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投向床前的铜镜上。铜镜高有三尺;周边雕刻有古怪的花纹;如龙如蛇;映出如水清光;清澈透明。此时;镜面上正显现出一具玲珑妙体;躺在浴池中;纤腰肥臀;摇曳生姿池边衣架上搭着玫瑰胸衣;织锦罗裙;绣有宫殿深深的纱衣;赫然是一名华羽宫的核心女弟子。只是这名女弟子并不知道自己的**完全落在别人的眼中;纤毫毕现;她犹自欢快地拍着池水;双眉弯弯;口中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啧啧;身材不错;”夜未央紧紧盯着浴池中女弟子的妙处;目中满是淫邪之色。“师兄;”软床上的女子作出吃醋模样;娇嗔不依;胸前的肉浪颤颤巍巍的。夜未央对自己这个刚得手的师妹还是很宠爱的;连声道;“好;好;我们看下一个。”下一刻;镜光一转;一名头梳双抓髻;面容俊美的少年出现在高台上;他盘膝而坐;看来在修炼道术。“呀;”艳美的小师妹捂住红唇;美目睁大;芳心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好一个俊俏的小郎君。夜未央上下打量镜中少年周身洋溢的精粹清光;猩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嘴角;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道;“想不到也有玄门弟子来凑热闹了;好;真好。”这个时候;镜中映照出的羽衣高冠的少年陡然站起身来;双目爆出难以想象的璀璨光芒;刹那间;镜面如丢进了一个石头;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被现了;”夜未央面色微变;双手穿花蝴蝶般抖动;一个个符文升起;落入镜面中;抚平镜光。“啊;”艳丽的小师妹突然尖叫出声;差点跳了起来。原来;就在镜面将要恢复平静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从最深处传来;就好像有两只有形的大手伸出;直接向两旁拉开镜光。一只银白色的眸子突兀地从镜光缝隙中挤了出来;高悬其上;冷漠无情。任是艳丽小师妹刚刚开辟丹海;成就筑基修士;被这银白眸子扫过;细腻如瓷的肌肤上依然生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娇躯颤。“大胆;”夜未央暴喝出手;五指如钩;森森冷的魔气带起连串的空气爆音;如闷雷在耳边炸响。道术;幽冥鬼爪;携带地狱深处的幽冥之意;可以侵蚀修士的灵魂。面对幽冥鬼爪的恐怖威势;银色眸子静止不动;直到魔气到了近前;才向上一跃;化为漫天的幻影;向四面八方飞去;消失不见。咔嚓;床前的铜镜上显出一道刺眼的裂痕;如人微微翘起的嘴角;正出无声的嘲笑。夜未央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牙齿咬得咯咯响。本来他是用水月宝镜来窥视宫中的年少俊杰;一来可以满足他心中的阴暗恶趣味;二来;可以知己知彼;做到心头有数。可是;如今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窥视没成功;反而让人趁机反窥视了一把;顺便还把自己价值连城的宝镜毁掉。生这样颜面无光的事情;怎么能不让向来心高气傲的夜未央暴跳如雷呢龙诏阁;高台上。景幼南手按额头;上面的太虚法眼符文闪烁;交织出一幅幅并不算清晰的画面。如果有人细细去看;就会现;画面中有金碧辉煌的大殿;富丽堂皇的大床;阴沉的男子;半裸而又诱人的美人儿;完全是夜未央殿中的一切。看了一眼画面中夜未央杏黄色道袍上的花纹;景幼南眸子闪了闪;喃喃自语道;“原来是合欢宗的弟子。”合欢宗是魔道六宗之中最让玄门厌恶的宗派之一;几千年来;不知道多少玄门天才弟子被合欢宗以各种想不到的手段勾引了过去;心甘情愿成为鼎炉;浪费了大好的才华。