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完了?胡扯吧。”
“没胡扯,不信你问问我们三娃子。”许昭摸摸许凡的小脸。
“卖完了!”许凡指着钢厂说:“卖给里面的阿姨了。”
许凡可不会说谎的。
崔青峰立刻睁大眼睛,问:“真的?”
许昭笑答:“真的。”
“你怎么卖的?”
“许凡卖的。”
“许凡?”
许昭将崔青峰拉到树荫下,将事情经过告诉崔青峰。
崔青峰惊讶地问:“是真的?”
“真的。”许昭把六块三毛九毛钱掏出来。
崔青峰这才实实在在地相信了。
许昭解释说:“其实也是巧了,最近开始高温,钢厂作为国企,为了表现社会主义的好,逢年过年会发过节费什么的,今年钢厂效益好,国家又丰收,所以领导们为了犒劳全体员工,向上头申请了高温福利,上头也给批了。
“钢厂本来想给员工发钱的,但是总有许多员工为了省钱,不会买冰棒冰水之类的降暑,这样都达不到钢厂高温福利的目的了,所以他们的管理层就提出发冰棒,这样既贴心又节约成本,还能体现企业人情味儿。
“今天是第一次执行这个制度,科长、办事员她们亲自考察市场,开始订冰棒,然后就被许凡没头没脑冲上去,正好得了这个机会,一下子卖完了。”
一下子卖完了!
崔青峰听的内心澎湃,把许凡拽过来狠狠亲一口。
许凡嫌弃地用小手擦小脸。
崔青峰激动地还亲许凡,许凡赶紧用小手捂着脸,不让亲。
许昭哈哈大笑起来。
崔青峰跟着笑过之后,兴奋地问:“那么,从明天开始,我们可以天天给他们送冰棒了?”
许昭说:“并不是。”
崔青峰笑容一僵:“为啥?”
许昭继续说:“今天我们的出现,对他们来说只是巧合,可能明天他就打算去考察别的冰棒厂之类,然后不再吃我们的冰棒。”
“那咋办?”
“我们得费点心思,把这个机会抓住。”
“咋抓?”
许昭望着崔青峰,正色说:“我还没有想到。”
崔青峰:“”
许昭又加上一句:“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尽力抓住这个机会。”
“嗯,许昭,我相信你!”
崔青峰现在对许昭真的佩服的五体投地,不管是为人、处事,还是脑瓜子、长相,他哪哪都佩服许昭,许昭都快成了他心中神一般的存在了。
回到家后,崔青把一上午卖四百根冰棒的事儿说给崔父崔母听。
崔父高兴地差点坐起来。
崔母直接拎着篮子去菜市场,割了整整一斤猪肉和半只鸡,烧了一份红烧肉、一分土豆烧鸡、一分烧豆角,还煮了一个清菜豆腐汤,蒸了一锅香喷喷的白米饭,可以说非常丰富,尤其对贫穷的许家来说,简直是人间美味。
菜一上桌,许凡就开始分泌口水了。
许昭说:“许凡,哈喇子。”
许凡赶紧吧唧一下小嘴,把口水吧唧掉。
崔母看到后赶紧给许凡夹了块红烧肉。
许凡望着碗中的红烧肉,眼睛发光,立刻伸手去抓。
许昭说:“用勺子。”
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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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清风徐徐,吹的夏季茂密的树叶沙沙作响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
许昭面无表情地回答几句之后,继续坐在南湾村村头的树荫下土丘上望着远方发着呆他姓许名昭,意思是期许前途无限光明。
可是他大学刚毕业,正准备在职场上实现这个前途无限光明的意思时老天爷和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他仅仅是下楼取快递时,摔了一跤就让他莫名其妙地摔到了八十年代的“许昭”身上周围没有网络没有电视连衣食住都十分匮乏却有一件令他觉得不需要但真真实实存在的事情。
那就是他有个两岁多的儿子。
没错是儿子两岁多了。
不是原许昭和哪个女人生的,而是原许昭这个身体生的。
怎么生的?不是原许昭有非同凡响的生孩子能力,就是对方天赋异禀有让原许昭生孩子的能力,总之他是生了个儿子,给儿子取名叫许凡。许凡是个挺俊的孩子眉眼长得都好看就是不知道他另一个爸爸是谁。
当年原许昭在县城里上学稀里糊涂和一个男人睡了,然后怀着孩子辍了学,回到南湾村偷偷把孩子生下来,终于熬过两年,本来可以开启新的人生,谁知道原许昭的两个嫂子和原许昭妈妈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儿一个吵嘴,就把许凡是原许昭亲自生的这事儿给抖落出来。
一时间,整个村子都知道许昭生过孩子了,而且是未婚生的孩子,不管原许昭走哪儿,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仗着自己长得俊不好好学习在外面乱搞,搞大了肚子,说他在外面勾搭了不少男人和女人,说他因为行为不捡,被学校开除的等等。
原许昭家境贫寒,本来就受两个哥哥嫂子欺压、嫌弃,内心极其敏感,一时间想不开,跑到河边想自杀,结果哭唧唧地又没有勇气去死,但是命运总是喜欢作弄人,原许昭一个不小心脚底打滑,还是掉进河里被水呛死了。
死了。
接着便是许昭穿过来。
许昭已经穿过来三天了,但是对这里的人、物、事,还是极不适应,尤其是单身了二十二年,突然身边多出来的一个两岁儿子的许凡,他能适应才怪!
