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说可以代劳。
谁知两个姑娘竟然死活都不同意。殷素素与他们分说利害关系,“芷若,我父亲是天鹰教主,天鹰教虽说没富可敌国,在江南的势力也不容小觑,自然可以让你衣食无忧,难道你信不过殷姑姑吗?”
周芷若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芷若自然信得过殷姑姑。”
殷素素又转向殷离说道,“我知道你的担心,你怕你父亲对你不利,做错了事要勇于承担责任,这世界上任何一个有规矩秩序的地方,都是有赏有罚,姑姑虽然怜惜你,也不能一味地袒护你。好教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下回不能再犯。但是你放心,我手书一封给哥哥,绝对不叫他伤你姓命,更不叫他伤害于你,你爷爷有时间也会多关照你,你就还是天鹰教最尊贵的大小姐。”
殷离说道:“我不怕他们罚我打我,我也从来没多尊贵过,我是不想再回那个冷冰冰的地方,我们母女本来就不招人待见,现在娘死了,我又闯了大祸,别人肯定更不待见我,姑姑你叫我回去,还不如叫我跟金花婆婆回灵蛇岛呢。”
周芷若鼓起勇气说道:“殷姑姑,你在汉水救了我,芷若的这条命是你给的,你的吩咐,芷若不敢不从。我知道你要送我和阿离去天鹰教是为了我们好,可是我们都不想去过大小姐日子,我们愿意跟着你,还能照顾服侍你,漂泊江湖,风餐露宿我们都是不怕的,只要能跟着姑姑就好!”
殷素素算是明白了,这两个孩子是把她当成救命稻草,还有一些雏鸟情节,若硬是把他们撇下,多少还有些于心不忍,于是苦笑着对常遇春说:“常兄弟,看来只要麻烦你帮我带封信了。”
纤纤素手28()
这里离西域岂止万里之遥,这个年代没有一日千里的交通工具,无论有多远的距离,都得要用脚在土地上实实在的丈量过去。
临行之前,王难姑拿出两本手抄书,封皮上分别写着,王难姑毒经,胡青牛医经的字样,双手递给殷素素说道:“殷姑娘救了我夫妻二人的性命,对我们有再造之恩,我们也没有其他拿得出手的东西,这两本书,是我们毕生所学,就送给殷姑娘。”
胡青牛准备了两匹马又备足干粮,一大两小向送别的人摇摇手,就出发了。
殷素素骑着一匹马,让两个女孩子共骑一匹,因他们两个之前从来没有骑过,便慢慢的走着,走一段歇一段,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两个小女孩也很能适应,从来不叫苦叫累,十分懂事贴心。
遇到有山林,殷素素就捕兔捉蛇,猎獐逮鸡,两个女孩儿一起将之制成肉干,再采些野果,总是将出来时带的袋子装得满满的。
因为就算有时路过市镇,也常常是家家户户都是空屋,整个市镇买不到一粒米,沿途的稻田也尽皆龟裂,田中长满了荆棘败草一片荒凉。
甚至有时路边还会出现几具干瘪尸体,双颊深陷,一见便知是饿死的,越走这类饿殍越多。
殷离就算是胆子大,见到这样的场面,也忍不住和芷若紧紧牵在一起,往殷素素的身边贴去。
到了晚上,见前方有一处破败的庙宇,尚能够遮风挡雨,虽然里面已有人声,殷素素还是带两人走了进去,一见庙里的人,双方都有些意外,原来庙中的人是纪晓芙带着女儿杨不悔。
纪晓芙愣了一下,连忙招呼她们过去,到她已经清理出来的干净地方。寒暄几句后,殷素素让芷若和阿离取出蛇皮袋里的食物分给纪晓芙两人当作晚餐。
杨会不悔饿坏了,接过了面饼肉干立刻大嚼了起来,纪晓芙也眼露感激,“这怀远县一带一点食物也没有,我事先不知,也没有准备,越走越深,想折返已然来不急,我和不儿已经饿了三天了。”
殷素素这才了然,怪不见得她些虚弱,原来是饿的。
周芷若听说他们饿了好几天,觉得好生可怜,要是没有姑姑,她们九成也得饿成这样,于是拿出自己的水壶,递给吃得噎住的杨不悔喝。
吃完了东西,几人正打算休息。外面又传来人声,没一会儿,门口走进来五个人,殷素素透过帷帽看着其中四人有些面熟,想起正是前些日子临淮阁酒楼,被金花婆婆打伤的人,另外一位是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汉子,相貌威壮,额头宽阔,确是没有见过的。
来人被饥饿折磨得眼冒凶光,绿油油的像是饿狼一般,见到破庙中是两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不由得露出满意之色,为首一人见了纪晓芙,说道:“这不是峨嵋派的纪姑娘吗,你记不记得我了?我是崆峒派的伽蓝简捷呀!”
