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调职,离她越远越好!”
“我从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儿,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程泓慕,谢谢你今天告诉我,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么现在开始,就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我们有什么误会,我会和她解开。就算全世界都不相信我,我也敢坦坦荡荡的说一句,她,我认定了!”
这一夜,程爱瑜睡得并不好。辗转反侧,脑海中总是景煊的那条短信,而那无声的五个字,却好像是在她心里扎了根似的,不断萌发枝叶,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我想你,晚安……我想你,晚安……
好容易睡着了,却又在一场噩梦中醒来,惊坐而起。
睡在她身边的顾繁华,也被她给吓醒了,抱着被子爬起来问她:“天还没亮呢,你想吓死我啊!”打了个哈欠,她微微眯着惺忪的睡眼,又问:“你这是不是做恶梦了啊?”
程爱瑜机械的摇了摇头,哑声道:“没,我……”
“得了吧,你昨儿一晚上辗转反侧的,全因为景煊的短信是吧!”顾繁华干脆也不睡了,靠在床头,伸手揉了揉雅间,转脸朝满头冷汗的程爱瑜看了眼,微微皱眉,心知她怕是又梦见了那段噩梦,但语气还是那么随意的说:“程爱瑜,我现在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你完蛋了,你这辈子算是忘不了咱景哥了!”
程爱瑜偏过脸,看了她一眼,嘴角蠕动了下,缓缓开口:“繁华,还记得那个科学论证吗?说是七年可以彻底忘记一个人。”
——不管有多么深刻的伤痛,只需要七年都会痊愈。因为七年的时间,可以把人体全身的细胞都更换掉,一个旧的细胞都不会留下。也就是说,每过一天,那些关于某人或爱或恨,或想念或眷恋的细胞,就会死掉一些,七年后,就会彻底的干干净净。
“但你有一节细胞,可能永远都无法更换了。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但作为你的闺蜜,我知道这个……”说着,顾繁华托起了程爱瑜的左手,指尖轻轻戳了下她左手的小指指尖:“自打你从瑞士回来,我就注意到了。开始我以为是这个指节环的缘故,后来才发现,你的指尖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我想,这也许就是你无法忘记他的愿意吧!那么,既然无法忘记,何必再去努力一次,不管是爱是恨还是误会,都要去解决。还有——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小鱼!”
或许是因为顾繁华的这番话,或许是因为她心里早就有了的答案。程爱瑜天没亮就离开了顾繁华家,开着顾繁华的车,一路狂飙回了家中,准备梳洗一番就联系景煊,借着采访的事儿,顺便和他说清楚。可当电梯停在自己家门口时,程爱瑜讶异的甚至忘了走出电梯!
“景煊?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066:做都做了,给个名分呗?(景表白)
程爱瑜僵直的立在电梯里,看着家门口立着的不该出现的男人。
军装笔挺的景煊,倚门而立,闭着眼睛的样子,像是睡着了。而他身边的窗户,却开着,冷飕飕的风刮进来,带着股子淡淡的烟味。
开口的刹那,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而程爱瑜却看见他倏然展开了那双气势十足的凤眸,朝他的方向看来。
电梯门合上,又开了。
借着晨曦的阳光,程爱瑜望着与自己相隔不过数米的男人。依旧是那样的熟悉的脸,棱角分明,但脸庞明显消瘦了些,深邃硬朗的五官,极为立体,只是那透着霸气的眉宇,今天却多了一丝说不出的憔悴,凝向她时,参杂着一种无法表达的暖意。并非仅仅只是温柔,似乎还沉淀了许多复杂的情绪,压抑着,却又仿佛时刻间会涌动出来,令她本就不受控制的心脏再度紧缩,怦然——
他直起身,却没有走过来,只是沉默的看着。
而她,却觉得千言万语都卡在了喉管里,吞咽不得。
程爱瑜勒令自己稳住情绪,她想装作没事人似的越过他径自进屋,可她就是怎么都迈不开脚步……
从回B市那晚分开,她和景煊就没再联系过。
不,昨晚的短信,也许该排除在外。
一想到这个,程爱瑜刚刚稳住的心情就是又是一阵慌乱。而这时,对门的老太太牵着条巧克力色的小泰迪,开门出来。身后还跟着个老爷子,满眼祥和的看着老伴,低声轻责:“我说你慢点,小迪着急想出去,你也跟着急不成?!”
