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可是答应了。”
“有意思也,好吧,请你猜猜看,猜中了有赏,中与不中,虽由我决定,但这
是良心问题,唯天可表。但只放心,猜中了,大哥不会改口,猜不中,大哥也不会
强求你,你可明白吗,只有一次机会,两人各半,但凭天意。”
杜巧娘沉下玉面羞红着道:“妹子赢了,别的不要,只要哥哥怀中的那十二支
金钗中的最后一支,你输了,便输掉了那支金钗,不能再送给别人了。”
石青玉心忖:“这小妮子点子还真多,以终身幸福做此大胆的赌注,若她输了,
怎样,她会自杀么?再者,这爱怎能以赌来进行,孤注一掷了。”再道:“你若是
输了,将怎样?”
“可以肯定的是不会为哥哥制造些意外困扰,那便不上路。”
“好,这事承妹妹看得起你哥哥,虽然别开生面,有些特异世俗,咱们是江湖
儿女,应不同流俗。哥哥凭的是天地良心,妹子凭的是智慧能灵,不过,猜中之后,
你得说明,为何猜中的原因,不是碰的运气,这其中虽含有天意的成份,但绝非全
是天意,应有人为的因素在。”
这时,早已惊动了帐中的人。两个大小公主不知内情,还认为他们在斗嘴吵架
哩。石家的人却知道,他们在摊牌了。其实青霓后早就醒了,她愿意给杜巧娘一个
机会,她不是也从金叶手得到了一切么?也想看看这只小狐狸以何种手段将石哥哥
的心抓去,刺激哩!
而杜五郎却在为妹子担上万斤重担了,两掌尽是冷汗。若猜错了,不啻埋葬了
她一生幸福,今后人如行尸走肉了。苍天,她才十八岁,天魔之么女,应是荣华似
锦的富贵人生,何苦偏在向这十二金钗队里钻呢!
众人皆在为她小妹这举动志忑的不安着,是悲剧是喜剧呢!大家都站起身来竖
耳偷听。这虽属被香艳的悄悄话儿,却半点不香艳,离奇的离谱了。婚姻爱属,那
里的可这般安排进行法,以令人上赴云端下落地狱,只在一言为决。
墨芬在她母亲耳边悄声道:“师叔在与那位杜巧娘姐姐争夺一支金钗哩,谁输
了……”
皇甫菁在她身边不远,听了对她小公主道:“巧娘想赌那支金钗,赢回来便是
她一生的幸福。”
“那是为什么?”
“也可以这么说,十二金钗最后一支,十分珍贵哩。小妹妹可千万别想那金钗
的事,那会弄乱,烧得人体无完肤。你向他要什么都有,就是这金钗就没有你的份
了,记住了。”
墨芬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她听不懂,不过过一会,她一定会懂。
石青玉向帐中的人喝道:“都出来吧,为巧娘做个见证。”
众人尴尬着一个个走了出来,站在巧娘身后左右。
“说罢。”谜底马上要揭晓了,是欢乐是哭泣,令人震荡不已。
杜巧娘定定心魄,仰头望天上的星星,语声和缓从容不迫地道:“能使哥哥中
夜不眠而叹息的不过安数事:
一、在万里之外金陵石府的家中慈母,哥哥孝心思母,但,不是为此叹息。
二、车队在后,不明安危,也不是咱们重要人手都随车而进。
三、大师兄的事,虽然尚未见面,危险性甚少,若有不测应已发生。
四、天马之争夺围捕,以石家之富,哥哥之心胸,绝非为财,乃可有可无。
五、未来的前途,行已过半,危机虽多,终应能克服,胡人能来往自如,我们
为何便不能。
六、哥哥先前曾言还有一场大拼搏,尚未到来,智人能把人忧天。
七、剩下来的还是情字弄人,金钗十一人,人人皆殊色殊能,但以智慧而论,
应以沈大姐瑶琴为首,哥哥中夜孤零零,应为大姐而发。”
“你确定知道哥哥摇头叹息,是为沈瑶琴而发?”
