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芽的七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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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芽的七十年代- 第1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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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给蜜芽儿,这个给童昭,你拿着吧,我学生画的。”

    其实画了好几个,其中还有一个是童昭和蜜芽儿紧挨着坐在楼垛子上的,芮一蕊看了又看的,就让学生自己收着留作纪念,没拿过来。

    那学生对自己画得那幅画也满意得很,喜滋滋地留下了。

    蜜芽儿和童昭当然不知道这事,当下抱着那画大家一起看,越看越是喜欢。

    最后童母不舍得了,捧着画框说:“童昭你走吧,画给我留下。”

    她这一说,大家都忍不住大笑起来,童昭哭笑不得:“妈,我才是你亲儿子!那画可不是!”

    最后大家说来说去,童昭的素描画自然是被留下了,反倒是蜜芽儿的素描画,被童昭带走了。

    火车开通,童昭从车窗里露出脸来,挥舞着手,向大家说再见,向自己的母亲告别。

    这时候蜜芽儿正搀扶着童母站在那里,童昭看到了,笑着大喊道:

    “蜜芽儿,加油,芬兰。”

    火车逐渐远去,蜜芽儿跳着喊:“放心!小舅舅,到了芬兰我拍照寄给你!”

    接下来一周,蜜芽儿忙得很,拍照配合签证手续,以及被紧急科普了奥赛的流程,还有过去奥赛的注意事项。童韵还特意拿着人民币和签证证件去银行换了芬兰币。这天,她正为蜜芽儿准备书本文具衣服什么的,还有一些简单生活用品,全都准备好叠放整齐码在红色皮箱子里。

    她正整理着,就想起来好像还却点纸:“外面的卫生纸尺寸不见得合适,看这日子,你可能快来月经了。”

    蜜芽儿原本不想她这么操心麻烦的,可是想到现在中国的卫生纸都是宽幅的,而国外也许是用那种窄幅的。如果真来月经,窄幅的肯定不如宽幅的好用,也就说要去买两包新卫生纸。

    童韵知道蜜芽儿这几天都在忙着最后看看书,便说自己去买,跑下楼去了。

    蜜芽儿正在看书做习题,做完了一道费劲的习题后,满意地松了口气,看看自己娘还没回来,便想着这是咋回事,有一会子了。

    当下也没啥事干,干脆也就下楼,顺便走走。

    谁知道到了楼下,只见自己娘正站在楼房旁边的拐角处,和一个男子说话。

    那个男子,戴着军帽,一看就是陆振东。

    她见了,微微皱眉,想着这陆振东啥时候来的,竟然在姥姥家楼下。

    自己娘只是下楼买个东西,就这么碰上了,可见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虽然说过去也许或者有点啥,可都这么多年了,自己一个当女儿的都这么大了,他竟然还念念不忘?

    换一个身份换一个位置,也许蜜芽儿会为了这种痴情感动,可是她当然站在自己爹的角度。

    她替自己爹不满!

    而童韵自然也是没想到,自己下楼买个东西,竟然碰上了陆振东。他为什么在这里,到底在这里站了多久,她不敢去想。

    陆振东苦笑了声,望着童韵说:“我明天就要离开了,离开后,再也不想回到北京了,我以后就扎根新疆吧,那里才是我的家。”

    童韵叹了声:“陆哥哥,对不起,是我的错,其实我一开始我一开始不知道你要我等你,最开始那封信,我没收到。”

    至于为什么没收到,信去了哪里,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日子过成了这样,生活那就是这样,人生也就是这样。

    现在这样,她很满足了,不想有什么来打破这种平静和幸福。

    过去的那些年,她是亲眼看着各种动荡各种曲折,现在看着刘瑞华看着柯月,她知道岁月终究在她们身上留下时代的烙印。

    而比起来,自己其实是幸福的。

    幸福得来不易,她想珍惜,也想自私。

    比起其他人来,女儿和丈夫当然是最重要的。

    “不过这都过去了,追求这些也没意义,我们最重要的是珍惜现在的生活,过好自己的日子。”

    “可是——”面对童韵平和的叙述,陆振东却是有些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是不明白,为什么才离开了几年,童韵就嫁给了别人,至今无法明白。

    他背负着这种痛苦十几年,在新疆那边远之地磨炼着自己,让自己试图去忘记。

    可是现在,十几年了,她告诉自己,其实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漏掉了最初的那封信,所以她不知道,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给过的承诺。

    在她眼里,他们只是有着浅淡好感的男女,没有过任何的承诺,没有过丝毫的相许。

    所以他无法忍受她的轻描淡写,也无法云淡风轻地让这一段过去。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没收到那封信?我当时给你写了的啊,我给你说好了——”

    就在他咬牙说起这段过往时,童韵微微抿唇,打断了他的话。

    “陆哥哥,我们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了,我的女儿已经十五岁了,我的大半青春也已经过去,我们不是在这里对峙过去找出原因从头再来的年纪。”

    说到这里,她也有些难过,哪能不难过呢,眼前这人就是她十五岁时心坎儿记挂着的人!

    不过她还是忍着,尽量用平静冷静的语气说道:“别想着过去了,我记得我们以前读书,看到过一句话,说是不要对着洒掉的牛奶哭泣。现在我们的青春已经像牛奶一样洒在了过去的岁月里,捡不回来,也没法捡。我现在很好,过得很好,我也希望你幸福。”

    陆振东皱眉,紧紧地盯着童韵:“你过得很好,他对你很好?你很幸福?”

    童韵肯定地点头:“是,他未必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却是最适合我的。”

    陆振东:“你爱他?”

