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清亮地望着崔青峰,说:“那我们可以接着往下做了?”
“对;我们接着往下做。”
“那么我们现在就做吧。”
崔青峰吃惊地问:“现在做?”
许昭点头:“对。”
“可是我一天只下乡一次。”天气这么热;下乡很不容易的;难道下午还要去下乡,虽然冰棒不值钱,但是农村人也是因为农忙天太热才一天吃一根,可没有人愿意一天吃两根的,那有点奢侈了。
许昭笑着说:“这次不用下乡,就在这路口卖!”
“在这路口卖?”
“对,我们试一试,行吗?”
“你说行就行!”
现在已近中午十二点钟,本来应该是崔家吃饭的时候,但是许昭、崔青峰为了赶下午二点半的时间段卖冰棒,所以都在积极地制作冰棒,根本没有时间吃饭。
但是许凡有时间吃饭。
在许昭的同意下,许凡跟着崔母坐在旁边的案板前吃饭,一向“自力更生”的许凡,压根儿不用崔母喂,一只小手攥着勺子,一小手扶着碗能扒一小碗面条进肚子里,特别能吃。
崔母是个和蔼的母亲,看着许凡长得好看,心下喜悦,说:“许凡,慢点吃啊。”
许昭扒着面条嗯一声。
见许凡吃个差不多了,崔母又忍不住和许凡互动,听着许凡的小奶腔就高兴,问:“许凡,你几岁了啊?”
“两岁半。”
“平时是爸爸带你,还是你奶奶带你啊。”
“奶奶带。”许凡把勺子放到案板,两只小手把捧起小碗,整个碗直接盖在小脸上,轱辘两声,碗中面汤被喝的一干二净。
许凡放下碗,回头对崔母说:“我奶奶不叫我许凡的,我还有别的好听的名字。”
崔母一下乐了,温柔地问:“还有别的好听的名字啊,什么好听的名字啊?”
许凡一脸认真地说:“宝宝,我还叫许宝宝、三娃子。”
宝宝,许宝宝,三娃子——
这叫好听的名字?
正在喝水的许昭一下喷了。
崔青峰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许凡小手指崔青峰,对崔母说:“他、他笑我。”
崔母立刻说:“青峰,不许笑我们许宝宝。”
崔青峰硬忍着才没有继续笑下去,转头问:“许昭,他不是叫许凡吗?”
“许凡是我取的,他爷爷奶奶喜欢叫他宝宝、三娃子。”
宝宝、三娃子——
崔青峰又要笑。
许昭囧囧的,心虚地说:“别笑了,赶紧把冰棒模子放进冰箱吧。”
崔青峰这才正经起来,将冰棒模子整齐地放进冰箱,接着清理好现场,这才开始吃午饭。
两点半的时候,崔母去厂子里上班。
正好冰箱里的冰棒也冻结实了,许昭、崔青峰运作迅速地用冰棒纸包好,装入泡沫箱子,拎着凳子来到路口的树荫下,恰巧赶上县城的工人午觉起来上班,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夏季的困意,正需要提神。
许昭立刻喊一声:“冰棒冰棒!又甜又解渴的冰棒了!”
一下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当然,也让崔青峰挺吃惊的,在他心中,许昭是那种清秀、斯文的男生,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纯净,和他这种糙男人完全不同,真没想到会这么接地气,一下子让许昭在他心中的形象更加生动了,除了喜欢之外,又多了些钦佩。
毕竟,这个年代这个大环境,真没有几个人能够拉下面子在街头巷尾叫卖的,但是许昭能,这是一种勇气,也是一种落拓。
崔青峰忍不住凝视许昭。
许昭突然转过头来看他。
他吓了一跳,问:“干什么?”
许昭说:“找零钱。”
崔青峰这才发现许昭已经把人喊来买冰棒了,真快。
“找多少钱?”崔青峰赶紧问。
“两分钱。”许昭答。
许昭说完之后,见路边有路人朝这边张望,立刻微笑着迎接说:“要不要买冰棒?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特别甜。”
路人问:“多少钱一根?”
“三分钱,有奶味的,有绿豆,防暑降温,你要什么样子的?”
“那我买两根能五分钱吗?”
许昭语气平缓地说:“你买两根我可以给你挑两个大一点的,但是必须六分钱。”
“那行。”
崔青峰从来不知道许昭这么会说,他真的觉得自己特别会做卖买,经常在他小叔面前吹嘘自己特别有能耐,可是和许昭一比,他就是个大老粗,整个过程他除了找下零钱外,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全程看许昭一个人行云流水一般地喊客、卖冰棒、微笑,简直完美到无可挑剔,等他再看泡沫箱子时,泡沫箱子里一个冰棒都没有了。
一个冰棒都没有了!
足足一百根冰棒!
半个小时卖完了!
而他崔青峰一百五十根冰棒,要骑着自行车,累跟狗狗一样似的,连回大声叫卖,叫他三个小时才能卖完,可是许昭连声音都是不疾不徐地就卖完了!
崔青峰目瞪口呆地看着许昭。
许昭问:“怎么了?”
崔青峰问:“你怎么做到的?”
许昭反问:“什么怎么做到的?”
“冰棒怎么卖这么快?”
“当然有人帮助了。”
“谁?”
许昭伸手指了指旁边,旁边的树墩上坐着一个正在津津有味唆绿豆冰棒的小奶娃子,小脸认真,小嘴红红的,正是许凡许三娃子。
崔青峰好奇地问:“他有用?”
