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有没有养心丹之类的药?”敖拓记得陆幺幺身上有许多奇怪的丹药,一般的灵丹不起作用,仙丹总能有效吧。
谁知陆幺幺摇了摇头:“不是我小气,他是凡人,无论什么灵丹妙药,治得好病治不了命,他身体孱弱受不住丹药的药力。”
“石绯不是吃了没事吗?”
“我给他吃的是专治跌打损伤的药,跟这个能比吗?”陆幺幺说着,眼珠子一转,“他一直心心念念寻找龙肉,是不是龙肉对他有奇效,所以……”
她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敖拓身上溜了一圈,敖拓被那赤裸裸的眼神看的一个瑟缩:“你想干嘛?”
“嘿嘿,要不你就牺牲点?”陆幺幺一手揪着他的袖口,怕他转身跑掉,一手在他身上划来划去,寻找可以下刀子的地方。
“不行。”敖拓用力抽回自己的衣袖,开玩笑,一个凡人而已,居然还用打他的主意,当他是什么,案板上随意被人宰割的猪肉吗?
“你不是说你们龙族的血肉能让灵体重塑肉身,精怪修为大增,他还没死呢,不需要重塑肉身,你只要一丁点儿就够了。”陆幺幺嬉皮笑脸的道,见他不乐意又道,“蚂蚁大小就行。”
无论她怎么说,敖拓就是头摇的像拨浪鼓。他们只是过来看看情况,确定周亦的病跟陆幺幺无关就行。怎么到头来居然要他送肉了,那他岂不是太亏了。
“唉,你看半个月前,他还跟我们有说有笑,是条鲜活的生命,可是转眼间就要消散,留下没有任何意识的肉体埋于地下,慢慢的腐烂。我知道你要说他的灵魂还会继续转世轮回,可那已经不是他了,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陆幺幺突然感性的长篇大论。
敖拓还在奇怪一贯大大咧咧,说话就跟没经过大脑似的陆幺幺怎么会说出这么一番感人肺腑的话来,突然就觉得右手背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低头一看,手背上多了一条细小的血口印,一排血珠子沁了出来,不禁大叫:“你干嘛?”
“谁让你这么不配合,不吃肉喝点血总行了吧。”陆幺幺白他一眼,大力扯着他的右手,把他的手背压在周亦的嘴唇上。哼,好言相劝不听,非要她用暴力,真是的。
睡梦中的周亦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压着,不舒服了动了一下,又深深的睡去。他早已没有了挣扎的力气,只要没有憋住他的呼吸,其他的东西习惯了就好。
“屋里有人,快进去看看。”
敖拓大叫的声音太大,引来了附近巡逻的侍卫,一对侍卫快速的围过来。领头的侍卫轻手轻脚的带着众人进了屋子,四处查看。
“没有人啊。”
“头儿,你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会,我也听见了,好大一声。”
什么都没有找到的侍卫,四处转悠后,七嘴八舌的议论。而两个罪魁祸首正互相用眼神埋怨着,一边悄悄的从门口溜了出去。
出了王府,敖拓还在抱怨自己手上的伤口。
“矫情,这么点伤口就叽叽歪歪个不停,你还是不是男人?”
“一言不合就动手,你还是不是女人?”敖拓反唇相讥。
陆幺幺得意地一笑:“你错了,我是仙人。”说罢,头一甩,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面。
敖拓跟在后面越走越疑惑,看着前面陆幺幺挺直的后背,忽然恍然大悟:“你不会是担心周亦现在这个样子是被你的药物诱发出来的,所以才这么尽心的想办法弥补的吧?”
