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疼的位置想了好半天,终于想起来那块儿就是被周绥不客气的掐了一把的位置。
舒乐:“”
嗨呀好气啊,尤其看到他骑马而小皇帝在后面坐轿子的时候,更生气了。
不知道周绥是不是发现了舒乐的怨念,过了没多久,周绥派了个身边的亲军跟上舒乐的马,对舒乐说陛下请舒将军去撵中休息。
多好的机会啊,不要白不要,说不定还能看着周绥的小俊脸下饭。
舒乐立即让那个亲军帮自己牵着战马,飞快地溜了。
周绥果然在准备吃饭了。
虽然已行出京城,饭菜质量有所下降,但比起平日出征时的饭菜来讲,小皇帝的饭可以算是御膳佳肴了。
舒乐舔了舔口水,默默行了礼,在周绥旁边坐了下来。
周绥看了舒乐一眼,也没说话,反而在菜布好之后,对周围的几个侍从挥了挥手,让人下去了。
舒乐打量了一眼菜色。
丰富,想吃。
周绥坐在舒乐的对面,那人的面具将脸庞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和嘴巴活动的空间。
而就算这样,他还是在舒乐的眼神中读出了对饭菜的眼馋。
周绥收回视线,正襟危坐的问舒乐:“舒将军可要与朕一同用膳?”
舒乐吞了吞口水,故作委婉道:“臣不敢与陛下”
周绥嘴角弯出一个笑来:“出门在外,无需拘束。”
说完之后又慢条斯理的加了一句,“等再往前行,进了西南地界,可就吃不了这么好了。”
舒乐:对啊,西南知府早与蛮夷勾搭成奸,说不定上去就要兵戎相见了。
舒乐偷偷瞥了一眼小皇帝的神色,觉得还是挺真诚的,于是拾起了筷子,小声道:“那臣就不客气了。”
周绥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率先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儿,玉撵旒帘外传来一声恭敬道:“陛下,酒来了。”
舒乐:???
好好的吃饭,喝什么酒?
偏偏周绥立即道:“送进来吧。”
福全便从帘外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将一坛封好的酒坛摆在了桌上:“陛下,这是奴才刚寻来的,二十年的上好桂花酿。”
舒乐看了一眼那坛酒,很明显不是宫中之物,应该是驻地附近村子里百姓自己酿的。
失敬了失敬了,没想到小皇帝是个酒鬼。
周绥点点头,看了舒乐一眼:“斟上吧。”
莫名被周绥注视的舒乐:“”
福全取出一只碗斟满了酒,正准备取另一只时,周绥拦住了他:“不必,一碗就够。”
福全睁大了眼,看看周绥又看看舒乐,恭恭敬敬的候在了一旁。
舒乐也没搞懂周绥是什么画风,观望了一阵,又偷偷往嘴里塞了几口菜。
周绥兀自喝了几口酒,然后将酒碗往舒乐面前一推,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来:“说起来你我君臣多年,还未如此共饮过,朕敬你。”
舒乐:“”
舒乐吓得差点没滚下玉撵,心虚的放下筷子,看了看周绥喝过的酒碗道:“臣与陛下共用一只碗怕是,不妥”
“何人敢说不妥?”
周绥眯了眯眼,脸上闪过些不悦,“晌午出征壮行时,你不也喝了朕喝过的碗,此时为何诸般犹豫?”
舒乐:“”
舒乐:那是因为我中午就想瞎几把撩撩不想负责!而现在我更想吃饭!
委屈,难过。
舒乐在周绥的眼皮子底下将碗端了过来。
两人挨这么近,舒乐要是再像中午那样往脖子里灌肯定会被发现。
舒乐只能哭唧唧的将半碗桂花酿给硬灌了下去,抹了一下嘴角,哑着声对周绥道:“谢谢陛下赐酒。”
不只是舒乐现在的动作,还是刚刚说出的话,周绥一下想起了在宫中的舒婉仪。
本来当时只是偶然一听,现在却突然发现记得非常清晰。
福全回报时,说舒婉仪说的也是——谢陛下赐酒。
一字不差。
这一对舒家的兄妹实在是非常相像。
性情外向张扬,毫不内敛,骨子里都透着一种不安于室的嚣张。
都能让人升起一种——
想要彻底控制的欲求。
只是舒婉仪如斯貌美,不知舒乐
周绥垂着眼,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对面的人。
舒乐的神色已经有些恍惚,不愧是二十年的陈酒,从嗓子眼一直辣到肚子里,火烧火燎的。
要说他的酒量,那就是酒吧撩人专用酒量——只能和漂亮小姐姐或者软糯的小哥哥喝喝小酒,喝快了喝猛了立马就倒。
于是没过一会儿,舒乐就开始晕了。
面前的五盘菜变成了十盘,面前的一个周绥也变成了两个。
舒乐实在怕自己万一耍起酒疯在把周绥这样这样那样样,或者控制不住自己偷偷在周绥的屁股上把昨天的仇报回来——
于是只能努力掐自己。
舒家在周绥眼中早就是一根深扎进去的刺,舒乐千不能万不能再亲手推这一下,他咬了咬舌尖,手指掐紧,总算是将神志掐了一点回来。
借着这片刻的清明,舒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跟周绥告辞。
本就酒量不行,农家的酒上劲儿又快,舒乐一个没站好,直直便向小皇帝身上扑了过去。
周绥好整以暇的看着舒乐朝自己扑了过来,既没有躲也没有发怒,反而将摆在中央的桌子向外推了推,防止那张碍事的桌子挡到跌下来的人。
舒乐直直摔进了周绥怀里。
他懵了片刻,下意识抬头瞅了周绥一眼,见小皇帝似乎没生气,赶忙又往起来站,边站边道:“臣死罪——”
周绥低头看着怀中的人,眼底的神色一点点转深。
那人正跌在他双膝之间的位置,因为喝了酒,身子失了些力气,必须得靠着他才能支撑。
而此时舒乐抬起头,虽面具遮挡看不清面色,却能看清他嘴角还有些未尽的酒液,唇色也因为喝了酒更显明艳。
眼中皆是茫然,带着迷迷蒙蒙的湿气,显得有些委屈。
真是一个,很好的姿势。
周绥甚至笑了笑,也不伸手去扶舒乐,只开口问道:“你为何死罪?”
