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她的长相本就和他们是有区别的,单单是她身上的这条及膝的连衣裙,在这个时代是绝无仅有的,若真是让外人碰见,说不定会把她当成那种女人而送进修道院去。
沈桐急忙打断他的话:“不,我很感谢你,其实,我也在发愁到底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幸好,还是你想的周到,只是。。我身上没有钱,还不能还给你。。”
安德拉希绅士般的一笑:“这没什么,只是件普通的衣服而已。”
紧接着,他又把裙子下面叠放的外套也拿了出来,是一件长至脚腕,头带斗篷式的暗红色长衣。
安德拉希示意沈桐换上,看看是否合身,自己则走出房外并带上了门。
沈桐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的衣服,再加上这里没有穿衣镜,她只好摸索着往身上套,幸好上身的穿衣带是系在胸前的,只要按穿孔拉过抽紧就好。
虽然这一时期的欧洲服饰依旧有些保守,但女性的衣裙在上半身来说还是较为开放的,尤其是她现在穿的这件,如果放在现代着装,她是绝不会穿成这样。不过,当这种服饰成为普遍时,这点也就不显的那么特殊。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了,安德拉希转过身来,当他看到面前的沈桐时,一时间怔愣的出了神,这个墨发黑眸的女孩儿,穿着对她来说的异国服饰,竟透着一股神秘的古典美,这种神秘,安德拉希知道是来自他并不了解的东方国度。
沈桐低头拢了拢一侧的长发,有些不好意思,不同于东方人,他们总是善于表达自己的喜好和情感,从不吝啬自己对他人的赞美,在她看到安德拉希这种凝视的神情时,知道自己穿上了他们的服饰还算得体。
那场大雨之后,又稀稀拉拉的持续了好几天,安德拉希不再提沈桐离开的事,而沈桐也就这么默不作声的留了下来,最起码在她想好今后该如何之前。
沈桐的来历,对安德拉希是个迷,而在沈桐的心里,她也清楚安德拉希绝不是个普通的人。
因为互有隐瞒,他们倒是默契的会绕开一些话题,来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留在这里,自当要学会一些生存技巧,安德拉希时常教她如何用猎枪,也教她怎样在河里捕捉到灵巧的鱼。沈桐悟性极高,没多久,生火做饭的事就由她承包了。
一时间,沈桐过起了返璞归真的生活,也逐渐的接受了自己确实已经穿越到19世纪的奥地利,她觉得,如果今后回不去的话,在这里生活也不错,最起码没有了职场中的烦恼,也不用面对离婚的难过,更不用再见到那个曾经占据她生命三年的男人。
而唯一让她牵挂的就是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是否已经得知她失踪的消息,母亲是不是已经哭干了眼泪,父亲是不是愁白了头,沈桐对着这堆刚刚生着的火,听着不断发出“噼啪”的响声,眼睛越来越湿润,“爸,妈,是女儿不孝,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果我还能再回去,一定不会再离开你们。。”
不知何时,安德拉希已经站在她的身后,看到她蹲在那里盯着火苗出神,又听到她说着他听不懂的话,那话语中透出的悲伤,似乎也弥漫进他的心里。
他慢慢的走到身旁,轻轻的为她披上那件暗红色的长外套:“沈桐,你想家了。”
第8章 匆匆那年2()
沈桐抬手抹了抹眼泪,站起身冲安德拉希笑笑:“是不是挺可笑的,这么大人了还哭。”
看着双眼通红,没有擦干的泪痕,安德拉希又抬起手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拂去。
“这没什么,谁都会思念自己的家,自己的故土。”
安德拉希的神情透着一丝落寞,沈桐才意识到,其实他也是一个有家不能归的人,虽然,她从未问过为什么他会住在丛林中,可之前他说的那些话,让她不难猜到,定是有什么人使他迫不得已离开了家乡。
“安德拉希。。”沈桐试图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久洛安德拉希,这是我的名字。”
突然的一句,让沈桐怔愣了一瞬。只见他轻轻的拨掉她肩上的落叶,凝望着她:
“我是匈牙利人,一名军人,因为曾经的战败,我不得不逃亡,在那场战役中,有不少人希望我永远消失。。”久洛安德拉希不禁失笑。
作为一名军人,他并不害怕死亡,可作为一名爱国者,他不能因为小人的挑唆而放弃自己的生命,他的国家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沈桐彻底明白,这就是为什么在他们初相遇时,他会认为她是被某些势力派来的。
果然,接下来的话,应正了她的猜测。
“在战场上,他们并没有找到我的尸体,所以,从未放弃过对我的追杀。”
追杀!难怪,他会住在这个丛林里。
看到沈桐怔忪的样子,久洛安德拉希淡然一笑:“怕了吗?跟我在一起,其实才是最危险的。”
他的话并不假,之前,她还觉得在这里生活也是不错的选择,但当她知道他也是在刀尖上行走时,自己之前的那个想法是多么的可笑,若说不怕,那是假的。
她的历史虽然不好,可也知道,这个时代的欧洲,在经历一场多么大的变革,各国之间的战乱与纷争不计其数,只是这一点,让她被现在的安逸生活所忽略。
