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梓弈阻止了黛玉的行动,自己先下了马,然后才将黛玉搀扶了下来。黛玉绕到秋儿身前检查它的眼睛,发现只是有些红肿,并无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太后偏心()
墨香站在黛玉她们出发的地方;眼睁睁的看着黛玉的马疾驰而去;又看着朱梓弈追上去;两个人的身影都消失在她的视野里;不禁急得快要哭了出来。她本想追上去看看;可又不会骑马;只得在原地等着。一时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断的走来走去,心急如焚。
陈思雅骑着白马;无精打采的小跑了回来。甫一下马,便接收到了一道愤恨的视线。她抬眼看去,见黛玉的丫头恨恨的看着自己;不禁冷笑起来:“你看着我干什么?”
墨香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与对方硬碰硬,最后还是自己吃亏;可是;想起适才看到的令她血脉偾张的画面;她实在是难以再继续忍受下去了。于是;她横眉冷然说道:“郡主适才所为;实在是太过分了;不是君子所为!”
陈思雅闻言不怒反笑,道:“你的意思是,我是小人?”
墨香抿抿唇不说话了;那意思便是默认。陈思雅冷笑起来;她身后一位侍女走上前来喝道:“大胆,你一个贱婢,竟然敢对郡主如此态度,莫非活腻了不成?”
墨香道:“我是身份低贱,但自问为人处世从来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而那些身份高贵的人,所做出来的事情,却实在配不上她的身份!”
开口喝问的侍女正要再说什么,却被陈思雅阻止了:“跟她废什么话?来人啦,给我拖下去,赏她二十,不,三十大板!也好叫她知道,什么人可以冒犯,什么人不能冒犯。”
有侍卫答应着上前来,一左一右的拽住了墨香的胳膊,就要拖下去打板子。墨香极力挣扎着,大声说道:“我犯了什么罪,凭什么打我板子?”
陈思雅将卷起来的鞭子在掌心里敲了敲,道:“你冒犯陛下亲封的郡主,这个罪名,还不够吗?”说着,竖起眉毛来,骂道:“你们是吃干饭的吗?还不赶紧将人拖下去!”
那两名侍卫答应着,使出力气来,拖拽着墨香就要离开此地。墨香急了,连连挣扎着,却仍旧像是一只小鸡子似的,被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架了起来,毫无反抗之力。眼看着她就要被带下去了,却在此时,有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太后驾到——”
远远的,陈思雅便看见了太后和她身后一行宫女太监的身影,迤逦而来。那明黄色的伞盖,在风里招摇着,十分醒目。她心里暗恨,却不得不挤出笑容来,走上前去扶住太后的胳膊,撒着娇说道:“这里风大,太后过来作甚?叫思雅好生担心”
太后拍拍陈思雅的手,笑道:“听说今日你跟林丫头比试赛马,哀家便过来瞧瞧。怎么只有你在这里,林丫头呢?”说着她又将视线转向墨香那边,皱起眉头来:“这不是林丫头带来的侍女么?你们架着她做什么?”
架着墨香的两个侍卫面面相觑,连忙将手放开了。墨香得到自由,连忙连滚带爬的来到太后身前跪下,泣道:“太后,求你老人家给我们姑娘做主啊”
陈思雅闻言急了,喝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说完她看向太后,娇笑着说道:“太后,林姑娘与表哥一起跑马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太后意味深长的看了陈思雅一眼,放开了她的手,看向墨香道:“你们姑娘怎么了?你且起来说话。”
墨香谢恩之后站起身来,开口说道:“今日我们姑娘与郡主比赛骑马,原本开始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谁知在中途的时候,郡主竟然无缘无故的打了我们姑娘的马一鞭子。马儿受惊跑走了,王爷也追出去了,现在还不知怎样了呢”说着,她便忍不住抽泣起来。原本她生得就袅娜,这么一哭,梨花带雨的,看起来十分可爱可怜。
看到墨香这个样子,太后反而笑了,安慰她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哀家那弈儿的马术极佳,断不会令你家姑娘有事。”
墨香抬起红肿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看向太后,充满希冀的问道:“真的吗?”
太后冲着墨香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墨香见太后如此笃定,心中大安,也就止住了眼泪。此时太后看向一旁惴惴不安的陈思雅,端肃了脸色,道:“思雅,你可知错?”
陈思雅倔强的咬了咬嘴唇,道:“我不是故意的当时一时昏了头,忍不住就”说着,她的眼里水光闪现,抱住太后的胳膊泣道:“太后,为什么?表哥就是不肯多看我一眼她到底哪里比我好了”说着说着,一时心痛难忍,禁不住痛哭起来。
到底是养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孩子,太后对于陈思雅,还是很有感情的。此时听到她的哭声,太后的心里也不好受,便将得知此事的几分不喜抛开了。她拍着陈思雅的手,柔声说道:“思雅,感情此事,是不可以强求的。你这么聪明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是不明白呢?唉”
陈思雅抬起泪眼看向太后,喑哑着嗓子说道:“明明是我先认识表哥的”
听了这话,太后语重心长的回答道:“感情这种事,是可以先来后到的么?”
陈思雅却仍不罢休,埋首在太后怀里,闷闷的说道:“太后,姑妈,求求你了,替思雅做主啊”
太后听了这话,眉间浮上淡淡的不悦,却终究没有说什么。就在此时,远处出现了两匹马儿的影子,还有马上的两个人影。墨香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姑娘,忙扬声喊道:“姑娘你回来了,你有没有事啊——”
遥遥的,黛玉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没事,墨香,你放心好了——”
听到姑娘的回答,墨香终于完全放下心来,带着泪水的脸上露出笑容,宛如带露鲜花,分外娇艳,看呆了守候在四周的侍卫们。
一匹红马一匹黑马哒哒的跑了过来,黛玉和朱梓弈先后下马,来到太后面前问安。太后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们许久,见他们都没事,脸上露出笑容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朱梓弈道:“虽然没事,但是此事并非意外而是人为,母后”他刀子一般的视线刺向陈思雅,使得她不禁瑟缩了一下,心里更加难受了,嗫嚅着说道:“表哥,我是无心的再说了,她林姑娘不是没事吗?”
