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鹄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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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鹄书院-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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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姐吗?没有呀。”奚画如实道,“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没呢,府上家丁都说没瞧见小姐。”那丫头急得直跺脚,“这可怎么办啊!”
    “你莫担心,指不定是去方府找金枝了呢?”她思忖道,“正巧昨儿金枝回平江了,想是你家小姐得了消息,寻她串门儿去了吧。”
    “对对,你说的有道理。”那丫头一拍脑门儿,“多谢奚姑娘了,我这去方家。”
    “你快去。”
    丫头匆匆别过就走,奚画看她风风火火的样子,禁不住叹气。
    “这七姐也真是的,多大个人了,出门去哪儿也不和人打声招呼……对了,咱们还差什么菜来着?”
    闻言,关何低头往菜篮子里翻捡。
    “芹菜和大葱。”
    “唔……就去李家婶婶那儿买吧,她家的菜最新鲜。”
    “嗯。”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正走着走着,身边忽有人疾步而过,速度飞快,像是带了一阵风过去,连身上衣袂也被吹得扬了起来。
    奚画原也没多在意,可行了一会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驻足一站,往腰间探去——空了。
    “啊!”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是个偷儿。”她忙朝关何道:“我、我的钱袋,刚刚被那个人……”
    关何当即颦眉,不及多想把菜篮塞到她怀里:“在这儿等着,我很快回来。”
    奚画抱着菜篮子点头叮嘱:“你自己也要小心啊。”
    “我知道。”
    他言罢,双足一点,几个翻身登时奔向前街。
    此刻正过辰时,道路上行人甚多,大都是起来采买或支摊子做生意的,人群熙攘,各类小贩立于街侧,热闹非凡。
    然而关何追了片刻,左右却没在人群中寻到那偷钱袋的贼,聚精会神观望了许久,心中却生出几分异样之感来。
    若是个普通的偷儿,轻功怎会如此之好?没理由能让他跑上一条街的距离才是。
    可要是个武功高手,却又为何偷奚画的钱袋?
    要知道她素来兜里的钱都不超过一吊的。
    正将抬脚往前走时,脑中猛然一震,似是被铁锤狠敲一般,浑身都为之一颤。
    眼前只清晰浮现了四个字:
    调虎离山!
    关何这一瞬才反应过来,随即迅速转身,拼了命地往回跑。
    那人从奚画跟前路过之时,这么明显的轻功套路他居然没有看出来,不得不承认自己那时实在太过大意了,原以为凶手已然擒到,便不会再有人对她产生威胁。
    然而,然而……偏偏就是这个时候……
    “小四!”
    他站在来时的街口,不住朝四周张望,原地空空无人,连她的身影也没看见。
    “小四!”
    “你在哪里!?”
    他来回张望,朗声唤奚画的名字,良久仍没有听到回答。
    身边人来人往,关何却觉手脚冰凉,极力压抑情绪,只盼奚画不过是去附近闲逛,也许……过一会就能回来呢。
    尽管已不停宽慰自己,可胸腔仍是心跳如鼓。
    “奚画!你听见应我一声!”
    他狠狠咬牙,抬眼见着对面卖鱼的小贩,上前拽着人就急声道:“请问你可有看见方才站在这里的姑娘?她人去了何处!”
    “诶诶?……”小贩还在打理鱼,冷不丁地被他这么一提,自是莫名其妙,“你谁啊你?”
    “我问你话!”关何揪紧他衣领,沉声问道,“你有没有见过她!”
    被他眸中神色吓得腿脚发软,小贩即刻语无伦次道:“谁?什么人……见见……见过谁?”
    “刚刚站在这里那位姑娘,就是随我一同来的那个!”
    压根不记得眼前此人是谁,更别说又会留意跟着他的姑娘了,小贩只得道:
    “不、不知道啊……我一直在低头挑鱼,没瞧见,没瞧见……”
    关何心乱如麻,一把放开他,踉踉跄跄走了几步,内心却是一片茫然。
    他压根就不知去哪里找!
    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秦书被关在大牢之中,凶手定然不是他,采花贼……另有其人。
    一闭目,满眼尽是沈银铃的死状,掏人心肝,一刀毙命……
    越想心越乱,他脸色隐隐发白。
    原以为只要自己护着她就好,原以为对方不过是个江湖宵小不足为惧。
    大意失荆州……
    他未像现下这般痛恨自己轻敌,捏得紧紧的拳头,狠狠往身侧的槐树上砸去。
    顷刻间,落叶如雨,满树的鸟雀扑腾着翅膀,四散逃开。

☆、第52章 【蛛丝马迹】

整个上午,他把平江城大大小小的街全找了个遍,然而仍是一无所获。
    城内这么大,巷子又这么多,那人会在哪个偏僻之处他根本无从知晓。即便自己轻功再好,一时半会儿却也不能将所有地方面面俱到。但眼下情况,一刻半刻都没法耽搁,兴许她被关在何处,兴许那人正在对她……兴许她已经……
    根本不敢去细想。
    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心急如焚下连脚步也毫无章法起来,迎面就与一人肩撞肩。
    “抱歉。”
    关何头也没抬,草草施礼就要往前走。不料这人却一把将他拉住。
    “小关?”
    声音很是熟悉。
    闻言,他微微一愣,循声颔首而看。
    来者一身绛紫锦衫,青丝高束成马尾,秀眉纤长,颜若朝华,正是明月山庄无双堂堂主。她旁侧还站着西江,且瞧这二人穿着打扮,大约是来此地办事的。
    花深里朝他笑道:“怎么一个人?平时跟着你的那姑娘呢?”
    “无双!”
    关何一见是她,眉头登时展开,上前便道:“来得正好,你们此番带了多少人?”
