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趁机向林季同拱了拱手,“此事还要多谢林兄为我保密了。”
林季同默默看了舒乐半晌,轻声道:“走吧。”
舒乐发现,林季同从刚刚开始就变得有点奇怪,从舒乐房间里出来之后撞了院墙撞柱子,见到舒弘毅之前还差点撞到一个大花瓶,简直比他这个戴了面具的人方向感还差。
舒乐:“”不就解个女生的裙子而已要不要反应这么大?
舒乐好不容易才带着明显不在状态的林季同走到了镇国将军府门口。
舒弘毅的轿子已经在门外停好,舒乐的那顶则跟在后面。
以往林季同若是正巧碰上舒家父子两人一同上朝,往往会搭舒乐的轿子一起进宫。
但今天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在门口竟然就跟舒弘毅拜了别,回自己府上坐轿子去了。
舒弘毅本想再劝,舒乐却道:“父亲,现在不知陛下是否知道我与林季同的好友关系,最好还是保持距离,至少不能让陛下看出来我们之间关系甚笃。”
舒弘毅打了一辈子胜仗,唯独情商不行,所以才能这么快惹得周绥容不下镇国公府。
现在听舒乐一言也觉有理,便随林季同去了。
舒乐先送舒弘毅上轿,上轿之前,舒弘毅突然转过身来,看着舒乐脸上的面具长叹一口气。
舒乐:“???”
舒乐黑人问号,却还是恭敬道:“怎么了,父亲?”
舒弘毅语气难免有些酸涩,他伸手抚了抚舒乐的面具:“你自小就与为父说,面容太过绮丽,不似男人,非要戴面具示人。如今这面具却是摘不下来了。”
舒乐心道:多酷炫啊?感觉自己贼帅!
语气中却刻意平淡道:“父亲,男儿志在四方,您不必为此忧虑。”
舒弘毅眼眶一红,重重拍了两下舒乐的肩,转身上了轿。
舒乐毫无压力的回到自己的轿子里,让系统给他播个爱情动作片看。
系统无语凝噎:“你知道除了爬墙之外你做的最好的是什么吗?”
舒乐问:“什么?”
系统道:“装/逼。”
舒乐点头,赞同道:“统儿你真棒,我也觉得自己现在金光闪闪!格外刺眼!”
系统:“”
轿子只能行至宫门,舒家父子两人便在宫门前停了轿,步行前往前殿议政厅。
从宫门到宣政殿还有挺长一段距离,而舒乐大清早就被迫参与了翻墙头跑回家,换衣服再上朝等一系列运动,此时累得恨不得趴在地上。
偏偏一路上还有许多同朝大臣纷纷过来同舒弘毅祝贺。
“恭喜舒老将军啊!以后就是国仗爷了!”
“舒将军一儿一女均是前途不可限量啊,女儿为皇后,儿子军功在身,怕是也要再行封赏啦!”
总之,舒弘毅的脸色非常微妙,因为担心自己的儿子会不会恼羞成怒,还抽空去看了一眼走在旁边的舒乐。
然后发现舒乐脸上的面具将舒乐的表情遮得严严实实。
不仅如此,舒乐甚至还抽出空对几个老臣抱了抱拳,语气兴高采烈道:“同喜同喜!下官替妹妹谢谢各位啦!”
