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的玩意把戏!
场面又活络起来,大家开怀畅饮,手上温柔,有的女侍已美人坐膝的在受用了!
但还不敢过份放肆,在主宾的女眷面前,恶形恶状,那是对石青玉的侮辱!
都是在案下暗盘交易,摸股抚肚,弄些情调!
这当中只苦了十四、十五大兄及欧阳红,地位高,而十五大兄有欧阳妹子在侧,
不能调戏他人也不能自调。
十四兄虽是单身,也怕调到手上.将来没完没了!
其次是六武士、四裙钗,他(她)们地位已坐三望二,这种事怎能在少主、少
夫人面前乱来!
而半路归府的众护法,可不管那么多顾忌,调妓留宿,已在开盘了!他们身归
石府一路在途,难得有这机会松松自己!
“塞北狼人”本是此道中的高杆,这次可苦了他了连手也占不到便宜,“三
世狐姬”看得紧紧的,老来俏,自己的卧塌之上是不容许他多出一条腿来!
也不时的瞅着那只狼耳朵在打情骂俏,撒老娇,弄得老狼,苦酒愁脸,心里受
用,身边空空,手上发麻,动不得老哥哥!
互相之间,主人们起身就席敬酒,故意闹酒喧哗,给有些人制造机会,或暗中
拉皮条劝骂!
石青玉只是与明丽珠绵绵强细语,说些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而给石青玉侍酒的那个小丫头,本是气得腮膀子鼓鼓的不痛快!小嘴翘得高高
的!
而今那份妒意酷心消失了,冷眼溜着两个呆头鹅,一对泥人儿,只是排排坐,
不敢吃果果,那是又好气,又凉心冷脚!
原来这种大人物是沾不得的,没意思,没情调,半点不会弄花梢!
真不如那人提大茶壶的小三子,逮着空档,偷偷的嘻皮笑脸的来抱抱自己!急
匆匆惊怯怯的摸摸这里,亲亲那里!
令自己自在那么一忽儿!而自己还刻意的拿跷,不敢依从他,上面管的严,若
是让他偷吃了,久后可有得活罪受的了!
且说按下席间可比楼上多采多姿的多了,气氛是没这般严肃!
第十五章夏日天长五更讴艳词
第十五章夏日天长五更讴艳词
第一梯队是石府龙、虎、豹三队男武士及鸾、凤、莺三队女裙钗——及七址名
“追魂血斧”大掌鞭!有四百多人!
最初是给他们男女分席,各乐各的,女裙钗们立即抗议,她们已与兄长们各自
双宿双飞多时,这机会怎可拱手让人享受!
于是,她们各找自己的对手,互相揽腰搭肩,并坐不分了!
只有那些大掌鞭才能填上人去补足缺额!
负责陪客的大发利市,多出来的女侍们,已左拥右抱!
男女同科,阶级低的规矩少,酒肴一端上来,场面便进入热络的情况!
他们坐的是窄长案,一个方向,正面是戏台,余兴节目已在台下展显!出场卖
像了,于是安排,大家都有得看,有得听,一曲曲的闹剧在上演中!
武土们与裙钗们互相敬酒拥抱,那是举案齐届,各自少许抚爱一番,无伤大雅,
更觉情深意密,裙钗是默然接受了!
她们不是妓人娼女,而是情侣,血海情鸳!
裙钗们多是“璇玑宫”中挑选出来的女裙钗,那一个都比女妓们娇艳,反而令
陪客的主人们皆羡且妒。
若能调换一番,换换口味.那是最拉风的事,可惜不能!
他们双双对对如同小两口,不时的眉目传情,欢颜低笑,轻怜密爱,百般的温
柔!
台上的歌妓比楼上的差一级,但情调反而热烈,喜动颜色!
妓家的小曲弹唱,那是流行一时的,设备不多,三两个人操弦弄管,便能粉墨
登场供人欢笑!吊人胄口,掀起高潮,雅俗共赏了!