纪晓芙蓉站起身来,施了一礼:“原来是崆峒派的圣手伽蓝简捷。”另外华山派的薛公远三个师兄弟,她也是见过,这是最后一个比较沉默青年男子,他们说是在路上遇到的同伴。
伽蓝简捷打量了一下戴着帷帽看不清容貌的殷素素和她身边那几个孩子,说道:“既然纪姑娘在这儿,可是随灭绝师太出来办事?还是和同门一起?”
纪晓芙没什么心眼地说,“我是一个人出来的,并没有跟在师傅身边,也没有和其他同门一起。”
杨不悔在纪晓芙身后,看到娘亲的熟人在打量她,回了人家一个甜甜的微笑,可是笑下到一半却被吓了一跳!
那薛公远瞧着杨不悔,突然嘴角边滴下馋涎,伸舌头在嘴唇上下舐了舐。
原来这几人也是被困在这缺粮之地,好多天没吃过一顿饱饭,前两天起了歹心才吃过一顿饱的,如今又见到杨不悔白白嫩嫩的脸颊,比他们那天吃的那个肥嫩得多,忍不住垂涎三尺。
殷素素带着帷帽安静的坐在一边,她身材瘦弱婀娜,在别人看来一点也不像个会武功的江湖人。
伽蓝简捷几人对视一眼,说道,“纪姑娘还没吃过小羊肉吧,今天我们几个请你尝尝!”
纪晓芙正奇怪道:“什么小羊肉?”这荒山野岭的只有野草和树皮,哪来的小羊肉,就算有羊骨头都被人啃掉了。
伽蓝简捷却迅捷无比,说完就去伸手就去抓杨不悔,孩子的直觉向来直接又灵敏,她刚刚就觉得对面几人不怀好意,早躲到了纪晓芙身后,崆峒派和华山派的这几个人配合默契,一人去抓杨不悔,另外的三人去袭向纪晓芙的面门。
纪晓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手忙脚乱,周芷若瞪大眼睛,“他们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到小羊,却去抓不悔?是想吃人不成?”
阿离骂道:“连活人也敢吃,真是人不如畜生!”
跟他们一起来的那个青年,显然也没想到他们说动手就动手,而且还是去捉人家的孩子,一时愣在那。
伽蓝简捷喝道:“愣着干什么,徐达!还不去捉另外两只小羊,一只只够今天吃的,都抓起来,明天和后天都有着落了!”说的竟然是周芷若和阿离。
殷素素冷冷的瞧着场中,徐达被她冷冰冰的眼光一激,顿时醒悟过来,拔出腰间的匕首,回身就向华山派的一个弟子刺去,那人没有防备,被他一下刺中胳膊,鲜血直流,放开杨不悔,大怒道:“你干什么?!”
回身便来攻击他,徐达道:“在江湖上行走,欺侮弱小算什么本事,不叫天下好汉笑话么?”说着和那华山弟子斗到了一起。
这徐达不像那几人系统的学过武功,只是一些庄稼把式,仗着蛮力斗了一会儿,大腿已被人刺中,纪晓芙那里也要支持不住了。
殷离不由得跟着万分焦急,“姑姑,快帮帮他们吧,不能叫那小姑娘让人给吃了呀!”