舒弘毅:“”
走了好久,一行人终于在宣政殿上站定。
又过了片刻,门外传来了小太监福全的声音:“陛下驾到——”
众臣纷纷叩首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绥稳坐龙椅,修长的手指在龙首上轻轻叩了两下,帝冕旒帘后的神色晦暗不明。
半晌后才听他道:“众爱卿平身。”
舒乐刚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稳脚,就听周绥又道:“方才朕进来时,见众爱卿皆围绕于舒小将军身边,不知有何趣事?可否说来与朕听听。”
众人静默片刻,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绥,暗自猜测他是何意。
第49章 芙蓉帐(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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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小士兵很有眼色的道:“将军你看最前面;蛮夷大将军身边押着的那个就是据说是舒老将军的另一个儿子。”
舒乐顺着那士兵说的方向看过去。
夜色本就浓重,再加上两方对阵的火把闪烁。
很好;几丈之外人畜不分。
舒乐叹了口气,真想亲自拉弓射箭把这人给弄死算了。
但他又担心舒弘毅那不靠谱的老爹万一真在西南有了个儿子妈的,除去他这冒牌货,下面这个说不定还是根独苗苗。
舒乐招来卫兵;沉着声道:“蛮夷荒谬;去问问!有何证据证明这是舒老将军的儿子?”
卫兵遵命离开,过了一会儿又跌跌撞撞的跑上了城楼;手里抓着一只玉佩。
“禀报将军——!蛮夷将军说,这是从那人身上搜出来的!说这是舒老将军贴身的玉佩!将军你可识得?”
舒乐低头一看:“”
还真认识。
他身上也挂这个一模一样的。
可以可以,大兄弟;失敬了。
舒乐又往阵前看了一眼;火光与月光的跳跃中依稀看到那人似乎也抬起了头。
两人目光相对。
舒乐实在看不清那人脸上的表情;便对身边的人道:“敌军什么条件?”
士兵脸上全是愤慨:“要求我们退出川南城;还要与陛下签订将川南赠与蛮夷的诏书。”
舒乐都听笑了;差点乐得从城墙梁子上翻下去:“哎哟喂!别说是舒弘毅的儿子了,就是我爹本人被俘了;也不值这个价啊?”
无辜的小兵:“”
“行了!别一副哭丧着脸的表情。”
舒乐伸手在士兵的脑门儿上弹了一下;握住红缨枪;又走到城楼上的弓箭手身边吩咐了几句。
接着又在寒风中打了个寒颤;转身往城门走去;“为了不让本将军无辜的大兄弟出师未捷身先死;开城门;我们去凑个热闹!”
川南城其实易守难攻,再确定城内已经全部控制下来后,舒乐就让将士封住了城门,以绝后患。
然而这才没多久,舒乐又骑着追风从城门里晃了出来。
冷风飒飒的寒夜中,两军对峙。
舒乐的目光落在对面的蛮夷将领身旁,这才将那人看了个清楚。
高挑而瘦削,面上没什么表情,自然也没有被俘的惊慌。
五官十分清秀俊俏,不像舒弘毅,更和舒乐的阴柔完全不似。
若真是他老爹舒弘毅的私子,那大概是随了他娘的长相。
见舒乐亲自出来,他面上的表情才有了些许细微的变化,长长的凤眼看了过来。
舒乐习惯成自然,下意识就撩了一句:“大兄弟哎,你长这么好看,粗鲁的蛮夷军没怎么地你吧?”
那人:“”
被俘那人还没说话,蛮夷将军倒先开了口,极其不满的怒声道:“舒将军这是何意!?令弟堂堂男儿,为何在你口中倒似成了如女儿家被我军百般欺辱?”
舒乐在这位将军身上看到了直男的光辉,反而替那人松了一口气,坐在马背上问道:“兄弟,怎么称呼?也姓舒?”
那人望了过来,眼神显出几分柔弱:“我随母姓温,单名一个容字。”
“温容啊,好名字。”
舒乐敷衍了两句,长缨在手中一挑,直指蛮夷将军,“既然本将军亲自来了,废话不论,你们的条件绝不可能。”
蛮夷窥探西南数载,将军也曾与舒弘毅对阵几次,但确实头一回撞上舒乐。
更没想到舒乐比舒弘毅更加放肆,丝毫不顾任何颜面。
蛮夷大将军脸色一沉,抽出剑架在温容脖子上:“既然舒将军不讲道理,那就休怪我等无情了!”