“是的。妹子心灵的感召,自信无误,请哥哥一言为决。”
“你赢了!妹子。”
“啊……”杜巧娘摇摇欲倒的娇躯,合身向石青玉身上扑去,抓搂得死紧,死
紧。
“啊。”其余的人也在惊叹中,有份喜悦与庆幸。
杜巧娘已心身俱疲的靠在石青玉怀中饮泣不止,香肩耸动。石青玉的大手拍抚
着那玉背,那玉背已寒冷的澈骨,颤颤抖抖的,在这寒冷夜中,倍感单薄瘦弱。
“请妹子说说,哥哥为何是为了你大姐的缘故?”
杜巧娘抬起粉脸,望着石青玉的下巴儿,幽幽地道:“沈大姐乃是石家的灵魂,
又何尝不是哥哥的灵魂,她的不在你身边使你产生了失魂落魄的感受。而妹子,一
旦看不到哥哥的身影也有这种感受。”
“还有么?”
“哥哥对沈大姐的爱不是为色。为色,十金钗人人不输色,尤其七姐侍奉在侧,
妹子相比,乃是丑丫头一个了。哥哥对沈大姐的爱除了是原配糟糠之妇而外,另有
的特色便是慧字。妹子承其不弃,兄妹寄居车队已数月,什么都可以学到,就是大
姐的慧觉学不到,那属于生的。”
“唉,是的。哥哥只身单剑走江湖,挥剑万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紧算多虑
从无一失,可也是提心吊胆的在进行。但若有你大姐在身边,她反应之快,大哥是
甘败下风。故策谋之事,都仗依她了,哥哥专心一致来修习武功。我夫妇已分途扬
锋,立足于今日江湖,虽不能自许为两冠,应为两绝,无有其匹者。合则两利而成,
分则两孤。哥哥防感剑艺有成而孤天下,外无敌手,而内具强辅,远不能救近火,
故叹息、懊恼,诚是石家的巧妇也。这支金钗哥哥输妹子了,婚礼之事待再见到你
娘商讨之后再进行,你可满意吗?”
“由哥哥决定吧!”
如此,石青玉俯下身,吻上早就呈现献在那里的一颗乍破又合的小樱桃。一吻
情通,不过时间并不长。因为有许多外人在现场瞪眼哩。石青玉虽是一府之尊,也
不可如此不羁,失了礼数,何况尚有个大师嫂在场呢。
他们分开之后,石青玉道声:“失礼,天夜尚早,大家回帐,尚可小睡一会,
来日上山,便有得辛苦了,请。”
大家鼓掌欢呼道:“恭喜府主,恭喜十二夫人,天作之合,二十金钗吉数已成。”
石青玉与杜巧娘双双比肩,抱拳相谢。
兰娜公主笑道:“恭喜师弟,喜事冲天,殃神远避,但不知师弟心中有何事难
决,若是事关天山,或许应能小助。”
“谢谢师嫂关爱小弟了,请师嫂随我来一下。”
他们前后脚又离开了宿帐,立在空旷处停止下来。
“师嫂,也许因为师兄的关系,心头陡然有感生惑,不是说怕谁。师弟身在江
湖,一贯主张多算多胜,胜利不是侥幸碰来的,心头那敌人,越来越接近了,但与
你弟妹商量一番时,而她却不在身边,也并非没有她,师弟便没有这个能力承担,
中介感叹遗憾了声,不巧被巧娘窥知,这在一个家主而言,是不可原谅的失误。”
兰娜公主心头骇然,如狂涛的汹涌者。她老爹已退休了,她也是一家一族之长,
虽然局面不大,其理一也,为将之道,哪怕前途上是荆刺万道,绝不能自露败象弱
点。
“师弟,我们是养马之家,你大师兄确实是为天马的事而离家,对龙氏血案,
已水落石出,你师兄虽对浩家怀疑,但此事体大,绝不敢逞一时之勇,暴虎凭河,
去冒不必要之险。再者,浩家若是有能力除去你大师兄,也不会等到现在,不过我
们两族不合流却是真的,不通婚,不共利。”
石青玉点头思考了下再道:“这地角是属谁家的势力范围,我知道你们墨家有
那片大漠可以牧马生财。”
“山南河谷是布伦沙镇,居民多是锡伯族人。”
“英吉沙周围千里牧地上大体分割了?”
