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担心死了。
“娘,我得了金牌,满分,还是specialprize!”蜜芽儿忍不住向自己娘报告成绩,兴奋地拿出了金牌给家人看。
“知道了,我们已经从数学中心那里知道成绩了,蜜芽儿,你这下子真是能耐了!”
大家伙捧着蜜芽儿的金牌,翻来覆去地看。
童母欢喜得不知道说啥了:“这是为国争光了,得了满分,这是全世界第一吧?我蜜芽儿可是全世界第一呢!”
童父平时还算是比较谦虚镇定的,不过现在也有点乐过头了。
“这了不得,了不得,前几天我们院长还问我,说你这小外孙女怎么样了,我说金牌了,他说哎呦喂,你这孩子真出息!”
事实上是,童父所在的整个医院都知道了这件事,纷纷过来问这孩子怎么培养的。
北京这边算是先进的,中国第一次参加奥数比赛后,奥数的培训班就已经有了,家长们都不傻,都想培养自己孩子,所以知道这个事儿,也知道奥数有多难。
现在听说童大夫那个在乡下的外孙女竟然这么出息,也都是惊得不行,七嘴八舌那叫一个问啊。
于是坐在小客厅里,蜜芽儿简直成了童父童母和童韵的小太阳,几个大人围着蜜芽儿问这问那的,谈论得好不热闹,蜜芽儿还把自己从芬兰带来的零食拿出来。
“这是驯鹿肉干,人家芬兰驯鹿特别多,就爱烤驯鹿吃,这是野生蓝莓粉,当地特产,这是fazer巧克力”
翻完了特产,蜜芽儿又拿出了一堆东西:“我还买了三块表,都是suunto的,当地的知名品牌,一块给姥爷,一块给我小舅舅,还有一个给我爹,我还买了三条项链,是电影里的一款,叫plaoidvalleys!”
蜜芽儿想献宝一样把这些东西贡献出来。
得亏她娘舍得换外汇,给她准备的钱够多,要不然真是买不回这么多东西。
童父童母看着这项链还有这手表,一个个都喜得不行了。
若是别的家,未必舍得这么花钱买东西,可是童父童母不缺钱,童韵那边,顾建国是万元户。在这个年代,出国那简直是可以津津有味炫耀三年的事儿,好不容易出一次国,那自然得是拼命地买东西带东西。
现在蜜芽儿买回来这么多稀罕玩意儿,对于票证还没有完全取消的他们来说,那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不怕没钱,就怕没处花钱。
蜜芽儿对着那些礼品开始说,说这个的历史,那个的历史,说看的电影,说桑拿的趣事,说那位罗马尼亚选手,她说得眉飞色舞,几个大人听得津津有味儿。
最后童母还说:“得给你小舅舅写信,让他知道,咱蜜芽儿多厉害!”
童父:“那当然了,让这小子知道,他几斤几两重!”
童母对着那堆好吃的,又说道:“这个分一分,回头我带点去医院,让他们尝尝这芬兰零食。剩下的你们带回去,给蜜芽儿奶奶那边都尝尝,再给童昭寄一点。”
蜜芽儿笑着说:“姥姥你放心吧,我带了一行李箱,都是好吃的,回头我把这些都分了,保准人人有份!”
童母喜欢得揉着蜜芽儿的小脑袋:“我蜜芽儿可真会办事儿!把事情想得这么周全,你娘都不如你!”
童母对于这个小外孙女,那真是疼到骨子里去了!
第二天,蜜芽儿在家休息,倒时差什么的,第三天,就开始忙碌起来了,接受采访,接受表彰会议,各种照相,忙得不可开交。
而陈老师那边大舍财,把所有照片都给洗出来了,给大家伙一人一厚叠,大家聚在一起看照片,看着那阳光明媚的欧洲建筑,看那茂密的芬兰森林,不由得感慨万分。
才回来几天,就想念了。
“等以后咱们工作了,自费一起去芬兰玩儿吧!”
“好!”
大家纷纷赞同。
其实当说这话的时候,他们觉得这个想法是遥不可及的,毕竟自费出国,那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承担得起的事儿,只不过是心里存着个美好期望而已。
不过中国的八十年代,处于这么一个蓬勃发展的时期,时代给予他们的机会和发展,是谁也预料不到的。
几天的采访,该出的风头出了,该采访的也采访了,大家各自散去,也该回归平静生活了,蜜芽儿这边和童韵就要离开北京。
谁知道临离开前,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和中国科技大学的招生办,都分别找上了她。
意思很简单,想对她进行特招,让她提前录取进入大学读书。
蜜芽儿本来预计是打算参加第二年的高考,然后自己考试进大学的,如今一口气接到了这三个学校抛出的红绣球,倒是喜出望外。
“这个好,这个好,直接来上大学!以后就可以住家里了!”童母恨不得蜜芽儿赶紧来:“北京大学,还有清华大学,都距离咱这里不算太远,都可以考虑去。”
北京大学,清华大学,这是北京最好最好的大学了,结果童母那意思,仿佛还可以挑挑拣拣考虑考虑。
童父考虑一番,却是说:“蜜芽儿现在才十五岁,其实还是小了点,提前进入大学校园,周围的人都比她大,这样对她的成长并不是好事。”
童韵也觉得童父说得有道理,不过想想清华北大,再想想年迈的童父童母,她又有点舍不得放弃这个机会。
偏偏这个时候,北京国际数学研究中心的王主任和陈老师一起找上了童韵,意思是想和她谈谈,希望她先不要着急进入大学。
为啥呢,因为奥数竞赛的条件是参赛者必须小于二十岁,必须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蜜芽儿现在只有十五岁,如果不着急上大学,还可以参加下一届奥数比赛的。
陈老师苦心婆口地说道:“我们的意思是,她能留在高中,我们可以想办法解决她的上学问题,可以直接来北京上学,我们想办法帮她解决一切,明年她继续参加奥数竞赛,也不用高考了,奥数过后,直接随便挑一个大学。”
那位王主任也劝说:“上大学不着急,毕竟年纪还小嘛,明年再上就行。到时候你喜欢哪个学校,我帮你去说。北京大学和复旦大学的数学系,我都熟,都可以直接拍板要你。”
清华大学的数学系在50年代被砍掉了,最近几年才重新建立起来的,今年才说要建应用数学博士点,王主任觉得不如北大数学系根基深。
蜜芽儿自己其实并不是太在意,直接接住这个机会去上大学,还是参加明年的高考,或者说明年直接奥赛后再入学,这对于她来说都可以。
重活一辈子的她,并不是太在意上哪个学校,她的许多北大同学,后来也有混得好的,也有混得完全不行的。
人生是一个长跑,本科学校只是一个起点。
决定一个人一辈子走向的,绝不是大学的牌子。
只不过,她终究得考虑姥姥姥爷这边,他们眼看着七十岁了,万一有个啥呢?小舅舅鞭长莫及,自己娘在县城里也赶不过来。
第97章()
到底今年还是明年上大学;到底上哪个大学;这是一个问题。
成功拿到奥数冠军的蜜芽儿面对众多高校抛来的红绣球;选择太多;一时有点不好决策。
“其实怎么都行!”童父想了想去;也觉得难办:“如果明年能再次为国争光;那自然是好事;再说人家不是说了,蜜芽儿可以直接来北京读中学吗?”
