里出来,肯定只会出现在茅草屋!”(。)
第一百一十七章 灵魂吟歌()
一眼望不到头的茫然,找不到出口的失落,四下越是安静内心的恐惧就越来越像是刚被点燃的火苗,蹭蹭蹭的燃烧起来。
谢九黎很久没有这种心里忐忑不安的感觉了。谢九黎从不俱鬼神,甚至不关系自己的死亡。可是他却害怕在这样单一而静谧的世界里。这种心里沉甸甸的却找不到喧嚣的出口的感觉,是谢九黎最不愿碰上的。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猼訑突然四下看去,神色戒备。
梵宫看了他一眼,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猼訑动了动耳朵,道:“你们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么?”
这么一半天的时间过去,视线里他们不过都是各自的身影,哪里见到过别人?除了他们自己相互说话之外,哪里还能有别的声音?
梵宫疑惑的凝神仔细去听周围的动静,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于是扭头看着猼訑,奇怪道:“你不会是幻听了吧?我可听说人在极度安静的环境之下就会出现幻觉,要么是感觉到有什么说话,要么就是感觉有人在喊他。”
西临川附和道:“对对对,我一个人走在路上总是感觉有人在喊我”
猼訑突然转身,抬起头望着头顶。他感觉自己听见的声音是从这个方向而来,可是谢九黎等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猼訑这是怎么了?谢九黎不解的望着他,道:“这明明就没什么人嘛!哪有什么声音?”
猼訑摇头,耳边还是回荡着那种奇怪调子,于是肯定道:“我绝对没有听错!”
谢九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耳边确实响起来什么声音。那声音很轻,轻的就像羽毛漂浮在空气中一般,落不下来。如果不全神贯注去听,还真是听不到。
这个时候就连西临川和梵宫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每个人的表情难得的一致,都是困惑之中夹杂这戒备。
那声音轻飘飘的却极是温柔,低沉的男声很是悦耳,却似乎带着难以磨灭的悲哀。
隐约能听见那声音由远及近而来,渐渐清晰的每一个音节。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於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於其室!”
曲调有些类似今天的戏曲,调子婉转动听,却字字悲凉。谢九黎皱眉讶异的说道:“这是有人在唱戏?”
梵宫凝神仔细听,轻声道:“这是葛生?”
西临川道:“什么是葛生?你们这种奇了八怪的地方还分歌神?”
“”梵宫原本凝重的神色瞬间垮塌,看着西临川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说道:“你除了长肌肉之外能不能长点脑子和情商?就你这样你要是能找到老婆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奇迹!”
西临川不悦的看着他,横眉一竖颇有西北汉子的那种狠辣,道:“你什么意思啊?不是你说的歌神吗?允你说还不允我讲啦?”
梵宫摆摆手,心道跟这种人是讲不成道理的,只好解释道:“这是葛生不是歌神!葛生是诗经里面的一首,古时候常被人拿来传唱!所以我说的是咱们听到的声音是有人在吟唱葛生!”
谢九黎问道:“这葛生怎么唱起来是这么个调子?怪渗人的你们没有觉得吗?”
梵宫道:“这本来就是用来悼念亡者的,当然渗人了。”
谢九黎惊道:“悼亡诗?那我们还是死了?所以才有人来悼念我们吗?”
梵宫直觉一个脑袋两个大,无奈道:“你没有听到猼訑怎么说的吗?我们没有死!我们还没有死!”
猼訑这个时候突然向着虚空伸出了手,并手掌朝上摊开。在谢九黎等人不得其解的目光中慢慢的开口说道:“葛藤蔓延,覆盖荆树。死则裹之以葛,投诸沟壑。很久之前,便有人用葛来当做棺木,投放在河中顺流而下,岸上有人随行见棺木漂流到哪里便将人葬在哪里。这是已经死去的灵魂在吟歌。”
猼訑话音还未落,只见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便从他的上方直直坠落在他摊开的手掌之上。水珠四溅,很快便消散了。
谢九黎看的目瞪口呆,看着猼訑一脸崇拜道:“你怎么知道有东西要掉下来?”
猼訑脸色复杂,万年沉静的脸上却仿佛带着悲悯。他像是看着自己的手掌,又似透过手掌看着别处,轻声道:“这是灵魂的泪水,这种泪水一个灵魂只会掉落一次,在死后知道自己不能往生的时候。”他收回手掌,然后转过身看着谢九黎等人,沉沉道:“我们猜错了,我们现在所在并不在九黎所说的那个守墓人世界和现世的那道缝隙之中,恐怕我们而是在地狱和人间的缝隙里!”
仿佛是要映衬猼訑所言的真实性,在他们的头顶之上突然出现了许多个虚影。那些影子形态不一,却都身着白色的长袍,就连那一头长发也都是白的。
谢九黎感觉自己的头顶上仿佛就是一片透明的玻璃,那些虚影落在那镜面上,竟像是落叶落在了水面上一般,波澜层层荡开。那些虚影就这么一条线的从他们的头顶穿过,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低沉婉转的男音在轻轻吟唱刚才吟唱的那个曲子。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於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於其室!”
一字一句,一遍一遍,那渗透进骨子里的悲哀回荡在这个只有惨白一种颜色的世界里,好像在那些被束缚不能往生的灵魂,在哭
猼訑清冷的声音此次再度响起,却只有短短几个字。
只听他开口说:“这里是人间和地狱的缝隙,名为灵坟。”(。)
第一百一十八章 引灵的风()
“这里是人间和地狱的缝隙,名为灵坟。”
猼訑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劈在了谢九黎等人的头顶上,他们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谢九黎一直以为人是没有灵魂的,死了也就是死了。就算是有灵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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