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足穿一双编草鞋!活像个打闲工的老佣农!
手捺四尺多长的钢制虎尾鞭,颇具弹力,是把可软可硬的奇门怪兵刃!
二大兄刚要交待一声自己出战!
“雷刀一号”向他屈单膝打扦道:
“让给小弟先去试试,若不中用,大哥再出场不迟,乞请总管大哥思准!”
这举动令二大兄愕然,只得道:
“兄弟!偏劳你了!不必勉强!”
“小弟遵瑜!”
“雷刀一号”应诺着,起身后退三步,抚刀思考身,踏步而出……
年少英挺,有似乳虎幼狮,沉稳坚韧,气壮山河,在对方群相讶然,瞪瞪惊疑
中,定身于那老者之间!
他们这批人几十年自由自在惯了!谁也不服谁!
今日猛见奇特的组合中,有这大的礼仪威严,只是少见多怪了!
又听这少年抱拳拱手道:
“小子是石府‘十二雷刀’一号,请教前辈的万儿!初莅江湖,多于教诲!”
好家伙!
又是文绉绉的,令那老怪残眉攒起不松脱,猛吞口水压气道:
“老夫匪号‘伏虎山樵’巴三鞭!小子你今年多大啦,与那一个是何关系!”
“雷刀一号”傲然一笑,微弯口角,甚是俊雅可观!
“足十八岁,学艺三年。只会些刀法,那位乃我派辈中的二哥哥,在我少主门
下,亦师亦友,三年来受其教诲指点刀艺!我等虽然!司出一师,少主事繁,不克
每日亲教,多是由大兄长们教导我等!因之,我等跪伏请战,并不为过!若非情势
急迫,一般情况下理当如此,才是尊师重道”
他们一齐向这两名少年各自望去,相差也不过四五岁而已!
那老人颊肉抖动了几下道:
“你小小年纪,不知死活,竟敢强自出头,打扰了老夫的兴头,有些拌脚呢!”
“你老得海涵,不是猛龙不过江,小子自信已出师艺成!江湖无岁!”
“伏虎山樵”越看越喜欢他了!心忖:
老夫若有这么个小儿子,那该多好……
这一群山贼都已年龄老大,并非是说他们山中没有年轻貌美的女人伺候他们欢
乐!
若想要生个亲儿子,那可是由不得他们做得主!
母鸡再多,硬是不下蛋也是枉然!
“咆哮天王”想有个好儿子来继承他这山主之位!
此老位居一人之下,当然也想有个好儿子在身边!
以慰老怀,只是不便出口而已!
“老夫鞭下小有三鞭之敌,你小子若接不下来,便回去换那一个大了几岁的出
场,若一鞭打死你,老夫还真下不了手!”
“小子明告前辈,所学之刀法,有些特殊!若你老命中注定要由小子下刀送你
老兵解归天,只一刀便可……”
“老夫不信你有这个本事!”
“小子言出至诚!你老若留一手,那可是侮之晚矣,小子先招呼过了,别事倒
头来,怨恨我手下无情,实是还掌握不住!”
“好小子,这铁血江湖,老夫大风大浪经得多了!咱们便各凭天命!”
于是——
雷刀已哑然出鞘,气走重搂,煞气已弥布六合!
四百多只眼睛注视着他!
但觉这少年,似乎身形壮大了些,心志之坚毅,令人胆寒心颤!
似欲后退数步,暂避其锋,才得安全!
其实他们都停身在二十步以外,再长的刀也宰不到他们!
但这气势相抵是由不得人的!
“伏虎山樵”首当首冲,正在刀芒之边缘上,立即便被笼罩在杀戮中!
他还挺得住,自身玄功运转,也加足了气势,一阵阵的威煞冲击上去!
以他的年龄行辈,当然不肖先行出手!
有可能的话,也许会让这小子三招!
“有份!”
“雷刀一号”号叫一声,出手了!