    西江开口接话:“五六个,怎么?”
    “把人先借我用一用!”他匆忙道,“明日还你。”
    “你借我的人作甚么?”西江听得莫名其妙,“要用人,飞鸽传书往你自己堂里调来不就是了?”
    “那样就来不及了!”他有些口不择言,无意多说,“……我与你解释不清,你借我便是,大不了我届时双倍奉还。”
    “双倍……”
    瞧他眸色慌张,嘴唇发白,似是遇上什么麻烦,花深里不由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急成这样?”
    关何眉峰微蹙,摇了摇头,只得简单把事情始末告知于她。
    “采花贼?”花深里略一思索,就转头朝西江道,“你从前不是干这个的么?把你那道上的朋友叫来问问不就知道是哪一个了?”
    “去去去,别胡说八道。”西江面色难堪,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我早就金盆洗手不干了。更何况,这般无名小卒谁会知道。”
    “好大的口气啊,说得跟真的一样。”
    若是以往听他两个斗嘴倒还会笑上一笑,然而今日关何是半点心思也没有,只复问道:
    “废话少说了,人你借是不借?一句话。”
    “……你都这么说,我还能不借么?”西江耸了耸肩,继而打趣,“你倒是当真很在意那姑娘啊?”
    关何并没回答,面沉如水。
    “好了,他心里慌得很,就少说两句吧。”花深里回头呵斥完他,又转身来宽慰关何,
    “这回来的都是山庄里轻功好的,要找人还不容易?你只管在这儿休息,一有消息我马上派人通知你。”
    “不必了。”他仍是摇头,“我没心情……我去别处再找找。”
    但见他行这一路,几乎是逮着个人就问可否见过那个姑娘,额上满是冷汗,嘴唇也由于长久未曾饮水而干裂开来。
    在山庄众杀手之中,关何一向沉默寡言,因使弓之故,心里又比旁人更为淡定沉稳。
    而他这般模样,花深里还是头一遭看到……
    “小关,你且先冷静一下。”
    看他这么没章法的乱找一通,花深里终是忍不住提醒,“现下你再着急也没用,不如坐下歇会儿,兴许能想到什么线索……不说定……她已经回去了呢?”
    关何脚步一滞,停下来立在原地。静默了少顷才喃喃道:“我也很想静下来,可我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心里……闷得难受。”
    “闷得难受?”西江听完便摸着下巴揣测道,“该不会是中了什么毒吧?把把脉瞧瞧?”
    说着他上前来便要扣上他脉门,关何抬手就拍开,随即又垂眸,薄唇轻抿。
    “无双。”
    他眉头一拧,似是考虑了许久,方缓缓对她道:
    “如果这便是你当日所说的喜欢,我想我……”
    “喜欢她。”
    那晚白骨山上,夜风微凉,她曾问他:“夜北,你……是不是喜欢那姑娘?”
    他从不知喜欢该为何意,该是怎样感觉。
    而今只盼她能好好的,好好的活着,便是拿自己性命换她的,也舍得。
    “我先走了。”
    身后两人还在惊愣中没回过神。
    关何转了脚步,自怀中摸出那块银色面具,缓缓带于脸上,继而冷冷抬眸。
    找得到的。
    一定能找得到她。
    河畔杨柳扶风,河水荡漾,烟波飘渺。
    花深里和西江还怔在原地,良久才缓过气儿来。
    西江指着那边背影,张了张嘴,半晌方对她道:“……我、我之前就随口说说的。”
    眼看无人搭理自己,他叹了口气,又接着自言自语:“想不到这话还成真了?”
    *
    午后烈日当头,满树蝉鸣声声,叫的人心里无端烦躁。
    平江府府衙大牢前,两个衙役正睡眼惺忪,呵欠一个接一个地打,瞧着没人巡视,连站都站得甚是懒散。
    背后一道黑影瞬间掠过,莫名起了一阵风,两人仍旧无知无觉,依旧一副渴睡模样。
    监牢里很是潮湿阴暗,身旁点着的油灯也是闪闪烁或,不甚明朗。一路行至大牢最内侧,借着灯光明显见到牢室中无精打采,垂头而坐的秦书。
    关何手腕一转,飞快开了牢门,闪身进去。
    秦书只听得耳边轻响,尚未反应过来,脖子上顿觉一股冰凉,垂头一看,竟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刃,他当即骇住。
    “救……”
    后面一个字还没道出口便给人点了哑穴。
    来者脸带面具,身着劲装,一双眼森森看他,言语冰冷:
    “一会儿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否则,没人替你翻案,就等着秋后问斩罢!”
    听他此话秦书只不住点头,待得穴道解开,他不由疑惑:
    “你……你到底是谁?你能替我翻案?”
    他刀刃往前一逼:
    “休要多话!还想活命不想?!”
    秦书忙道:“想,自然想……”
    “那好,我问你。”关何沉声道,“沈银玲可是你杀的?”
    他当即否决:“不是!”
    “拿窗外的脚印是你的?”
    “……是。”
    “平白无故,为何要翻墙去她家中?还说人不是你杀的么?”
    “不是的!”秦书面露难色,“那日我只是在院中见着银铃房里似乎有点异样,所以才出门想去瞧个究竟……”
    他言罢,轻叹道:“等我到屋外时,发现房内已空无一人,还道自己看错。当时若是能追出去,只怕还能抓到真凶。”
    听这口气不像是说谎,关何寻思片刻,忽又问道:“这般事情,如何不直接从大门进去,偏偏要翻墙?”
    “我……”秦书言语一哽,发觉脖上刀刃也紧了几分,他只得道,“沈家人素来不待见我,我自然不好去敲门打搅。”
    闻声,关何眸中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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