伺候场子的乐班,算是小全班,有一鼓一板,一笛一铛,一双弦!
歌妓庞萍萍年已二十六七了,老练而成熟,手捧着一个家用的针线盒儿,另一
手中扬飘着一只大丝巾帕儿,作为主要道具!
她一出场亮像,赢得掌声雷动,走了个“探花步”,那是进三步退两步,绕合
一周,是个小家碧玉的扮相,只听她简要不繁的介绍了自己后再道:
“妾身应点,来给众家英雄好汉们伺候一段词曲,唱得好.大家多饮几杯,不
好,也多饮几杯,捧捧奴家的场子,这曲子流行在北方的烟花柳巷,由南方来的贵
客或许听个时鲜!博君一笑!”
有人在哄叫她少扯闲鸭蛋,臭鸡蛋,她打下谢礼,再道:
“妾身要唱的是‘夏日天长(剪绽花)’曲牌!”道声:
“得罪!”
“夏日里天长——日头高,暖和和的细风飘。
闷煞煞的甚难熬,独坐在房中寂寞寞的闲无聊!”
当然不是坐在那里呆哩,足有番表情手式,用以助长语气与效果!发挥得熟练
技巧,淋漓尽致!戏剧化当然得夸张一些!
于是!将乱哄哄的场面镇压下来,寂静无声,以待下文:
“哎哟!我姐儿好心焦!哎哟!我——好——心——焦!
推开纱窗,把针线活儿手中抱!
便做它个——香荷包,鸳鸯戏水——颈儿交;
十指尖尖,把花样儿来描。
彩丝线儿——一针针将它来刺造!
哎哟!颜色配的娇,活生生的——喜上眉儿梢!
哎哟!这个荷包送给那个人儿——将它挂虎腰!”
场中有人在喊:“送给咱家挂在这里!”
到底是哪里,天晓得!
她表演活了一个乡下大姐的闲散居家的情怀!这时放落手中的情怀!这时放落
手中的道具,站立起为,走个“娇娇步”以增加效果,续唱道:
“心头茫茫——乱糟糟、空落落的四下里来瞧瞧!
哎哟!只见一对——苍蝇在鸾风交!
逼得我姐儿脸上生红潮!
俏眼儿是将它们仔细的形瞧!
雄的在上面微微动,雌的轻轻摆蜂腰!
它两个正在——情浓处消遥!
哎哟!苦杀了我姐几——看着,心里直想要!
十八年来小蛮腰,尚未经人搂来,任人抱!”
那表情之强烈,入木三分,刻画入微!
台下的武士们轻搅得裙钗们的小蛮腰,手上紧一紧,那是满手的温柔,令人心
荡!
“哎哟!又被个蜘蛛儿惊散了,匆匆的逃!
哎哟.一个儿飞在梧桐树上,将腿儿——胡乱翘!
哎哟,那一个飞在杨柳梢。鼓动着翅儿——空烦恼!
一个儿——害了想思病。
一个儿——得了干血痨!
哭坏了——两个小姣姣,从今后只怕命难保!
她一人分担数角,人、虫一体,哀怨情愁,化为一种表演艺术!
“哎哟!姐儿恼根,气怎消,扭着个股儿忙来我!
拿住了——蜘蛛儿、定打屁股——绝不饶!
哎哟!不知它往那里去了,逃之夭夭!
这场祸事——它惹的可真不算少!
哎哟!寻它又不着!
哎哟!寻他,那个中意的人儿,也难找!难找!”
“唔呼!啊哈!不难找,不必挑,我在这里,伺候姐儿满意,打包票!”
众人群情鼎沸,开心极了,情词、演技令人透心的爽快,闹嚷着痛快!
女人们眉飞色舞的向身边的情郎哥哥抛媚眼,那意思乃她已经选定了便是你!
灯光花影,相互交错,丝竹急弦飞扬,叩人心绪!
在这醇酒落腹,美人在抱,那小调儿吊得人心头痒痒的自在,呈显着一片升平
繁华,如幻似梦般的美妙!
