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茜茜径直向着前面走去,徒留普鲁士公主一人在那咬牙切齿,眼冒火光,而没两天之后,普鲁士公主居住的房中真就塞了不少鲜红,甚至还有点带血腥气味的红焖牛肉,当然,这也都是后话。
门前的守卫替茜茜推开了门,她站在门口看进去,并没有在办公桌后见到弗兰茨。
刚走两步进去,就见他坐在沙发处,仰头闭目着,眉头有些微锁着。
似是听见动静,弗兰茨睁开眼,看到茜茜把色泽精巧的糕点放下,嘴角勾起一笑:“妈妈来信嘱咐,要你好好休养,怎么又不听话了?”
“这不费事,何况。。我做的也不多,你也不一定吃,不是吗?”最后这两句,明显带着点酸意。
茜茜把咖啡壶从布丽德手中接过,然后倒了一杯,放在弗兰茨面前,又说:“既然端了过来,就先放这吧,我也懒得再拿回去,给吉塞拉和鲁道夫的衣服还没有缝完,我就回去了。”
说完,她根本不抬眼,转身就要走,才迈了一步而已,她的手已经被弗兰茨紧紧的拉着,又好笑,又无奈:“你怎么知道我不吃?”
第86章 宰相的阴谋1()
茜茜将做好的两件小衣服,提起来看了又看,转眼间,两个孩子都已经五六岁了,而她与弗兰茨的婚姻也已经走过了十年,都说婚姻在经过七年之痒后,夫妻间的感情更多的只是亲情,而彼此间的爱情,或者是激情早已被生活几乎磨灭。
可她觉得,自己和弗兰茨之间,似乎并不是这样,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能让她脸红心跳,一时,她又想起了刚才的事。
自她进了那个门起,心里其实一直是憋着气的,一想到普鲁士公主那得意的嘴脸,心里更是火的不得了。
就想着,不管他还吃不吃的下,反正就放在这,就算不吃,也提醒他,他做了一件多么让她讨厌,又多么对不起她的事。
所以,她放下东西,转头就走,而弗兰茨却一把拉住了她,无奈而笑的质问她怎么知道他不会吃。
“你不是才与美人共食吗?我这个自然就是多余的。”虽然是拉住了她,但她依然懒得看他。
本就赌气站着,心里全是自己设想的,两人刚刚共食的场景,一时气闷的没有防备,就被弗兰茨一拉,整个人就跌进了他的怀里。
布丽德抿唇偷笑,悄悄的退了出去,她知道,等会儿殿下出来,所有的不快一定会烟消云散。
茜茜想推开他站起来,可弗兰茨把她箍的很紧,看着她微微撅着的嘴唇,眼中的温柔更深。
“刚才,只是她一人在这吃而已,我并没有吃。”
茜茜怔住,只听他又说道:“你忘了,我并不爱吃红焖牛肉。”
对呀,她怎么就把这个忘了呢,从前,他就不怎么爱吃牛肉,尤其是红焖的,更不爱吃,而刚才,那普鲁士公主明显就是为了让她不快,自己怎么就着了她的道,真计较了起来。
心中幡然悔悟,可是,宫廷里关于他俩的流言这么多,这些总不能也装作没发生吧!
茜茜在他胸前推了一把:“那你陪她骑马,陪她打猎,都是真的吧!她一住就住这么久,看着我就心烦!”
