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做饭。
那天晚上,秋风和菲比、玉莎睡在床上,邱默文在床边打了一个行军床,半夜时,秋风忍不住无数次转身看着邱默文,借着窗外月光,秋风看到邱默文结实肌肉折射出优美的光线,和他那张依然俊美和迷人的脸。
她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转过身,背对着邱默文,然后深深睡去。
早上三个人起床时,邱默文正在厨房忙碌着,洗刷完毕后,她们坐在长条餐桌上等待邱默文把美味的早餐端上。
大家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宛如已经形成良好默契的一家人,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菲比和玉莎,秋风竟然脸红了,她低下头,不敢多看邱默文一眼。
吃完早餐,秋风立刻表示要带孩子们离开,邱默文没有挽留,叮嘱了几句,就把她们送出了门。
电梯门关上,然后开始下行,随着电梯的的急速下行,秋风的心也越来越沉重,像一块铅块坠住她的心。这份沉重源自遗憾,因为她有太多的话,没有对邱默文说。
6、原来你还记得我
秋风带菲比和玉莎回到家时,赵菁齐正手忙脚乱准备着早饭。
秋风盯着赵菁齐看了一眼,发觉她一点也不像昨晚有出去玩过的样子,“你给我说实话,昨天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聚会啊,这还有假啊!”赵菁齐关上炉灶的火,抬头看着秋风,“吃早餐了吗?尝尝我的手艺!”
“别打岔,说,你昨晚到底干嘛了——你老公呢?”秋风继续追问,她忽然察觉到,肖远好像不在家。
“肖远啊,又去南部拍戏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赵菁齐说话间,透出淡淡的悲伤。
秋风恍然大悟,“奥,我知道了,你们昨天去过两人世界了,好过分啊,把孩子丢给我!自己去玩乐!”
“好了,好了,你伟大啦,来吃饭,饿坏了吧!”赵菁齐开始盛饭,“宝贝们,不要玩了,吃饭了!”
只可惜刚刚吃完邱默文爱心早餐之后的两位小公主丝毫不领会菁齐的良苦用心,菲比更是从头到尾只惦记着她的公主床,秋风能清楚看到,当菲比看到自己迷你版的芭比床后,眼神里流露出的失望。
秋风摆摆手,“我们在外面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赵菁齐露出一丝的不高兴,“哎,亏我这么辛苦做好的饭!没人领我的情啊!”
秋风拍拍赵菁齐的肩膀,“我们真不饿!”说完,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有楼下房间的钥匙吗?”倘若秋风没有记错的话,那里有一套完好无损的粉红色的公主床幔。
于是在菁齐看怪物的眼神里,秋风灰头土脸地从厚重且散发着檀木香的木柜里翻出那件在自己某个生日时,邱若蓝送的崭新的床幔。
从见到床幔的那一刻开始,菲比和玉莎几乎没有中断的尖叫声里,而秋风和菁齐像猴子似的不断在地面、床上房顶攀爬着,终于在肖远的电话响起的前一刻,她们完成了这并不浩大的工程,像两片树叶一样瘫坐在地上。
菁齐把头靠在床沿上,有气无力地和肖远说话,肖远的声音如同一从遥远森林深处传来的钟声,低沉、却很轻,菁齐一只手挥舞着手机,另一只试图拉过着上蹿下跳、尖叫声不停的两位公主:“菲比,过来和爸比说话……玉莎,爸比的电话啊!不要乱跳啦!乖啦!”
很明显,此时菲比和玉莎对肖远的近况并不感兴趣,菁齐面带歉意得和肖远诉说了宝贝女儿们的状况,然后挂掉电话,菁齐耸耸肩:“我家爸比说谢谢你,送这么好的礼物给我们!”