“胡扯,他的病是命中注定,关我什么事?我这是行善积德,仙人也要功德的好吧。”
仙人需要积累功德吗?大概、可能、也许是的吧。
第64章 中毒()
那只伸出的手上,一枚玉扳指套在大拇指上。唐少为目眦欲裂,这枚扳指分明是他去年送给儿子唐三白用来防身的玉灵扳。
那么这下面躺着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三白!”唐少为疯了一般扑到碎砖断瓦上,甚至忘记了自己修士的能力,直接徒手挖了起来。他保养的长长的指甲断了,有血水从中流出,也不觉得疼痛。
修士的修炼的事灵力,平时也都过于依赖法术、法器或者符篆,除了像圆灭、安贤那样走体修路子的修士会注重肉体的锻炼,几乎没有修士愿意把时间精力浪费在强劲肉身上。在他们看来,反正飞升时会重塑肉身,锻不锻炼有什么区别呢。所以修士的身体才是他们最大的弱点所在。
残砖断瓦中间,唐三白白衣上满是黑泥印子,俊脸上血污不堪,一块瓦片好巧不巧的正戳在他的太阳穴上。
唐少为不敢去碰那片瓦片,拼命的将自己体内的灵气输进唐三白体内,一边大声喊着唐三白的名字:“三白,你醒醒,醒醒啊。”
大约是输入的灵气有了效果,好半天唐三白颤巍巍的撑开眼皮,双眼无神,气若游丝的喊了声:“爹,娘……”头一歪,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他就是听到外面有嘈杂的声音,想着躺在床上也是无聊。还要听他娘反反复复的念叨,还不如溜出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能想到,真是祸从天降,他一步跨出门槛就被劈头盖脸的砖瓦埋在了下面。
“儿啊!”落后一步的何闻香恰好看到爱子断气的一幕,心肺俱裂,痛彻心扉。从门内跌跌撞撞的奔出来,扑倒在唐三白身上,哭着喊着,一声声肝肠寸断的呼唤,实在是闻者落泪。
唐三白的身体渐渐僵冷,何闻香抹着眼泪,摇摇摆摆的站起来,狠厉的看着周围的人,如一只濒危的野兽:“谁?谁杀了我儿?”
罪魁祸首早从屋顶跳了下来,怔忡的看着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的唐三白,不敢相信这个一天前还笑着在她面前“英雄救美”的少年,被自己亲手杀死了。
无论当初他是不是设局骗她,但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的伤害,更谈不上对不起她。也就是说她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心,这都是无法辩驳的事实。
所以,当何闻香叫嚣着要凶手偿命的时候,她就这么傻傻的站在那里,愣愣的道:“我不知道他从里面出来。”
“我杀了你。”何闻香才不管她说的什么,有什么理由,她只知道她唯一的儿子被眼前这个小贱人害死了,她不能让儿子枉死白死,黄泉路上也不能让儿子孤零零的走。
何闻香野兽般咆哮着扑了上来,陆幺幺闪了一下神,待到她冰冷的手碰到她的脖子,才反应过来,匆忙间向后退了一步。但依然没能全避开,何闻香又长又尖的指甲狠狠的在她耳后到脖子上留下了三道深深的血痕,顿时鲜血淋漓。
唐少为怎么可能只看着妻子一人为儿子报仇,大喝一声,取出一柄灵光闪闪的长剑,一跃而起,切断了陆幺幺的后路。
陆幺幺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还没来得及用手捂住,就感到身后寒风阵阵,满是杀机。连忙狼狈的往前一扑,整个人面朝下趴在地上,又就地一滚,再次躲开何闻香的攻击。
唐少为与何闻香夫妻急怒攻心,联手攻击杀子仇人,招式如狂风暴雨般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这让陆幺幺躲避的十分辛苦,连还手的机会都找不到。