“好,我会尽快安排送她回去。”
“真的?”茜茜不过是把自己一直憋闷的不快抱怨出来,没想到弗兰茨会答的这么爽快。
“她的使命已经结束,当然是要离开。”弗兰茨轻轻捏着她一侧的耳朵,柔软的耳垂已经微微泛红。
“使命?”茜茜有些不解,可立马就想到卡尔曾经说过,俾斯麦希望奥地利可以加入到对丹麦的战争中,也就几乎明白,弗兰茨口中说的使命。
猜到她已经知晓,继续道:“俾斯麦不过是让她来做说客,当然,里面还有些别的因素,不过。。”他的手握上她伏在他胸前的手,说:“我可以同意合作,但是其他的,”他又顿了顿:“我只忠于和属于我的妻子。”
这一句,茜茜不由的心跳加速,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脸颊依然还泛着热。
没过几天,果然如弗兰茨所说,普奥签订了条约,随后,奥军和普军汇合,共同挺进了丹麦,战争一触即发。
因为有了奥军的加入,这场讨伐丹麦的战役打的很快,最终,以丹麦战败,并签订了维也纳条约而宣告结束,条约中规定,丹麦放弃两个洲,这两个洲自然就是俾斯麦早有规划的石勒苏益格和荷尔斯泰因两个洲。
战胜的消息传来,茜茜虽然觉得自己并不认为奥地利该参与进去,但还是为弗兰茨高兴,毕竟在这样一个靠战争争夺土地和权利的时代,奥地利又多得一洲,是值得庆祝的。
可是,事态似乎又有了变化,就在茜茜每日努力通过游泳,或者是练剑,做体操而恢复身材时,又传来消息,俾斯麦反悔,欲从新和奥地利签订条约,把之前答应给的荷尔斯泰因换成石勒苏益格。
虽说同样还是得了一洲,可此洲非彼洲,石勒苏益格面积狭小,而且被普鲁士包围,这样,就很容易与普鲁士发生冲突。
为此,两国的使臣和外交大臣多次在议会上发生争吵,可那边依然态度不减。
“弗兰茨,既然这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干脆,我们就不要了。”茜茜想了又想,觉得只有这个办法,才能避免再次战争的发生。
弗兰茨看着眼前的地图,最后,只是抬起头,捏了捏眉心,整个人仿佛都是疲倦的,这让茜茜心疼不已,于是就站在他的身后,为他揉捏着肩膀。
弗兰茨在她的手上拍拍,然后把她拉过来,抱坐在自己的腿上,在地图上指着德意志的方向:“从前的德意志还有各个小国,普鲁士的势力并不强大,而如今,你看看这里,”他又接连指了几个小块地形:“都已经被普鲁士强行争下,如今,就只有巴伐利亚孤掷其中,但,我想,不远的将来,巴伐利亚也不会逃脱这个命运。”
“所以,”弗兰茨继续说着:“我之前才不得已于普鲁士结成同盟,来制止他们在德意志的支配地位。而我想,俾斯麦也一定是知道了我的想法,所以才会毁约。”
茜茜看着他墨蓝色的眼睛,在暖光的照射下,本该是神采奕奕的,可现在,她只觉得这双漂亮的眼睛蒙了上了一层灰暗。
她双手抚上他的脸庞,并轻轻捧住:“难道你忘了,我曾经告诉过你,之后的世界,各国没有分裂,只有和平,而德意志也是如此,尽管,这个国家也经历了很多的战争。”
“我记得,但是现在,作为一个统治者,我必须尽我的能力,保住哈比斯堡王朝的绝对统治权,就算,保不住,也不能失掉它的颜面。”
看着他坚定的意志,联想到已经不是从前地位的哈比斯堡王朝,只能在各个崛起的强国中夹缝生存,更让她心生悲悯,本来,她还想告诉他,德意志一定会统一,并且在几十年之后,还会被一个奥地利裔的德国人带领,欲征服整个欧洲,乃至全世界。
可她心软了,最后,只是紧紧的把他拥住,“我知道,即使这是俾斯麦早已有所计划的阴谋,你也不会退缩,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第87章 宰相的阴谋2()