她的眼睛因为笑容眯成一条缝,细长,这让秋风不自由想起小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里的一句话:像一弯明月挂在空中。那是一篇不曾出现在台北国文课本上的文章,具体内容如何,秋风早已记不清。
秋风是极其讨厌自己的新学校,确切的说,她是极其讨厌那些笔画繁琐的繁体字。
一想到这些,秋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看到菲比和玉莎像两只受惊地鸵鸟一样把头埋进床幔,屁股露在空中不停地扭动时,她第一次觉得,邱若蓝送的东西原来真的是有用的,至少她可以让两个天真烂漫的孩子整整高兴一天,当然可能更久。
秋风微微笑了,她扭过头对赵菁齐说:“打算怎么感谢我吧!加点薪水好不好!”
“感谢?加薪水?那你还是把床幔拿走吧,但得先说好,我可不帮你拆啊!”一听秋风要加薪水,赵菁齐的眼瞪得溜圆。
“瞧,把你吓得,但你多少得补充我啊,总不能我昨天在非工作时间白给你带女儿啊……别担心,我的要求很简单——我今天要睡你家!”
秋风很清楚,虽然邱若蓝说工作人员今天白天去她家里拍摄,但按照演艺圈的工作的特殊性,谁都不敢确保这个时间就那么准确,说不定,秋风脱好衣服要睡觉,突然有录影机闯进来。
“好啊,这个容易,反正我老公今天不在家!”赵菁齐立刻爽快地答应。
那天晚上,菲比和玉莎因为公主床幔的出现,第一次急不可待的早早就爬上了自己的床。
秋风和菁齐躺在她和肖远的婚床上,为了避免和肖远有所谓的正面的接触,秋风在身下铺了一层新的床单,菁齐躺在离秋风四十公分的位置,侧卧着用手撑住自己的脑袋,金黄色的头发很妩媚的一直垂到床上,她有一对很迷人的酒窝,一说话,酒窝就忍不住开始微笑,微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身后,整个房间有股说不出的暧昧。
秋风拉拉毯子,把自己裹住:“不要打我主意哦,我可不是你老公哦!”
菁齐用细长的手指卷子发梢,一脸的不屑地翻着白眼,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觉得,那个床幔,是不是应该洗一下在挂上去比较好啊!”
秋风再次夹紧毯子,翻身背对菁齐:“要洗你自己洗哈,那玩意挂上去很累人好吧……”
床头的手机忽明忽暗地发出亮光,暗示秋风即将有聒噪的声音响起,在那让人聒噪的音乐响起之前,秋风果断地按下了接听键,对面是邱若蓝带着点焦急,又带着无奈得声音:“喂,你在哪?”
这是从阿嬷去世后,邱若蓝第一次主动给秋风打电话。
这段时间邱若蓝和秋风的关系像到达顶端后的过山车急转直下。
从她带秋风来台湾时的感激和敬畏,相亲相爱,到后来有阿嬷撑腰时的和平共处,一切都抵不过而在阿嬷的病床前,她带着那位正义凛然的律师朋友出现时来的震撼。
阿嬷把她仅有的财产——那套房子留给了秋风,于是乎两人之间仅仅就是赤裸裸的金钱关系(其实秋风很清楚,邱若蓝不在乎钱,但律师的出现还是让逼迫着她不得不重新认识邱若蓝)。
可当秋风认出这位律师是王绍武时,她们那赤裸裸的金钱关系又变得严肃起来。
秋风发觉王绍武的脸上附着同样的惊讶的表情。(王绍武是邱若蓝的老同学也是一名优秀的节目主持人,更是秋风第一次打工的老板,秋风不得不承认王绍武的专业知识和人品绝对对得起律师这个称谓。)或许正是因为王绍武的出现,秋风瞬时间感觉自己和邱若蓝的关系真的有了法律的保护,纵使没人知道,却也是光明正大。
当然这种感觉仅仅维持了不到三十分钟。
随着王绍武做完一切法律程序,那种寄人篱下、相依为命的感觉却又开始强烈起来。秋风和邱若蓝一左一右的站在阿嬷的病床边,阿嬷颤颤巍巍把她们的手合在一起,站在床尾的邱默文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以前的她们就如同放置在天平两端的砝码,纵然知道任何一方稍稍用力就可以打破这让人紧绷神经的平衡,两个人却始终骄傲的仰着头不肯把自己放轻一点。
而现在的她们则是两位站在拔河绳两端蓄势待发的选手,紧紧握住绳子,“彼”若用力,“此”必加倍反击。于是她在秋风眼里依然是那个什么都凌驾于亲情至上的“事业型女王”,秋风在她眼里依然是那个倔强到哪怕行乞也不愿接受她资助的养女。
秋风收了收神,把重点放在了电话上,而此时菁齐的眼睛依然发出那人心乱的暧昧眼神,在她提出异议之前,秋风终于发出了声音:“我现在在朋友家,不用担心……”
菁齐在判断出电话那端的身份后,扯着嗓子:“阿姨,秋风在我家啦,不用担心,放心啦阿姨……”菁齐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话还没说完就像被火燎到一样弹了起来:“坏了坏了!”