可以说;在很多方面;合欢宗宗内的俊男靓女远远比真正的道术杀伤力更强;道术磨灭是肉身;而合欢宗玩弄的是感情;他们让不计其数的人坠入情网;永不脱身。景幼南就从门中记录上看到过;二十年之前;门内的真传弟子;名震一时的天才;宗泽;就为了一个女子;毅然决定叛门而出;投身到合欢宗。这一事件引起了轩然大波;要不是合欢宗的山门向来神秘无人知晓;恐怕执玄门牛耳的太一宗就会杀上门去;清理门户。就是这样;太一门也派出了五名真人带领十支执法小队;连续摧毁了十几个合欢宗在外的据点;来作为被挖角的报复。从这一件事情上可以看出;太一宗作为玄门之;是绝对的霸道强势;而合欢宗竟然能令太一宗的真传弟子自愿舍弃一切;也是不可小觑。“哼;正好拿你开刀;看看这次果会的水;到底有多深。”心中转了几个念头;景幼南长袖一甩;下了高台;顺着自己所见的画面指引;很快就来到了大殿外。此时;皎洁如月;亮如白昼;仰飞纤缴;俯钓长流。玉树白石;紫兰瑶草;亦是相映成趣。庭中;几只巴掌大小的可爱玉象跑来跑去;小小的鼻子吸起泉水;喷出漫天的水花;正玩得不亦乐乎。“好风光;看来我这次要做一回恶客上门;焚琴煮鹤了。”景幼南自嘲地笑了一声;毫不犹豫;断喝一声;天门上火光冲天而起;化为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冲着下面的宫殿;狠狠拍了下去。轰隆;他体内的真气何其雄浑;这一下子全力施为;整个宫殿都出了难听的吱吱声音;就好像要散架一样。“是谁活的不耐烦了;敢动本大爷的宫殿?”暴怒的吼声从宫殿深处响起;下一刻;光芒一闪;夜未央出现在殿门前;长袖飘飘;眉宇间满是狂暴的怒意。等看清楚来人;夜未央怒火瞬间翻了倍;他气的手都哆嗦了;用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道;“好啊好;你现在还敢找上门来;今天就让你有来无回。”“大言不惭;”景幼南不屑地哼了一声;仰起头;剑眉上挑;冷声道;“合欢们的贼子;也就是会躲起来偷偷摸摸地窥视;成不了大器。”夜未央正在为刚才这事恼怒;景幼南的这句话无疑是直接击中了他的痛脚;顿时;他面红耳赤;探手到腰囊中;取出一件金晶玉镯;往空中一抛。玉镯金灿灿的;上面雕刻有玄妙的符文;这一祭出;光芒大作;一声声勾魂摄魄的妙音入耳;令人头晕目眩。“小技尔;”在华羽宫这样的地方;景幼南自然不会使出杀手锏的玄器五岳真形图;他用手一指;元灵性光聚于顶门;化为三朵金灯;飞虹流彩;温暖光明。夜未央的法器主要是音攻为主;出其不意之下扰乱对手的灵智;可惜;景幼南修炼出元灵性光后;对这一方面有着远人想象的抵抗力。这一下子;夜未央是碰到了铁板上。“赤焰神箭;”挡住玉镯后;景幼南用手一招;三支赤焰神箭迅成型;划破夜空;尖锐的啸声;传出数里远;远近震动。“有人动手了。”“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在华羽宫动手?”“哼;华羽宫又如何;私人恩怨;他们也管不着。”“说那么多于嘛;去看看就是。”“对对;去看看。”“明天就是果会;开胃菜啊。”这一刻;不知道多少来参加品果仙会的年少才俊披衣而起;把目光投向此“合欢宗的真传弟子;倒是有几分手段。”景幼南手指如飞;指挥赤焰神箭来回飞舞;招招不离夜未央的要害。可惜的是;夜未央守地非常沉稳;他祭出了一件满是珠翠的宝伞;撑开之后;风起云涌;把火光都挡在了外面。“看来;得想个办法了。”景幼南目光转动;要是激东华慈光星辰尺的话;应该可以破去对方宝伞的防御。不过;这华羽宫毕竟是魔道称雄;像东华慈光星辰尺这样的法宝;太过拉仇恨;还是不用的好。这样一来;就得用别的方法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佛前心慧 法剑斩情()