朱梓弈冷然说道:“若不是我去得及时,后果实难预料。玉儿不过一介纤纤弱质,哪里禁得起这么一遭?若是从奔马上面坠落下来,轻则受伤,重则危及性命。还请母后为玉儿做主。”
太后看了看伤心得摇摇欲坠的陈思雅,又看向横眉冷对的朱梓弈,说道:“虽然思雅是有过错,但是既然玉儿已经无事,倒不如大事化小罢了。以后毕竟是一家人,何必将关系闹僵了呢?”说着她对陈思雅说道:“思雅,这次的确是你不对,还不赶紧给玉儿陪个不是?”
陈思雅还是能屈能伸的,当下便走到林黛玉身前,低下头去,说道:“适才是我一时鬼迷心窍,错手伤了林姑娘的马,致使你受了惊吓。都是我的不是,在这里,我给你赔不是了”说着,对着林黛玉屈膝下去,施了一个礼。
黛玉还是知道好歹的,明白此时不是跟陈思雅计较的时候。虽然太后对自己有爱屋及乌的爱护,但是对于陈思雅,却是有着多年的亲情的。孰轻孰重,不是一目了然么?于是她侧身避开陈思雅的施礼,说道:“黛玉哪里敢受郡主的礼?如今我既已无事,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
太后听了黛玉的话,十分满意,当下笑得脸上开了花:“好了好了,都是年纪轻轻花儿一样的小姑娘家,哪里来的隔夜仇呢?以后,或者你们还会成为手帕交呢!”说着,她一边一个拉住陈思雅和黛玉,又道:“来,咱们去看看,今日陛下那边有什么收获。若是打了好皮子,咱们跟他要去,冬季好给你们做大衣裳穿。”
朱梓弈站在原地,看着前方太后诸人的背影,抿起了薄唇。墨香走到他身旁,犹自气愤难忍:“王爷,我们姑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难道,就这么算了么?”
朱梓弈注视着陈思雅的背影,淡淡的说道:“来日方长。此时,不好违逆母后的心意。”
朱梓弈的话给了墨香很大的安慰,没有理由的,她就是相信他的话。相信这个男人,不会令她家姑娘白受委屈的。
太后走了一段路,见朱梓弈没有跟上来,回头说道:“弈儿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跟哀家一起,到你皇兄那里去。”
朱梓弈微微一笑,迈步跟了上去。墨香也忙走过去,跟在黛玉身后。当下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帐殿方向行去。那盘龙绣凤的华盖上面的穗子,被风吹得飘了起来,在阳光底下闪烁着光芒。
倾城之死()
这一晚;黛玉离开太后之后回到自己的帐篷里;面色显得十分的疲惫。
墨香替黛玉端来一盏热茶;而后又伸手替她捶背;道:“姑娘;你今日一定很累吧?”
黛玉道:“身子累还是其次;心更加累。”整日伴着太后和皇帝;时刻要小心自己的言行,的确是非常的累人。
墨香安慰她道:“常言道伴君如伴虎,真不是虚话。幸好;明日便结束了,咱们可以回家了。”
黛玉闻言,笑了笑;道:“哪里是家呢?”
听了这话;墨香心里浮起一丝酸楚来,道:“姑娘;以后;咱们会有自己的家的。到了那个时候;就不一样了。”
听了墨香这话;黛玉的眼前;不禁浮现出朱梓弈的面容来。家?会有的吧
夜色渐浓;黛玉洗漱之后,刚刚才坐到床沿上准备歇息,忽然听到外面喧闹起来。她摸了摸自己有些乱跳的胸口;道:“墨香去外面看看;出什么事了?”
墨香答应着出去了,不一会儿一路小跑进来,面色煞白,嘴唇也在颤抖着。黛玉见了连忙起身扶着她坐下,拍着她的后背问道:“这是怎么了?受惊吓了?”
墨香抬眼看向黛玉,一脸的心有余悸,结结巴巴的说道:“姑、姑娘,出事了,那、那个舞姬,她死了”
黛玉闻言,心跳漏了一拍,忙问道:“哪个舞姬?”
墨香道:“就是主动对怡亲王献身的那个倾城,死了”
听了墨香这话,黛玉眼前,浮现出一张充满异域风情,妍丽无比的面容,还有一双湛蓝色的,宝石一般的大眼睛。虽然倾城主动对王爷献身,但是在黛玉心里,却无法讨厌对方。或者,是因为她那君既无心我便休,干脆俐落的态度吧!此时听到这个噩耗,黛玉不禁感到一阵心悸,双腿一软,在墨香身边坐了下来。缓了一阵子之后,她才开口问道:“是怎么回事?出意外了吗?”
这么年轻美丽的姑娘,就这样在最好的年华死去,实在是太可惜了。
墨香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意外,是被人害死的。”
黛玉闻言瞪大了双眼:“被人害死的?”
墨香道:“倾城因为是被重点培养的舞姬,所以自己有一个独立的小帐篷,没有跟其他人挤在一起。晚上宫女给她送洗漱的热水进去,才发现,她已经死在了帐篷的地毯上。奴婢挤在人群里看了几眼,差点吓死了!倾城死得实在是太惨了,身上,仿佛是、仿佛是被侮辱过的样子。胸口被刺了好多刀,一地毯都是血迹她的眼睛没有闭上,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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