事态正如茜茜所料的发展,俾斯麦的这个毁约,其实就是个阴谋的开始。
奥地利皇帝弗兰茨为了掣肘普鲁士在德意志的支配地位,与1865年不得不与普鲁士签订加斯坦因专约,将原来商议好的荷尔斯泰因换成石勒苏益格,划给奥地利。
那么,之后,在奥地利统治的这片土地上,普鲁士暗中挑起了各种争端,这无疑激化了当地人民的反奥情绪,而俾斯麦正好借此表达德意志的统一势在必行,最首要的,就是把奥地利驱逐出去。
俾斯麦处心积虑的将奥地利推上了战争的导火线,为了将奥地利尽快的赶出去,他开始在法国和英国间游说,希望他们能保持中立,他答应拿破仑三世,只要战争胜利,承诺将卢森堡和莱茵河让给法国,而英国,自然不必多费口舌,英国向来都是保持一贯的“光荣孤立”政策。
有了这两个大国强国的不参战,俾斯麦的胜利就加码了五成,之后,他又游说萨丁国,与其签订攻守同盟条约,如果普鲁士在三个月内对奥宣战,萨丁必须同一时间也对奥宣战,只有在奥同意归还威尼斯后,才能与奥和谈。
一切准备就绪,而这边的奥地利,并不知道俾斯麦早已从中做了战争的准备,在几次议会商讨后,弗兰茨决定用普鲁士最富庶的工业区来交换荷尔斯泰因,对于普鲁士单方面强行交换的石勒苏益格并不表示接受。
俗话说的好:正瞌睡就送了个枕头。奥地利正是如此,完全给了俾斯麦借口,指责奥地利毁约。
俾斯麦以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1866年5月下了全国总动员的令,6月就对奥宣战,同时,萨丁也提出了对奥宣战。
战事紧张,一度达到了白热化阶段,奥军的勇猛坚毅也是出了名的,可耐不住两方大军的攻打。
这一个月来,茜茜几乎没有见过弗兰茨,她知道,他在为这场战役指挥,因此,她也并没有去打扰他。
但不是不打扰,战争的局势就是偏向奥地利一方的。
普鲁士大军征服北德的亲奥小邦,7月,以近三十万的军力在萨多瓦与只有二十万出头的奥军会战。
奥地利受到两方的夹击,战事再度升级。
议会每天都在紧张而激烈的商讨,有外交大臣提出建议,与其把威尼斯归还给萨丁,不如让给法国,借拿破仑三世之手来缓解这种不利的态势。
这个建议,无疑是最折中的,所有人都看向了决定者弗兰茨,只见他眼眸低垂,沉肃冷冽,在静默了几秒钟后,他抬头看着这些人,墨蓝色的眼睛透着无比的坚定:
“作为一个军人,如果不经一战就失去一个省,这并不光荣!”随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把善于攻击的阿尔布雷希将军和善于防御的贝内德克将军做了调换,让贝内德克防御北线的意大利,阿尔布雷希则带兵迎战南线的普鲁士大军。
8月初,奥萨之战以奥地利战败,并归还威尼斯为终结。
一个星期之后,普鲁士也在艰难的情况下,最终战胜了奥军,因为损失过重,以及战略意义上的顾虑,俾斯麦没有追击,而是与奥讲和,于是,这个时候,拿破仑三世出面调和。
普鲁士不要求割地赔款,其中一条要求奥地利不得在干预德意志的内政,并于1867年允许以普鲁士为首成立北德意志联邦。
这场史上著名的“七星期战争”以普奥签订布拉格条约为结束,虽然,奥地利没有被要求割地赔款,只是归还了威尼斯,但这场战争的失败,对哈比斯堡王朝的统治造成了危机。
阴雨连绵,似乎连老天都在为奥地利的战败而悲悯,茜茜悄声的推开办公厅的门,只见弗兰茨站在窗边,似乎正在出神的望着外面的雨。
挺拔的身姿让他看起来依然不失一个军人的风姿,可那背影看起来却是无限的落寞与寂寥。
茜茜的心又是一揪,已经好几天,没有见他出这个门了,接连两次的战败,无疑给了他巨大的打击。
她默默的走到他的身后,将他的腰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