舒乐想了想,勉勉强强回想起一条律法来:“臣圣前行仪不端死罪”
周绥喉结一滚,半晌后才沉着声音道:“朕免你死罪,罚你戴罪立功。”
舒乐扶着玉撵上的座椅保持平衡,大着舌头问:“如何,如何戴罪立功?还请陛下明——”
那双艳色的红唇不老实的张张合合,像是在等待一个缠绵的吻。
周绥看了一会儿,伸手按在了在了那双唇上。
也堵住了舒乐说到一半的话。
舒乐眨了眨眼,眼底一片无害的单纯,和平日里怼天怼地风流倜傥的样子格外不同。
周绥将手在他唇上揉了揉,接着轻声道:“再等一等,朕会教你的。”
舒乐:“”
周绥将手撤了回去,而舒乐也终于扶着玉撵内的栏杆慢慢站了起来。
周绥靠在撵上,对侍在旁边的福全道:“天色不早了,今晚就在此地扎营。”
福全恭敬道:“是。”
周绥看了眼刚刚行完礼正摇摇晃晃往外走的舒乐,又对福全道:“舒将军醉了,你跟上去,安顿好再回来。”
福全看了眼舒乐,又应了,小心翼翼的将舒乐扶住,战战兢兢的往玉撵外走去。
刚走了没两步,周绥又喊住了舒乐。
舒乐此时的意识已经比刚刚清醒一些了,虽然还有些懵,但还是转过去俯身:“陛下还有何,吩咐?”
周绥靠在撵上,拿着奏折,随意瞥了他一眼:“日后不要与他人共用碗碟,酒杯也不可。”
舒乐愣了愣,下意识应了,又往外走去。
周绥又叫住了他:“亦不可与他人单独相聚,举杯共饮。”
舒乐:“”
舒乐一时间没转过这句话的深层意思,非常理想的猜测小皇帝是担心他私下发展同僚对抗皇权,于是爽快的又答应了。
直到晚上,舒乐在自己的帐篷里睡了半宿,又在夜风呼啸中被冻醒了过来。
然后翻了个身,惊恐道:统统!我怎么感觉我耍酒疯了!?
系统已经看完了柯南,换了婆媳斗争剧看,闻言道:耍了,你扑到小皇帝怀里去了。
舒乐在帐篷里滚了滚,失望道:唉,我就没干点别的?!
系统格外冷漠:没有。
沉默了下,系统又道:小皇帝说,让你以后别跟别人喝酒,更别和别人共用餐具,要不就要教训你。
舒乐:
舒乐:啧,这小皇帝管得越来越多了。统儿,你说他是不是要弯啦?
系统一脸绝望:别问我,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再见!
舒乐趴在床上又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美好的爱情生活就在眼前。
至于小皇帝的那些话——
噫,没谈过恋爱的年轻人。
谁听你的啊?
嘻嘻嘻。
第13章 芙蓉帐(13)()
芙蓉帐(13)
兵马越是向前,战火侵扰的迹象越是屡见不鲜。
刚刚走到西南的边界,就能看到大批大批逃难的人群——面色仓皇的夫妻带着自己哇哇大哭的孩子,男人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女人艰难的牵着孩子跟在后面。
还有情投意合的年轻人,双手相牵,面色忧郁又勇敢。
城门口水泄不通,守城的官兵封住了城门,也堵住了百姓们出城的道路。
千里迢迢告御状,原来西南的形势已经这般严峻了。
周绥从前几天就下了玉撵,和部队一起驾马而行。
天色已经微暗,走在最前面的舒乐一拉缰绳,在原地停住,周绥便也扬起马鞭跟了上去。
舒乐身旁的近卫见皇上来了,正要向舒乐汇报,周绥却摇了摇手,示意近卫在旁边等候,自己骑着马走到了舒乐身旁。
舒乐依旧是戎装打扮,此时他骑在马上,遥遥的望着城门,白玉面具遮在脸上,看不清究竟在想些什么。
周绥顺着舒乐的视线望了一眼,城门正在缓缓关上,城门口一片啼哭之声。
周绥脸色难看,直到城门完全关上,才恨声道:“朕竟不知这张书仁和尹涛如此大胆,罔顾百姓,欺上瞒下。”
舒乐这才意识到周绥来了,转身恭敬道:“陛下。”
周绥低低“嗯”了一声:“你在看什么?”
舒乐似乎犹豫了一下,笑了笑道:“只是在看守城的防卫和城门布局。”
周绥皱眉道:“何意?难道还需攻城?”
舒乐将笑意收了起来,悠悠叹了口气:“陛下,您刚刚也说了,张将军和尹知府联合蛮人,侵占西南。”
见周绥还是有些懵逼,舒乐只能又多说了一句:“西南易守难攻,虽然我们是秘密行军,但您是御驾亲征,外界定有所传。故而我们今晚在此扎营,明日城内势必有所知晓。”
“陛下明日的城门愿不愿意对我们开放,可都看张将军和尹知府一念之差了。”
周绥终于明白了舒乐话里的意思,表情登时凌厉几分,马鞭一甩:“难道他二人还想造反不成?!”
舒乐看了眼面前二百斤的傻孩子,觉得是时候轮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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