“这山是公产了,没区分。”
“山上兽类满山跑,谁捕到是谁的,树木虽多,伐之不尽,也无出路可销,别
无特产。”
“少数药材并非人人识得,识得的人也不会广收门徒。”
“或许有些道家之流,但,那就少了时有时无。”
他们谈论甚久,才回幕帐。
人已入梦,唯有青霓后与杜巧娘坐地相候。
青霓后以唇语示意,要石青玉会在杜巧娘身边。石青玉只得坐近杜巧娘,事情
没有头绪,心头烦燥,他哪有心情,而帐中灯烛通明,十几个人在一堆,那是什么
也不能做,只能眼对眼的定情之夜。
十天前,夏明道带着索伦族勇士来至公格山尔山,有十名是百夫长,十名是十
夫长,单是指捕马而言,这声势也不算少了,公格尔山上来了天马的谣传,也不知
是由哪里造出来的。
英吉沙城各族都派了人上山碰运气,便加疏勒城中也有人前来,形成了几十路
诸候会中原的态势。事实是不止十路人马,各有地盘。因为马是活的,谁有这能力
封锁全山,马还没见到影儿,每族来个三十二个人,在这大山里,连个毛也互相不
得事,百谷千山,山水相通,原始森林成堆成列。
一百个人,也没有一棵树大,都在占地守株,就是不见兔子,不过,其他的野
兽可就遭了大劫了。如鹿、狐狼、熊、野猪、野羊湾狸等物,都惊扰四章。有谁能
先知哪里是最好的地方呢?
春日上午山岚云雾蒸腾而起,弥漫山谷流动不歇。但去的人,总抱着一份热情
与希望。
夏明道早年也没来过,谁有这闲时间攀爬这座大山做什么?这只是外人的说法,
事实上,他三两年,必来一次。总有一个月的时间才下山,他是医家,奇山珍药,
那是主要目标。这事知道的不多。
石青玉也会想象得到,大师兄对公格尔山是相当熟习的,他才敢带入前去,不
一定是捕马。也许出现了灵药了,马是通灵之物,它也许是来山上寻宝也。也许是
灵药化形为矣,被人发现发,捕捉不到。传言市上,变成了天马了。
夏明道一听传言,不论真假立即人山堪查究竟了。
他们是沿着河谷主山,别人也非呆子,浩家浩多罗之叔叔浩麦拉亦带着族人三
十名入山了。
各族都有重要角色入山,夏明道准备周详,带了五匹驮马,用品物资不少了,
在一处水泉流瀑之畔,立帐悬上族旗,设下阵地,防范有人来袭击。
索族的勇士们讶然而不敢问,夏明道在族中的名称是爵爷,外人则呼夏爵爷。
而小苏拉变成了小公子了,不是小爵爷。每夜里都单独外出活动,弄得筋疲力尽才
回来,到底是灵物是天马,他尚未侦察出来,走遍了些他所怀疑的地角。
塔兰基族由港多罗的叔叔浩麦拉带着族人前来,他们来得比夏明道早一天,自
认为是最好的地角,公格尔河上游一处水泉池地,乃流泉的主流,上下有两道瀑布,
他们盘居占领在下瀑布的水潭边沿附近,期待那天马能来此潭饮水,故将水河保护
住天然景观,不准族人涉足任意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