“看不起谁啊,我们可是活广告。”许昭喊一声:“许凡,来,我们走了。”
许凡唆着绿豆冰棒走到许昭身边,伸出小手拉着许昭的大手。
崔青峰还是不明白,仍旧问许昭怎么能那么快卖出去那么多冰棒的。
许昭总不能和崔青峰说,他学过营销吧,最好解释说,是人流量、顾客需求、许凡广告以及他的热情才促成这么好的生意。
崔青峰这才有些明白,回到家后,将今天卖冰棒的钱,全部掏出来,数了数,七块五毛钱,足足七块五毛钱啊,这是他自己以前下乡两天的总收入,虽然要和许昭分,但是利润比之前高太多了,崔青峰当即分给许昭四块钱。
“干什么?”许昭问。
“分钱啊。”崔青峰说。
许昭笑着说:“哪有这样分的?”
“那不然怎么分?”
崔青峰是个学渣,但凡牵涉到过于“高深”的计算,他就没辙了,而且他也是近来才从事小本生意,并不能考虑周全。
但是许昭可以,许昭脑瓜子好使,想的也全面,说:“很简单,去掉总成分后再平分,再说了,我们现在不分钱。”
崔青峰感觉自己又跟不上许昭的思路了,问:“现在不分钱?那什么时候分?”
“过两天再分。”
“为什么?现在分不一样吗?”
“不一样,七块五毛太少了,我们把这七块五毛钱全部作为成本,赚大钱。”
“成本?要不了七块五毛钱吧,那可以买好多好多原料的呀。”
“就是要买好多好多原料。”许昭说这话时,目光中闪烁着一种叫作自信的东西,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动人心魄,他微微转眼眸,眼光流转,望着崔青峰说:“因为明天我们可以卖五百根冰棒,后天可以卖一千根。”
崔青峰吃惊地问:“一千根?”
“对。”许昭问。
“太多了,哪能卖得出去啊。”
“我说能就能。”
许昭直接掀开泡沫箱子上的小棉被,惊喜地说:“卖完了。”
崔青峰高兴地说:“不止。”
许昭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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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知情的许凡仍旧扒着灶台;垫着脚朝锅里看;问:“爸爸,不够吃咋办啊?”
“我找他去。”
许昭将木锅盖重新盖到铁锅上;大步走出厨屋,对着许左成的背影;喊一声:“大哥。”
许左成闻言停下步子;回过头来,问:“干啥?”
许昭语气还算温和说:“锅里没有面条了。”
“然后呢?”许左成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问。
许昭见状;感觉含蓄没什么用处,于是直接说:“按照咱家一人一碗的规矩;你手里那碗是我和许凡的,你不应该多吃。”
“啥?”许左成怀疑自己听错了。
许昭面无表情地说:“你手里端的那碗面条是我和许凡的。”
“你说啥?”许左成又问一遍。
“面条是我的。”
许左成不敢相信地看着许昭;他不是第一次抢许昭、许凡的饭,许昭从来都是逆来顺受,吭也不吭一声的;所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许昭、许凡的饭给吃个大半或者吃完;但是这次许昭居然敢吭声,居然敢想他要?
掉河里的时候脑子进水了?
“你再说一遍。”许左成说。
“你手里那碗面条是我的。”许昭依旧说。
许左成脸上写满不悦,问:“面条上写你名字了?”
“没有。”
“那你说面条是你的?脑子有毛病了吧?”
许左成不再搭理许昭,还当许昭是原来的许昭;端着大碗面条朝堂屋走。
许昭大声喊:“还给我!”
许左成闻言停步。
正在堂屋津津有味吃着面条的许家人;闻声纷纷端着碗出来;一脸惊愕地看着许昭,连正在路边树下乘凉吃饭的邻居们,也纷纷涌到院子望,朝这边张望。
“咋了?刚才是谁吼啊?”
“是许昭吧?”
“许昭?不可能吧?许昭半天打不出来一个屁,会吼?”
“怎么不会吼了?你不能小看许昭,许昭这孩子虽然闷不吭声,但是长着肉心呢,不然怎么会上个学,就生下许凡这孩子,看情况啊,他是和他大哥许老大闹上了。”
“因为啥闹啊啊?”
“不知道。”
“”
邻居们小声议论着。
许左成没想到一碗面条,居然引发这么多人围观,脸色立马不大好看,对许昭极其地不满。
许凡从未见过这样的爸爸,睁大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盯着许昭。
许昭丝毫不受影响,目不转睛地盯着许左成。
许左成端着一大碗白面面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暗暗咬牙之后,转头呵斥许昭:“啥还给你,啥是你的?”
“面条是我的。”
“凭啥说你的?写你名字了吗?”
许昭一脸正色地说:“一人一碗,你多吃了。”
许左成眼中跳动着怒气,从小到大,他都不喜欢许昭,除了从小到大许昭抢了父母的关注外,许昭还聪明、好看,人人都夸许昭,把他显的极其丑陋。后来娶了媳妇,媳妇儿天天在耳边吹枕头风,说爸妈偷偷贴补许昭、许凡,心里眼里没有他和他儿子,他看许昭、许凡更不顺眼了,这次既然许昭因为面条的事儿跟他闹,那他就跟许昭闹到底,把许昭闹的老老实实!
许左成把碗放邻居们面条一送,说:“你们看看,看看我多吃了吗?你哪只眼睛看着我多吃了?现在正是农忙,我累死累活地在地里割麦子,拉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