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你一个公安局的局长,不可能会跟我开玩笑。”吴风辩解道。
崔队长又重新拿了一个杯子,给他倒了一杯水。
“哦,是吗,那么你可否告诉我,那个人是怎么做到用纸杀人的?”
“我怎么知道。”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就像你不告诉我,你是如何将一个人一拳打爆头的。”
“你什么意思,怀疑我就是凶手吗?”
“我知道你不是。因为我调查过,在那些人死亡的时间,你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崔队长倒是坦白,直接将曾经调查过吴风的事情说了出来。
“不要介意,用纸杀人,听起来本来就不可思议,而你也表现出了许多不可思议的能力,我自然会先联想到你的身上。”
吴风没有接话,沉默的喝了一口水。
崔队长也没有说话,也跟着喝了一杯水。
“那个凶手。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吴风问道。
他现在已经百分之九十的断定那个凶手是个练气者。但是对于那人的动机,却很值得研究,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杀人,更何况这些人都是有身份的国家公职人员。即便他是练气者。难道他就不怕跟整个国家作对嘛。
崔队长的眼神闪过一丝犹豫。最后,这丝犹豫变成一丝绝然,道:“十五年前的一个晚上。平津发生了一起强奸杀人案,一个二十出头的工厂女工,被人强奸并且杀死在了工厂的厕所,那件凶杀案发生在当年的七月二十九日,所以案件被称为七二九杀人案。警方出动大量人力,二十四小时内,抓捕了凶手。”
说到这里,崔队长眼神忽然有些闪烁不定,继续道:“凶手是同厂的一个工人,一个不满二十的年轻小伙,经过几个昼夜的连续审问,最终年轻人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三个月后,经最高人民法院批准执行枪决。”
“然后呢?”吴风追问道,他知道,崔队长说这么一件看似无关紧要的事,肯定与最近的凶杀案有关。
“三个月前,有人给总局发了一份邮件,里面是一份录影带还有一封信,录影带中,一个四十多岁中年人自称他才是当年七二九的真正凶手,并且将当年的作案细节全部说出,经过有关部门的调查,他所说的那些细节很多都与当年的案件吻合。”
“吻合,怎么会这样,那个年轻人不是承认罪行了吗?”吴风不解的问道。
崔队长嘴巴抽动了一下,却不知怎么回答。
“刑讯逼供?”
崔队长点了点头。
吴风心中忽然涌过一丝愤怒:“然后呢?”
“然后,某些高层,将这件事压了下来,虽说是一件冤案,但是毕竟是十多年前的案子了,并且已经完结。更何况,当年侦办这件案子的人都已经提升了,若再将这件案子重启,对这些人都不好。”
吴风再次感到很愤怒,不过他还是极力压制自己:“所以,你们明知这是一件冤案,也不打算为那个蒙冤的年轻人翻案了?”
崔队长点了点头:“本以为一切就这样过去,可是最后才发现,这只是开始。还记得那封信吗,写那封信的人,声称如果不还死者清白,就会报复当年那些制造这起冤假错案的人,可是谁都没有当回事,就在一个月后,凶案开始发生了。这些被杀的死者,都是当时督办和审查这个案件的公检法主要领导人,现在已经陆续被那个凶手杀死。其中那个副院长、检察长以及公安局长都是当时督办这件案子的主要负责人,那个刑侦队长,当时只是一个普通的民警,但他却是参与刑讯逼供的人员之一。”
“之一?这么说还有其他人?”
“另一个人,就是我。”崔队长艰难的说道。
吴风怒极而笑道:“你们,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破案,来高升吗?”
“虽然不道德,但是不得不说,刑讯逼供,在当时那个年代很寻常,即便是到了现在,也司空见惯。”崔队长苦笑道。
吴风再次沉默,心中除了对那受冤而死的年轻人感到愤慨外,崔队长这一席话,也深深的烙在吴风内心深处。
“那个真正的凶手呢,他在哪里?”
“死了,在寄出录影带的三天后,他的尸体被人发现在了一个臭水沟里,根据法医鉴定,他已经死了三天,也就是说,他在录完录影带后,随即被人杀死。”
“既然如此,那么会不会是死者的亲人,雇凶杀人报复,为自己的儿子报仇呢?”
