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说笑了,说笑了,孩儿怎么敢跟干爹您抢饭碗呢?那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孔夫子面前卖文章嘛,哈哈哈哈哈哈……”
秦寿一听竟然是这等“好事”,也是吓得半死,一脸尴尬的神情,一边抹汗一边解释道。
“哼!”马绍宏懒得跟这个劣货多说,抬腿就进了府门。
秦寿这才知道刚才马绍宏不过是跟他开玩笑,四下一张望,只见并无半个人影,于是便头一仰口一张:“我呸!”,一口浓痰吐在了马府那被下人擦得锃光锃亮的铁皮包裹的红木大门上。
发泄了一番的秦寿眼见干爹的身影已经远去了,连忙甩开小腿就麻溜儿的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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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爹,你说魏王原来如今和赵国公府并不亲近了啊!”马绍宏刚刚从魏王府归来,正好也有些事需要找个人参详参详,这秦寿虽然贱的可以,脑子还算机灵,于是就将当下的形势讲给了秦寿。
“不错,如今魏王和守王都有成为太子的可能,我也只能观望,不敢轻易下注。”马绍宏淡淡的解释道。
“干爹,孩儿今天前来,正有一事相告,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秦寿赶忙提及了今天前来马府的原因。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一看秦寿那一脸神秘的表情,似乎还要让自己主动询问,坐在软榻上的马绍宏就是一怒。
“孩儿有个多年的知交好友,只不过自从前梁灭国以来,已经很久没有了联系。正巧昨天孩儿在准备年货时同他碰了一面,一番闲聊,这才知道这位好友如今做得好大的买卖!”秦寿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拿起了侍女捧着的果盘里的大红枣就塞进了口里。
“什么买卖啊?”马绍宏早已经习惯了秦寿这一惊一乍的语气,眼皮都没抬,没好气的回应道。
“我这位好友,如今可是做得打家劫舍,劫道杀人的买卖,他可是这京畿一带最大的一伙悍匪,足有两三千好汉的黄衫贼的三当家!”
秦寿一脸激动的快要便秘的神情,似乎这竟然是个天大的秘密。
“哦?还有此事?”马绍宏一听说有匪盗的消息,原本故作闭目养神状的他也是突然双眼一睁,来了jīng神。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我这位好友说,前两天,山寨之中已经有三年没露面的大当家突然返回了山寨,而且据说想要不再做这杀人越货的营生了,而是要率领一众人投奔一位明主。干爹,你来猜猜这位明主是谁?”
秦寿脸上带着献媚的笑容,随手却是又从一旁侍女端着的木盘上取来了茶壶,将壶嘴对在嘴上就开始“咕隆隆”的灌了起来。
“猜猜猜,猜你个头!还不快快道来!”马绍宏一看这劣货又想卖关子,取来一旁的痒痒挠就对着秦寿的头狠狠的敲了起来:“我记得你以前没当过说书先生啊,哪来的这毛病?”
“干爹饶命,干爹饶命啊!我说,我说,他们就要去投奔赵国公,周文博那小崽子了!”
秦寿额头上被敲的这几下可真不轻,瞬间就鼓起了个小包来,还没灌下的半壶茶水更是洒得他浑身都是,让原本就是贼眉鼠眼、猥琐不堪的秦寿更显得可笑和狼狈。
“此话当真?”一听秦寿这番话,马绍宏却是坐不住了,连忙起身问道。
“千真万确,若有半点谎言,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生儿子没屁眼;媳妇儿被人卖到窑子里,千人骑、万人跨;闺女被人卖到窑子里,千人骑、万人跨;老娘……”
秦寿一听干爹不信,连忙对天赌咒发誓起来。
“停停停,我对你那老娘怎么被千人骑、万人跨毫不感兴趣,我信了,行不行?”听到秦寿越说越龌蹉,马绍宏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那越来越没下限的话。
“这倒是一条颇为有用的消息!”马绍宏用手摸着光洁的下巴,沉思起来。
“干爹英明!”一听到马绍宏相信了自己好不容易打探来的消息,秦寿就更是高兴了。他一看马绍宏正在沉思,一双贼眼滴溜溜的一转,两只禄山之爪就毫不客气的按在了旁边那位身材十分有料的侍女的一双胸器之上。
“啊!老爷!”由于双手端着木盘,这位侍女果断被袭胸成功,惊慌失措的她失声尖叫,手中的托盘也滑落在了地上。
“混账东西!记吃不记打!”被打断了沉思的马绍宏一看见眼前这一幕,就猜到了事情的经过,他这次终于忍不住了,用厚重的官靴狠狠一脚踹在了秦寿的小腹上,终于制住了这个祸害。
“你说我该怎么做啊?”马绍宏一双带着寒光的眼睛死死盯着捂着肚子如同虾米一般躺在地上抽搐着的秦寿,问起了话来。
“干爹要给赵国公府个好看啊!让他们不得好死!”秦寿此事疼的眼珠都快凸出眼眶了,他一边哼唧着,一边狠狠的诅咒着莫名躺枪的赵国公府。
“具体怎么做?”马绍宏连忙追问。
“周文博那小子前段rì子不是去乡下练兵了吗?我也是jīng心调查了一番,这才知道那傻小子竟然招的的都是流民和农夫,竟然没有一个真正的兵。到如今不过是两个月不到的功夫,他就是孙子再生,又能练出个什么样来?”
“干爹你如今是枢密使,可以指挥天下兵马。过了年,干爹就可以禀告陛下,让陛下发兵剿灭京畿周围以黄衫贼为首的盗匪。”
“这具体是何人出征,自然就是干爹您来决定了。这样就逼着周文博那傻小子和黄衫贼当面对战,干爹再派去个监军,我看他周文博还能怎么瞒天过海,去收编这两三千人马!”