许久不见沈桐说话,久洛安德拉希的心里竟有些失落,他不再说什么,而是继续将干柴往火堆里加。
“久洛,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当听到沈桐这么问他时,他点了下头:“当然。”
沈桐微微冲他一笑,拉着他走到台阶上坐下,像是鼓足了勇气一样,说:“我是很怕,因为,我从未经历过这样一个战乱的年代。”
“可我知道,中国也并不安宁。”久洛安德拉希不解。
“是的,鸦片战争的爆发,中国也不怎么安宁,只是。我依然没有经历过,这些,不过都是我从书本上学来的。”
看着他更为不解的神情,沈桐望向了远处,依稀能看到河面上波光粼粼的波纹,偶尔还有鱼儿欢快的跃出水面。
“久洛,我的出生并不是在这个时代,其实,我来自一百多年之后,一个和平,没有战争的年代,虽然,也有极少数落后的地方,因为争夺资源饱受战乱的苦难,但,整个世界可以说是和平的,人们安居乐业,生活幸福。
我,在中国的一所大学教书,和谈了三年的男朋友结了婚,可是。。”沈桐凄然一笑:“他背叛了我们的婚姻,我们的爱情,就在我们来维也纳度蜜月的时候,被我撞破了他和我的好朋友在床上。。”
她没有接着叙述下去,到现在为止,再次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她的心里依然有些刺痛。
之后在那间房里发生的事,沈桐跳了过去,直接把自己在多瑙河边所遇到的,以及后来自己掉下井道,然后醒来却意外的出现在这个丛林中,直到遇见他,一股脑的都讲了出来。
“久洛,你信我说的这些吗?”沈桐有些紧张,她无法猜测,久洛安德拉希在听完自己的这番话后,会不会把他当成怪物。
久洛安德拉希的神色从最初的极度错愕,到后来他彻底了然了,他不认为她是在说疯话,因为,只有这种看似天方怪谈的说法,才能解释为什么自己能在丛林中遇见穿着怪异,说着奇怪言辞的沈桐。
在沉默了一分钟后,他似乎是说服了自己,“这听起来很荒诞,可我信你。”
沈桐松了口气,至少,他没有把她当成是怪物。
“久洛,我给你唱首歌吧,一首只有在我们那个时代才有的歌。”
沈桐稍稍直起上身,丛林里回荡着她轻柔,优美的歌声:
人生路上甜苦和喜忧
愿与你分担所有
难免曾经跌倒和等候
要勇敢抬起头
谁愿常躲在避风的港口
宁有波涛汹涌的自由
愿是你心中灯塔的守候
在迷雾中让你看透
阳光总在风雨后
乌云上有晴空
珍惜所有的感动
每一份希望在你手中
。。
整首歌,沈桐是用中文唱的,之后,她把歌词又翻译成英文说给久洛安德拉希听。
歌词大意他明白了,他看着这个美丽的东方女人,她对他的鼓励全唱在了这首歌中,她的善良,她的温柔,让他毫不犹豫的把她揽进了怀中。
这一抱,沈桐吃了一惊,随后,她才抬起手,在他的后背轻轻的拍了拍,像是安抚一般。
久洛安德拉希将她紧紧的拥着,他想,若不是自己还在流亡中,他断不会放走这个女人。
他将她松开,自己后退了一步,单腿跪地,托起她一侧的手背,在上面轻轻的印了一吻:“谢谢你。”
两人的坦诚,他们之间再无任何秘密,沈桐经常给久洛安德拉希讲一些一百多年后的事情,什么科技的发明,人们不再通过报纸了解自己的国家和世界,而是通过一种叫电视机的产物,来传播世界各地的文化与交流。
久洛安德拉希听的很有兴趣,也感叹时代的进步居然如此的飞速,只是在他问起关于匈牙利之后的形势,沈桐却卡了壳,不好意思的告诉他,自己的世界历史学的很不好。
这天,久洛安德拉希照样出去打猎,沈桐则留下来打理着那片菜地,久洛安德拉希交过她该如何清理地里的杂草,也交过她如何除虫,所以,现在,她倒是相当熟练。
裙子太长,她把下摆挽了一个疙瘩,弯下腰仔细的除着杂草,当她除完第一块地正准备除第二块时,却看到久洛安德拉希神色凝重的快步朝回走着。
“怎么了?”沈桐问到。
久洛安德拉希拉着她就往屋内急走:“他们来了!”
第9章 匆匆那年3()
当沈桐看到久洛安德拉希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并且迅速的取下墙上的那套衣服时,她才恍然顿悟他口中的“他们”指的就是谁。
“他们找到这里了?”沈桐的心忽的悬起来。
“是的,我以为还需要些日子,没想到他们居然行动这么快!”
看着他快速的收拾着其他东西,沈桐也开始帮忙。
她知道,她就要离开这间生活了近一个月的小屋,有些不舍。
久洛安德拉希的东西不多,收拾好行装,猎枪也被他放在了桌上。沈桐没什么可拿的,就想着这房里还有别的什么是可以带上的。
“沈桐。”
“什么?”沈桐正盘算着,或许应该把桌上的烛台带着,省的他们找到下一个藏身处时还要再买。
“你把这个拿着。”
久洛安德拉希的手上握着把匕首,这把匕首正是当初他救下她时用的。
沈桐明白,这是他让她拿着防身,必要时或许能用上,她想也没想就接过来,只听他继续说到:“出了门,沿着河岸一直向着上游走,你就会出了这个丛林,放心,他们不会追着你。”
“你意思,我不能跟你一起?”
原来,他是要与她分道而驰。
“你跟着我,太危险。。”久洛安德拉希紧紧的看着她。当他在河岸的下游发现那些人时,他便做好了这个打算,上帝知道,他心中对这个女人是有多么的不舍。
“我不怕!”自从沈桐明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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