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抗C病菌的抗体。而她当时也没有与你远离,这样的情况下,是什么原因促使幼虫在飞行袭击人的过程中选择她而不是你。”
盘长生仔细回想,那时他俩是肩并肩站着准备起跳的,但起跳时,清阳却把跃起的方向不是直直向前而是倾斜到他这边来,往他后背靠去。原来她是为了保护他,而以自己的身体去抵挡当时尚不清楚是什么物体的袭击。他欠她太多。
过了许久,清阳缓缓睁开了眼睛,她仍躺在办公室里,眼前是一张疲惫憔悴的脸,而那双眸子依旧明亮有神,只静静地注视着她。见她醒了,他的眸子里闪烁着动人的星子。他吞吐着不知如何开口,唇边干燥得裂开了几道口子,他真的是急躁得不行了。清阳轻轻一笑,手捧住了他的脸,“瞧你紧张的样子。”
尴尬在她轻松俏皮的话语里消失于无形,她忽然就张开了双手,示意他抱抱,真真像一只赖皮的小猫。盘长生脸一红,那红就迅速地蔓延至耳根颈脖,清阳再也忍不住咯咯地笑了,清脆的声音十分悦耳,她一把搂住了他,笑声颤颤地说,“又不是公主抱,你还害羞不成。”见调戏帅哥成功,她笑得更欢了,头靠在他的肩上,她的泪水没有让他看见。
第33章 婴灵(2)
盘长生心中一动,紧紧地回抱着她,紧紧地、紧紧地。这样也就够了,清阳无声的哭了,她要求的并不多。
两人情动,但一声怯怯的哭声响了起来。两人一怔,看着对方。“嘻——呜”又是一声哭声。仔细去听,哭声嘎然而止。
“这声音怎么这么像小孩的哭声?”清阳紧紧跩住他的袖子。
盘长生的目光停在了窗外对出的空地上,那里立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他的身上穿着蓝色丝绸裁剪的缎面料唐装,脸上惨白,只余一张血红的大口在笑。“你看什么?”清阳正想回头。
他抱住了她,固定住她的视线,浅浅一笑,“没什么。有我在你身边,别管其他。”清阳一羞,低下了头。他轻吻着她的发丝,拂着她的后背,原来因害怕而身体僵硬的她,慢慢地放松下来。他与阴童对视着,室内的灯灭了,他再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等供电恢复,原地上哪还有阴童。
但也因此,盘长生多长了个心眼,现在是非常时期,清阳再不能受惊吓而影响病情。所以她只能寸步不离地留在他身边,他不希望她会成为第七个死者。
婴灵,它们代表的究竟是什么?
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这么晚了,是谁来找他?
门开了,原来是苟定远。“盘老师,我听清阳寝室的说她在这,所以就过来了。我找她有点事。”
盘长生一怔,淡淡说道,“你们聊。”说着就要出去。清阳不依,拉了他撒娇,“事无不可对人言,不要走嘛。”
这一来让盘长生和苟定远都愣了一下,气氛有些尴尬。苟定远放下握紧的手,说话也有些结巴,“小师妹,这个学期也结束了,我们一起回去福建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站在一旁的盘长生尴尬得不行,但清阳目前的情况怎能离开了自己,一急也就脱口说道,“我陪清阳回去。”
“老师你……”苟定远倒吸一口冷气,脸上有些挂不住,“其实是稀月、徐徐和七月都想过去玩一下,所以我也就想大家一起回去。”
“如果是这样,不如我们一起过去吧。”清阳挽着盘长生的手恳求。
“好。”盘长生宠溺的看向她。
原来她的心里没有他啊!苟定远闷闷的回宿舍,连路灯也照不亮这个漆黑的晚上。班上几个男同学跑了上前围着他问,“成不成啊?”