“这样赵国公府和黄衫贼两败俱伤,死的都是周文博的人,我们当真就是坐收渔翁之利了!”
“而且我那好友知道了干爹您如今的身份,更是羡慕不已,愿意弃暗投明,替我们做个内jiān。如此一来,我们定能好好的整治一番这个周文博!”
秦寿躺在地上,心中暗暗骂着马绍宏,嘴上却是吐出了一条毒计,直指赵国公府和周文博。
“不错,你小子今天倒是有点意思,既然如此,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个监军的职务就交给你了,如何?”
马绍宏这时对赵国公府已经没有了刻骨的仇恨,不过能恶心一下赵国公府,自然也是极爽的,他随手就将秦寿这个劣货丢到了周文博身边去,究竟谁能恶心到谁那就是两说了。
反正这样一来,自己倒是能得几天安生了。
秦寿本来的打算就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如今一听说让自己去做这个深入敌营、九死一生的监军,立刻就忘了小腹的疼痛,一个鲤鱼打挺就站起身来,打算故伎重施,再磨一磨干爹,这个好差事就交给别人去做吧。
然而吃一堑长一智的马绍宏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当即就是一声大喝:“左右何在?将这劣货给我叉出去!”
。。。
第四十一章 此身不殒誓不止(一)()
周文博显然还不知道已经有小人再度盯上了赵国公府,在过了一个清冷而又忙碌的chūn节过后,不过是大年初四,周文博就带着礼物起身出城了。
这一次却是要去向林师拜年了。
自从两个多月前一个大雪后的清晨传来的惊天噩耗之后,周文博竟然忙到一直还没有功夫再去拜会一番林师,说起来也是有些失礼了。
如今一来是经历了重重艰险和磨难之后,周文博和赵国公府终于摆脱了险境;二来就是刚好到了年关,周文博也可以借此机会去看望一下林师和二师兄、三师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招揽一事。
两个多月前,周文博还是国公府的一名庶子时,就已经做上了招揽自己的一众师兄弟甚是师父来为自己效力的美梦,如今自己已经继承了国公爵位,麾下已经有了近三千名将士,这让周文博更是对此行的目的有了信心。
“谁来了?”在听到周文博的敲门声后,前来开门的竟然是林师的夫人,贺氏。
“师母新年好,是我,文博!”周文博连忙打了声招呼。
一番寒暄过后,周文博终于再度走进了这个他曾经学习和生活了三年的小院。
“小师弟,你来了?当真是稀客,父亲已经在书房等你了!”一身青sè书生袍的林允掀开了门帘,带着灿烂的笑容同周文博打起了招呼。
周文博于是命令下人按照师母的指示把马车上的各sè年货通通都卸下来并且安置好,随后就正了正衣冠,迈步走进了林师的书房。
“弟子周文博,给师父见礼!”
一踏进这间熟悉的书房,周文博就褪掉了官靴,跪在了席上,向林贺郑重的磕了个头。
“好小子,好小子,我竟然看走眼了你!”林贺一见已经身居国公高位的周文博仍然对自己这个布衣保持着尊重,心中也是十分温暖,便开口大笑起来。
“不知师父为何发笑?”周文博印象中的林师一向十分庄重,偶有纵酒高歌,放荡形骸之举,却从未见他有过这般喜上眉梢的模样。
“云扬已经于昨rì前来同为师我畅谈了一整天,你做得好大事我已全知了!”林贺一见周文博仍是埋在鼓里,就为他解惑了。
“原来四师兄已经来见过林师了!”周文博这才恍然大悟,知道了林师为何如此高兴的缘故。
“我听说陛下给你取了个字?”林贺又继续开口发问。
“是的,陛下给我取了‘瑾瑜’为字,徒儿不孝,让师父受了委屈。”周文博连忙开口解释。
一般来说,这个时代的文人在及冠之时才能有字,而这个给文人取字的权利自然就归于他的师长了。
周文博的四位师兄的字都是林贺所取,而恐怕自己的字师父也早就有了定论了,只待自己成年就会告知自己,只不过经此一劫,偏偏被陛下抢了先,当真是无可奈何。
“瑾瑜,怀瑾握瑜,倒也算得上贴切,没有辱没了我的徒儿!”林师显然对皇帝老儿抢了他给自家弟子取字的权利而十分愤慨,不过木已成舟,倒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
“我林贺一生蹉跎四十载,寸功未立,虚度人生,只有培育出了你们师兄弟五人,倒还算得上点功勋。谁知道你和云扬两人,竟然已经成长到了这番地步!当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林贺言语中虽然十分萧索落寞,然而他眼中的得意和神采飞扬的状态则出卖了他此时真正的心情。
“都是师父的教诲,否则徒儿如何能于危急之中披荆斩棘,乘风破浪?”周文博也是连忙说些好话。
“是你和云扬的努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能有今rì之境地,可是全靠你的兢兢业业和不懈努力啊!”
林贺却不肯居他人之功而自傲,倒是狠狠的表扬了一番周文博。
“林师久居乡里,不知是否已经厌烦了这山中生活?徒儿如今承袭了赵国公爵位,可以将师父一家接往赵国公府上,锦衣玉食,享人间至乐。徒儿也能趁机侍奉师父膝下,若是有些困难,还能向师父讨教一番,岂不快哉?”
眼看一时间没什么好搭话的,周文博终于按捺不住,试探了起来。
“你呀你呀,你个滑头小子,三句话的功夫就坐不住了,我还跟你三师兄说你小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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