宫殿前;明月如晕;玉树生姿;奇花异草;香气袭人。单心慧头梳如意髻;身披月白法衣;精致无暇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眉心处一点朱砂;淡雅脱俗。她凝眉目视场中;隐隐可以看到;美眸深处佛光闪烁;有舍利的虚影上下沉浮。“单道友也来了。”慕容垂大步走了过来;长披肩;双目如电;气息深沉不可测。单如慧点点头;好一会才轻启红唇;开口道;“比起上面的大宗;我们天马岭还是远远不成气候。”“不错;”慕容垂表示认可;场中的两人别看都是筑基境界;但施展的道术之精妙;运用之熟练;实在是让天马岭很多天人境界的修士都感到汗颜。单如慧扬起俏脸;眉心上的莲花印记微微抖动;缓声道;“天马岭不是久居之地。”“哦?”慕容垂剑眉挑了挑;目光扫过对方略显赤金色的双瞳;凝声道;“单道友是打算离开天马岭了?”单如慧神色不动;嘴角却挂起淡淡的笑容;开口道;“慕容道兄不是也早就下决定了嘛。”慕容垂眼皮跳了下;心里不自在。每次跟这个单如慧在一起;都会有一种被她完全看穿的感觉;她就好像是轮回千百世的佛陀菩萨;智慧如海;任何人的一举一动她都掌握在心。就像刚才这一句反问;慕容垂是真不知道对方是否知道自己接触了黑狱;还是凭着她的直觉猜出;或者是无意地一问。这种摸不上头脑的感觉;实在让人难以舒服。慕容垂索性不去想;也不接话;把目光投向场中;看两人斗法。对了;还有这个见过一面的家伙;也是个不讨喜的货色;慕容垂看着景幼南;心里暗自嘀咕。博阳身子隐在阴影处;如泥胎塑像;一动不动。他的那位小师弟倒是很活泼;手摇折扇;看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师兄;师兄;那个穿杏黄色道袍的是合欢宗的夜未央;很厉害的啊;听说我们宗的明秀师姐对他颇有意思;真是羡慕啊。”“哎呀;师兄;夜未央使出百美图了;这可是合欢宗大名鼎鼎的法宝啊;看来他是要拼命了。”“啊;对面那个家伙是谁?太猛了;一出手就是上上品灵器;看那宝光;好精纯。”“一定是玄门十宗的狗大户;也只有他们占据灵脉矿山;拥有如此的法宝长相清秀的年轻人此时蹦蹦跳跳的;一会咬牙切齿;一会骂骂咧咧;他死死盯着空中的宝镜;眼中恨不得能伸出两只手来;把镜子抓到怀里。博阳对身边师弟的话充耳不闻;第一眼看到景幼南的时候;他就认了出来;正是在龙山鼎湖秘境中出现;让自己的尸柩灵灯元气大伤的那个家伙。“想不到你来到天马岭;正好来个了断。”博阳尽管换了肉身;但心中的恨意未消;杀机酝酿;身后的尸气悄无声息的凝聚成长河;哗哗作响。活泼的小师弟正兴高采烈;就感到周围一股彻骨的寒意;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小声嘀咕道;“该死;怎么突然这么冷了。”小亭上;红泥小炉;茶香四溢。苏邢锦衣玉带;脚蹬步云履;端坐在石凳上;英俊潇洒。他的对面;卢秋月头梳碧螺髻;一袭鹅黄色绣着祥云的上衣;下罩月牙色的垂苏软裙;清丽脱俗;气若幽兰。看了眼下面争斗的两人;苏邢用手摩挲着茶盏;道;“卢道友博通百家;见多识广;不知道可知两人的来历?”卢秋月浅浅一笑;声若银铃;道;“那小女子就献丑了。”“洗耳恭听。”苏邢伸了伸手;示意可以开始。卢秋月直了直身子;越显得胸前丰满;纤腰一握;她捋了捋额前的秀;道;“穿杏黄道袍的那位道友;用的法宝是百美图。据说;要炼制这件法宝;需要找到一百个倾国倾城的女子相恋;在爱意达到巅峰的时刻;抽身而退;然后摄取其中的意念;融入图中。如此法门;自然是魔道六宗的合欢宗的手法“不错;百美图;千美图;万美图;是合欢宗独一无二的法宝。”苏邢喝了一杯清茶;心里对合欢宗弟子的心性也是暗自惊讶。只有真正的相恋;相爱;才会让爱意达到巅峰;蕴含的意念越是磅礴。而就在这达到极乐之时;却要斩杀相爱之人;这又是何等的冷酷无情。更何况;这不是一次;而是足足上百次;千次;甚至万次。饶是他自诩心志如铁;也下不了手;光想一想;就是心乱如麻。经过这样一次次的折磨;能撑下来的人;或许会让人们厌恶;但绝对是相当的可怕。“至于另一个人;”卢秋月大眼睛眨了眨;犹豫了片刻;道;“他浑身气机精纯;护身宝光没有半点杂质;肯定是修炼的一等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