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规矩太多,林立从一开始到现在,从未适应过。
现如今终于是要离开了,倒也算是松了口气。
今后他与李令究竟有没有再见面的缘分,全部都得要看天意了。
共度春宵的两位新人,自然是不知道悄无声息离开的二人,他们眼中此时只剩下了彼此。
“不与久爻说一声再走?”行在路上,陈域问着林立。
林立自从离开了婚宴,脸色从未好看过,这下,陈域不免有些心忧,毕竟林立有多在意他那徒儿,陈域是最为清楚的。
待到第二日,他们从新婚的喜悦中清醒过来时,得到的却是他们二人离开的消息,心中自然是会有些难过的。
“不必了,那般扭扭捏捏,倒不如现在如此果断来得让人容易接受些,更何况,早些到天一门,我们便也能早先回去看看墨崖。”说话间林立凑近了些,手不自禁地就触碰到了陈域温暖的掌心。
陈域反手便是将人的手全部包裹在了自己的大手之中,亲昵地道:“今夜天色过晚,不如我们明日再动身也不迟。”
说话间,陈域另一只手早已经迫不及待地四处点火了,这般,林立又哪能受得住陈域如此撩/拨,笑着回道:“好。”
今夜,注定又将会是一不眠之夜。
无论是现在依旧热闹非凡的京城,还是如今夜色笼罩下的林间。
京城,无论过了多少年,依旧能够繁荣昌盛,让外人见了,不禁都要发出一声感叹。
京城的街头,从不乏的便是做生意的商人以及卖艺的杂耍,更不缺的便是算命的摊子。
“父亲说,这世上的所有算命先生,都该被好好待着。”身着蓝色锦袍的五岁孩童板着一张小脸,站在一方算命桌前,说着自己父亲的教诲。
听闻此言的白发道人却是笑着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色的锦绣荷包。
“我见你有缘分,这荷包便是赠予你吧,记住,这荷包定是不能拆开,这之中的平安符能保你一世平安。将来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得离身。”一句一言,那白发道人讲的认真,那孩子听得也是认真。
随后他又是拿出一张白色宣纸,沾了些许黑墨,斟酌了会儿后便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随后又递给了那孩子。
“麻烦将这纸张亲自交给你父王。”
“先生真是厉害,竟是能算出我家父为谁?!”孩子的惊讶溢于言表。
林立一笑,“小世子,你可要记着,这世上最不可信的便是算命先生的话,豫王爷是说错了。”
“先生何出此言?”小世子皱起了眉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该是如何开口。
林立但笑不语,不慌不忙地收拾着自己的行囊。
小世子好不容易能来着集市逛逛,再加上遇见的又是一算命先生,自小便对这些玩意儿有兴趣的小世子,好不容易逮到个内行,自然是兴奋异常。
小世子一歇不歇的问着林立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林立也是耐得住性子,心中竟然有些不明白,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怎会对这些乱七八糟的食物费心?
但是就算心中这般想,可林立依旧是不曾让小世子远离自己的视线。
收拾完行囊,林立开口,“天色不早了,小世子早些回去吧,否则王爷和王妃定要忧心了。”
听闻林立有赶自己走的意思,小世子立马就委屈地撇了撇嘴道:“我爹才不会管我呢!”
“世子!世子!”一阵着急忙慌地呼唤,让小世子原本不太美丽的心情变得越发不悦。
顺着声音回头,小世子便见着小盘子横冲直撞地就朝着这边前来。
“你怎得如此马虎匆忙?别在先生面前失了礼!”小世子怒斥道。
小盘子不解地挠头,“世子,哪来的先生?”
“这不”小世子回头,见着空空如也的桌子,满心失落。
紧握了自己的荷包,道,“走吧,我们回府。”
说罢便先行了去,小盘子一时间未回过神来,这世子怎得就先行去了?不是要逛这集市?
方才人多,小盘子在取上家小世子所买之物时,一回头便是将小世子给看丢了。
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是一脸的愧疚,“哎?世子,等等我。”
回到豫王府,小世子踏着自己的小步子去书房寻了李令,喘着气将那纸给了王爷。
“何事这般莽撞?”话是这般说,可李令依旧是为小世子倒了些温热的水,让他过过嗓子。
几杯茶水下肚,小世子才道:“爹,你先看了这纸张再说。”
李令无奈,只好将那折叠好的纸张翻了开来,目及那纸张上的字迹,李令只觉得血管之中的血液似乎是在倒流,“这,这是谁给你的?”
那纸上赫然只写了四个字,就此别过。
“是一位先生,先生还给了我一荷包,说是其中有着一张平安符,能保我一世平安。”
说着小世子从怀中掏出那个蓝色的锦绣荷包递给王爷。
李令颤微着手接过那个荷包,那荷包之上毫无炫丽花色。
翻了一面,李令在反面的边边角上发现了一个细小的用朱砂笔所写的“天”字,心道,果然。
与小时候,林立赠予他的一模一样。
这“天”字究竟有何寓意,林立从未与他提过。
就算是当年李令百般纠缠,林立也是毫不松口。
“那先生,可还与你说过些什么?”
“先生说,这世上最不可信的便是算命先生的话。爹,先生说的与您教于我的,大不相同。”
果然,那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猜不透他那师傅的心思。
李令长出一口气,心中也变得释然,扯了扯嘴角道:“记着,若是今后再遇到,这位先生一定要好好向他道声谢。”李令顿了会儿后,又道,“罢了,怕是这辈子都是遇不见他了。”
“父王认识那位先生?”小世子自然是听出了其中的意味,忙着追问道。
李令回道:“不认识。”
“那他为何留一纸条给父王?”
