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不作美,又下起了细雨,温度似乎也猛得下降了好几度,只穿着长袖衬衣的秋风,只得重新上楼敲开了菁齐家的门。
在赵菁齐一脸茫然里,秋风匆忙从包裹里拿出毛衣和外套,不够形象的套在身上。赵菁齐交叉上臂环抱胸前,那件嫩绿色的衣服越发显得清脆,她倚在墙上斜着脑袋看着秋风重新拉好行李箱:“外面很冷吗?”
秋风腿一用力,把行李箱立起,然后推开门:“是啊,下雨了,好像降温了,你要是带玉莎和菲比出去就得多穿些衣服!”门上的铃铛发出铛铛的声音,秋风边回答赵菁齐的问题,边再次下了楼。
临近除夕的台北街头开始散发着越来越浓厚的年味,亮黄色的出租车在雨中寻觅客人,站在捷运站,秋风越发觉得自己越来越热爱这个城市,如同对邱默文一样的深沉。
秋风抱着自己的行李进邱若蓝家门时,邱若蓝正扎着一条黑色的围裙忙着包饺子,除夕包水饺,这是其实阿嬷过年的必备环节。
而现在,邱若蓝在提前过除夕。
回来的路上,邱默文打电话告诉她,因为过年期间邱若蓝安排去日本旅游,所以她把饺子提前安排到今天。
邱默文还告诉秋风,邱若蓝交了新的男朋友,“你妈交男朋友的事,你不要反应太剧烈!”邱默文通过语音留言嘱咐秋风。
我为什么要反应激烈,她又不是第一次交男朋友,秋风在心中暗想。
今年邱若蓝的工作比较少,除了主持一档综艺节目外,只接了几支广告,她吩咐经纪人不要给她接戏约,唱片公司抛来的橄榄枝也被她推掉。
邱若蓝之所以这么安排,她是想把时间空下来留给秋风,只是貌似秋风很不给她面子,先是坚决要住在阿嬷的老房子里,房子租出去后又要到外面租房子,好不容易说服她和自己住到了一起,秋风却又跑到了大陆。
倘若邱若蓝是一条河,那么秋风就一定是一条装着马达的船,绝不顺流而下,一定要逆流而上,和邱若蓝对着干。
秋风推门进来时,邱若蓝正在收拾面板上的残局,她面前一排排水饺像小企鹅似的排好队,头发上有些许面粉,搭配着酒红色的头发,呈现出一片朦胧美。
秋风打量了一下邱若蓝,发现了一件让她吃惊的事,邱若蓝的黑色围裙上竟没有一丝面粉,这是一件违背常理的现象,以至于秋风不禁怀疑,她只是从超商里买来的水饺重新加工。
秋风微微冲邱若蓝点了点头,算是打好招呼。她把怀里的行李放在地上,开始扫视整个房间,那个古堡似的她的房间门口,是自己从北京带回来的行李。
她却有点失望了,因为整个房间没有邱默文的身影。
“那个,邱默文吗?”她终于选择和邱若蓝说话。
“mervin舅舅去买米醋去了,很快就回来!”邱若蓝抬起头,看着秋风,眼神里带着一点点的喜悦,“你先休息一下,很快就好……”她还没说完,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外推门进来。
秋风转身瞄了一眼,发现是邱默文,于是她瞬间又活了过来。
邱默文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不停的甩着头发,细小的水珠打在秋风的脸上,湿漉漉的有头发垂在他的眼前,一条一条和窗帘似的,他的眼睛在窗帘后露出狡黠的笑容,他用手拨了一下刘海,对他面前的两个女人说:“哎,停车场电梯口封死了,害我又绕的路,我先洗个澡,要不然会感冒的!”邱默文把从超商买来的米醋轻轻放在餐桌上,然后朝卫生间走去。
邱默文看上去心情不错,他边走边脱外套,达到洗刷间前,他随手把衣服放在沙发上,然后快速进来卫生间,不一会儿,就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水声哗啦啦落在了地板上,像小鼓敲着秋风的心。
趁邱若蓝进厨房的空间,秋风踮着脚从厨房移动到洗刷间,邱默文没有关紧门,秋风轻轻一推门剧开了,邱默文双手叉腰,赤裸着上身正在放洗澡水。
