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映绿愣了下,“皇后的身体很好,发育也好,没什么异常。”
刘煊宸轻笑,“云太医真不是个多嘴的人,你会不会对什么事感到好奇?”
“有啊,那本神农百草经,你藏在哪里呢?”
“哈哈,”刘煊宸大笑摇头,“那个朕以后会满足你这个心愿的。云太医,皇后的闺名叫曼菱,和晋轩是义兄妹,皇后心里一直深爱着的一个人,就是晋轩。而晋轩因为那张脸,一直觉得自已配不上曼菱。他的脸一天不治好,就不会接受曼菱。”
“打住,打住,”云映绿瞪大眼,突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刘皇上,皇后是你的老婆,你要把你的老婆送给别人吗?”她冲上前,温软的小手印上他宽阔的额头,不发热呀!
刘煊宸苦涩地倾倾嘴角,“朕和曼菱是兄妹情,是假夫妻”
“那为什么结婚?”
“太多太多的缘由,我们有非结不可的理由。可是朕一直想曼菱和晋轩能够真正走到一起,恩恩爱爱地过下去。”
“刘皇上,你怎么会这样大方呢?”云映绿可怜的脑袋又要撑破了,这太不可思议了,“你不喜欢皇后吗?”
“喜欢呀,在曼菱还是小姑娘时,朕就知道曼菱爱的人是晋轩,晋轩也爱着曼菱。朕对曼菱的喜欢就是一个兄长对妹妹般的喜欢。”
云映绿收回手,徐徐退回椅子上,小脸挤成一团,手托着下巴,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刘煊宸。
“晋轩马上要和一个渔村姑娘成亲,曼菱等了他这么多年,没想到等到了这结果,她绞了发,心如枯灰,一直在哭,朕看得不忍,这才带你去虞相府替他治脸,希望能够阻止这事。曼菱和晋轩幸福了,朕也就快乐了。”刘煊宸仰起脸,深深的呼吸。
“刘皇上,你也蛮傻的。”一心想成全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大臣,这样的刘皇上得要有一幅怎样博大的胸襟呀!
“云太医,古书上不是说过薄情最是帝王家吗?名为父子、兄弟,其实都是一个个个要你全心设防的强敌。你不能有一丝丝的松懈,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朕长这么大,唯一的快乐回忆就是和晋轩、曼菱在一起的日子。他们二个是朕最要好的朋友,可以放开心怀、无拘无束、平等相处的朋友,他们胜过朕的臣子、兄妹,朕非常非常珍惜他们,也想珍惜我们之间难得的友情。朕坐上这皇位,是踩着鲜血和阴谋上来的,有着许多惨痛的不堪回首的往事。朕治理这江山,让百姓安居乐业,边境安宁,国家繁荣昌盛,这样的目标,朕一点点地达到了。可是朕最大的目标就是想能给自己最珍惜的人带来幸福。可是,今晚,云太医你的一席话让朕觉得这么目标想要实现是多么的难。”
刘煊宸俊美的双目泛起一丝自嘲,“朕枉为天子,有许多事也是无能为力的。”
云映绿不发一语的,依然凝望着他,小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
“怎么了,小太医,被朕的话惊到了?”刘煊宸耸耸肩。
“刘皇上!”云映绿突然站起身,冲了过去,宽慰地抱了抱他,他还没感触到她身子的轻松,她已经松开了,“对不起,我的医术没那么高明,我也巴不得我有一双起手回生的神手,可惜我没有。那现在,皇后和虞将军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刘煊宸沉痛地点了点头。
“刘皇上,你不必太难过。也许他们两个觉得有你这样的好朋友就已经很幸福了,至于他们俩之间的事,是他们没缘份,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埂在心里。”云映绿真不会安慰人,想了半天才想到这一席话。
“朕和你说了这一会,心情已经好多了。”
云映绿一听,欣慰地一笑,自责的心情也轻了一点。
“那刘皇上,好象天都快亮了,你抓紧时间补个眠吧,晚安!”她转身准备回房。
一双长臂突然从她的身后环住她的腰。
蓦然间,她的呼吸都象停止了。
“朕不是第一次抱你了。”刘煊宸的声音含含糊糊地从她的耳后飘过,“每次一抱你,朕的心跳似乎都不一样了。云太医,你说这是什么症状?”
“因为我是个医生吧!”很多人站在医生面前都会紧张,妇产科的医生尤其让人害怕,有许多就医的女子一走进妇产科,吓得两腿发抖,连迈步的力气都没有,气喘脸白,就差瘫倒在地。
“也许有这一点的缘故。但朕觉得,云太医身上有一种温暖的气质让朕信赖、让朕忍不住的想靠近。”
云映绿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好好说话,可刘煊宸的手指扣得更紧了。
“和云太医一起,朕自然地会轻松,会快乐,会忘却朕是一国之君,放下许多设防,享受到一个普通男子的愉悦心情。云太医,也许朕真的要把你一辈子锁在朕的身边,你不知不觉已经成了朕也想珍惜的一个人。”
这一句话像圣旨,又像是誓言,让云映绿听得云里雾里,盘旋个不停。刘皇上是想她终生为他服务,还是要她做他的朋友?呀,两个都有点难度,她现在还想着辞职,至于做他的朋友,她不认为她和他之间有什么共同的语言和爱好。
“刘皇上,这真是我的荣幸。休息吧,好梦!”云映绿碰到不知如何应对的话题时,通常会绕道或保持沉默。
刘煊宸双肩耷拉着,目送她走进她的房间,关上门。
他刚刚那一句真挚的内心剖白,她就给了他这么个不卑不亢的态度,以示清高吗?换作别人,早匍匐到他脚下,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他对小太医的珍惜之情,和对曼菱和晋轩是不同的,他能大度地促合曼菱和晋轩,可是小太医,他是想锁在身边一辈子。
小太医听懂他的意思了吗?