    童韵听到这个字,笑了下:“我和他,不是诗文故事里面的风花雪月,也不是西方名著中的为爱而奔,我们只是农村乡下的婚姻,柴米油盐酱醋茶,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他也没提过这个字,不过我知道,假如哪天挨饿了,他只有一块玉米饼子,一定会给我半个,给女儿半个,他自己挨饿。”

    陆振东听童韵说出这番话,已经是面色痛苦,无法言语:“为什么会这样可是我就不服气,命运怎么可以这么安排?从很小时候,你就说,将来要当我的新娘子”

    童韵勉强忍住鼻间的酸涩,努力对他露出一点笑;“陆哥哥,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都过去了。你已经三十八岁了,找个对象,结婚生子,寻找自己的幸福吧,其实也不晚。”

    这一番话出去后,陆振东顿时无言,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很久。

    月光清冷,夏风凉淡,他愣了好久,最后终于怔怔地点头:“是,是,你说的是过去了,都过去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洒了,收不回来了”

    而他的青春他的爱情,他这辈子所有的热情,都消耗在了新疆那片土地上。

    童韵已经转身上楼去了。

    陆振东却迟迟不想动,现在的他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觉得命运给他开了一个最大的玩笑,回首过去的十几年,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活着。

    蜜芽儿没上楼,她安静地站在那里,注视着眼前这个痛苦的男人。

    娘是一个果断到让人佩服的人,她好像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处理事情,说起话来,真是丝毫不曾拖泥带水,直接把陆振东所有的期望斩断了。

    在自己爹的江湖地位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的情况下,她才有心情看一看这个试图抢自己娘的男人。

    他很痛苦,蹲在墙角处,捂着脸。

    蜜芽儿微微凝神,她看到,月光的反射下,他的指缝里仿佛有些晶莹的水光。

    无论是陆振东的痛苦,还是那逝去的青春岁月,这些事在蜜芽儿来说不过是一个旁观者罢了。

    这年夏天,属于蜜芽儿的季节在芬兰,在芬兰的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上。

    这次培训老师陈老师担任领队,外有一位霍老师担任副领队,还有一位老师陪同,他们带领着蜜芽儿一行人出发前往芬兰。

    不太了解的,对芬兰这个国家或许很陌生,但是蜜芽儿知道,后来的知名手机品牌诺基亚就是注册在芬兰的公司。

    诺基亚这个名字本身就是芬兰的一个地名,最初是做木材起家的。

    除此之外,让中国人最耳熟能详的便是“愤怒的小鸟了”,也是芬兰公司创作的,是芬兰游戏产业的一张名片。

    作为北欧的五国之一,芬兰有三分之一的领土在北极圈内,有千湖之国的美誉。

    芬兰的夏天短,春天也短,往往四月的时候还是积雪满地。

    他们这次去的时候正好,七月份,正是芬兰为数不多的夏季。

    当蜜芽儿他们乘坐的飞机降落在芬兰机场,大家伙鱼贯而出时,几个学生明显都有些紧张了。

    这次选中的六个学生,两女四男,分别是:蜜芽儿,陈建安,王新国,刘志鹏,李鑫,还有一位女学生叫翁梅月的。

    虽然除了蜜芽儿,其他几个都是北京上海这种大城市的,可是任凭你哪个城市,在经过这么多时间的长期航班折磨后,豁然踏上这遥远欧洲国家的土地,看着各种形态各异的人,都有些被震醒了,忍不住四处打量。

    蜜芽儿倒是还好,毕竟这些场景早就预料到了。

    出了机场后,他们又转乘火车前往芬兰的joutsa(约察),陈老师带着几个老师买来了点心和饮料,分给大家。

    点心是卡累利阿派和肉桂卷,大家捧在手里仔细瞅了一番,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咬了一口后,纷纷觉得好吃。

    饮料是焦糖色的,蜜芽儿望着里面的小泡泡,一下子就笑了。

    竟然是可乐呢。

    她愉快地端起可乐来抿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啊,感动得简直是想哭。

    其实这个时候可口可乐已经进入了中国市场,不过卖得贵,四毛五分钱一瓶,而这个时候北京人最爱喝的“北冰洋”汽水才一毛五。

    可口可乐在中国卖得并不好,周围喝的人并不多。

    蜜芽儿没特意去商场里找过可口可乐,她姥姥姥爷也不买,她就没机会尝到这在北京还算是奢侈的奇怪的进口“洋玩意儿”的汽水。

    其他几个男生看到这洋玩意儿,都好奇地尝了口,唯独翁梅月,惦着那凉冰冰的洋汽水儿,有点不敢下嘴,看蜜芽儿喝了,便小声问:“好喝不?辣不?”

    蜜芽儿点头,低声道:“好喝,一点不辣。”

    翁梅月犹豫了下,抿了一口,谁知道喝了口,顿时呛咳起来。

    蜜芽儿赶紧帮她捶背:“没事吧?”

    翁梅月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咋一股子药味儿啊?”

    蜜芽儿想了想:“据说可乐最开始就是个药,治头疼的药。”

    翁梅月连连摇头:“这药不好喝,喝不了”

    其他几个男生见这情况都笑了:“还好吧,刚开始怪怪的,不过喝几口,也不难喝。”

    旁边的几个老师其实也是第一次到芬兰来,他们尝着这怪滋味的洋汽水,喝得直皱眉,咂了下嘴,摇头:“洋鬼子怎么喜欢喝这玩意儿啊!”

    翁梅月听着,连连点头赞同:“就是,不甜不咸不酸的,一股子药味儿,不好喝!”

    大家看她这义愤填膺的样儿,都笑了,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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