邱默文一直背对着秋风,并没有察觉秋风已经出现在他身后,所有当秋风从背后抱住他时,他的身子因惊讶微微收缩了一下。
湿淋淋的水开始四溅,淋了秋风一身,邱默文的气味像一床被子一样把秋风裹起来,散发着一股柠檬沐浴露的香味,持续蒸腾的热气,把整个浴室弄的氤氲一片,感觉特不真实。
但邱默文的体温却很快提醒秋风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秋风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疯狂的事。
他们就那么静静站立着,地面马赛克上的流水哗啦啦的,耳朵里都是这样的水声。
秋风闭上眼睛,开始幻想着邱默文会转身继续拥抱秋风,然后像热恋的情侣一样开始拥吻。
只是这种幻想却最终在邱若蓝喊他们吃饭的声音里终结。
秋风突然惊醒,像弹簧一样跳开,抬头看邱默文他的眼睛微微泛红,短暂几秒的沉默后,他转身开始洗澡,而秋风略带尴尬的退了出来。
45、暧昧被洞察了吗
秋风从洗刷间出来后,直接回自己房间打算换掉衣服,衣服全都被水淋湿,的确会引起邱若蓝的怀疑。
对着衣橱瞅了半天,秋风有点奔溃了,衣橱满满都是邱若蓝为她准备的新衣服,她一拍脑袋记起自己的衣服都放在行李箱里,但好像还是少了点什么,那是什么呢?
秋风环抱住胳膊,仔细回想,也没记究竟少了什么,邱若蓝招呼吃饭的声音再次传来,秋风慌乱中随便选了一套粉红色套装。
飞快地换好后,她对着镜子所有看了看,好像还是缺点什么,她左思右想了一些,然后微微松开胸前的两颗扣子,走出了房间。
对于秋风突然穿上自己为她买的衣服,邱若蓝表现的受宠若惊。整个人立刻变得和平时节奏不一样,“秋风,坐我左边……来,mervin,你也坐,坐我左边……喂,邱mervin,我让你坐这,你怎么坐我左边了呢……你坐那,秋风坐哪?”
洗浴完毕的邱默文,换了一身干净的西装,领带依然打着很是整齐,宛如要参加某个重要的会议,他跳动了一下眉毛,无奈的耸耸肩,坐在了邱若蓝的右边。
成千上万的小彩灯在行道路上亮起,从窗户望去外面的每一座大楼都被五颜六色的灯光包裹起来,三个人也终于坐在一起开始吃所谓的年夜饭。
气氛太过温馨,以至于他们以前的种种冷漠与间隙都不存在,一切都宛如阿嬷在世般那么宁静与幸福。
吃罢晚饭,邱默文很自觉地收拾碗筷,秋风和邱若蓝则一副女王的模样,立刻从餐桌前转移到了沙发上,两人很刻意的逃避着彼此的眼神,眼睛都直直的看着电视剧黑漆漆地屏幕,都没有说话。
而这时,邱默文已经洗好碗,出现在客厅里,他把衬衣袖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他干笑了几声,然后去卫生间手,擦拭干净后,放下了衣袖,“喂,你们在看电视吗?好像没有开哦!”说着他伸手打开了电视。
“我们喝点酒庆祝一下,我们的团聚好不好!”邱默文随后走到酒柜前,说完就立刻拿起邱若蓝珍藏数年的那瓶葡萄酒,小心翼翼地依次斟好放在两个女人的面前。
而这时秋风和邱若蓝各自蜷缩在沙发的一端,邱若蓝枕着胳膊,偶尔斜眼看一下秋风。电视里传来的与节日有关的各种笑声与音乐,渲染着整个房间里惬意的气氛,从窗外看来,他们和台北无数个平凡的家庭毫无不同。
但这份惬意很快就被打破了。
秋风把头发垂到沙发上,伸手拿起邱默文斟好的酒,不停地晃动着,窗外不时传来年轻人遥远而又飘渺的欢呼声,这种声音勾引着秋风开始回想和邱若蓝的过往。
秋风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些日子里,其实每天都在想念她。虽然她打从心里不愿承认邱若蓝早已慢慢渗透到自己的每一存肌肤里。这同样是份错位的感情,她对邱若蓝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母亲对自己不争气的女儿一样,秋风可以羞辱她、数落她、嘲笑她,但是只允许自己这么做。