她伸手打开灯,在灯光刺痛秋风眼睛的瞬间,秋风对着电话吼道:“我明天回家,不用担心!”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菁齐拉开橱子,一件件翻弄着她橱子里的上百件衣服:“坏了坏了,我差点忘记我明天一天的通告!衣服竟然忘记准备,穿哪件啊?怎么办……”她叽哩咕咕说了一大通,无非是指责秋风没提醒她。
秋风翻了一个白眼:“说话得讲良心啊,刚刚在挂幔帐时,我可提醒过你啊!”
她用手挠了一下头发,然后冲秋风撒娇:“好妹妹,帮我搭配啦!”
秋风打起精神从她选出的几套衣服里随便选了一件。秋风知道,明天她第一场录影就是邱若蓝的节目,一个收视率高的吓人的节目,一想到赵菁齐和邱若蓝要联系在一起,秋风却有股莫名的窃喜。
只是秋风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极其不善于伪装的人,在秋风无意识的嘴角上扬,眼角往下垂时,菁齐用手指住秋风的鼻尖:“你偷笑什么?”
秋风很做作的笑出声,她当然不能告诉赵菁齐,刚刚在电话里被她称为阿姨的人和她现在嘴里敬称为“莎莉姐”的是一个人(众所周知,邱若蓝最讨厌人喊她“阿姨”!)。
菁齐无所顾忌地在秋风面前换衣服,衣服挂在她那金黄色头发上,像一只套住头的米老鼠,秋风终于狂笑了起来,但狂笑过后,秋风忽然震惊了,明天赵菁齐并没有通告,是后天,这个月有31天。
这下子,整个安静的夜晚真的热闹了起来。
“秋温蒂,我要杀了你!”
“饶命啊!”
7、爱是种瘙痒的痛
听到话筒那端的秋风挂断了电话,邱若蓝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也合上了手机,短暂的通话已经让她精疲力竭。
邱默文却在她身后鬼魅地笑了起来,邱若蓝抬起头,盯着他却没有言语,一分钟后,邱默文的笑声变小,然后又干笑了几秒后,彻底止住。
他用手掌夹住一支高脚杯,搓了几个来回后,轻轻咬住固定在杯口的吸管,只是这个动作却在因意识到杯子的真正主人是秋风后僵住。
他挑挑锋利的剑眉,最终选择把杯子放在了餐桌上。
空间被短暂的宁静充斥后,几乎同时响起两个声调、语气完全不同的声音,像两种不同乐器不小心跑出的音符,突兀却又很和谐的融合在一起。
“你和秋风怎么了?”
“你和珊妮真的分手了?”
后面这句是邱若蓝那温柔却又极具分辨率的声音,她见邱默文没有接话的意思,本来交叉在一起的双臂放松下来,轻轻碰触了一下耳垂说道:“你是问,秋风住进来的事吗?很简单,她把房子租出去了,没地可住,去中介找房子,而我去那找保姆,于是我们一拍两合,我给她提供住处,她帮我打扫卫生,就这么简单!”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邱若蓝把手从耳朵旁拿开,双臂交叉,略带惋惜地说道:“哎,要不是这次遇见她,我还真不知道她竟然连这个资格证都有……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