转腕拨刀,刀上陡发雷音,如怒海生潮!
“唰唰……”有声!
刀叶上如有物在波动,好不威煞,令人兴起不可抗拒之感!
“风雷乍起”闪电似的一流刀虹,随着他脚下的交易步法“金石流砂”,气吞
河岳,风卷残般云的斜挥而出!
“伏虎山樵”怎能漠然无睹,将全身功力于一掷,挥鞭封上!
心中空空荡荡,只求能封住他这一刀!
生死便在这须臾之间,心血似已凝住!
乃有生以来,唯一的一次令人有股子无可奈何,掌握不了自己的意念之感!
“睁!”的一声清鸣,接定了!
人影乍合中,握鞭的手臂已被震得麻木不仁,失去知觉!
怵然后退一大步。似乎功力相当?
却不知怎的,陡觉胸前有一丝凉意,一触掠过!
他心中明白,骇疑着踉跄再事后退!
意讽已渐见模糊,目中金垦四射!中刀了!
但知敌人并未跟进,这神秘莫测的刀中刀,令他心悸林飞1不克分析卜
体内的真气,一似已脱壳而去,无踪无影,提不上来,全身一懈!
左手向胸前摸去,血已渗渗流布,手掌湿湿漉漉的!
右手虎尾鞭已松指落地,头晕得站不住身子!
突然——
双臂已被人架住未曾仰身倒地!
眼神已焕散不明,耳听有人急喝道:
“巴三爷,胸前中刀,药!药……”
他似乎是哺哺口语道:
“我是中了“刀气”,在接刀之同时,刀芒余威已及体!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我怎能连一刀接不住!儿子……儿子……”他失去知觉!尚幸的是有人上来照顾的
快,没让他摔倒在地!
不然,那五脏六腑便得一震而出!
胸腹之间,只有一丝未曾被开破血膛。
“雷刀一号”拨刀沥血于地,还刀归鞘,回身走向二大兄身前,刚要跪地渡命
身子却被二大兄托住,未曾跪下!
“兄弟!一刀扬威!回去请少夫人领赏,二哥惭愧,什么都没有!哥哥怎的这
般言语,平日若非多沐训诲,小弟怎能阵前代兄长扬威!”
这话双方相距不远,人人听得分明!
可把那“咆哮天王”骇住了!忖道:
“那是什么火!这是什么刀?怎的这般威煞霸道!巴老三的功夫,连我也不能
一棒子宰了他!这种阵仗,还能再盲目的打下去么!”
他想打退堂鼓,但羞刀已出鞘,箭已扣弦,怔在当地,汗出如沛!
却是心馁而形不馁,耍硬挺下去,看人家怎生交待!
二大兄谦和如画,面呈笑意!
但绝非气焰万丈,得意忘形、不可一世的那种嚣张狂傲的笑,只听他扬声道:
“魏山主阁下,我家小兄弟侥幸。蒙巴老承让了这一刀!区区仅带了十二名来,
他们的工夫都差不多,以此类推,山主若无适当人手接住,最好就此打住!请山主
回山里去,我们深知武当借刀杀人,上他恶当的也不单是贵组合这一帮,江湖搏命,
揭过便算,区区就此率队先行!再者!巴老伤危,最好不要移动,使留此地设帐调
理三五天!贵山药物怕不及石府的药效高明,区区赠药一齐,略尽歉意!”
他打个手式!
“雷刀一号”由腰下百宝囊中,取出一份外伤药物在手!
踏步走去!交给他们一人,说明用法!
那人躬身致谢,颤抖着接过!
“咆哮天王”目中冷电湛湛,悍野之气已渐消退,抱拳道:
“蒙小兄忠告,并赐良药,这份人情,观某记下了!数日来多有羁绊夹缠,实
是汗颜,自不量力,小兄紧行!魏某就此别过,不送!不打不相识,四海皆兄弟,
淫望珍重!”