他沉着脸摇摇头,“其实小师妹答应了和我们一起去,不过盘老师跟着她也一起来。”
“定远,看开点。感情的事勉强不来,说真的,盘老师身上有种味道,确实是我们比不来的。小师妹喜欢他,我们也就大方送上祝福。徐徐一直对你不错。”
“我知道了。”定远抬头,看着天上稀落的星星。
一行人正走着,前方闪过一个红影。一个男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前面的路上一片寂寥。两旁的路灯此时特别的亮,白白的灯光照得连地上的人影都有些恍惚。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你……你们有没有看见什么?”
苟定远站在他身后,突然拍了拍他肩膀。“呀!”男生吓得跳了起来。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那个男生僵住了,“后,后面……”
一个穿着古代红嫁衣、覆着红盖头的女人轻轻地从他们身后走来。一步一步、越来越近,灯灭了。只能借着月亮微弱的光芒看见女人从他们身旁走过。那双红色缠枝花纹富贵牡丹嫁鞋一步一步地走远。
“呜呜——哇”哭声传来,像是小孩的哭声。
幻觉,那一定是幻觉!大家嘴里喃喃有词,苍白的脸上忽然泛出了一星红光,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打开手机里佛经。大家此刻只希望幻觉快点消失。
哭声忽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一声比一声凄厉,大家捂住了耳朵往寝室跑,跑得最快的男生,突然胸口一痛,脚步生生定住,他撞到了别人身上。“对不起——”声音嘎然而止,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穿着蓝色唐装的五六岁男童,一张诡异的脸,无声的笑着。他吓得昏死过去。其余的男生赶了上来,只见他倒在地上,大家连忙把他抱住跑回寝室。
男生寝室的过道那样黑,走廊灯的按钮怎么按也没反应。大家抹黑往各自的寝室跑,被吓昏的男生和苟定远同寝室,扶着他走,走得又慢,定远吓得连一颗心也要休克过去。
正胡思乱想之际,他寝室的门自动开了。
“哥!”定远喜出望外,扶了人撞进寝室。
“怎么了,这么毛毛躁躁的,看你脸色多难看。”原来苟定均知道弟弟和一班男女同学要回家玩,也就打算送他们一起回去,反正他的公司最近没事,他也想回老家看看爸爸。
“哥,学……学校有鬼!”
盘长生所带的1班大部分学生都商议定,寒假到福建玩,作为班主任的他提议由他带队,他和苟定均带大家到福建的文物市场去看看,多学学,再去参观当地富有民族特色的土楼。
大家听了都很高兴,整一个计划都安排得满满的,还笑称这一趟定是次非同凡响的冬游。但清阳却有点担心,“带一个班这么多人,很容易出事的。”
“一个整体行动总比单独行动好。”
“你是怀疑……”
盘长生点了点头,“我们的行踪对方总是了如指掌,如果是我们班上的人,那与我们同进同出也就顺理成章了。”两人心里有了数,也就不再提起此事,只是福建之行要小心谨慎。其实盘长生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沈笙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警局方面派出了大量的人员去查探都没有丝毫收获。
只怕沈笙凶多吉少了,盘长生连连叹气,经过了这么多的事,他已经察觉到幕后人对关于归家的一切事情都相当敏感。只要是和归家人沾上边的人,都会对其痛下杀手。
嘟一声,收到了短信。盘长生打开短信,只见屏幕上出现了一段灵异的画面。
那是一扇门,泛着青红铁锈、斑驳丛生,门虚掩着,门后的世界漆黑一片,野草与野树疯长,铺天盖地地向他眼眶涌来,像一只只手,狠狠地拽住了他的心,揪着他的心往门里的黑色世界窥探。
“吱——呀”门开了,灵异空洞的声音飘进耳膜,盘长生走进了门里。野草刺到了他的腿小腹,越往里走,野草越深,长到了他的腰间。
一个霹雳,紫电照亮了一小块天空,身前巨大突兀的黑影向他压来。他一惊,瞪眼去看,是一座荒废的府邸。府邸两旁的高树上挂着一条条的白帆。
他向府邸走去,破旧的木门开了,里面漆黑一面,顺着抄手回廊往里走,脆脆的一声嬉笑在回廊里回荡。回廊里点着一盏盏幽白的蜡烛,他向前走,一个破旧的院子挡住了他的视线。这里是哪?