戏台上已凤去人杳,新人又已登台!
而石家来人,有的也在陆续登台献力了,不过他们登的不是舞台,而是“阳台”!
悄悄的去享受那“巫山一霞云的好梦”去了!那可是唱做俱佳,令人舒坦得流
水冒汗,魂飘魄荡!
“追魂血斧”们身材高大,魁梧不凡,个个虎背熊腰,一身光鲜,令人不知他
们算老几?在石家的地位,却是最低下。
被安排在众武土,裙钗们的后列。但,这也是好处,怀拥小娇娘,有的已讲好
盘口,偷偷离座去了专用的小香巢中!
迫不及待的来先杀杀火气,来后再来回,神不知鬼不觉的便享受了一次“鹊桥
之会”,办了个神仙事儿!
令小女娃子们出奇的满意,心有千千结,撒下情网来网住这英武不群的铁汉,
枕上情话绵绵,中间夹杂些关怀与问候!
那是经过高人的指点,加以套问些口供。
“追魂血斧”们的知道的多是些生活细节,况且他们是半路归顺,高层次的机
密,他们所知道有限,那是榨不出多少油水来的!
有些人也胡乱搪塞,信口开河,真假参半,他们知道这是场不必扬刀子的战搏,
自已的言语,回去后还是要层层实报实销、给少夫人所交待!
于是,玩起来,那是如狮如虎般的猛勇,若是每天有这种敌人来斗一斗,那可
是争先恐后的扬动着那把刀子!
他似具大力金刚的卖力,酣畅之极!
少时,回来座下,再吃再喝,再听曲儿!
这时——
一名歌妓出场报幕,一阵礼仪过门交待之后,她道:
“妾身苏雪雪,向贵宾朋友们伺候一曲‘小大姐闹五更’,曲牌(劈破玉)献
丑!
请多指教!”
立即激起一阵高烈的欢呼!狂热得如陡然而来的狂风骤雨!
苏雪雪只有十九、二十,年青水嫩,佻情风骚,别有姿味,与庞萍萍相比.春
花秋月,各别苗头,每人有每人的风格,不是一个模子倒在来的!
这五更调,相位已久,历代都有名家词人为妓女捉刀填词,各具特色,一新耳
目,娼家、民家妇女多吟之,一遣闺中素怀!
陪奏的乐器,除了细乐丝竹之外,是不能缺少一具“闷鼓”用以打更!人手足
的增一唢呐,增加夜深沉,风啸鬼泣的凄凉气氛!
起更了,一更的鼓声响罢,歌声随之出口:
“一更里——
约定情人到,唤丫鬟摆下些酒共肴,来时休与人知道。
收拾衾和枕,多将兰麝浇!
薰得香些,嗨!莫令乖亲恼。”
不言而喻,这是一个中等人的大小姐在偷情等汉子,身边尚有丫鬟使唤!
“二更里——
盼不到情人到,唤丫鬟把门拴牢,免得乖亲在让前飘;
独拥寒衾恼。睡鞋懒换掉;
猛听谯楼,猛听谯楼,嗨!又把更儿敲!”
“那乖亲”大概是那地方对情人的怩称呢,这大小姐有些失落的哀怨情愁,这
野汉子,不知死到那里去了,忘了她的约会!”
“三更里——
不见情人到,骂声薄幸人死皮条;今宵与谁在歪调;
扯碎鲛绡帕,银灯一口罩。
你若来敲门,若来敲门,嗨!决不将你饶。”
大小姐等不到情人,开始咒骂了!怀疑了,一口怨气吹熄了灯火,不等了!
“四更里——
合眼睡个朦胧觉,谎乔才,惊梦醒,罗帐摇,悄悄开眼瞅;
原来是失信贼,蹑手蹑脚已来到;
奴就强回嗔,强回嗔!嗨!又眉开眼儿飘!”
“谎乔才”是指他风流,滑头而又讨女欢心的男人吧,“强回嗔”便是假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