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陶烟雨却是直接紧紧后退两步跌在地上。
她淋了很久又没有活动,此时身体很虚弱,有点儿撑不住。
叶暖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黑衣司机立刻上前将陶烟雨从地上扶起来,恭恭敬敬的态度,“陶小姐,我送您离开。”
二楼书房内的顾司夜的瞳孔紧了几分,大手一扬将窗帘又拉起来,转身疾步下楼。
刚刚走到客厅,看到淋得浑身湿透了的叶暖开门进来,脸色很差,还有雨水顺着脸颊姣好的弧线滴下来。
他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只是觉得她很失落。
失落?
其实顾司夜的此时的凛冽气场很强大,强大到可以席卷到方圆十里,然而——
叶暖却是魂不守舍的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无数的猜想在大脑运转不停,潜意识的往房间走。
如果她不是唐初筱,那她又是谁?
她十分确定自己没有什么孪生姐妹,可那个女人和她的长相那么相似又是怎么回事?
刚才情绪激动根本没仔细想,她就是柳姨口中的陶小姐?那就是与唐家无关。
最后回到最关键的问题上,她到底是谁啊?
顾司夜看着她与他擦身而过,倏尔出手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力道大的似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叶暖,你跟她说什么了?”
叶暖怔怔回神,抬眸就对上男人阴鸷的要滴出水的深沉黑眸。
她的心一紧。
顾司夜扫了一眼还在工作的佣人,大步转身拽着她上楼,几乎就是拖的姿势。
叶暖根本跟不上他的脚步,几步踉跄差点摔倒她也怒了,脾气上来根本挡不住,一下子将他钳制着她手的大掌甩了出去。
“放开我!”
走廊上,叶暖抬手划过湿漉漉的发丝,看着手腕上的红痕,心下情绪翻涌。
她明智的打开自己的房门动作极快的想要关门锁门。
然而一只遒劲的大掌在她将门关上之前已经攥上她的门板,随即,大力的推开进来。
‘砰’——
房门被他大力的甩上,男人现在满腔狂躁,是不满,不满她在他面前像个刺猬一样扎人。
顾司夜凝着眼前防备十足的女孩,眸里的暗色化为点点碎冰,俊美的眉目沉浸在一片阴影里。
“叶,暖。”两个字,似是从喉骨里蹦出来的。
叶暖眨了眨长睫,上面还沾染着雨水,双眸剔透,“顾司夜,她是谁,她,是谁?”
或许只有顾司夜才知道,或许只有他清楚她是谁。
他可以对她发脾气,但是此时她要一个答案。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执着于那么一个答案,但是当时就是想要问清楚。
但此时听在顾司夜耳朵里完全变了一种意思,他朝她走近,“你最好不让让我知道你对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问你她是谁?!”
她的情绪接近崩溃,脑中一幕一幕闪过的全是关于刚才看到陶烟雨时的画面。
那张脸,会让她不由自主想起前世的自己。
“你又是我的谁?”他的声音冷沉的好似在冰里浸泡叙旧,眉间晕着一层戾气,“她是谁,和你无关。叶暖,我刚才没有跟你说过不准你下去吗,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她有些无力的靠着冰冷的墙壁蹲下身,强制自己冷静,“不会是我想的那样,不会……”
她直接无视他的动作及话语让男人的怒气又冲了上来。
他伸出手直接将蹲在地上的她提了起来,一只手抓着她的肩骨,“我不想因为你造成我和她之间不必要的误会,所以你离她远一点,听到了吗?!”
这样的话说给一个喜欢这个男人的女人听,无疑是残忍甚至是致命的。
他是想让她死心。
她的长睫抖了抖,抬眸对上男人的视线,轻笑出声,“我什么时候造成你们之间的误会了?顾司夜,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凡是脑子正常点的自己女人误会了不应该去追自己女人你在这里跟我一个外人磨磨唧唧个什么劲啊?”
她情绪波动较大,胸口起伏不定,“我姓叶算半个沈家人但并不是顾家人,你没资格管我,你听到了吗!”
和他真正相处没多久,却深受压迫。
那些积压在心底的不爽此时全都跟着她吼出来,只觉得浑身的舒爽。
是啊,为什不去问陶烟雨不去跟她解释,却在这里磨磨唧唧的吼她。
只有他最清楚为什么。
顾司夜脸色黑的可以滴水,低眸看着身前柔软纤瘦的女孩,他有多久没有仔细看过她了。
视线从她细腻而白皙的脸蛋儿滑下,视线落在她刚才因为动作大而大敞的胸口,饱满莹润的雪白上下起伏勾勒出姣好的曲线……
他强硬的收回视线,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只是那阴沉的黑眸里燃起一抹未知的猩红。
拳,渐渐攥紧。
他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最近因为这个女人波动太大,甚至接近失控。
甚至——
他最近缺女人吗?对一向没有性_趣的她也有了杂念。
想到这顾司夜更暴躁,再想起刚才她的话——
修长的指毫无怜惜的捏住她的脸蛋儿,本清透的声音染上一丝暗哑,“你刚才说什么,嗯?”
“叶暖,再说一遍。”
明明那语调已经褪去冰冷和暴怒,却陡增一丝无形的危险。
第7章 让他牢牢记住她()
她的心里是有点怕的,却还是一字一顿,“我说,你没资格管我,顾司夜!”
英朗的俊容覆上一层妖邪,男人唇角勾着玩味儿的笑朝她凑近,嗓音贴着她的耳骨,“叶暖你记住,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没有!”