童母也觉得:“对,来北京读;读什么都行!”
只要人能在他们身边,让他们每天看着,他们就知足了。蜜芽儿还这么小;明年十六岁上大学;其实刚刚好。
最后大家说来说去的,还是先不着急决定;等回去老家;和顾建国商量下再说。
这一天;蜜芽儿和童韵告别了姥姥姥爷;坐上了回去x市的火车;两个人提着童昭给买的红色行李箱,另外还带了两个大提包。
将行李放在行李架上;母女两个坐在那里,火车里闷热闷热的;这年头又没空调;童韵便要了瓜子和北冰洋汽水,边坐在那里喝着,边等火车开。
谁知道就在火车要开动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大家看过去时,只见一个小姑娘跑得满脸通红,背着破旧的书包,咬着牙正往站台这边跑来。
蜜芽儿惊讶地发现:“咦,这不是晓莉吗?她怎么在北京啊?”
就在火车门要关上的时候,她终于抢先一步,跳上了火车。
童韵也觉得奇怪,恰好这个时候顾晓莉进了车厢,正气喘吁吁地靠在车门上,疲惫地闭着眼。
“晓莉?”童韵忙唤了声。
顾晓莉在这闷热的夏天好不容易跑上了火车,累得喉咙像是有火在烧,脑壳子也疼得厉害,可是这些疼痛比起她心里的痛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脑子中不断地回想起之前的那一幕,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时候,她听到有人叫她名字,抬头看过去时,却是蜜芽儿和她娘。
一时有些尴尬,她咬唇,犹豫了下,唤道;“婶,你和蜜芽儿也在啊?蜜芽儿不是去国外比赛了吗,我听说得奖了?”
关于蜜芽儿去国外比赛得奖的事,她听说过,不过也不知道详情,只知道好像特别厉害。
蜜芽儿起来招呼顾晓莉:“你座位在哪儿啊?怎么来北京了?你——”
她这么问着,忽然意识到了,难道顾晓莉来北京找她娘?
顾晓莉咬着唇,小声说:“暑假票紧张,没买到带座位的,只有站票。我来北京是找我娘的”
越往后面,声音越小,说到“我娘”两个字,竟然如同蚊子哼哼一样了。
童韵听了,便和蜜芽儿挪了挪位置,招呼顾晓莉坐下。
童韵和两个小姑娘都是纤细的身条,三个人坐这种两个人的座位倒是不觉得挤。
蜜芽儿听着顾晓莉这么说,约莫明白怎么回事了。
那个柯月回到北京后,未必过得如意,又是结婚又是离婚的,估计现在看到顾晓莉来找她,就把她当成一个麻烦或者拖油瓶,就此伤了顾晓莉的心。
她知道这些年,顾晓莉一直想着考到北京去,考到北京,好来找她娘。
童韵也看出来了,知道顾晓莉估计伤心着。
本来前几年因为大北子庄的一些事,她也不太待见这孩子,平时也让蜜芽儿远着点,不过这几年,看着这孩子越来越上进,不再钻牛角尖,和蜜芽儿她们几个小姑娘也玩得来,看法也就慢慢改变了。
顾晓莉、刘燕儿、李树桃和陈招娣她们四个小姑娘,那都是平时经常和蜜芽儿来往的,关系特亲密。
现在她看出顾晓莉心里不好受,便拿出北冰洋汽水来给她喝:“先喝点水,看你这热的。”
顾晓莉摇头,不喝,可是童韵硬塞给她了,她小声谢了下,接过来喝了。
北冰洋汽水很好喝,甜丝丝的,喝下去凉爽得很,原本嗓子里火烧火燎的灼热感很快消失了,她觉得好受点了。
“听说蜜芽儿去国外考试考得特别好,这都咋回事啊?”
她只知道去国外考试了,就是那个奥赛,可是到底怎么回事,考好了能干啥,她不太懂。
蜜芽儿对顾晓莉说了奥赛的事儿,又说了说芬兰的事儿,最后还掏出几片烤驯鹿肉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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