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玉点点道:
“小心一点不会错,待出了事故,那可就诲之晚矣!”
三兄弟同声道:
“是!是!望少兄鼎力!”
老二陈世疆道:
“我与二兄此来带有卫士一百员,都是与兄弟同甘共苦的好兄弟,战闹经验丰富,
一并三加此院护卫!则万无一失。
陈丰绪老盐枭赤裸裸的身子,一丝不挂,被架在一张特大号太师椅臣下开一大孔,
室中二丈外,以座椅为中心,围起一圈白色布缦,高有一丈,厅堂四周明窗大开,使空
气流畅,大浴盆内储热汤,大型铁桶四只,派四个心腹武士协助,人手一只待命。
院中设一处火灶。
石中玉手端一盒内放一百零八只长短不同的金针。
杨夫子手提药盒,等待侯命服药。
石青玉气纳丹田,绕椅运转,相距三尺,出手如风,针下似电射,木椅无阻,在病
人全身连扎下一百零八支金针,扎完之后才道:
“水服,甘巴五壳散十包!”
杨老夫子立刻以水合药散,注入牛角漏斗中给病人灌下,稍时,只听病人腹中雷鸣,
皮球也似的腹部开始在表面上能看出滚动起伏,好比龙翻肠转。
石青玉喝道:
“铁桶放置椅座下,每人将口鼻护罩戴上。”
小时,病人腹泻,屎水下如泉涌,一桶将满,再接一桶。
臭气冲天,腥不可闻,薰人欲呕。
尚幸室内诸人早服灵药,口鼻亦带掩口的药罩!
第一桶尿水立刻被提出厅外,放于灶火上火化。
第二桶又满,提桶武士将桶从椅下提出,向桶内一瞧臭水内有千百条蛔虫,在内翻
翻滚滚,钻上游下色呈粉红,形象十分骇人,差点松手倒翻在地,大呼:
“唉呀!我的老妈!”急急提了出去!
病人腹涨如鼓的形象消失了。
廊下警卫武士,将防卫圈子扩大了,臭的他们掩鼻攒眉,竟将本身防卫职责,忘到
九霄云外去了!
天井中的妒灶上,大火正旺,铁桶提入火中,稍时水乾桶化,形影具无!
石青玉将病人腹部穴道上的金针收起,……
突然他着到有九道箭影已穿过二丈外的白布幔,向身前射来,白布映着黑箭,看得
十分清晰,他大喝一声:
“刺客!”
有位提桶回来的武士身形一转,第一支箭已射中他的胁背,应箭而倒,余下的八箭
被石青玉尚拿在手中的金针一挑一带全部斜向飞走,飞向身后布幔上去了。
另有一支射中门框,入木三寸,是一筒诸葛神弩射出的,劲力特强,尚辛院中卫士
散布深广,剌客怕暴露身份,不敢过份接近。
院中警戒武士已有十人飞身冲上,剌客将射完的箭筒对准第一名冲上的武士扬手抛
出,拨剑在手转身疾射,星跃丸跳般的向府外逃去,后面跃上院墙的第三名武士,手中
捞的大弓一具,拉弓搭箭,“嗤嗤!”三箭齐发,可惜来人身手十分高明,待箭射身后,
只见他半转身躯,扬剑轻拨,三箭俱被其击落,而并未阻碍他多少时间,但见他脚下加
速,如一流轻烟般,跃出“海龙宫”隐入市中街巷内,一闪不见。
院中警卫人人站在岗位上,同时派出了游击巡逻。
石青玉在厅中察看那位受伤武士,万幸他闻警转身,逃过死劫,淬毒铁箭从他的胁
背平穿,尚未伤及内腑,石青玉命杨老夫子取出一棵“消毒丹”,急投入口中,立时拉
出毒箭,人虽在昏迷中也痛得他大叫一声!脸上有豆大汗珠浮显出来!