“爸爸。”许凡坐在许昭身边,再次奶声奶气地喊。
“干什么?”许昭语气寡淡地问。
“我饿。”
“忍着。”
“爸爸。”
“你又要干什么?”许昭对孩子真没什么耐心,而且此时正心烦意乱。
“我肚肚饿。”许凡摸着小肚子说。
“不是说让你忍”
许昭一转头,看见许凡两只黑溜溜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一脸委屈、怯懦的样子,他突然想到上辈子自己生活在孤儿园的时候了,虽然那是二十一世纪,但是偶尔还会挨饿,挨饿的感觉不好受,小许凡应该也难受。
许昭心下柔软,他不能将心中烦恼发泄到一个两岁的孩子身上,太不人道,太无耻了。
“爸爸。”许凡又喊。
“嗯。”
“你饿不饿?”
许昭说:“饿了,走,我们回家去。”
许昭一下自土丘上站起来,他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不知道如何和孩子相处、交流,更不懂得照顾孩子,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再拍拍手上的,径直朝村子里走,听到身后许凡的喊声,他才回头看去,看着许凡小小的身体,穿着灰旧的打着补丁的衣裳,“啪”的一下整个身体趴在土丘上,顺着坡度滑下来,迈着小短腿晃晃悠悠地奔过来,感觉下一秒就要摔倒。
“啪叽”一声,许凡真的摔倒了。
许昭:“”
许昭把许凡从地上拉起来,一起回许家,许家在南湾村中间,是用篱笆围成的院子。
院子正中是三间青砖瓦房,东边一间瓦房是许家老大许左成一家子住,西边一间是许家老二许右成一家子住,中间的堂屋摆的是中堂、条几、大桌子,平时是待客、吃饭的地儿,瓦房左边两间茅屋,一间是厨房,另外一间是许家二老住的,瓦房的右边是一个猪圈,猪圈是依着一间低矮茅屋搭建的。
而这间低矮的茅屋,就是许昭、许凡父子两个住的。
许昭、许凡走进院子时,除许父许母外的许家人都在堂屋吃饭,许昭来这儿三天,已经习惯不被两个哥哥嫂子待见,自动地转身朝厨屋走,正好碰上许家老大许左成。
许左成满嘴油汪汪的,端着一大碗白面面条急吼吼地从厨屋走出来,看见许昭,脸色立刻有些不自然。
“哦,许昭你回来了。”许左成微微尴尬地说。
“嗯。”许昭应。
“那个,爸妈今天不在家,饭是你二嫂做的,你二哥喊你吃饭,没找着人,既然回来就快去吃吧。”
许左成说完,搂着一大碗面条赶紧朝堂屋走,唯恐许昭抢他的面条似的。
许昭走进厨屋,来到低矮的灶台前,掀开锅盖,偌大的一口大铁锅中,锅底只剩下一丢丢的面汤,面汤中夹杂着四根,哦,不对,是三根面条,一根细细长长的小青菜。
许昭低头看向许凡。
许凡迫不及待地两只小手扒着灶台,穿着布鞋的两只小脚颤悠悠地垫起来,昂起小脸朝铁锅中看,但是他太矮太小了,什么也看不到。
“爸爸,还有面条吗?”
“有。”
许左成突然端着大碗气冲冲地朝厨屋走,“咚”的一声将大碗重重地落在案板上,筷子跟着“啪”的一声拍上去,许左成从厨屋出来时,满脸的怒气,对着许昭厉声说:“你东地里的麦子,别指望我帮你割!”
东地里的麦子是分给许昭的,也就是许昭的。
许昭答:“不让你帮忙割。”
许左成声音又拔高了一截:“有本事你自己割!”
“自己割就自己割。”
“行,行,你行,许昭,你行!”
许左成快被许昭气死了,他没想到有一天许昭会反抗他,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尽脸面,问题是他还找不到理由反驳许昭,许家人没有一个人上前为他说话,他、他、他气的指着许家人,说一句“谁都不许帮他割麦子”,然后愤怒地走进瓦房的东厢房。
许家院子瞬间诡异安静下来。
许家人狠狠剜许昭一眼,但是碍于许左成着实不占理,几人都端着碗灰溜溜地朝堂屋走。
邻居们见没有热闹看,纷纷离开,心里觉得在狐疑,许昭跳一次河之后,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片刻之后,许家院子只余下许昭、许凡。
“爸爸。”许凡喊。
许昭低头看许凡。
许凡抱着许昭的大腿,昂着小脸望着许昭说:“爸爸,我帮你割麦子。”
许昭笑了:“好。”
“我帮你割多多的麦子。”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许昭再次摸摸许凡的脑袋说:“行,我们先吃饭吧。”
“好。”
“今天让你吃饱。”
“爸爸也吃饱。”
许昭拉着许凡进厨屋,厨屋是泥坯、麦秸盖的房子,房梁上经常会掉土掉灰到碗中,所以每次大家吃饭前,大家都会到井边将碗冲洗一下再使用,许左成为了偷吃一碗面条不被发现,在盛第二碗之前,特意跑到井边冲洗碗,装作吃第一碗的样子,所以案板上的一大碗面条是干净的,没沾许左成的口水。
许昭随带将锅底的三根面条、一根青菜也捞入碗,带着许凡来到茅屋,正准备吃时,透过茅屋的小窗子,听见门外传来邻居们嘁嘁喳喳的说话声,好像说的正是许家。
“许家是不是早就分家了啊?”
“早分,就是吃在一起吃,每家都提供粮食,由许家老太太做的。”
“为什么要在一起吃?各吃各的不省事吗?”
“欺负许昭呗,各吃各的不够吃啊。”
“怎么欺负许昭了?”
“真傻!头几年土地改革时,不是按人头分地儿吗?当时许昭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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