百分之百没有。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小东西,还好梦呢,能睡着就不错了。
52,话说相思是一种病(上)
人真的好奇怪,心里面若放着一个人,哪怕隔了多少年,隔着千山万水,都能一天地撑过来,想起那个人,整个身心都是暖的。突然有一天,心里面的那个人搬了出去,即使天天见着他,身体却象被挖了一个大洞,空荡荡的,所有的精神在一瞬间崩溃,再没有支撑下去的信念。
隔天,虞曼菱就病倒了,发着高热,满嘴糊话。
虞曼菱这样的女子,自小到大,犹如娇养的花朵,金钱、地位,别人奋斗一生的东西,她举手可得,不知道什么叫烦忧。
这世上,唯有爱情能主宰她的情绪。
对于她来讲,活着就是为了爱情。爱情就是她的一切、全部。
现在,爱情没了,她的人生就没任何意义。
抚了一夜的琴,也哭了一夜,身和心都透支,怎么能不病?整个人躺在牙床上,蜷缩成一团,高热到神智不清。
万太后从万寿宫赶过来,又是求菩萨又是让找太医,摸着虞曼菱的小脸,急得眼眶都红了。刘煊宸要上早朝,过来匆匆看了一眼,把云映绿留了下来,就去议政殿了。
驻守在北朝边境的袁大元帅今日回京,有许多事要向他禀报,事关边境军事,他不能不去。
云映绿替虞曼菱诊了脉,开了贴退烧的药剂,让小德子熬了送过来。但虞曼菱不是很配合,药根本喂不进去,似乎她宁愿病着。
云映绿不得不给她扎了一针,让她陷入深度睡眠,然后给她实施物理疗法,在她的脚心和手背、一些重要的部位,涂试酒精和冰块,让她自然退热。
擦拭了两遍之后,虞曼菱终于安静地睡熟了,脸上的潮红慢慢褪去,额头处开始渗出汗珠。
云映绿轻吁了口气,走出房门,想叮嘱小德子再去煎点提神的药剂。发过热之后的,人的体质特别的虚。
“皇上昨晚有没到皇后宫中留宿?”云映绿看到万太后把满玉叫到一边问话。
她本能地缩回了身子。
“皇上昨晚来过后,又走了。”满玉象有点怕万太后,回话怯怯的。
“来了又走了,那他来干吗?”万太后的声音带着气愤,“在皇后回府省亲的前一阵,皇上常来皇后的宫中吗?”
“有来的。”
“皇后这月的月信正常来了吗?”
“昨晚刚来。”
“皇上最近是不是恋上了哪位新妃嫔?”万太后站起身,面沉似水,在厅里踱着步。
“奴婢只听内务府的人说皇上有临幸过阮淑仪,其他就不知道了。”
“好了,去侍候娘娘吧,给哀家把云太医叫出来。”
满玉如蒙大赧地走进卧房,在门口看到云映绿,她一怔,道了个万福,自顾进去,知道她不需再传达太后的旨意了。
“云太医,你说过皇后身体没有异常,可以怀孕的,为什么皇后到现在还没有怀上孩子?”万太后急了,不顾身份的话都问了出来。
云映绿到不奇怪,知道万太后抱孙心切,“太后,这怀孕的事,不是一个人所能作主的,还得皇上配合。”
“皇上不是也经常临幸皇后吗?”
“那也得正好是产卵期。”云映绿叹了口气,如果太后知道皇后心里装的是别的男人,至今还是个处女,会不会抓狂。
“产卵期是什么时候?”
“月信过后的第十天到第二十天之间。”
“哀家懂了,哀家会让皇上在那十天住进中宫的。”万太后高昂着头,神情非常笃定,“不管用什么办法,哀家都要让皇后怀上龙子。”
云映绿吃惊地盯着太后,刘皇上摊上这样一位面面俱到的妈妈,心脏可得超强!
“太医,娘娘醒了。”满玉站在卧房外。
“快进去看看娘娘,哀家去御书房看皇上散朝了没有。”万太后雷厉风行的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向御书房进发。
云映绿怔怔地发了会呆,对刘皇上的同情成份又加了一层。
虞曼菱头上汗漉漉的,面色蜡黄地依在床背上,双目发直,看上去让人心生怜惜。
“满玉,你去御膳房,让御厨给娘娘午膳时韭菜蛋汤。韭菜性温,能开胃,散淤活血,祛阴散寒,对娘娘现在的身子很有益处。”云映绿手扣着虞曼菱的脉搏,扭头对满玉说。
满玉答应得脆脆的,“太医,那么个普通的菜,你这样一说,就象是什么良药似的。”她面带敬佩地看着云映绿。
“难道只有人参才算药吗?天地间,一草一木都是平等的,都有自身的功能。去吧,来的时候去太医院叫上小德子公公,看看他的药熬好了没有?”
满玉脸一红,低头揉着裙裾,扭身出了房门。
“太医,你有喜欢的人吗?”虞曼菱舔了舔干裂的红唇,突然出声问。
云映绿沉吟了下,放开她的手腕,起身给她拿了条湿布巾,轻拭着她的额头,“热度到是彻底退了,这真是好事。喜欢的吗,我没有。”
“可是喜欢太医的人很多。”虞曼菱挤出一丝的笑意。
云映绿眨眨眼,“你是说宫女姐姐们吗?她们不是喜欢我这个人,是喜欢我给她们治病、讲课。”
虞曼菱莞尔一笑,太医还小,纯得还没懂男女之情呢,她不知她这清纯如水的性子已经把一个人迷得三魂丢了二魄了。
“以后谁如果被太医喜欢上,那个人一定会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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