从她十岁起,她这辈子就归他管。
所以,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
“你……”
她刚刚启唇,安静的卧室内有铃声刺破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顾司夜眉间拧紧,将手机拿出来。
这一次他没有像前几次一样挂断,按了接听。
那边传来轻柔的女声,还带着点哽咽,“你就是因为她所以拒绝见我的是吗?”
这是问句,但她似乎并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轻轻的嗓音带着自嘲,“我知道了顾司夜,我不会再纠缠你。”
听到这句话男人的脸色阴沉似风雨欲来,那双漆如点墨的黑眸陡然扫向她。
“晓晓。”顾司夜才刚刚开口叫了她的名字,那边却已经挂断电话。
被他圈在身前的叶暖却因为这个亲昵的称呼怔了一怔,唇角淡淡扯了扯,心尖儿却有点疼。
原来那天晚上他口中叫的,是她啊。
她那天还魔怔的以为他叫了她的名字,怎么会呢?
就算是在前世她也根本就不认识他,怎么可能会从他的口中听到关于自己前世的名字。
简直可笑。
趁他放手机的间隙她已经从他身前撤走身子,逃似的往浴室走。
身后有脚步声逼近,那灼热的大掌刚碰上她的手腕,她就已经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将他甩开后退几步。
“不要碰我!”
她的脸蛋儿干净不施粉黛,全身虽然都湿透了,却有种异样的美。
那透澈的眸却是生冷的,与她的年纪违和的冷色调,“是你自己说的,你连碰我一下都不想。”
顾司夜菲薄的唇抿紧,英俊的眉目浮上不明的情绪。
她转过身走进浴室,大概是感受到了入骨的凉意所以抖了抖,“我什么也没跟她说,她要误会是她的事与我无关,不要算在我身上!”
她全程就问了她一个问题,而且她还没回答她好吗!
叶暖‘砰’的一下关上浴室的门。
她大概是用掉了所有的力气,此时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无力。
原本以为他走了,可她刚爬进浴缸内却听到男人沉沉的声音传进来。
“叶暖,记住我今晚说的每一句话。”他的声音顿了顿,“你敢有一点不乖,就给我滚回沈家!”
在沁园她可以过大小姐的生活。
但是在沈家,说得好听点是养女童养媳,实则只是比佣人好一点点。
沈家不养废人,若不是因为沈家长孙沈誉十岁之时被预言二十岁有无妄之灾,要一名父母双亡的孤儿养在家里当童养媳来避免这场灾祸,她不会成为沈家的养女。
没有血缘,注定还是会被嫌弃。
更何况叶暖原本的性格软弱好欺并不怎么讨人喜欢。
有顾司夜的姐姐顾卿云在还好一点,但是现在她出远差要一段时间才回来。
顾卿云担心她受欺负,所以才找了理由让她在这儿住一段时日。
顾司夜,混蛋!
睡之前没忘记看一眼邮箱,馨悦的办事效率很高,而且搜集到的资料相当齐全。
她的指尖在键盘上停滞,视线停留屏幕的一处。
——他妻子死后他貌似交往过几个女朋友,但都是绯闻啦,而且那几个女朋友都跟他的亡妻在各个方面都有相似,所以圈子内传霍总深情而专注。
呵。
这两个形容词放在霍彦沉身上,可真是只有被玷污的份儿。
他不配!
所以,她明明都死了,他为什么不和那个他口中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在一起?
她没心思再看那些关于他的经历,并不想给自己添堵。
打开他的行程单扫了一眼,有两处最好下手。
一周后沈家长孙沈誉的二十一岁生日宴,和十八号那晚因要接待神秘贵宾而亲自陪同在帝都大酒店下榻。
他们曾有过三年美好的时光,然而她死了,他现在大概连她的模样都不记得了吧。
这辈子,让他牢牢记住她!
………………………………
一周后,帝都大酒店玫瑰宴会厅。
今天来了不少的名流政要,名媛千金,排场很大,宴会厅装点的也很是精致,可以看得出布置的人费了不少的心思。
哦,醉翁之意不在酒。
叶暖身着一件暖蓝色的燕尾长裙,特地化了点淡妆,黑长的发散开披在肩上遮住一半的脸蛋儿,安静地坐在角落里,以免沈家人把她认出来。
这种场合不想让她出现,说的官方点儿是生日宴,实则说是相亲宴也不为过。
沈誉是沈老太太捧在手掌心的爱孙,当然不舍得让他娶她来糟蹋了她的宝贝孙子。
她只是坐在角落里,看着形形色色的人虚与委蛇。
童馨悦作为记者跟踪采访,看到叶暖的时候眼前一亮,小跑着过来,“行啊你……看来是对霍总动了心思了?要不然也不会精心打扮了对不对。”
不对,甚至是大错特错。
但叶暖并未解释。
“刚才差点没认出你,原本就是美人胚子,没想到打扮起来这么美。”她是真心夸赞。
叶暖弯唇笑笑,朝她眨眨眼睛,“我交代你的事你办得怎样了?”
“必须妥妥的,为了你的终身大事我可是托了好多关系的,一分钟的熄灯时间你一定要把握好!”童馨悦叮嘱着她,“八点三十分十五秒,你看好时间。”
叶暖朝她打了一个ok的手势。
宴会厅里的人越来越多,但叶暖始终没有看到霍彦沉现身,只是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有点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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