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序,比都市中的破落户,齐备高尚的太多了!
石青玉觉得,以一个盐民来说,已温饱有余!
突然,由外面进来一名中年人,白净面皮,不像下海的盐民!
他抱拳施礼自称姓余名忠,在这村里,教孩子们读点书,识几个字,算算帐……。
石青玉也通了姓名道:
“敝人兄弟二人率领属下,消减了“钩镰刀”,三凶伏诛,二枭在逃,顺路东来海
边见识一下盐田及盐民。”
余忠大惊也大喜,以方言马上传叙给众盐民知道。
再抱拳躬身向石青玉道谢道:
“石大侠,敝人代表盐民向大侠致崇高的敬意!”
其他在场的男女老幼人等欢呼着向石青玉及翟谦行礼,眼中流露出仰慕钦佩的光彩。
石青玉见气氛缓和下来再道:
“余先生可知道有位名人:陈丰绪老宫主!”
余忠立刻脸上表露出尊敬的神色道:“那是陈老东家,盐民们的万家生佛!”
石青玉再道:“听说他管领此地,这些人都是他的盐奴吧!”
余忠立刻摇手甩头轻松的道:“不是!他们自古到今都是自由民,盐田是祖传产业,
不得分割,陆田可以自由买卖,盐田不能,否则每月分一小块便晒不出盐来!”
石青玉道:“这事能否余兄详加解释?”
余忠点头道:
“可以!凡由海中抽车上田的海水,要经过遂次一田一田的抽送,到最后田中之水
盐份很浓!晒乾之后所出之盐有二尺多厚!
不然!一田水晒乾了只有一寸厚!实在不经济!”
石青玉道:
“如是他们便得团结起来保盐自卫了!”
余忠叹口气道:
“数十年前,男人为保护盐田被匪徒杀害,年有数起惨案;近几年来经过陈老爷子
的改良晒盐方法,领银子的方法,盐民被杀之事,几乎没有了!
现在的盐民安乐幸福多了!”
石青玉点头微笑道:“说说看,怎能使匪徒不再骚扰!”
余忠精神一握,淘淘不绝的道:
“平时规定,一整区的盐民田灌满了海水,没有人来抢,待盐晒成后,陈家已派来
大批武功高手来保护,因为那一天要收盐了,沿海一线集体收盐,一面装车,一面运走,
陈家一次运走百万担盐,价码有一定的,盐民也领不到现银,只领帐号!
村民要用银子卖些日常用品,在大市镇中钱庄上凭帐号取银子,自己去卖货物装车
运回
家家只有一些制钱碎银,银子存在钱庄里,有利息可生,而谁也抢不去!
只从陈老东家是行这办法,村民再也不必死人了!
没有多久的时间,匪徒们也清楚,来吃饭可以,你就是杀光这些人,也榨不出几两
银子来!
谁有本事,可以到陈家去抢!去杀!
石青玉笑道:
“每年辛勤工作,总有些剩余吧!”
余忠道:
“有!有很多!陈老东家说得好,银子放钱庄,要花银子到城里花,不必放在家中
招贼害命,乡下卑境,没有好吃的好用的好玩的!”
石青玉心情开朗的道:
“办法不错,所以盗匪们恨透了陈家,认为陈家断了他们的财路!”
余忠点点道再道:
“这几年村中死的少,生的多,盐田已用不了这多人口,聪明一点少年可以到城市
里闯闯,我就是来给他们打个混世面的底子,教官话、认字、算帐,会了这些才能在大
城市生存下来。
石青玉向翟谦道:
“大哥!回去吧!这里不必咱们来画蛇添足,自讨没趣。”
石青玉在村中走了一圈,也走动了几户人家,贫富之差距不大,有的人家兄弟姊妹
多,人财两旺,有的孤丁一个自然就差了,生儿育女,那是各由天命,各有巧妙的!
突然他看到有五六个老人,他的双腿十分粗大,脸上神色木然,一股子无可奈何状,
在街口晒太阳!
“病”
对了!只有给他们治病这一项,才能给他们一点帮助!石青玉向陪他行走的余忠问
道:
“这些人的脚怎么了!”
余忠叹气道:
“他们终年在海水中生活,不知为什么得了这种“血肿”病,能吃能穿,就是不能
动,死也死不了,积年累月,心情自然痛苦了!全村总有个二十几人吧!”
石青玉笑道:
“我可以治好他们的病!”
余忠立刻叽哩啊啦一大套,每人眼光放射出希望而又怀疑的神色,瞧着石青玉。
石青玉比了个手式,走上前去逐一将他们的粗腿检查一遍,命康青峰到车上将他的
药箱取来,将一棵“保元丹及化毒丹”用酒化开,分给他们每人一大口饮下。
只一会子工夫,一双粗粗的腿,已毒去肿消,恢复正常,原是在家里的病人,也快
快的抬了出来!一大片大粗脚的患者,像变戏法似的,腿部渐渐肿毒消去!
地下跪着一地人,口里喃喃不绝向他叩谢。
石青玉将两种药各十棵,溶入一◆十斤装酒坛中,要余忠保管,告诉他可治愈百人,
祝你们永远幸福!
石青玉等迎着夕阳,离开了这卑陋的盐村!
陈家的盐防碉堡是建筑在离北坎村北边十里地的河边上,那条河即是领区自然环境
分界线,对石青玉在村中的活动,他们并不知悉,不然免不了一番口舌解释!
石青玉的车马沿海边盐道向南行,八骑在前引路,两部货车居中,八骑在后跟随,
浩浩荡荡,略带有潮湿咸味的海风,徐徐扑来。
使石青玉的心胸,格外开朗,原是有点怀疑陈家的财富是剥削盐民而来,事实证明
不是
他的财富是几经艰险,在一程一程的护送中,盐价节节升高下,所获得的正当利润,
而各地区盐价高低,不是他能掌握的!他在盐区中只是个百十个盐商之一而已!