他抬起了头,“小轩窗阁”的牌匾安在了院子小牌楼上。原来是女子的闺阁。他走进去,里面有一口井,他轻轻地往井口看去,井里是一张清秀而古典的男子的脸,突起的颧骨,刚毅的轮廓,那是他的脸。
“嘻”一声笑,水泼开来,分开的水面上映着一张女娃的脸,苍白的脸,血红的唇,“哗啦”,水应声而开,僵直着伸出一只手来,掐住了他的喉头就往水里拉。一阵挣扎,他睁开了眼,他正躺在一张富丽的床上,床分三进,每一进都雕刻了石榴花,饱满圆润的石榴花散开了一地的石榴子。
我究竟在哪?盘长生喃喃而道。床边的屏风小窗沿挡住了床外的景致,他的床头前,只放了一盆花,花香清淡,他正沉醉在一片柔和里,一抹明黄的裙角飘过了他的视线。他起来,走到床廊上,透过二进里的漏窗看去,床下什么也没有。
踩在拔步床地平上,脚一伸,踏在了地面。是的,这是一张拔步床。回过头,床不见了,只余十二条屏呈弯月形的曲屏。每一条屏上都有画,第一条屏上是一个戴着玉覆面穿着红嫁鞋的女子,全身红袍红衣,那张诡异的脸显出抛了光后玉脸翻出的冰冷的玻璃光泽。满天的冥纸飘飞,黏在了她的身上。
第二条屏,是一个身穿白裳、红嫁鞋的女子,她没有戴玉覆面,但一张艳丽的脸上满是苍白哀怨,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着他看,眸子里写满怨恨。
第三条屏,一个女子坐在桌前,桌上立着方奁,而她则对着方奁上的镜子而照。她斜斜侧着的身段婀娜多姿,她手执红蔻纸染着鲜亮柔嫩的红唇,但在方奁立着的镜子里,映出的是一片空白。
盘长生一吓,走前了两步,想看清画里的女子。其余的屏风,她或嗔或喜,各式神态皆有,其中的一条屏上她在跳舞,而舞蹈的内容和清阳所跳的极像。他想再看下去,但最后一条屏上是一个现代女孩坐在床边,边上放着一只木盆,盆里有水,她捧起了水洗脸,洗脸的动作是那样细致,细细地擦、慢慢地擦、抹去了脸上的胭脂,他能闻到水盆里胭脂的香气。
画上的女子,忽然抬起了头,她的脸上一片空白。水盆里浮着一张脸,脸上的唇在笑,眉眼模糊,但却是一张他见过的脸,归溷的脸。他连连后退,曲屏从中间裂开,就如一道门,缓缓地打开,里面站着一个身段婀娜的女子,她背对着他,明黄的衣袍流动着模糊的金光。
忽然听见一声女孩的尖叫,他挣扎着抬起了头,他何时站在了七楼的水房里?额间的汗一颗颗滚落,伸手一摸,那汗冰冷。刚才不知是哪个女孩从他身旁跑过,她见到了什么?抬起手,方才的彩信视频已经播完。他查看记录,竟然是翡翠发给他的彩信。视频后是一条简短的留言:我无意中在村子里一个地方发现了这座老宅,宅里的一切离奇古怪。问了村中的人,都对此处惊恐万分,连呼有鬼而逃。我在调查中,希望能找到线索一二。
盘长生看后回复了翡翠让她一切小心后,连忙赶回寝室。他出来许久,不知清阳会不会有事。心一急,他连忙往九楼跑去,但愿她只是在安静的睡觉,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寝室里,睡梦之中的清阳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越来越苍白。他赶紧摇醒了她,“清阳怎么了?”
她猛地扑起来,一把抱住他,“有鬼!”
看着她一脸泪水,盘长生拍着她的背脊轻唤,“我在这。”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