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阳知道他多半是不会问“是什么?”的,果然他没说话,可是脸上却写着期待,所以木阳继续说道:“我姐最怕黑。”
这下安若文有了声音:“为什么?
木阳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回答:“她上小学的时候,那时候家里还很穷,学校离家比较远,她每天要早起去上学,尤其是冬天,她出门的时候。天根本就没亮,那时爸妈在外地,根本没人送她,她有时就一边哭,一边走,直到到学校。当然这些并不是她告诉我的,她这个人是从不会对别人说自己的遭际的,只是偶尔会有人看到,我从别人那听来的。所以她一直都怕黑,她讨厌夜晚,她每天晚上睡觉都点着灯,这样她才会踏实。”
其实木阳没说的是。也许正是因为她体会过黑暗中的无助,才会深深了解安若文的痛苦,才会处处为他着想。
安若文的心抽搐的厉害,她最惧怕黑暗,而他,却给不了她光明!
“安老师”木阳唤他回神“饭快凉了”
“不吃了,收了吧!”
木阳不知道安若文又怎么变得郁郁寡欢了,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让人无从捉摸。
到了海城的时候,木子心想终于可以摆脱这么魔鬼了,谁知道易冬辰就像知道她的心事一样,在下一秒就说:“今晚你给我做饭吃!”
“我欠你的啊?”木子简直就要爆粗口了:“易先生财大气粗,还在乎在外面吃个饭?”
易冬辰却是一副极其欠揍的样子:“你不知道现代人都返璞归真吗?外面的哪有家里的干净?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我们的协议吧?”
木子真的知道什么叫无赖了,她赌气的说:“我不会做饭!”
易冬辰看着木子的样子简直好笑,前段时间装作白鸥时还盛气凌人的样子,现在换回木子,果然又变成那个他熟悉的木子了,可以看出来,前段时间她并不愿意做那样的自己,她应该活的很累,所以才在自认为打击到易冬辰之后,就在第一时间做回了木子。
“这样啊!”易冬辰煞有其事的思索了一会,然后说:“那我叫外卖,你的任务由做饭给我吃变成在家陪我吃饭!”
如果现在有一块砖头。木子一定毫不犹豫的扔过去,刚才还说不吃外面的东西,要什么返璞归真,现在外卖叫到了家里,就不是外面的东西了?
易冬辰明明知道她的心里,偏偏故意刺激她:“怎么,易太太有意见?”
“没有!”简直是咬牙切齿了。
易冬辰很满意,这才是他要的答案。
当然没有回安宅,还是易冬辰的公寓,虽然这个地方上次她来过一次,但是上次是带着目的来的,根本没有好好看看易冬辰在外面的房子。不过她转而一想,易冬辰外面的房子她以前是不知道的。所以她开始问:“这个房子以前是你藏沈清宛和小涵的?那么现在你又将他们藏到哪里去了?”
在木子的意识里,还是有沈清宛和小涵这两个人的,全然不知道这两个人已经在易冬辰的生活中消失了三年了。
易冬辰的脸上全是黑线,为什么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会提到那个女人和小涵?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是这么误会自己?
这个房子是易冬辰在这三年里新置的房子,因为这三年,因为找她,想她,念她,他几乎憔悴的没有人形,所以很少回安宅,就是怕安若素看见自己颓废寡欢的容颜,所以才在外面买了个小公寓,一个深埋自己的场所,怎么到了她的嘴里,就成了他金屋藏娇的地方了?
“易太太,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是因为三年前我的那些话而恨我还是因为不敢爱我,才只有恨我?”易冬辰逼近他,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并不让她有躲闪的机会。
三年前他在小山坡上说的话根本就是情非得已,如果她真的愿意细想的话,肯定就会想明白,但是在她的眼中,对他的恨是那么的显而易见,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易先生,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如今我对你,已经无爱也无恨!”有谁曾说过,爱的对立面,不是恨,而是漠然,如果还有恨,说明还有爱,如果是漠然,那便真的是心如死水了。
“是么?”易冬辰突然就变得邪恶起来:“易太太。要不试试?看看你是否真的能做到漠然?”越来越逼近的脸,都预示着易冬辰即将要做的事情
木子知道现在易冬辰双手撑着墙壁,她是逃不掉的,所以情急之下,她只好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他易冬辰能耐啊,只要他用手来掰开她的手,她就能逃脱,他要是一直撑着墙壁,就没办法掰开她的手,自然也干不成他想干的事,她简直都要为自己的注主意嘚瑟了。
易冬辰一时那她没有办法。不过他易冬辰是谁,怎么会连一个小女人都摆弄不了?
他靠近她的耳朵,在他的印象中,她的耳朵是她的敏感点,他故意在她的耳朵上蹭啊蹭的:“易太太,现在变的这么调皮了,嗯?”声音魅惑而有磁性。
木子是真的觉得痒,只好拿出了一只手去保护她的耳朵,可是刚一拿开,易冬辰的唇就这样趁虚而入了
第91章 夫人送给我的礼物,我甘之如饴!()
木子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上次是因为自己还顶着白鸥的面庞,像是带了一层面具,换了一种身份,换了一个性格,有伪装有保护色,可以肆无忌惮。
现在她就是木子,连伪装的机会都没有,脸蛋本能的红了起来。
可是易冬辰只是像逗弄一只小猫,低头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嘴唇,丝毫没有停留就挪开了自己的脑袋,随即松开了双手,让她脱离了自己的钳制。
本来就羞红了脸的木子,以为他还会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这么乍然间放开自己,让她不知所措,片刻反应过来,差点羞得要找个地缝转进去了。
易冬辰这厮将她的窘态尽收眼底,心情大好,竟然还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这个女人哪都好,就是口是心非的毛病老也改不好。
“易太太,你这样离漠然还早着呢?”看着她那小女儿娇羞的样子,易冬辰得意洋洋,故意补上这么一句。
木子当然知道被易冬辰戏弄了,心底冷笑,易大总裁,还以为她木子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包子吗?