“小孩子哪来那么多时间上集市闲逛?你是不是又逃课了?”李令迅速转移了话题,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
这么一来,小世子也不再将心思放在追问李令上面,立马抱着脑袋跑开了,“爹,我去找娘了!”
第76章 天一门(一)()
下了江南后一路西行;见一河流,此河名为格尔木。
再顺格尔木西行;见连绵雪山;此处便为昆仑山。
外界宣称昆仑山便为所谓的昆仑虚;可真正得以进入昆仑虚之人,却是心中明镜的很。
这昆仑虚与昆仑山都不在同一个位面之上。
而若是想要修仙修道;踏入昆仑虚才是一切的初始。
昆仑虚内的山;早就没了那白皑皑的厚雪,反倒是春意盎然。
潺潺的流水,无论是行到何处都能嗅到淡淡的花香。
再次踏在昆仑虚的大地之上;林立心中思绪万千;竟有些近乡情怯;对那天一门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嗯?”林立停下步子后;陈域也随即停下,疑惑地转头看着林立。
林立踌躇着道:“师父,你说这天一门现如今又是有多少弟子?”
闻言,陈域笑着揉了揉林立的脑袋道;“阿墨这是担忧自己被弟子超越了去?”
“不,”林立瘪瘪嘴;“我只是在愁;如今又要多些称我为师叔祖的曾曾曾曾徒孙,叫的我显老。”
陈域的笑僵硬在了脸上;也不知为何;林立这般说;陈域脑中第一反应便是自己好似也多了不知多少的曾曾曾曾徒孙。
摇了摇头,将这非一般的想法从脑中挥去,陈域带着林立再次踏上了去往天一门的道路。
昆仑虚内很多地方是被禁止使用法术的,既然禁止使用法术,那么御剑飞行自然也是不成的。
可偏偏总有人会抱着侥幸的心理,飞上那么一段。
陈域指间微动,将人从天上拽了下来。
苏沽名只觉得自己的腰间好似被人拴上了一根绳子,被硬拽着从那半空中坠落。
口中来不及惊呼便被接下来的异象给惊得无法言语。
只见他还来不及收回的飞剑,在顷刻间化为了灰烬,被微风一吹,化作了滋养花木的肥料。
苏沽名从空中下来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哎呦!”一声痛呼出声。
也不知今日是哪门哪派招收弟子,这昆仑虚内形形色色穿梭着不少身影。
苏沽名这里的动作并不小,自然也是引得不少人侧目。
呲牙咧嘴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毕竟这从天上掉下来这事,多少也算是丢人了。
恰巧正在这时,苏沽名的眼前却是飘过一抹墨色的衣角。
抬头,苏沽名便是见到那墨色衣袍的主人,一时愣在了原地。
模样呆傻得如同痴儿,就差嘴角流上一条口水了。
那般灼热的视线陈域自然是感受到了,同样察觉到异样的还有林立。
若是往常林立遇到对陈域有这般想法的人,说不定还会对陈域揶揄两句。
但今日林立却是隐隐嗅到了一股醋味,从自己身上散发而出的。
此时的林立与陈域早先便走出了一段路,可偏偏身后那视线是一丁点儿都未削弱,甚至林立听见身后那人衣袍翻动的声音。
林立不看也知,那人定是挣扎着要从那地面上爬起来,上前追陈域了吧。
这般想着,林立微侧头,轻飘飘地瞥了一眼身后的苏沽名。
见到那目光,苏沽名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那脚下好像有千斤坠般,使其无法向前行上哪怕一步。
就这样直愣愣地定在了原地,那个眼神实在是过于可怕了,以至于苏沽名连林立惊人的美貌都是忽略了去。
“昆仑虚内不能御剑飞行,不是为了让修行弟子保持虔诚之心,而是那昆仑虚的空中有着万年的阵法,凡有物拾于空中,皆化为乌有。”
苏沽名的耳边响起警告,那声音的声线动人,可语气却是让人不寒而栗,甚至隐藏着点点杀气。
苏沽名自然是听清楚了,想来这便是方才将他拖拽下半空中的那人吧。
也不知是谁,倘若今后有缘相见,定要好生感谢一番。
“多管闲事。”林立小声嘟囔着。
陈域笑着又是揉了一把林立的脑袋,林立一把将那作乱的手拍开,“这幅模样像什么话?若是让你那些曾曾曾曾徒孙见了”
“见了如何?嗯?”陈域突然凑近林立,这大庭广众之下,林立就算再如何厚脸皮,面上都是爬上了红意。
陈域见了觉得好笑,又是凑近了些,二人间的距离仅剩下了半指的距离。
陈域鼻间呼出的热气洒在林立的唇瓣之上,林立愣了会儿神后一把将人推开。
“不害臊!”林立推开陈域,大步便是向着天一门的方向离去。
方才他们二人的举动可谓是让围观的人都面上一红。
毕竟这二人实在是过于胆大了些,更何况林立与陈域的模样,哪一个不是生得如同坠入凡尘的仙子?
就连这灵气充裕的昆仑虚中养出的花儿都没那两人夺目。
周围之人小聚着窃窃私语,无非是谈论那二人究竟是何身份。
那人群之中,自然也是有那苏沽名,再一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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