舒乐瞅了他两眼,觉得明晃晃的刀刃甚是辣眼,于是将追风马脖子一抱,朝身后的将士们大喊:“你们都看清了点啊,不是本将军不救兄弟,而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为了后周社稷,我舒家堂堂男儿为国捐躯了!”
无辜的将士们:“”
舒乐说完,晃了晃脚,笑嘻嘻的道:“朋友,你也太小瞧我舒某了。本将与父亲可不一样,打起仗来出了名的六亲不认。”
蛮夷将军气得手中的剑都抖了起来:“这可是你亲兄弟!”
“那谁知道呢?本将军父亲尚在,说不定我今天有一个兄弟,明天就有第二个,再以后就有一个小分队?”
蛮夷将军:“”
舒乐百无聊赖的转着手中的缨枪,甚至催了起来,“你快砍吧,砍完了我就关城门。楼上的火石火箭都给你们备好着呢。将军不如试试,能不能活着出去!”
敌军的将领终于被激怒了,抬起胳膊,明晃晃的刀刃猛地就要砍下——
而就在这时,一支准确无误的羽箭准确无误的迎面撞在了刀口上。
依照惯性的作用,直接将那将军手中的剑撞飞了出去。
“按之前吩咐的,掩护本将军!”
舒乐瞅准时机,扬鞭一抽追风,整个人如电一般的冲出了城门,直奔温容的方向而去。
蛮夷军本就困守城下,两方间隔不远。追风又是出了名的战马,在舒乐的催促下极快便到了蛮夷将的位置。
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舒乐伸出一只手,从身前将温容拉上马背。
另一只手则熟练的拔出了腰间的长刀,明光晃晃的刀刃朝那蛮夷大将的脖子上猛然落了下去!
动作刚毕,又是一勒缰绳。
追风猛然转身,载着两人就从蛮夷阵地飞速的往城门内飞奔。
城门已经在缓缓闭合,刚刚反应过来的蛮夷将士大喝一声,马蹄和奔跑声响彻了整片夜色。
舒乐扬起马鞭抽了两下,声音里没有慌乱,反而带上了几分染了血的邪肆味道。
他搂住温容的腰,发现这人腰上竟然还有几分肌肉。
大概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
舒乐摸了两把温容的腹肌,才朗声道:“坐稳了啊,兄弟!”
纷纷扬扬的羽箭伴随着蛮夷军的怒吼从两人背后放肆而来,纷洒在阵地各处,多了几分战场的腥味。
舒乐扬起马鞭抽了两下,突然身子猛地一抖,一股凉意瞬间从背后席卷上四肢,接着便是难以形容的痛感将他整个人吞没。
温容感受到舒乐僵硬的动作,立即开口道:“你受伤了?”
城门就在眼前,舒乐口中已经泛出了几丝腥甜。
他喉咙一滚将嘴里的血咽了下去,笑道:“受的哪门子伤!你哥哥我在战场上从没有受过伤!”
温容分明感觉到身后的躯体在颤抖,就连他握着缰绳的手抖颤了起来。
追风到底要比蛮夷普通士兵的马快上不少,两人赶在城门闭合前冲进了川南城。
舒乐还没来得及下马就朝城内的将士们中气不足的喊:“蛮夷大将军已亡!给我不要钱的砸火石火箭,必要让他们有去无回!”
将士们战意勃发,加之舒乐是背对着他们,一时间竟没人发现舒乐的不对。
只有温容感觉到自己后襟的衣服上渐渐染上了一片灼热的温度,那温度浸透了他的衣衫,又在寒冷的夜风中迅速的失去降至冰点。
“瞧瞧,你哥哥我是不是——”
舒乐背上插着箭还要撩人,话说到一半,却突然被温容断了下来。
“我并非舒弘毅亲子。”
温容抿了抿唇,伸手握住了舒乐扶在缰绳上已经凉透了的双手,“我无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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