她不动声色,快速收拾好情绪。妩媚一笑:“易先生,恐怕你又错了,任何一个男人这样对我,我都会这样,因为我是一个正常的女人。”
说完她环抱起双臂,看着易冬辰时,挑了根眉毛,像是对这样的行为司空见惯,甚是不以为然。
很高兴看到易冬辰刚刚还灿烂的面孔,一点一点染上青黑之色,不多时脸黑得就像个恶煞般,说话也是咬牙切齿的,“易太太,有我在,没有哪个男人敢这样对你,不信尽可以试试!”
霸道又偏执,不光是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早打定这主意,谁敢接近她,卸了他的胳膊,打断他的腿。
木子是见识过他的张狂的,也不跟他计较,随他说去,索性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不理会他。
易冬辰这个人,她真的是太了解了了,这样的问题上跟他是争论不出什么结果的。索性无视他,冲淡他的存在感,才是和他战斗的制胜法宝。
所以木子直接迈着长腿坐到沙发上,薄唇轻启:“易先生,我好心提醒你一下,你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如果觉得你一直这样张狂霸道,我就会爱上你的话,你请随意。”
眼睛的余光瞥到沙发周围全是酒瓶,上次来,并没有留心这些。也许是太匆忙,也许,是潜意识里,木子根本没有想到,在易冬辰家里还会有这样的景象。
易冬辰虽然是个多情种,却不是个浪荡子,生活上一向挑剔自持,是没有酗酒的习惯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酒瓶?
再一细看,酒瓶里还有很多烟头,横七竖八,颓废邋遢,她微微皱了皱眉,他什么时候抽烟喝酒这么厉害了?
易冬辰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留下的狼藉,面上有点不自然,随即又释然,语气轻淡。像是在解释,也像是在缓缓说出别人的故事,“三年前学会的!”
三年前刚刚失去她的时候,也是他事业经历大起大伏的阶段,他每天光鲜亮丽,勉强在外人面前维持着自己的杀伐果断。而独自一个人时,就只有靠一支一支的香烟、一瓶一瓶的烈酒来麻痹自己内心的痛感,才能支撑下去。
易冬辰说着,眼底渐渐有些孤寂落寞之色,仿佛在追忆那些没有她的日子。
就是坐在这张沙发上,几百个黑暗苦寂的深夜里,前呼后拥惯了的他,褪去坚硬的外壳,孤零零一个人,思念她至发狂。
不曾想酒喝得越醉,她在脑海里的一颦一笑越清晰,烟吸越多,她消瘦的背影越遥远。
他忘不掉她,更等不到她,她在哪里,她让他领略了天堂,又推他坠入地狱。
可他还是在执拗地想念她,等待她,她是他的信仰,让他有勇气能够在那样的漫漫长夜里坚持着期盼黎明。
他想,也许在下一个天亮时,她会披着晨曦,笑意盈盈地站在他面前,轻唤着他的名字,告诉他,她一切都好,她也时时刻刻在想念他,她还爱着他,然后挽着他的手,带他走出这无边的苦痛。
他多么希望,当她能再一次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能够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温暖,告诉她这三年他的想念,他的无助,他的脆弱,他真的需要他,她就是他的命。
但是现在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却恨透了自己,不惜和外人联合报复自己。
她用陌生人的态度和语气和自己交流,两人之间疏离得好似不相干的路人。
他苦笑,才发现原来有些痛真的只有自己痛着,不能也不敢再和别人说起。因为,当那人不再乎你时,你换不来半点怜爱与同情,甚至可能是换来误解和漠视,那些正在结痂的伤口会再一次崩裂。
所以,纵使此刻千言万语,也只能一声叹息,隐忍着,说不出半句。
三年前?
木子思绪飘出去,难道是自己的失踪让易冬辰这个铮铮铁骨的男人,学会了借酒浇愁?
随即她又摇了摇头,算了,别幻想了,他易冬辰什么时候会如此将自己奉若珍宝?但凡他对自己有哪怕一点点的真心,她都有勇气和他走下去,一家人齐齐整整,不知道怎么样的和和美美呢!
哪里还有她木子的死里逃生,隐名埋姓,颠沛流离的这么多年?
过去了,都过去了,而今的两个人,纠葛不清的,不过前尘往事里那么还没了断的恩恩怨怨。再见面亦不过是仇人相见罢了。
木子冷笑一声,面上看不出什么波澜,冷面冷心说道,“易先生果然越来越男人了!”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越来越像,不,是越来越是个坏男人了,养小三,生私生子,酗酒,烟瘾,坏脾气,样样精通,一点没闲着。
再加上这一副相貌堂堂的皮囊。还是个少年有成的坏男人,祸害人间的妖孽!
易冬辰瞧着她眼里的淡漠和嘲讽,觉得她的话比那些酒精和尼古丁更能伤害到自己,终于明白最深的孤独不是一个人无人陪伴,而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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