就在他们夫妻下一波攻击到达之前,孟一杆和孟星移总算回过神,双双跃进战圈。一人挡住唐少为,一人拦住何闻香。
“陆道友,你没事吧。”孟星移的身手虽然比之旁人相距甚远,但是挡住何闻香却是绰绰有余,还能有精力分出来关心一下陆幺幺的情况。
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起来的陆幺幺,惊魂甫定,后背冷汗涔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听到孟星移关心的问话,心中一暖,道:“还好,没什么大问题。”
就是耳后到脖子的那一片火辣辣的疼痛,一会儿又麻木到觉得如霜似雪的冰冷,估计不仅仅只是破皮这么简单。她自己看不到这边的伤口,但是旁人都瞧的清清楚楚,那三道狰狞可怖的伤口,此刻不再是鲜红,而是乌黑一片,连带周围的肌肤也是青黑一片,并且有夸大的趋势。
人流如潮的大街上,此时已经没有了行人,害怕遭到池鱼之殃的路人们,在唐少为的威压一撤开后,就忙不迭的连跑带跌的逃走了。实在跑不远的就躲在附近的店铺里,暗暗祈祷无风门的人赶紧过来。
只有珍霓轩对面茶馆楼上的窗户半开着,一位身穿黑衣的年轻男子悠闲的喝着茶,仿佛外界的纷争于他而言,不过一缕清风。
茶馆中还有其他的茶客,偷偷的从半开的窗户往外看,有胆子大的人还悄声的议论着。
“听说辣玫瑰老板娘的指甲里藏着的可是上品的三湘花研制的粉末,最是厉害的毒药,只要被她抓到的人无不死于非命,且死相非常难看。”
“对对,我也听说过,十年前有个修士就是被她抓了一下,结果没到三天就皮焦肉烂,惨死在城外,听说连骨头都黑的不成样子了。”
三湘花是元洲上出了名的毒花,传说是仙魔大战时,一名擅毒的魔女死前呕血所化。花开时极为艳丽,却是天下间最无解的毒药。
这几个说话的人也是有些见识的修士,真正的凡人早就抱着脑袋躲在桌子底下念“玉帝”“佛祖”去了。
“不可能吧,三湘花多难寻,《百草经》上不是记载此花千载难得一见吗?”
“何闻香的父亲是什么人,人家可是无恙楼的大管事。遇上这种好货色,只要刮层薄皮,哪怕芝麻大点,也够何闻香用一辈子了。”
坐在那边喝茶的黑衣人在听到他们说三湘花时,微微顿了一下,幽暗的眼神看着底下的陆幺幺一下子变得冰冷无比。手中的杯子,里面冒着热气的茶水一下子失去了热量,凝结成了冰块。
“天意!”黑衣人喃喃的留下这么一句话,忽然就从座上消失了。
茶馆中的人们也没有意识到这里忽然少了一个人,还在议论纷纷。
楼下的孟一杆可没有孟星移那么轻松,他也只是勉强拖住了唐少为的脚步,但是拜在唐少为手下是迟早的事情。
“住手!”伴随着一声大喝,打斗中的四人被一股外来的大力强行分开,两道人影从天而降,插在双方之间。
第65章 赔偿()
来者一人着白,一人穿黑,皆是银色滚边。白衣人面白无须,眉眼带笑,一团和气;黑衣人紫膛方脸,虬眉怒目,不怒自威。是无风门专门管理平潮城治安的两位管事,人称“黑白风使”。
“何事打斗?”黑衣风使冷着脸,说话的声音似乎也带着一股寒气。
何闻香情绪激动,状若癫狂,尖声叫道:“她杀害我儿,我要替我儿报仇,报仇!”
修士有子不易,这夫妻二人宠溺儿子在平潮城也是出了名的。尤其是何闻香,处处要强,要比人高一等,没少拿着儿子在外显摆,挤兑他人。
黑白风使自然知道唐三白在唐氏夫妻心目中的地位,只是他们身为无风门的执事,自要了解事情来龙去脉。
白衣使者笑道:“何夫人不必心急,且把事情说清楚,也好让我们有个定论。”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但他心中却已有论断:唐三白为人如何,瞒的过别人,却瞒不住他们。曾经就有人断言,惯子如杀子,此子不得善了。
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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