每隔四十余里,便看到一座护盐站,远远望去,设备相当完善,防军警觉性很高,
接近至里余路,碉堡上已站满了人,枪戈弓箭已齐举,防范来人犯堡。
车上的现银有五千斤以上折算银两,有十万两,明眼的江湖人一看车辙,即知车中
装载的银两,在荒僻的海滨,有人以小数护卫,携带重宝而行,定是不可思议的行径。
石青玉并不理会他们,他们也不敢出堡来无事生非,晚间在“吕四”镇过夜,第二
天至“启东”县城,再沿长江北岸西上,五天之后始到达“六圩”码头,对岸即是“镇
江”。
在码头上由翟谦去交涉上行“金陵”的船舟。
石青玉信步在江岸上观望,由上下游来往的货船只,形形色色,大小型状,各不相
同,有航行海上的船,江上的船及运河里的船,有千百艘,人是奇形怪状,语言是南腔
北调,各方杂处,万头攒动,货集如山!
陡然,一声震耳的暴怨声道:
“你们这批小兔患子,再要给大爷们哭哭啼啼,看咱家不修理他们每人十鞭子!”
紧接着又是一阵清亮而高昂的童音道:
“你们是土匪,骗子,强盗,恶贼!”
“劈劈拍拍……”
藤条着着肉声,夹杂着尖锐而了◆的童音,嘶声长号!
“你打吧!你有种打死我好了,我就是死,也不愿被你们带去卖银子,呜呜……妈
妈呀……爹爹呀……”
江岸上有许多人,停止了活动,有的心中雪亮,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虽然,看着可
怜,但爱莫能助!
有些人莫名其妙!而右青玉就是莫明其妙的人之一!
只见一艘双帆由上江下来的江船上,立在甲板上的一个形象凶恶的大汉,是属于天
生邪恶之辈的形象!
敝开着胸膛,横生的胸毛连肚,◆髯绕颊,扫眉斜飞,耳毛直竖,暴目鹰鼻,手里
◆根藤条,想再打下去,又不怎么敢下手,气得口里吹大气!
这里是万人聚集的码头,各色人等都有,殴打童稚弱少,总不十分光彩!
何况若下手重了,打个伤残死亡,可是自己的损失,好不容易,万里迢迢已到了地
头!弄出事故,实是花不来!
船头上还有一位仁兄,瘦长身材,三角脸,三角眼,是阴狠恶毒的人物!三步二步
跑过来,夹手夺下藤条,开口骂道:
“老二你他妈的,猫尿喝多了!晕了头,给我滚一边去,动不动就◆孩子们出气,
不像话!”
另一个少年由舱中猛然躐了上来,掺扶着那被打的少年笑声道:
“钟兄弟咱们就认命了吧,你看此地有这么多的人,有那个敢管,这两个恶贼的闲
事。老天爷呀!求你睁开眼睛来救救我们!”
眼中清泪长流,哀痛孤弱,手臂上在一身槛褛没袖的短衫下,贲起一条条被毒打过
的痕迹,走起来一拐一拐的,身上也挨得不轻就是了!
码头包围着一大圈人,沉默,冷眼相看!
那姓钟的少年约算有十五六岁,将眼四顾,江岸上围起数百人,竟无一人讲话,主
持公道!
不觉悲从中来,失声痛哭,凄切哀号!
接着舱中也传出一片哭泣之声,可见人数不算少。
石青玉觉得事情不单纯,不是这两少年胡言乱语,骂几句脏话的闲事,而是整整一
船小孩子的事!
他转头向翟谦道: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翟谦叹口气道:
“在大都会里的一户豪富,官宦之家的童仆奴婢,就是这样卖来的,不过,一般都
没有这般严重。
这二个中年人,不知从那里弄来了这些童稚,若是自愿卖身为奴,则多半不会反抗。”
石青玉双眉一拢道:
“他们是拐带人口,贩卖图利!”
这时那瘦长脸的中年人,一脸阴笑的来两少年身前道:
“小哥们,回舱里去,收拾一下,马上就要下地,在舱里窝了个把月,大家情绪都
不好,也该请你们吃客大餐,这里可是大地方,嘿嘿!老是哭哭啼啼,人家看着多笑话!”
石青玉分开人家,来至岸边,道:
“慢走!我有话说!”
一步跨上船头,再道:
“区区石青玉,请教二位,道上称呼!”
那人回头打量着,面色不豫,看着石青玉是个少年儒生,这种少伙子不难打发,扬
了扬眉道:
“咱家兄弟是山西横岭二义,受孩子们父母之托,带他们外出谋生,发生些少误会,
没事!没事!谢谢小兄关心!”
那钟姓少年急道:
“瞎说!骗人……”
横岭二鬼老大暗中伸指疾点哑穴,孩子眼泪汪汪的,乾张着嘴吧,就是发不出声音
来,神色之悲急,凄苦……令人断肠!
石青玉大怒,也抬手连封那横岭二鬼老大三大重穴,人立刻被定在那里,乾瞪啦。
那猛恶大汉老二,疾扑上一步,招出“金龙探爪”,五指伸张,劲风如缕,猛抓石
青玉的咽喉!
石青玉冷笑一声,举手上封,“拍!”的一声!
横岭二鬼的右腕骨立折,表皮完整,手掌却垂了下来,痛的咬牙瞪眼,躬身疾退了
三大步,左手紧握着右腕断处,额上冷汗起豆!
石青玉冷笑道:
“你还有三只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