“敬谢山主宽贷,后会有期!”
蓦地——
前方的尘头大起,千马万蹄,奋腾而来!
石府的增援人马已奔流浪涌般的掩到!
场面肃杀之气,陡的升高了!
共计一千两百人!
两百名铁甲军占前列,手提长柄斩马刀,顶盔掩甲,提盾支刀,是支铁甲鲜明,
马战劲旅,威仪纠纠!令人胆丧!
后队两列,五百男武士,一式大弓强箭!
五百女裙钦,一式“诸葛连发弩弓匣”!
“咆哮天王”慌然回顾,他那两百多人已自动的在聚合结阵,准备自卫!
各自股栗,恐惧惊悸,局促不安,连这一百人都未拾夺下来!
而这时却扑来了一千多人马!
苍天!经不起人家一次冲马!
二大兄适时向“咆哮天王”道:
“想是我大哥赶来接应,山主无疑信约刚过,焉有反义之举,且容范某说明!”
果然,前阵马上之人是康青峰!
远远看到这一百名弟兄不像有多大事故发生的样子!
野地里所卧的俱是山贼们的尸体伤残,便盘马相待!
二大兄已策马近前!
“二弟,情形尚好吧!”
“大哥关顾,大洪山有些死伤,咱们只有二十几人负些箭伤,不碍事!小弟已
与他们口头相约,过节已一笔揭过,恕弟弟擅专,未与兄长相商!”
“好说!兄弟说了便算!如此甚好,咱们何想多惹是非,实乃迫不得已!兄弟
辛苦了!大哥这便回马!”
“大哥可愿意与山主见上一面!”
“不了!由兄弟全权处理,已延误了三四天的行程,望兄弟你早归了!”
康青峰以“虎啸龙吟”之功,发出口令!
人马风驰雷掣而去!霎时形影具无!
二大兄蹄策马回来!
他们这一百人亦已人坐雕鞍,列队相待,等他下令起步!
“敬谢山主义气,兄弟多有打扰,海涵!海涵!告辞!”
“蒙你兄弟高谊,若再经山居,愿与兄弟把盏相聚!”
恕不远送,祝你鹏程万里,我心怅然若失!”
石府的铁骑离去!
他注目极方,久久未曾移动卜
“咆哮天王”是个铁铮铮的赤心汉子!
但,他这一手创造出来的环境,却是孤独寂默的!
二大兄丢下一幕英雄肝胆的形象。令他永怀于心!
他的大头领“厉魄”金戈,见他苦涩,难以忘情,试着转移开导他道:
“山主,请节哀,他们与咱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忘了他们吧!这一地的残尸
伤患。却待怎生处理!”
他如梦方醒,摔摔毛头,现世人生的苦难,令他不能逃避遗弃这责任!
攒眉道:
“尚活着的快快处理,这伤患之多,唉!令人头痛。”
第三十章车骑铁堡会谈黄鹤楼
第三十章车骑铁堡会谈黄鹤楼
有一名属下的来一只大皮口袋,包装严密完整,捧呈上来道:
“禀呈山主,石府马队离去后,遗留下来的,怕是包会发那“邪火”的怪玩意
吧!小的们不敢打开!”
“咆哮天王”双目炯炯,接到手中,掂掂捏捏,猜不出是何物!包装的这般完
美!一定是贵重之物!遗弃的可疑,是故意,绝非在匆忙中遗漏不来!
按近鼻下嗅嗅,有股子淡淡的药味,渗透出来!立即拆开!
苍天,果然是一大包外伤圣药“狗皮膏药”!他目中有些潮湿之感!
五百帖大方的“狗皮膏药”,这满山迎野的伤残!有八成可以复元!唉!他们
知道咱家山中药物缺乏,不便令他当面担负这份人情,留下药来,待发现时,人已
东西两途!心照不宣!他惨情的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