话音落,老老爷子伸手扶了老太太一把,抬头,老夫妻就瞧见了对门的程爱瑜,正站在电梯里,而在她家门口,则立着个男人。
“小程啊,这又加班啦?不是杨奶奶说你,你这姑娘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别看现在年纪轻,没什么事儿,等回头有年岁了,那毛病就得多喽……”
对门家的老两口,和程爱瑜算是相当熟悉了。早在前几年,程爱瑜刚搬来的时候,正赶上季节交替,而对门的老太太有心血管方面的毛病,某天早上一出门来了个心绞痛,昏了过去。好在出门拿牛奶的程爱瑜看见了,二话不说给打了急救电话,帮老太太送进医院。但因为老太太那时候在危险期,身边不能没人,程爱瑜想着,也不能给人家老太太一人撂医院,就跟着看护守着。直到老太太去国外看孙子的丈夫,带着儿子媳妇赶回来,这才离开。而正因此,这老两口和程爱瑜算是有了交情,见她又是一个人,对她也就越发的上心,这不,前段时间,这老太太还张罗着给她介绍男朋友。
数落了程爱瑜一大通,老太太看着老头子的眼神,朝程爱瑜门口立着男人瞧了眼。她眯了眯眼睛,嘴角弯起笑容:“我说你这姑娘,难怪不愿意找对象呢!和着是有一个藏着掖着的啊!哎呦,小伙子不错,腰杆挺直,人也俊……老头子,我这眼神不好,他这身衣裳,好像还是个军官嘞!”
老太太制住见了程爱瑜特别欢喜,直接就要朝她身上扑的泰迪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儿,再次打量景煊。却被丈夫拉住,“哎呀呀,别在这儿耽误这两孩子说话,你不是要带小迪下楼转转么,走喽走喽……”说着话,老爷子就往电梯里走,并朝程爱瑜深深地看了眼,沉声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男朋友来了那么久,也不让人家进屋坐坐,干站在电梯里看着,算什么事儿啊!就算闹别扭,也不能这样,要沟通,知道吗!”
老爷子话里有话,不过程爱瑜此刻心乱如麻,没那份心思再去分析揣度了,就胡乱点了点头,有些尴尬的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而这时,景煊终于有了动静,朝程爱瑜身边走去,在电梯门关上之际,朝老先生和老太太礼貌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而老太太的声音,则被闭合的电梯门掩住了,只听到一句——“这小伙儿,可真不错,配小程这孩子刚刚好……”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都觉得,他们是一对!
而为什么又会有那么多人觉得,他们注定悲剧?
程爱瑜以为这八年来,她对他的所有感情,都已经淡忘了,放下了。可如今她才明白,所为的放下是自欺欺人,所为的淡忘是自我麻醉。他景煊就像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曾经喜欢着,不论是什么样的喜欢,她似乎都将他当做一个追逐的目标,跟着他的脚步在跑。而后又很疼,疼的窒息,疼的麻木,就像她的那节手指,在治疗时痛的让她昏倒,而如今她却是那样期盼着这份毫无知觉,可以让那么一点疼痛取代。
“缘缘。”
那好听的声音,忽然传来,有些哑,不似记忆中那童声清亮,也不似那时候轻松自在。但仅仅就这么两个简单的,却又好似距离很远的都没听到过的昵称,令程爱瑜的心里建树,一瞬崩塌。她恨——这两个字!