殷素素却想:这些人要吃活人肉,已经是披着人皮的畜生,她只要立时出手,就可以结束这几人的性命,但是又怎能让他们死得轻松好过,殷素素向芷若说道:“水!”
周芷若立刻递上水壶,殷素素拈了些水在手心,两个女孩正不明其用意时,只见殷素素手掌一抹,手腕一转,几片薄薄的冰片纷纷射了出去,四个逞凶的恶人只觉得脖子上几下蚊子叮咬的疼痛,身子一晃之间,身登时翻身摔倒。
他们四人伤口处阵阵麻痒,又是针刺般的疼痛,直如万蚁咬啮,口里不干不净骂咧起来。
殷素素冷笑道:“你们已经中了我的独门暗器,我还从来没用,就让你们来试一试这‘生死符’的威力!”
那伽蓝简捷让人只觉得片刻之间伤口处就已经忍耐不住,“快,快给我解药!”不到一顿饭时分,连五脏六腑也似发起痒来,真想一头便在墙上撞死了,胜似受这煎熬之苦,忍不住大声起来,再过半刻,竟是连呼救和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
刚刚还在逞威风的几个人,如几摊烂泥倒在地上,看向殷素素等人的目光又是憎恨又是乞求。
殷素素淡淡的说道,“芷若,你告诉他们,姑姑前两天是怎么教你的。”
“是,姑姑!”周芷若斯斯文文又简短地说,“生死符入体之后,是无药可解的。”
殷素素对着两个孩子说,“现在你们知道,这暗器为什么叫‘生死符’了吧?”
显然是把这当成了一场现场教学,两个孩子齐声:“知道了!”
殷离说:“所谓的生死符,原来就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除了之外,再也没有说话的丝毫力气。姑姑这暗器真厉害,叫坏人再也不能逞凶。”
徐达由衷喜道:“原来是虚惊一场,吓死我了,姑娘能解决他们真是再好不过,徐达武功不济,若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三个孩子在我面前遭了毒手,便真是人间惨剧。”
纤纤素手29()
殷素素摘下帷帽,正色说道:“徐英雄舍身回护的大德,殷素素没齿难忘。”这个世上忘恩负义欺世盗名小人多,真正大仁大义的少,今天就教她遇上一个,所以很愿意结交他这个朋友。
徐达和她正面相对,竟然呆呆地看了半晌,只觉胸口的心脏突突突的跳个不住,耳中也嗡嗡作响,手足忍不住轻轻颤抖,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她,本来是全无血色的脸,蓦地里涨得通红,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姑姑娘别客气,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殷素素看到他的表现不禁莞尔,拿给他一瓶上好的金疮药,让他自己敷上,便不再去看他,以免他更加尴尬,手足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纪晓芙说道:“徐英雄,无论如何,要多谢你出手相救。”又说:“殷姐姐,今日我又欠一个人情,要不是你也在,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谁能想到这些名门正派的弟子,平日里的熟人,暗地里却干这些伤天害理的勾当。”
殷素素说:“可见名门正派的弟子,也不全是好人,若是心术不正,便是要比魔教中人更像是魔道中人,可以邪恶得十倍百倍。”
纪晓芙出身武学世家,又是名门高弟,向来觉得名门正派才是武学正道,自小听她的学的都是斩奸除恶,消灭魔教中人。她心里想着,名门正派很少出败类,只不过今日不巧,刚好被他们给赶上,对殷素素的话很是不以为然,只不过因为殷素素几次相帮,不好驳她面子。
纪晓芙的态度虽然不明显,殷素素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所以不再跟她多说,萍水相逢,明日又是各奔东西,价值观不统一又有什么要紧的。
那徐达跑到门外,给她们守了一晚上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