但她又很清楚,邱若蓝的工作无时无刻都要面对外界的质疑与嘲笑,所有秋风害怕看到与她有关的任何一点负面新闻,也无时无刻不再担心着自己的失误会牵连到她。
秋风害怕她被人嘲笑、被人蔑视。所有每次她有新闻爆出时,都是秋风最紧张的时刻。
早已记不起什么时间,然后发生了什么具体的事,当时两个人的态度,一切都那么抽象,就像两个本身无话不谈的闺蜜,有一天一个交了男朋友,于是两个人之间就慢慢远了起来,没有争吵、没有误会,只是因为一方的感情有了心的重点。
邱若蓝的这个“男朋友”就是她的事业。
但真正困扰秋风的不是她的忙碌,而是她曾经说要永远照顾自己,却食言的失落。但是秋风心里很明白,秋风和邱若蓝无论怎么折腾,哪怕闹的天翻地覆,哪怕僵到冰天雪地,也总有修复的一天。
而真正阻止秋风和她修复的则是秋风内心那株疯狂生长,无限蔓延,很快就要把秋风缠绕的无无法呼吸的植物——邱默文。
邱若蓝似乎感应到了秋风的想法,她支起身子,她的眼睛依然妩媚,她微笑着拿起一颗葡萄,轻轻送入口中,她的嘴唇晶莹透润,犹如某个电视广告里那个混血女模性感的嘴唇:“秋风在大陆有没有艳遇吗?”她的声音沙沙的,带着一点慵懒的磁性,好听极了。
秋风把支起身子,眼睛很刻意却又努力做出一副无意模样的扫过邱默文,故作轻松地说:“你希望我有艳遇吗……”
秋风的话还没说完,邱默文就用很急促的声音打断秋风,“你很希望秋风有艳遇?”他的眼神里透露出复杂而又矛盾的情绪,有点慌乱,也有点惊恐,有点不知所措,转而却又透露出一点有恃无恐,他的眉头紧皱,一瞬间把秋风期望的所有情绪都表现了出来。
邱若蓝完全把身子对着秋风,她的眼角散发出无限的柔情,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秋风:“你们俩啥时感情变得这么好!”她的眼角再次垂了下来,似乎看穿了秋风心里想的一般。
秋风把头扭向一边,没有接这个话题。
邱默文在秋风身边发出很做作的笑声,他的手僵硬面地停在秋风的肩膀,秋风深吸一口气,看到他和自己一样拼命压抑住紧张神情的脸,秋风猜想他一定和自己一样担心邱若蓝知道了他们的事。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扯了扯领带,他轻轻摸了一下鼻子,脸终于放松了下来:“你怎么也不问我一下,我有没有艳遇啊!”
邱若蓝噗嗤一声笑了,她挽着挽头发,把滑落到眼前的刘海拨到了耳后,暖黄色的灯光下,她的脸开始慢慢散打着一股成熟女人让人无法自拔的魅力,秋风看着邱若蓝,一副问心无愧地神情,邱若蓝露出洁白的牙齿,轻轻地抿着嘴笑了笑:“你?需要我问吗?哪次去大陆不都有一票红颜知己!”她转而把脸对着秋风:“秋风这次没见到你若干个小舅妈吧?”
秋风不确定邱若蓝这话是真的开玩笑,还是看透自己的心思,头只是隐约觉得,倘若秋风对邱默文在放肆下去,有些事就再也瞒不下去了。
秋风生硬的吞咽着口水,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邱若蓝,她换了一个姿势,把脸完全对准邱默文,嘴唇再次跳动,像是在开玩笑,又似乎严肃:“mervin,那个上次我和你说过的那事,你考虑的怎么样啊?”
“什么事?”邱默文皱了皱眉头,忽然眉头又舒展开,“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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