石青玉轻呼一声道:
“莫你小子命大,药也凑手,人也凑手,从五步“追命箭”下生还之人绝少绝少!”
陈家三兄弟已来至厅外道:
“石少兄无恙!余人有伤亡吗!”
石青玉道:
“还好,只有一人轻伤,已服药无虑!”
石青玉将病人腹部金针全数收起道:
“杨老,灌服十香涤阳散两斤”
接着指下“嗤嗤!”有声,一股先天五行真气,透腹而入助药力之运行,稍时,污
水又下,其中有小形幼虫,蠕蠕而动,盈千盈万,急急提出火化!
石青玉将全身金针取下,再命内服“藏花聚血丹”。
待第四桶送出,只是一桶黄水而矣!
病人肥胖如猪的形象已消失无迹,接着要病人沐浴更衣,扶去榻上安憩。
三日中服用过十几种灵药,以调整身体各部机能,解除哑穴禁制,病人已能言语。
陈家三兄弟榻前问安,陈丰绪抬起手臂,忽见一指如铁钓,臂似枯柴的手由自己抬
起,讶然惊问道:
“为父的手呢!为父原来的手怎么不见了!”
这是苏醒过来第一句话!
陈世伦立刻为乃父解释说明这几天来的经过情形。
陈丰绪边听,边抚摸着这属于他自己新的身体,怔忡良久才道:
“石小哥真是神医神术,使老朽九死一还,老朽要重重致谢才是,老朽所患何症,
请石小哥有以教我!”
石青玉微笑启齿道:
“老东翁最初被敝堂杨老夫子诊断为“食瘫”之症,那是因杨老不懂武功,未曾深
入观查,不过那棵“神丹”用得正是时机,得以将腹内“毒虫”弄昏迷,停止它们活动,
待小可到来,药力尚正是有效时期,经仔细检查,乃知东翁所患是“穿肠毒蛊”,显系
为仇家所设毒谋,兵不血刃即能取命,待东翁过世后,他们可以用同样手法施之于贵兄
弟们身上,不需二年,东翁偌大家业必转入他人之手,若非由我们“金陵枫园”插手,
等闲大夫,身手再高明,久拖之后,老东翁绝难幸免为仇家所算!
父子四人相对唏嘘良久,细追猛想,也不易判断这潜伏在暗处的敌人是谁,又有这
高明的手段,真可谓杀人不见血了。
当下老大陈世伦跪落尘埃,叩头如捣,道:
“恳请石少兄仗义为怀,助陈家除此毒恶阴狠之徒。”
石青玉摇首道:
“小可是来给老东翁治病的,不是来替东翁了断恩怨仇恨的,恕难应命!东翁请起!”
手一伸立将陈世伦拉了起来!
老盐枭能够白手起家,统领群豪,历数十年而不倒,确是英明果断,甚有魄力,他
注视着石青玉良久之后才道:
“石小哥不是不能,而是不为,我相信以小哥之武功,机智及无上之医术,必能圆
满完成此事,常言道:
“除草不除根,春风吹又发。”老朽心甘情愿献出一千万两银子作为小哥的车马辛
苦之赀,务求小哥代老朽除去这心腹大患,狠毒邪恶之徒,以小哥之武功优为之,不知
意下如何!”
石青玉思虑良久始道:
“小可初次出道江湖,即碰上如此奸邪之敌,唯恐小不更事,自身去了性命不要紧,
若延误了东翁之大事,这岂不是罪莫大焉……”
陈丰绪乾笑一下,脸上立即显出千百道新形成的皱纹来的苦相道:
“老朽向来对朋友,一响知人善任,我说小哥你能,就一定能,老朽马上全部付现,
肝胆相照,这点财物在“金陵枫园”来说,不算什么大数目,这只能算是老朽全家对小
哥的一点敬意!对小哥也信得过!”
石青玉道:
“东翁言重了!”