“你怎么在这里。”从他身边退开,程爱瑜低头掩饰自己的情绪,摸着包里的电子钥匙。她让自己尽量的放轻松,尽量的将声音控制到最平静,又尽量的忽视他的存在,还有他复杂却又似乎能够穿透她心底,洞悉一切的眼神。
可这钥匙,却怎么都找不到。
越发心乱!
“缘缘……”温热忽然将她围住,程爱瑜握着包袋的手抖了下,只觉得那强有力的手臂,从身后忽然将她揽住,紧紧地圈着她的腰,让她无法动弹。程爱瑜身体近似乎僵直着,下一秒,她急忙想要掰开他的手,而他却依旧控制着不勒着她又不能让她轻易逃脱的力度,揽臂抱住她,低哑着嗓音在她耳边说:“缘缘,我回来了……”
他……什么意思?
是说他公干回来了,还是……
突如其来的亲密,着实给程爱瑜搞懵了。如今,她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这智商最近是不是出现了问题,怎么感觉超出理解的事儿越来越多了呢?
其实,她的智商没问题,情商也没有,只是——还不懂爱。
“有事说事儿,你……你赶紧给我松手!”程爱瑜低声轻呵,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这气势,敢情儿和对门杨奶奶家的喜马拉雅猫喵喵叫没啥两样,怎么听着软绵绵的,要力度没力度,要气场没气场,就跟小两口吵架调情似的。
等等,怎么又想到小两口上了!
程爱瑜心里恨得想要撞墙,而身后抱着她的男人,居然和她耍赖,语气强硬霸道的送她两字:“不松!”
“你——景煊,你够了!”她仰起下巴,转脸。
柔嫩能的脸颊,从他的脸上蹭过,而他的下巴刚好搁在她的肩窝上,微微抬起,也朝她的方向转过。两人的鼻尖在那一瞬,几乎贴在了一起,而程爱瑜却刚好感觉到,肩窝上微微传来一种刺刺细微摩擦。眸微微怔了下,瞳孔就倏然放大了一圈,似乎是因为那种细微摩擦,让她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胡茬?
难道他,难道……
“叫我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因为鼻尖紧贴,他的唇与她的,距离不过鼻尖的距离。以至于令她长生一种错觉,似乎他所说的每个字,都落在了她的唇上。
神差鬼使的,程爱瑜的手已经摸向了男人棱角分明的下巴,细小的胡茬刺得她的手心痒痒的,却又莫名的令她鼻子发酸。而她的视线从他的眉眼间移开,不是不想看,而是不敢。她怕再看下去,会让一些感情无限放大,令自己再度陷入他的迷障里。可是当她的视线移向他削直的鼻梁时,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和他接吻时的画面,甚至心中还升起那清晰的感觉,被他挺拔的鼻梁骨硌的生疼的感觉……
“缘缘,叫我煊!”
他坚定不移,而她却因为这声缘缘,再度回神。
找回了属于自己的那份从容,程爱瑜阻抑着情绪,冷声道:“不要告诉我,你在我家门口站了一夜!”
景煊不答,只是望着她,嘴角勾着一丁点笑意,下一秒飞快的松开一只手,捉住她还未曾来及缩回的左手,轻轻地吻了吻她的指尖,却在尾指上套着的指节环上,停留。
而她清楚的看见,他的唇皮颤了下。
瞬间失速的心跳能跳,顿时一怔。
随后,一个念头划过脑海——
原来如此!
敏感的程爱瑜,尾指指节没感觉,不代表心里也没感觉。此时此刻,她的目光中浮现出一丝自嘲的冷意,嘴角微微挑着一抹讥诮,看着他停留的唇,忽然笑出了声。而这笑声很好听,但落在景煊的心里,却叫他无比心疼。
“你等我,就是因为我的手?你……景煊,看来你都知道了。那么好,我告诉你,这和你无关,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所以——你