崔队长摇了摇头:“不会,死者只有一个亲人,一个年迈的母亲,她没有多余的钱请杀手来杀人,因为她只能靠烙煎饼来养活自己。”
吴风心中一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正在烙煎饼的李婶,瞬间,领悟了很多东西。
“你猜想的没错,那个受冤而死的年轻人,就是李婶的儿子。”崔队长道:“这些年,李婶一直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杀人,她去了很多地方为自己的儿子伸冤,却都遭到了漠视,五十来岁的年纪,却熬得像七十多岁。”
“你好意思说,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披着国家公职的外衣玩忽职守的人,才造成了李婶现在这样。”吴风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
崔队长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吴风道:“你说的没错,当年的我,好强不服输,嫉恶如仇,却因此铸成了打错,破坏了一个原本美好的家庭,可是你凭良心说一说,我们,该死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 罪不至死()
该死吗,答案当然是否定。
诚然,因为他们的玩忽职守,造成了一个无辜的人死去,他们理应为此付出代价,但却罪不至死,而那个凶手为了报复制造冤案的人,将他们全部杀了,确实过了。
可是,脑海中一浮现出崔队长等人使用拳脚强行让那个无辜的年轻人认罪的情境,吴风就觉得他们不可饶恕,一时间,却也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该死吗?”崔队长再次问道。
“不该死,但,绝对有罪。”
短短的八个字,吴风却说的异常艰难,但也确实道出了吴风内心的答案。
崔队长眼中流出了眼泪,吴风不知道这眼泪中有多少的悔恨,又有多少的委屈,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刻,他真的有些同情崔队长了。
崔队长用手捂着脸,极力压制自己哭泣的声音,这么大年纪,若哭起来像个孩子,确实不好看。
“叔叔,你怎么哭了啊?”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忽然在一旁响起,吴风向着声源看去,只见一个**岁戴眼镜穿着的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了摊位前,正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崔队长,似乎不明白这么大一个人怎么还哭鼻子。
小男孩长得很是可爱,皮肤光滑细嫩,犹如一个瓷娃娃,只是那戴着的犹如水瓶底般厚度的眼镜。让这可爱锐减了不少,这么小的年纪,眼睛就近视了。这让吴风感到很可惜。
“叔叔没有哭,只是眼睛进了沙子。”崔队长边说着,边将眼眶中的泪水迅速抹掉。
“哦,是这样啊。”小男孩没有听出崔队长的谎言,真的以为是风吹进了沙子。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多大了?”崔队长情绪平复了下。看着这长得犹如瓷娃娃的小男孩,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叫奔奔。今年九岁了,已经上三年级了。”奔奔奶声奶气道。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的家人呢?”
“爸爸妈妈上班,中午没有时间照看我。我都是放学自己出来买东西吃。”说完,奔奔跑到李婶旁边,道:“李奶奶,我要一个煎饼。”
“哦,是奔奔啊,好,你等着,奶奶这就给你烙。”李婶笑道,这一笑。将她脸上的皱纹挤在了一起,愈显苍老,很难想象李婶的年纪才五十多岁。可见这十几年她因为儿子的冤死不知暗中流了多少泪,操了多少心。
奔奔的出现让崔队长的情绪缓解下来,两人各怀心事,沉默起来,直到奔奔拿着煎饼与他们打招呼离开,崔队长才终于缓过神来。看着吴风道:“我们也走吧。”
说完,站起身来。对着正在烙煎饼的李婶道:“李婶,我已经吃饱了,你的煎饼还是那样的好吃啊。”
“喜欢吃就好,就怕有一天你会吃腻了。”李婶笑道。
“怎么会,李婶做的煎饼,我想我这一辈子也吃不腻,如果你愿意,我真想把你接到我家,天天给我做煎饼那才好。”崔队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
说完,崔队长掏出二十块钱,直接放在了三轮车上一个钱箱里。他的动作很快,李婶只看到有二十块钱被扔进了钱箱,却没有看见隐藏在二十块纸币下面,还有一张被折叠的一百块的纸币,也被崔队长一同扔到了钱箱内,不过,这一切并没有逃过吴风的眼睛。
“上一次的钱就给多了,这一次不要了。”李婶说着,就将那二十块钱拿出,要还给崔队长。
“李婶,你记错了,那是好多天的事情了,我已经在你这里免费吃了两天煎饼了。”崔队长将那二十块钱再次扔回钱箱,接着拉着吴风快速离开。
身后传来李婶喃喃的声音:“我又记错了,哎,人老了,脑子越来越没有记性了。”
吴风不知道崔队长为何跟他说这些,是想请他帮忙调查凶手,还是想请他保护,避免和前面几人般被凶手杀害,吴风不知道答案,不过无论答案是哪一个,吴风都准备拒绝。
原因有三,其一,因为崔队长的刑讯逼供,造成一个无辜人冤死,吴风打心底不愿意帮这样的人。其二,若真答应帮他,那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恐怕要时刻保护在他的左右,那个凶手什么时候来报复,还是个未知数,这样看来,期限很可能无限期下去,吴风可没有这么长的时间,他本早就打算南下寻找妻儿,却因为徐大海以及龙杰的接连受伤而一拖再拖,好不容易所有事情解决,若是再被这件事拖着,那寻找妻儿真是无限期了。第三点原因,就是经过了龙杰和韩佳敏等练气者的比试后,吴风自觉自己在练气高手的行列中,排名要靠后,若真与那不知名的同行对战,他是一点信心也没有,所以,即使他真的铁了心保护崔队长,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保他安全。基于这三点,吴风打算拒绝崔队长。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回去的路上,崔队长居然再次沉默了,就像一开始来的时候一样。
最终,还是吴风没有忍住,问道:“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想让我帮你找出凶手吗?”
却见崔队长摇了摇头:“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说这些,只是想知道,我让一个无辜的人冤死,到底该不该为此偿命,现在,我在你这里找到了答案,正如你所说的,我有罪,但罪不至死,所以,我也不会坐以待毙。那个凶手想要杀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相反,我要抓到他,将他绳之以法,我要让他知道,我是有罪,可是他的罪更大。”
崔队长说的信心十足,可是吴风却暗暗摇头,他对练气者的能力再清楚不过了,若是凶手真要对崔队长下手,那崔队长十有**逃不过这劫难,就像当初龙杰杀蔡局长一样。
“我看你还是要小心点,那个凶手已经杀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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