陈丰绪现时精神颇为健旺,道:
“哈!老朽十分看得开,老朽以千万银子保得平安,那才是大有赚头的事,不然,
老朽父子四人一家老少三十余口,无一人能活命,留下亿万家财,到头来必被对方所谋
夺,你们三只小犬算算着,那笔帐化算!有道是金钱散尽还复来,留得青山在,那怕没
柴烧!”
石青玉微笑道:
“东翁诚属剑业之豪雄本色!”
陈丰绪轻松笑道:
“小哥将来也是一世之雄,不出数年,小哥将名扬天下,我这点基业同小兄比真乃
小巫之见大巫也!”
石青玉不温不火的道:
“谢东翁好口彩,但愿在江湖上将来能占一席之地。”
陈世伦手中捧着一大叠银票,总数是一千万两,手似乎有点发抖,心里是老大的不
情愿,送至石青玉手上。
“石小兄请过目,收下。”
陈丰绪看在眼中,火发千丈的道:
“过来,真正百分之百的犬子,千万两银子就显出你小门小户,小头小脑的形象来。”
“拍”的一巴撑,打了他一个大耳光,然而却没劲力。
石青玉接过银票,收入怀中道:
“石青玉当勉力而行,为老东翁解忧,希望不负所托,就此别过,东翁新愈,起居
饮食,自当格外小心才是。”
石青玉同杨老夫子,一马双骑来到扬州“怀仁堂”分堂。
扬州分堂堂主──王伯雄,是石中玉的五师兄,这位排名五师兄的王伯雄是同大师
兄夏明道同一斑辈,是夏南山第一批十二弟子之一,而右中玉是第五批十二弟子之末。
因之他们师兄弟之间的年龄相差二十多岁,三两年中也见不到一次面,彼此之间只
有关系而无深厚情感。
王伯雄免不了设宴为小师弟接风,寒喧一番。
第二天!
石青玉具份名帖,派人送去“海龙宫”陈府,呈大总管。邀请卫天杰午宴,席设
“逍遥阁”大酒楼。
由王伯雄、杨老夫子作陪,宾主尽欢,宴后,石青主由他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
一瓶五棵◆“续命保固金丹”,一瓶“解毒丹”作为谢仪。
卫天杰感激得形于词色,所谓有钱难买活命恩,这是能保障他多了十条生命的大恩
德,情义深远。
他两人离开酒楼,信步而行,衙天杰陪他在近郊各名胜地方游观一番,最后来至城
皇庙附近。
城皇庙外是摊设走贩的聚集区,过年开市,直至深夜,各道上的江湖朋友都在这里
活动,各类见不得人的奇珍异宝都在这里交易。
偌大的场地上,人潮来去如织,磨肩接踵,拥挤不堪,有卖艺练把式的场子,古董
古物的摊子、卖药郎中、卜吉问凶,算命测字,棋式擂台、说书大鼓、南弦北调,双璜
口技,戏法大搬运,斗鸡卖狗,酒棚茶座,赌场土娼,六婆供花粉,媒姑拉恩客……。
总之应有尽有,各显神通。
突然卫天杰眼尖,见到宫里上房,侍候老太爷的婢女春梅,换穿青衣,手提花篮,
跚跚行来,不由他心下胡疑,便喝道:
“大胆丫头,你怎么到这里来做什么?”
春梅媚笑一声道:
“总管爷,小婢奉大小姐之命,来此卖些佩饰簪花,哟!小婢给神医石先生请安!”
接着行了个万福,向人丛中攒了进去,三晃二晃即失去身影。
石青玉道:
“婢女见了你的大驾,到是怕得很,飞快躲开!”
卫天杰摇头烦恼的道:
“非也,海龙宫中婢女不得外出,就是能外出,她也不够资格,再说她也不是大小
姐身边人,分明是搪塞之词。”
石青玉怔一下道:
“她是宫里奸细,说不定老东翁身中“蛊”毒,就是由她下的,她是来指认我给她
的主子和放“蛊”人看,要对我下手了,她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